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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黃金案下

烈日下,她臉色如常,看起來也精神奕奕,那雙眼一如往昔的犀利明銳,絲毫不像昏迷了兩天兩夜,粒米未進的病人。她。。。。。這個病。。。。也好得太快了點吧???

一名將士吶吶的問道:“夫人,您。。。。沒事了?”

夫人?!顧雲一怔,什麼時候開始,她成夫人了?!一覺醒來,還變天了不成!

她不知道的是那日比試過後,她的名字立刻傳遍了整個將軍府,她竟然贏了副將,而且贏得那麼漂亮!夜襲戰的每一個細節都被傳遞了無數次,而她訓練出來的新兵,果然個個威猛!軍中本來就是以武爲尊的地方,一夜之間,她已經成爲了傳奇一般的人物,就連統領都稱呼她爲“嫂子”,那麼她不是夫人,還有誰擔的起這聲“夫人”!

顧雲怎麼聽怎麼彆扭!她可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稱謂。

剛要張口反駁,夙羽黑著一張臉,盯著她哼道:“你好了?”

顧雲聳聳肩,回道:“好了。我說過只有我姐能給我治,她出手自然藥到病除。”

想到卓晴說的那個怪里怪氣的病名,夙羽冷哼道:“什麼怪毛??!”人怪,生的病都怪!!

想到剛纔卓晴的交代,顧雲說道:“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刑部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去的,如果沒有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帶路,估計她別想見到那個乾荊。

夙羽先是一愣,而後微昂著頭,傲慢的回道:“什麼事?你不是很厲害嘛,還需要人幫忙?” 她現在可威猛了,名字都快傳遍夙家軍了!

夙羽還在爲上次夜襲的事不爽,顧雲暗笑在心,輕咳一聲,故作認真的回道:“這件事還非你不可!”

夙羽看向顧雲,奇道:“到底什麼事情?”

“我想去刑部見一個犯人?!?

“無緣無故見什麼犯人?”她又怎麼會認識刑部的犯人?!

顧雲解釋道:“將軍府不是有一箇中將死了嗎?我想見一見看看那個嫌疑犯。”

“你怎麼知道有一箇中將死了?再說這個案子官府自然會查,與你何干,你管這麼多幹嘛!”太奇怪了,她去了一趟丞相府,就多生出了些許事端了,莫不是她真的只是裝病而已?!

顧雲不緊不慢的笑道:“和我無關,和你有關啊。”

“我?”與他何干?夙羽更加莫名。

“將軍府的事情不就是你的事情,現在死的既然是將軍府的人,你作爲將軍府的主人,當然要過問!”

“我。。。。”夙羽一時語塞。

“走吧,別那麼做廢話了。”顧雲一向說做就做,沒有耐心才繼續和他囉嗦,拉著他的手腕就往外衝了出去。

雖然隔著布料,但是手心的熱度還源源不斷的傳來,夙羽的心猛得一怔,竟是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起來,她的手很纖細,力道卻不小,不過也沒有大到夙羽不能掙脫的地步,但是他卻像著了魔似的跟著她出了將軍府,只因心早已亂得忘了思考。。。。。

顧雲和夙羽來到刑部大牢前,雖然有將軍府的名頭,衙役對他們都恭敬有加,但是卻還是堅持沒有提刑大人的命令,不敢放他們進去,僵持了好一會,一個清朗的聲音緩步走來,衙役明顯鬆了一口氣,急急走到他面前,說道:“提刑大人,將軍府的人說是要見犯人,您看?”

顧雲擡眼看去,來人三十出頭,一雙眼深邃堅定,看起來倒是一身正氣。

單御嵐還未回話,響亮的男聲已經率先響起:“單提刑。”

夙羽看清單御嵐身後的人,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嘴上還是恭敬的叫道:“樓相?!睒窍︻佋觞N也在這?

