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被剛纔那一推和顧雲冷冽的眼神嚇得直哆嗦,問道:“你。。。。你你是誰?!”她憑什麼在皇上和夙將軍面前撒野!?
顧雲沒有理她,將手中的旗幟扔給一旁的將士收著,轉身對著冷蕭他們說道:“石虎、冷蕭、劉星,你們三個到小樓上埋伏,我和葛驚雲、羅巖潛入前院,在我們進去之前,你們把院牆邊的三個人解決掉。葛驚雲、羅巖,院門的兩人你們解決,外面那個交給我!”從外面強攻不行,那就從裡面強攻!
“是。”幾人顯得很興奮,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但是他們自己也是有感情的,誰也不願意看著一個孩子的性命就這樣被犧牲掉,現在頭兒說要救,正合他們心意!
“行動。”六#小說?人檢查一遍武器之後,朝山下走去,顧雲忽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回頭看去,果然迎上夙凌幽深冷冽的眼,其他五人已經下到山下等她,顧雲朝他微微一笑,揚聲說道:“我會小心。”
說完也不等夙凌說話,清瘦的身影極快的往山下跑去。
身邊站著似笑非笑的燕弘添,幾十名將士也悄悄地看著他,夙凌心裡恨不得衝下去,把顧雲逮回來痛打一頓,現在卻是不能發作。
顧雲一行很順利地穿過後院,冷蕭他們進入小樓埋伏,顧雲和葛驚雲、羅巖慢慢地向前院摸過去。
前院與正廳之間,有一道一人來高的矮牆,這也是能成功解救人質而沒有驚動前院的人的原因,黑衣人各個武功高強,怕打草驚蛇,顧雲他們一時間也不敢冒進,在矮牆外觀察著前院的情況。從打開的院門中,可以看見黑衣人將小女孩拽著手裡和單御嵐對話,在這裡能聽見他們談判的內容。
“單御嵐,你把人送過來,我就放了高洪見一家,否則現在就先殺了她。”黑衣人的聲音開始不耐煩,可見前面地談判已經讓他不滿。
“附近都是炸彈,我怎麼送?”單御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顯得有些飄渺。
黑衣人思索了一會,回道:“把人留在那,命令你的人退到一里之外。”
“不行,你們必須先放了高大人,才能把青末帶走。”單御嵐堅持這點不放,顯然惹惱了黑衣人。
“再討價還價,就先爲她收屍。”黑衣人抓住女孩的衣襟,向前走了幾步,將她半舉在空中,只要他往前一扔,女孩立刻就會被埋在地下的炸藥炸死。
“娘!娘。。。”小女孩的哭聲已經沙啞,單御嵐緊張的不時張望後山,可惜沒有一點信號,難道是營救人質失敗了?一直低著頭站在單御嵐身後的卓晴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就算現在可以強攻,也沒有辦法救下那孩子!
原來還能看見黑衣人的背影,現在在矮牆邊只能看到他的衣角,聽聲音顧雲能感覺到黑衣人情緒逐漸暴躁,顧雲的心一緊,朝身邊的兩人比了一個“準備進攻”手中,兩人點頭,握緊手中的匕首。
顧雲回過身,燕弘添看著她朝小樓的方向又比了一個手勢,下一秒,三支短箭齊發,不偏不倚地正中前院院牆下三個黑衣人的眉心,也正在此時,顧雲身邊的葛驚雲和羅巖默契地衝進前院,左右包抄上前,從身後捂住守在院門處兩名黑衣人的嘴,匕首在下一秒也割斷了他們的喉嚨。
顧雲最後進入前院,手中的弩對準院門外黑衣人的後腦,正要放箭時,黑衣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倏地回過身,將女孩抓過來擋在身前。顧雲手立刻一頓,在最後一刻控制住力道,短箭沒有射出去,她卻被黑衣人發現了。
黑衣人盯著院內清瘦的女人,心下一驚,她是怎麼進來的?她既然能這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後,黑衣人已經猜到,其他人估計沒命了,即使知道自己是孤軍做戰,他臉上也未顯示出多少惶恐。眼前的女子臉頰上也有兩道疤痕,一雙犀利的冷眼直視著他,黑衣人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盯著顧雲,冷聲說道:“你纔是青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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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並不承認,不找痕跡地朝隱身在院門兩側的羅巖和葛驚雲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不要莽撞,伺機而動。
兩人緊張地貼著院門站立,額頭上的冒出了一層汗,同樣心驚肉跳的還有山腳下的夙凌,黑衣人此行的目的就是青末,如果黑衣人提出用她來換那女孩,以她的爲人,她絕對會答應,夙凌的手心一陣發涼,下一刻,高大的身影已經向著山下疾奔而去。
燕弘添寒眸一沉,夙凌對青末的感情似乎太深,這對他來說,並不是好事情,作爲一名手握重兵的將軍,他,不應該有這麼明顯的軟肋!
