憑藉一手高超的放風箏技術, 邵觀潮和陸盼青終於成功反超了姜誠與萬妃子,順利通過了第三關的考驗,拿到了第三條指令。
“現在二位可以選擇交換或者保留手裡的指令了。因爲二位是第一組通過考覈的嘉賓, 所以導演組特別福利允許兩位可以向我提一個問題, ”明峰朝兩人眨了眨眼, “圍繞著最終結果的任何問題都可以提哦。”
陸盼青想了想, 問道:“我們手裡拿著的三條指令都是正確的嗎?”
選擇問這個問題可以說是十分機智了, 明峰臉上的表情變了變,眼神不自覺去瞟旁邊兩個來圍觀的編導小夥伴,在得到兩人假裝視而不見的表現之後, 狠了狠心回答道:“你猜?”
“導演組不是說允許提一個問題嗎?”邵觀潮也加入戰局,幫著陸盼青提問道, “難道你們現在想臨時不認賬了嗎?”
明峰尷尬地扯著嘴角道:“那也不能問這種這麼直接的問題吧……”
“算了, ”陸盼青已經從明峰的眼神裡判斷出兩人手中的三條指令應該都是正確的了, 再問交換的問題已無意義,“那我們就不交換指令了。”剩下的就讓他們三組去糾結吧。
明峰長鬆了一口氣, 握緊拳頭提醒自己——下一次千萬不能再被這兩人給繞進去了。
然而儘管知道指令都是正確的,兩人依舊不知道能從這三條信息裡讀出什麼有關於手藝傳承人的信息,邵觀潮把三張卡片顛來倒去看了很多遍之後,最終纔在每張卡片的一個小角里找到了疑似拼貼畫碎片的痕跡。
他把三張卡片按著可以拼成的順序擺成了T字形,碎片拼合成了一張小小的地圖, 用節目組發的贊助商手機放大了許多倍才勉強看清楚縮在其中一塊碎片上的紅星小點。
“ED手機果然好用, 放大了這麼多倍拍照依然是那麼的清晰。”陸盼青很上道, 馬上意識到這是贊助商在不露痕跡地刷存在感, 趕緊跟著給打了一波廣告。
邵觀潮拿著手機招呼陸盼青回到車上, 然後把手機屏幕湊到司機師傅跟前道:“師傅,我們現在要去紅星所在的那個點, 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司機師傅一開口,邵觀潮就知道他是□□湖了。這位司機操著一口流利的S市普通話,胸脯拍得啪啪作響:“你們今天交管走運,這地方我老熟了,保準馬上到。”說著,手剎一放油門一踩,車子立即向目的地出發了。
兩人的車子纔出發沒多久,季容和龐以聲的車就到了。還沒從被影后套話的悲傷中走出來的明峰只能繼續喊正把頭套拿下來放飛自我的另一個兄弟積極上工:“套上,人來了啊!”
姜誠和萬妃子這邊剛送走了比自己晚到的兩人,眼看著另一組更晚的也到了,心中不免有幾分鬱卒,不過看著季容手裡那隻尾巴明顯比自己手裡長上不少的竹葉青,姜誠幸災樂禍道:“聽水老師,你這是打算表演空中舞龍了啊?”
季容的表情淡定地彷彿手裡拿著超長風箏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他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風箏的各處結構,然後隨意地瞥了一眼還在努力和風箏線作鬥爭的姜誠,開口道:“你這風箏扎歪了,如果不是狂風天基本是放不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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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姜誠聞言,將信將疑地把風箏左右擺弄幾下,“你騙人的吧?”
季容也不正面回答,扭頭問旁邊僵笑的明峰道:“能給我一支筆和一張紙嗎?”
明峰也不太明白這來放風箏的嘉賓怎麼突然就要起了筆紙,但這要求並不算過分,於是很快的,季容手裡就多了一支筆和一本筆記本。
季容把本子推到自己和姜誠之間,摘下筆帽迅速地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起來:“兩側的結構沒有平衡……今天的風速基本是0……單側扎線助力在這個點上……”季容飛快地解釋著原理,跟著姜誠一起旁聽的衆人眼中卻只有茫然。
“所以這風箏在今天能放飛的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一整頁紙被計算公式填得滿滿當當的,季容終於停下了自己的演講之路,如是總結道。
作爲一個音樂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姜誠當年藝考之前學的是文科,理科知識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看著季容那“這麼簡單的問題你現在聽懂了嗎”的眼神,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知識就是力量名人誠不我欺。
“所以我們這風箏還有救嗎?”在旁邊已經聽不下去的萬妃子絕望地問道。
季容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委婉地提議道:“你們可以換一個。”
看了一眼明顯尾巴又長了一大截的另一隻風箏,姜誠深吸一口氣微笑道:“我覺得我手上這隻還可以搶救一下。”
季容熟練地把線穿孔打結綁在了風箏上,龐以聲幫著把風箏線輪給繞了一圈,她仰著脖子看搭檔嫺熟的操作,好奇道:“容哥,你以前自己做過風箏嗎?”