樓夕顏輕輕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相較#小說?於夙羽明顯外露出的驚訝,樓夕顏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

顧雲輕輕挑眉,這人就是樓夕顏?!面容俊美,溫文爾雅,頎長挺拔,氣質斐然,通俗點說,就是有錢有權,有型有款,好吧,她給九十九分。

迎著顧雲的視線,樓夕顏也暗暗打量她,看臉頰上的傷,她應該是靈兒的妹妹,一頭烏髮不似普通女子那般輕綰成髻,也不似男子盤成發冠,而是用一個藍色絲帶緊緊的束著,墨黑的發隨意的在身後搖擺,簡單的湛藍長裙如勁裝般緊緊包覆著她,身材更顯瘦小,卻不顯得孱弱,很特別的女子。

單御嵐朝夙羽微微拱手,回道:“夙羽將軍?!?

夙羽走到單御嵐面前,或許是軍人特有的氣勢,他聲音雖然算不得大,話語間的氣勢卻仍是有些逼人:“這次死的是將軍府的中將,我希望此案能公開審理,單提刑應該不會反對吧?”

單御嵐面色不變,從容回道:“當然,秉公辦案是下官斷案的準則,夙將軍有興趣,就請吧?!边@麼多人“關心”著,這個案子看來很不好辦。

經過一條通道,最後的一間牢房裡,一個精瘦的男子平躺在石板牀上,高高的翹著二郎腿,還不時的輕晃著。嘴上叼著一根枯草,滿臉的悠閒愜意,彷彿他不是躺在牢裡的石板牀上,而是枕著高牀暖枕。

牢門打開,一羣人走了進去,好在牢房不小,不然就有些擠了。

乾荊起身,盤腿而坐,看著涌進來的著一羣人,哈哈笑道:“今晚怎麼這麼熱鬧?”眼光掃過卓晴的臉時,乾荊眼中閃過一次驚疑,不過很快隱沒。

“乾荊,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何會在楊碌家中,又爲何與他動手,此事的前因後果你最好實話實說。”

斜睨了一眼一本正經的單御嵐,口中叼著枯草,乾荊不耐煩的回道:“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之所以會去他家,是因爲我在萬利錢莊門前不小心撞到了他夫人,他就和我不依不饒,兩人發生了一點口角。推搡間我發現他懷裡居然揣著一大疊銀票和腰牌,他一箇中將一個月俸祿能有多少,猜想他一定是心術不正的人。當時就偷偷跟蹤他,誰知道在他家的時候被他發現了,沒說幾句就打起來了,我放飛刀只是自衛而已,根本沒想要殺他,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胸口居然會中刀!事情就是這樣?!?

看來他不問,他就不會細說了,單御嵐繼續問道:“當時屋子裡除了你和楊碌還有什麼人?”

“他夫人,還有一個瘦瘦的男人?!?

單御嵐看向身邊的官員,官員立刻回道:“回大人,他說是的男人名喚李志,是駐守東城門的守城護衛,與楊碌認識多年。爲人還算老實,就是喜歡賭錢,到目前爲止尚未娶妻?!?

單御嵐繼續問道:“楊碌倒地之後,有誰接近過屍體?”

“當時。。。。。。?!鼻G皺眉思索了一會,回道:“他夫人和那個男人都去扶他了,還有打鬥聲和他夫人的尖叫聲引來的兩個男人,屋裡亂作一團,人很多?!?

顧雲靠在最靠近牢門外的位置,背靠著石壁,雙手環在胸前,一雙精銳的眼暗暗觀察著周圍和乾荊的每一個表情。默默的聽了一段乾荊和單御嵐的對話,顧雲忽然站直身子,走出牢門外,卓晴見狀,也跟了出去,她相信,雲應該是有了線索。

跟在她身側,卓晴問道:“怎麼樣?”

走到離牢門有一段距離後,顧雲微微側身,讓牢房裡的人看不見她的臉,讀不到她的脣語,顧雲才用極低聲音說道:“他在隱瞞一些東西,或許我們應該找個時間單獨見他?!鼻G語焉不詳,他並不信任那些官員,希望他會信任晴。

背後若有似無的視線顧雲瞭然卻不在意,繼續問道:“屍體上有什麼發現?”