“放下弩。”黑衣人始終用女孩擋在身前,根本射不到致命部位,如果貿然放箭,一擊不中,小女孩就更危險了,顧雲腦子飛快運轉著,手中的弩卻並未放下。
“放、下、弩!”這個女人太危險了,光是那雙眼睛,就能讓人心驚,黑衣人扣著孩子脖子的手忽然收緊,孩子咽嗚一聲,再也叫不出聲來,隨著他的手勁,臉色開始由白轉成暗紅。
顧雲深吸一口氣,慢慢蹲下身去,手中的弩也如他所願的緩緩放在地上。
黑衣人暗暗得意,稍稍側過頭看向半蹲在地上的顧雲,半邊腦袋露了出來。
就現在!
顧雲明眸中劃過一抹厲色,素手一伸,握緊已經放在地上的弩,半跪的姿勢不變,舉弩,放箭。一氣呵成,只聽見“倏”地一聲,短箭直接刺穿黑衣人右眼,從眼窩一直延伸到後腦,整隻箭幾乎全部沒入頭顱之中,一箭斃命。
所有人都爲這眨眼之間逆轉的形勢怔住,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就連半山腰上的燕弘添,都在心裡暗叫一聲“好”!臨危不亂,抓得住時機,動作利落,這女子果然有些能耐,難怪夙凌對她另眼相看,若爲男子,必是制勝先鋒,可惜身爲女子,身手再好也無多大用處,最多也就只能是幕後軍師。
黑衣人中箭斃命,顧雲長舒了一口氣,但是下一刻地變數,驚得她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黑衣人雖然已死,但是他緊扣著小女孩的手卻沒有鬆開,中箭後黑衣人抱著小女孩就這樣直挺挺地朝著身後倒去,而他的身後正是埋滿了炸藥的空地。
糟了!顧雲忙衝上前去,離門最近的羅巖快她一步,飛上身前,握住小女孩的腰,將她抱緊懷裡,奪過女孩的那一瞬間,轟的一聲巨響,炸藥引爆了。
“羅巖!!”
瀰漫的塵土根本幾乎看不清路,顧雲仍是摸索著出到院外,好不容看清拿到熟悉的墨綠身影,顧雲跑過去,“羅巖!”
炸藥的威力比她想象中要大,羅巖趴在地上,四肢背後血肉模糊,不少石粒還深深地嵌進肉裡,血腥味、火藥味瀰漫在空氣中,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的地方,顧雲沒敢碰他,只能在他身邊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
“羅巖,你怎麼樣,羅巖?”
好一會兒,趴在地上的身影微微地動了一下,顧雲急跳的心終於緩了緩,好在有防穿刺背心護住了臟器,他還活著!
羅巖似乎想要翻身,艱難動了一下,他身下,露出一隻嬌嫩的小手。他把孩子護在身下!顧雲輕輕按住他的肩膀,說道:“你不要亂動!”
這時候葛驚雲也趕到羅巖身邊,顧雲低聲說道:“小心點扶他起來。”
葛驚雲小心翼翼的側擡羅巖的肩膀,小女孩趴在地上,正驚恐地看著他們,在羅巖地庇護下,她毫髮無傷。
顧雲將孩子從地上抱起來,炸藥引起的煙塵也散得差不多。單御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們怎麼樣?”
顧雲擡眼看去,他正在一邊爲晴解開綁在手腕上的繩子,一邊焦急地盯著他們,顧雲大聲回道:“馬上清除炸藥,還有立刻找大夫,有兩個人受傷了!”