“沒有,”季容手上的動作不停,“但是看別人做過。”
這個回答讓龐以聲有點失望,她小聲嘀咕道:“小學課本里誰還沒學過魯迅家小兄弟放風箏哦……”
聲音雖小,但季容大概還是聽見了,他停下動作,有些好笑地看著搭檔解釋道:“不是書裡,我是現場看別人做過風箏。”那個做風箏的人半個小時前還在這裡放過同樣的竹葉青。
有季容這個前全國物理競賽特等獎選手在,兩人的風箏也很快飛上了天,順利拿到了第三條指令,在兩人拿任務卡的時候,姍姍來遲的宋澤西和董歌終於氣喘吁吁地登場了。他們看到等待著自己的是尾巴奇長的青蛇風箏時,嚇得臉當場就由白轉綠了。
宋澤西哆哆嗦嗦地指著風箏,難以置信道:“這這這這玩意兒能放起來?”
董歌也一臉驚異:“尾巴那麼長的風箏可以上天嗎?”
明峰笑得牙不見眼,指了指季容龐以聲二人放飛之後被丟棄在一旁的另一隻風箏道:“當然可以放起來了,聽水老師和龐龐那隻和你們的尾巴長度差不多哦。”也就差個十釐米吧。
這邊還沒有放起來的萬妃子認命地嘆了口氣,對導演組道:“不然我們和澤西哥那組微信投骰子比大小吧,想放飛這兩個風箏真的是在爲難我們胖虎。”旁邊根本沒有放風箏慾望的宋澤西聞言瘋狂點頭,期望導演組能夠考慮一下這個十分可操作的建議。
撇開另兩組還在拼命和導演組交涉的嘉賓,季容和龐以聲很快也發現了三張任務卡背後的拼貼畫玄機,用手機放大照相拍下了拼貼畫地圖,順利地乘上車去找第二位手藝傳承人了。
而現在的邵觀潮和陸盼青,正坐在老城區某家早餐店的後廚外邊,和一個穿著碎花布襯衫的阿婆大眼瞪小眼。
邵觀潮嘗試著用S市方言和阿婆打招呼道:“阿婆,您好,我是邵觀潮,這是我的搭檔陸盼青,今天我們來向您學習傳統特色糉的製作方法。”阿婆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嗨呀特色糉是W市的名小吃,摸不準阿婆是W市人呢?”陸盼青提醒了一下搭檔,然後試著用W市方言又重複了一遍,“阿婆您好,我們來向您學習傳統特色糉的製作方法。”
阿婆臉上終於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微笑著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地朝後廚走去,看得邵觀潮膽戰心驚,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了阿婆:“阿婆您慢點走。”
“好啊,現在的年輕人,好,”阿婆笑瞇瞇地拍了拍邵觀潮的手,“我記得你,你以前去過咱們花鄉,還在我的店裡吃過小餛飩哩。”
邵觀潮再仔細打量了一番身邊笑瞇瞇的阿婆,驚訝道:“啊!我也記起來了!”
邵觀潮一次去W市還是參加冬令營的時候,住的招待所提供的早餐太難吃,他就天天溜去招待所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吃小餛飩。
阿婆笑著走到案旁,把早早準備好的幾樣食材依次碼在料理臺上,一邊碼一邊用W市方言和邵觀潮談天道:“天天陪你一道來的那個小夥子呢?現在怎麼樣了?”
天天一起的小夥子?邵觀潮心頭不禁升騰起幾個大大的問號——冬令營裡的學霸基本都是不敢忤逆任何規定的乖學生,老師說了早餐在招待所裡解決,就一定不會出門來吃別的,所以自己那幾日都是偷偷溜出來的,根本沒有人陪自己一起來。
“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去的呀,阿婆您記錯了吧?”邵觀潮道。
阿婆堅定地說道:“不可能,阿婆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這點小事情還是記得清爽的。你一開始是自己一個人來,後來就是和那個小夥子一起來,你倆都長得好看,我不會記錯的。”
“但是你們兩個是在吵架嗎?爲什麼吃飯的時候從來都不交流呢?”
邵觀潮吃東西的時候有個習慣特別優秀,那就是特別的心無旁騖,根本不會關心旁邊到底在做什麼,更何況早餐店的事兒已經過去七八年了,再回想那個時候拼桌吃飯的陌生人什麼的實在是太困難了。
邵觀潮真誠地對阿婆解釋道:“我真的是一個人去的,那個和我一起吃飯的只是拼桌的,我不認識他呢。”
話音剛落,後廚的簾子被掀開了,季容和龐以聲走了進來,季容微笑著朝阿婆頷首道:“徐阿婆您好,我是季容,這是我的搭檔龐以聲,我們來向您學習傳統特色糉的製作方法。”
阿婆看到季容的時候,方纔臉上懷疑的神情退去了,笑瞇瞇地拍了拍邵觀潮的手道:“都一塊兒來學做糉子了還說不認識呢,別逗阿婆啦。”
邵觀潮:????
他愕然地看向季容:“你在上大學之前就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