“死者身上有十三處銳器傷,死者致命傷在左胸心臟位置,貫通性刺穿傷,死因爲心臟及胸內大血管破裂,嚴重內出血引發死亡。屍身上有十三處傷口,據說衙役在現場卻只找到了十二枚飛刀,還有一枚,離奇失蹤了?!?

離奇失蹤?也就是說真正的兇器不見了!顧雲擡腳就要走,卓晴急道:“你要去哪?”

顧雲頭也不回的淡淡回道:“案發現場?!?

看了一眼牢房裡還在繼續的問話,卓晴奇道:“現在去?”不需要先問話嗎?

終於回過頭,顧雲飄了牢房一眼,直接回道:“他們問不出什麼東西了的,只是浪費時間。”

說完顧雲再次朝著牢門外走去,卓晴輕輕揚眉,也不管身後的還在牢房聞訊的人,追著顧雲跑了出去,問道:“我們現在往哪走?”她知道案發現場在哪嗎?

顧雲輕輕一笑,稍稍揚手,回道:“問問後面的人就知道了。”

卓晴一怔,問誰啊?回過頭,只見剛纔還在牢房裡的夙羽不知何時已經跟了過來,他身後,樓夕顏永遠是那麼不緊不慢的緩緩行來。

才一會功夫,原來還擠滿人的小牢房,只剩下發怔的三人面面相覷,官吏小心的看向面色微沉的單御嵐,小聲問道:“大人?”

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女孩一定察覺出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而他,很好奇!

。。。。。。。。。。。。。

農家小院寬敞的飯廳裡,站著一行人。

單御嵐向著主人微微拱手,說道:“楊夫人,這麼晚了,冒昧打擾,請見諒。”

婦人微微回禮,眼中含著薄薄的水霧,柔聲回道:“大人您說得哪裡話,小婦人只求大人儘快查明辦案,把那賊人伏法,還我夫君一個公道?!?

盯著牆上留下來的飛刀劃過牆面的痕跡,背對著夫人,顧雲說道:“你能再說一遍事情的原委嗎?”

婦人回過頭,看了一眼一進屋就奇怪的左看右看的小女孩,不明白她想幹什麼,但是大人也沒有制止,婦人心下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還是一五一十的回道:“我的身體不好,夫君說想給我好好調理。昨日下午,我和夫君到萬利錢莊換銀票,出門的時候,就被一個冒冒失失的人撞得差點摔倒,我夫君是個急性子,就和那人吵了起來,還相互推搡起來。我怕他們會動手,就把夫君勸說著走了,本來以爲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誰知晚上的時候,夫君的好友李志到家裡吃飯,纔剛擺好碗筷,那人忽然的出現了,沒說幾句話就動起了手,夫君和李志兩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我當時怕極了,就跑出去喊人,剛好遇上同是將軍府侍衛的黃易和王衛兩位大哥,當我們三人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夫君倒了下去!”

蹲在飯廳正中的地上,不知道在看什麼,顧雲頭也不擡,問道:“有沒有那三個人的訊問筆錄?”

訊問筆錄?猜測著她的意思,單御嵐回道:“三人的供詞已經畫押,與楊夫人所言一致?!?

緩緩擡起頭,顧雲看著婦人,不經意一般問道:“當時死者是倒在這裡嗎?”

夫人一愣,點頭回道:“是的?!?

單御嵐面色一凜,樓夕顏細眸威揚,這個女子不簡單,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飯廳的牆上地上,到處都是飛刀,還有死者用刀劍揮舞時留下的痕跡,她是如何在進入屋內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準確說出死者死亡的位置呢?

所有人都緊緊的盯著顧雲,只見她終於起身,朗聲說道:“我覺得——肚子好餓!”

什麼?!

肚子餓?!

本來急著聽她講解的一羣人頓時有些面部抽搐。

卓晴乾脆直接笑出聲來。

伸了伸腰,顧雲走到夙羽面前,若無其事的問道:“你不是說有一家小店的面很好吃嗎,現在還開不開門?”

夙羽也有些茫然,回道:“呃。。。。。開吧。”

“那還等什麼?!币膊还鼙翅釤o數雙眼睛盯著她,顧雲抓著夙羽的衣袖,拽著他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她又忽然回頭,對著樓夕顏笑道:“夕顏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吃麪啊?”