“好。”單御嵐擡起手,不一會,遠處的衙役六人一組,抗著三顆粗壯的樹幹朝這邊走過來。地上的黑衣人早就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顧雲把抖得如風中落葉般的小女孩緊緊地抱在懷裡,不讓她看見這樣血腥的一幕,低頭對著葛驚雲低聲說道:“扶羅巖進去。”
“是。”縱使葛驚雲高大強壯,要扶起一個男人易如反掌,但是現在羅巖身上每一處都在淌血,葛驚雲竟有些無處下手,羅巖忽然慢慢地擡起頭,看著葛驚雲憂心忡忡的臉,沙啞的聲音低沉到幾乎聽不清楚,卻仍是笑道:“我。。還死。。不了!來。。搭一把手!”
說著,他竟然想要自己站起來,葛驚雲也顧不得那麼多,趕緊上前,將他扶起來,攙扶著走進院中。
進入院內,只看見將軍緊緊的將頭兒抱在懷來,彷彿輕一點她就會不見似的,而頭兒手裡還抱著那孩子呢!
將羅巖扶到院前後,葛驚雲尷尬地別過頭去。
顧雲也有些尷尬,她剛走進院內,正要迎上極速而來的夙凌,她還沒來的及說話,已經落入寬厚的懷裡。
在山上看見她與黑衣人周旋,緊接著就聽見爆炸的轟隆聲,那一刻他的血液幾乎凝固了一般,腦子裡迴旋的都是她滿身是血的樣子,即使從後山到前院,還不到半刻鐘,他的心卻已經經歷了最深重地煎熬,唯有這樣抱著他,才能讓他確定她沒事。
上次受穿心之傷的時候,顧雲一直昏迷著,根本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醒來之後夙凌變得很奇怪。這一次,夙凌眼中深切的疼痛和毫不掩飾的恐懼讓她的心也隨之緊縮,顧雲趕緊解釋道:“我沒事,是羅巖受傷了。”
夙凌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羅巖,四肢淌著血,他走過的地上留下一排血腳印,環著顧雲的手再次收緊,如果她離那孩子再近一點,是不是現在奄奄一息的就是她?!夙凌暗暗發誓,從今往後,絕不再如此縱容她,他的心真的沒有這麼堅強。
夙凌的臉色很難看,顧雲意識到這次好像真的嚇到他了,還想說寫什麼,院外響起了轟隆的爆炸聲。顧雲趕緊捂住女孩的耳朵,下一刻,自己耳朵上也被一雙大手護住,絲絲暖意由掌心傳來,顧雲微微擡頭,夙凌臉色依舊暗黑,寬厚的胸膛將她牢牢護在其中。
小院的地面似乎都震得抖了起來,震天的巨響震耳欲聾,滾滾煙塵嗆得人喘不過氣來,顧雲第一次在這種環境下,嘴角還會不自覺地飛揚。
煙塵好一會才漸漸消散,一道焦急的由遠處傳來,“佩兒!”
是那個年輕的少婦,顧雲將懷中的女孩放下,孩子立刻朝著少婦的方向飛奔而去,少婦將孩子緊緊地抱入懷中,淚早已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單御嵐帶著大夫、衙役進去前院,燕弘添也從後山下來。
“叩見皇上。”衙役、官員進入後的第一件事都是行禮,顧雲冷然地站在那裡,有些看不順眼,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先救人?
轉身準備過去看看羅巖的情況,燕弘添不理會一堆跪地不起的人,反而走到顧雲面前,問道:“這隻隊伍叫什麼名字?”