卓晴頓時滿頭黑線,夕顏。。。。。。她還真敢叫。

樓夕顏輕輕一笑,回道:“好啊?!?

顧雲和夙羽走在前面,樓夕顏和卓晴走在後面,四人就這樣徜徉而去,只留下臉色暗黑的單御嵐和滿目茫然的楊夫人。。。。。。。

四人吃了一頓宵夜,也成功的甩掉了單御嵐,在樓夕顏的安排下,顧雲和卓晴再次來到監牢。

對於卓晴和顧雲的出現,乾荊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的驚訝,臉上也少了上一次的吊兒郎當的神情,乾荊沉聲問道:“你們還想問什麼?”

“你和死者是怎麼認識的,爲什麼要跟蹤他,又爲什麼動手。”

看了顧雲一眼,乾荊臉上再次揚起一抹痞痞的笑容,回道:“這些剛纔已經說了,有沒有新鮮點的?”

隨意的背靠著石牆,顧雲冷聲回道:“那些敷衍之詞你儘可以再說一遍,只不過對你這個案子一點用也沒有,證人證言、現場實證都對你非常不利,你如果不肯說實話,我們很難幫你,你的結果只有等死。”

乾荊默不做聲,顧雲雙眸微瞇,盯著他看了一會,說道:“你不信任官府,你在等人幫你翻案?”在她說等死那句話的時候,他臉上閃過一絲嘲諷和不以爲意,很淡,但是她看見了。

乾荊心下一驚,整個人幾乎彈跳起來,鳳眸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年輕的不可思議的女子,問道:“你是誰?”她居然能猜到他的心思!

顧雲任由他看著,笑而不答。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誰也不說話,卓晴也不語,直到乾荊受不了的看向她,問道:“她到底是誰?!”

“她是我妹妹,青末。”乾荊似乎對顧雲很有敵意,卓晴明白,沒有人喜歡自己被人看穿,上前一步,走到乾荊身側,卓晴坦誠說道:“乾荊,我相信,你沒有殺人,在死者屍體上,我已經看出了一點端倪,但是不足以證明你是清白的,我們想幫你,也有能力幫你。如果你相信我們,那麼請你說出事情真相,如果你不願意相信,我們立刻就走?!?

三人都不在說話,牢房裡安靜得似乎可以聽見每個人的呼吸聲,卓晴等了一會,乾荊微低著頭,故意低嘆一聲,卓晴落寞的說道:“好吧,你不願意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洗刷冤屈的?!?

說完,卓晴回過身,對著顧雲說道:“我們走吧?!?

無奈的低嘆聽起來真是讓人揪心,顧雲暗笑,這女人的演技越來越好了。配合的和她一起走出牢門,腳才跨出門外,乾荊低沉的聲音如願的響起:“等等?!?

成功!

兩人交換了一個狡黠的眼神,不過回過身面對乾荊的時候,那表情是絕對的誠懇!

乾荊在石牀上坐下,彷彿陷入沉思中,年輕張揚的臉上,隱隱的浮現出陰霾。久久,乾荊還是沉聲說道:“三年前有一個案子,轟動穹嶽。國庫失竊,一百萬兩黃金一夜之間不翼而飛,皇帝震怒,經過查證是當時的戶部尚書與西北亂賊勾結,將黃金從密道偷偷運走。這麼一大筆金子,不可能這麼快運出穹嶽,刑部派了無數隊人馬,四面八方追捕,西北亂賊眼見黃金運不出去,就將黃金運到隱秘的巖洞內存儲。其中一隊搜索的人馬剛好發現了黃金的位置,一行五人,其中一人回去報信,其餘四人堅守在巖洞的四個方向。等報信的將領帶來大隊人馬的時候,本來還在巖洞中的黃金再次不翼而飛,勘察個個出口,在西邊的出口處發現了車轍的痕跡,駐守西面的小將名叫曲澤,他聲稱受到襲擊,被人打暈了,沒有看見誰運走了黃金,運往何處??上СK不相信,判定他私通亂賊,偷運黃金,多次拷問下,曲澤拒不認罪,後來還越獄逃脫。當年我剛剛學成下山,一心想成爲頂尖的賞金獵人,極力追捕下,終於抓住曲澤,將他送回府衙,沒想到半個月之後,他就被問斬了,罪名是私通亂賊,盜取庫銀。”

曲澤,可以說是他抓過的人中獎金最高的犯人,也是他辦過最厲害的案子,但是他從來都不願意提起,他隱隱中已經感覺到,自己似乎做錯了。

顧雲在腦子裡整理了一下他剛纔說的話,問道:“楊碌就是當年與曲澤一起發現黃金回去報信的人?”

這女子的心思果然很縝密,一瞬間已經能整理和推斷出事情的重點,或許他真的應該相信她們可以幫他找出事情真相。

點點頭,這次乾荊沒再顧慮,大方回道:“嗯,當時我押送曲澤回京,在路上,他一直和我說他沒有偷盜黃金,把他打暈的,正是回去報信的楊碌,可惜沒人相信他的話。因爲楊碌是隨著大部隊一起到達巖洞的,當時我也不信他。而他被行刑得太快,反而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追究的。直到前天我看見了一個手腕上有著與當年曲澤手上一模一樣刺青的人,刺青的圖案很特別,我不會看錯,經過查證,楊碌確實就是當年的那個人回去報信的人。”

“所以你跟蹤他?”

“他懷裡揣著的銀票最少有一千兩,一箇中將不可能有這麼多俸祿,我認定他有問題。我當時隱身在他家屋外,居然被他發現了,我剛提到曲澤的名字,他已經兇相畢露與我動起手來,他屋裡的那個人也一起上,不得已我才使了飛刀。但是我當時並沒有朝著他的胸口射刀,但是他卻胸部中刀死了。”關於這點,他真的想不明白!

“一百萬兩黃金~”顧雲忍不住輕輕吹了一擊口哨,笑道:“這就是你不願意告訴別人的原因?”

“我不信任這些官員,如果曲澤說的是真的,當年的事情,何止是一個楊碌可以操縱得了的!”刑部不知道有多少人當年也參與其中,那個主導這件事情的人,官位到底高到什麼品級,他一無所知。這樣的情況下,他當然不能說,說了只會讓自己更加危險。

卓晴看了顧雲一眼,嘆道:“事情果然比想象中複雜。”原來以爲只是一件普通的兇殺案,現在看來。。。。。。

顧雲聳聳肩,表情到沒有顯得很凝重,再複雜的案件,抽絲剝繭之後,還不是她們常常戲謔的一句話———真相只有一個!

不著痕跡的將卓晴輕拉到身側,顧雲瞥了一眼牢門外轉角的陰影處,對著乾荊笑道:“你要等的人應該已經來了,出來吧?!?

顧雲話音才落,陰影處赫然出現了兩個身影,一男一女,男子黑衣似墨,滿頭銀絲;女子紅衣如血,臉上帶著一副純金面具,兩人出現的那樣無聲無息,鬼魅異常。

赫然出現的一男一女,男子黑衣似墨,蒼白的臉色再配上滿頭銀絲,有些嚇人;女子紅衣如血,臉上帶著一副純金面具,只有一雙森冷的眼露在外面。兩人出現的那樣無聲無息,鬼魅異常,就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再加上他們奇異的裝束,卓晴和顧雲有些看傻了。

兩人也直直的盯著她們看,敖天的心更是起來不小的波瀾,是她!那個樹林裡的女子,她不是將軍府的人嗎?怎麼會有出現在刑部?!

四人八目,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卓晴和顧雲是沉浸在這兩人帶來的視覺衝擊,他們則是衡量著她們的實力。

再看下去天都要亮了!被排斥在外的乾荊終於受不了的介紹道:“敖天、夜魅,穹嶽排名第一、第二的賞金獵人。”

賞金獵人,卓晴見識過了,說他們是第一、第二,她絕對相信,這兩人的氣場實在太強了。

朝著他們輕輕點頭,卓晴大方的我介紹道:“青靈?!?