顧雲愣了一會,她還沒有想好叫什麼,看了一眼始終陪在她身側的男人,顧雲回道:“蒼鷹。”夙凌的特種部隊,配的上這個名字。
蒼鷹?燕弘添若有所思地看了夙凌一眼,忽然笑道:“今日青末營救有功,朕,會兌現承諾的。”
什麼承諾?顧雲完全忘了這一回事,當想到是賜婚這一說的時候,燕弘添已經大搖大擺,在衆人地簇擁中走出院外,顧雲嗤之以鼻,她的婚事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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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內張燈結綵,熱鬧非凡,豔紅的綢帶隨處可見,隆冬的夜裡,紅色的燈籠映襯出橘紅的光芒,照得整個相府暖意融融。
正廳裡,所有人都忙著灌新郎酒,或許是因爲太過開心,一向冷硬的景颯也不再冷著臉,對頻頻遞過來的美酒來者不拒,酒過三巡,他已經滿臉通紅,眼神也迷濛起來。樓夕顏作爲相府的主人都只是淡笑著看他們起鬨,絲毫沒有上前解圍的意思,其他人自然是更不肯放過景颯。
夙凌被安排坐在主桌,手裡握著美酒,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這種場合他一般都不會參加,即使參加了,也是道賀一聲就走了,今日沒走,只因爲身邊的座位空空如也,她還沒有回來。
罷了,她難得見姐姐一面,兩人聊一聊也無可厚非,他,就再等等吧。
正廳內人聲鼎沸,前院就安靜許多,冬夜的月難得這麼明亮,清冷的月光被燈籠暖暖的紅光侵染,竟也顯出幾分溫情,兩人坐在迴廊的圍桿上,任夜風拂面,吹亂了如墨的長髮。
如以往兩人工作完後,一起閒聊時的隨意,卓晴笑道:“你最近過得似乎挺刺激的。”
顧雲暗歎,如果手邊有咖啡就更完美了,背靠著迴廊的柱子,顧雲回道:“還好,我習慣比較刺激的生活,若是讓我困在屋子裡什麼也不做,我估計會瘋掉。”或許穿越異世就入了將軍府,是老天對她的恩澤,她不能想象無所事事的生活。
如顧雲一般背靠著柱子,卓晴轉過身,與她面對面地坐著,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喜歡上他了吧?”經過她昨天地觀察,與和夙凌應該有大進展!
雖然卓晴沒有明說“他”指的是誰,顧雲也明瞭晴想問什麼,沒有逃避或者否認,顧雲坦然地點頭。雙手枕在腦後,眼眸中流露的是少有地迷茫,看著天上皎潔的月圓,顧雲眉頭輕皺,苦惱地說道:“晴,我現在有些矛盾。”
卓晴了然一笑,“心裡已經有了他的位置,卻又放下不原來的生活?”
側頭看向卓晴安定平靜的臉,顧雲奇道:“你當時嫁給樓夕顏的時候是怎麼想的?你真的放得下?”她承認,她是喜歡夙凌的,喜歡他霸道下的溫柔,喜歡他鷹眸中承載的深情,但是她似乎總是忘不掉原來的生活。
“雲,其實這個問題很容易想通,你做特警這麼多年,隨時都可能會死,那麼是不是因爲這樣,你就不考慮愛一個人,接受一個人呢?現在的情況也很類似,因爲有可能回去,你就不能全心全意的去愛夙凌?不要顧慮太多,用心去愛,等到你真的需要選擇的時候,再去考慮這個問題。其實選擇是一件很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就看你更愛哪一個而已。”
更愛哪一個?顧雲微低下頭,久久的不語之後,才自嘲地笑道:“這種事果然還是你看得透徹。”
卓晴搖搖頭,回道:“是你沒有用心對待。”
顧雲一愣,她沒有用心對待夙凌嗎?似乎。。。是的。總是潛意識地告訴自己是要回去的,即使承認了喜歡他,卻從將心放在他身上,或許晴是對的,用心去愛她就會有結果,知道自己要什麼!
好不容易理清了自己的思緒,顧雲正想和卓晴說她明白應該怎麼做的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風風火火的由外面衝進來,瞇眼看去,顧雲認出是韓束。
韓束幾乎是小跑著往前趕,一名相府的家僕本來是要爲他引路的,現在卻是追著他在跑,大咧咧的性格根本藏不住事情,內心的焦急在臉上寫得清清楚楚。顧雲暗驚,將軍府出事了?!
顧雲起身,大聲叫道:“韓束。”
韓束看見她,迎上來劈頭就問道:“將軍在哪?”
“還在正廳喝酒,什麼事這麼匆忙?”
韓束急躁地回道:“東海海盜橫行,居然上岸攻佔了沿海五個村莊,所到之處,燒殺搶掠,屍橫遍野,殘虐暴斂。夙羽與他們交鋒,將他們逼回東海,在海上卻不敵海盜,戰船被擊沉。”
船沉了?顧雲心咯噔一下,急道:“夙羽人呢?”
臉色越發凝重,韓束沉聲道:“失蹤了。”
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