“你就是在宮裡剖屍的那個女人?”黑衣男子的聲音很普通,並不特別低沉,也不是很有磁性,但是絕對夠特別。每一個字都讓你聽得清楚,但是絕對沒有任何一點點感情色彩。

“是?!弊壳缯狞c頭,連這他都知道??她以爲古代的消息閉塞,現在看來她錯了。。。。。。

男子看向顧雲,顧雲也不避諱,笑道:“青末。”

他眉心輕蹙,只有短短的四分之一秒,已經足夠顧雲瞭解他疑惑的情緒,爽朗的一笑,顧雲說道:“你可以不用想得那麼辛苦,我沒有什麼豐功偉績足以引起兩位的注意?!彼恢倍荚诤蛯④姼e的男人們鬥智鬥勇,他不會知道她。

驚異,這一次在他臉上停留了二分之一秒,隨後歸於平靜。顧雲對他很感興趣,畢竟能控制自己的臉部肌肉不泄露情緒的人很少,他已經很厲害了。

顧雲不知道的事,敖天臉上難得的波動是因爲對她的興趣,在樹林中看不清楚她的臉,今天終於能看清了,卻沒有想到,那個練起兵來果敢嚴厲的女子,竟是長著一張這般。。。。。這般讓人憐惜的臉龐。。。。

兩人彼此眼神較量著,卓晴輕咳一聲,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趕緊導入正題:“好了,我覺得有必要先明確一下,既然大家的目標都是要破這個案子,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是各查各的;一條是通力合作,我們很有誠意和你們合作,就看你們的意見?”

兩人久久不語,就在卓晴準備自動解讀爲各查各的時候,男子再次說道:“你們想怎麼查?”

卓晴看向顧雲,這是她的專長,好在顧雲早就有了計劃,侃侃而談:“第一,找出兇器。死者身上有十三處傷口,卻只有十二把飛刀,也就是說,兇器已經被收走了。即使兇手是什麼高手,可以遠距離射死死者,也需要回收兇器,而能做這件事的有四個人,死者的朋友李志、死者的夫人楊氏、還有後面趕來的黃易和王衛。他們中的一個就算不是兇手,也一定是幫兇。當務之急,就是從四人中找到這個人。”

卓晴點頭,肯定的說道:“只要能找到兇器,再做一次屍體比對,乾荊的罪名就洗脫了一半?!?

“第二,就是關於那筆黃金。楊碌的死太突然了,顯然兇手就是要陷害乾荊,這件事情的背後,應該與那次黃金失竊案有關。一大筆黃金是絕對不可能不翼而飛,當年草草結案,黃金到現在還不知所蹤,楊碌一定是知情人,或者正是因爲他知道的太多,所以纔會被殺,找到當年與這個案子有關的利益共享者,就有可能找到兇手?!?

顧雲看向兩人,說道:“我說完了,你們有什麼要說的?!?

兩人對看一眼,似乎有了共識:“你們去查那幾個人,黃金的案子交給我們,三日後子時,在這裡交換消息?!?

這個女子到底還有多少讓人驚訝的一面,她除了會練兵之外,還會查案嗎?敖天倒還真有些期待了。

三天,時間夠不夠?顧雲還在想著,兩人已經出了牢房,身手奇快的一躍而起,幾個起落,從天窗處躍出,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還有話要說耶。。。。。。

看向一臉淡定的坐在一旁的乾荊,顧雲問道:“他們很趕時間嗎?”

抓起枯草,再次叼在嘴裡,乾荊一臉不爽的回道:“知足吧,他和你說的話,已經算多的了,沒看見他理都沒理我。。。。。?!钡降走@件事情,有沒有人問過他的意見?!

“那還真是榮幸?!焙孟褚彩?,顧雲釋懷了。

。。。。。。。。。。。。。。。

第二天一早,顧雲和卓晴正準備去找李志,卻在他家門口看到他被官差押回府衙,理由竟是在他家中發現了兇器,顧雲和卓晴決定,一起到府衙看看再說。

應天府衙內,巨大的案桌後是身著官服一臉嚴肅的單御嵐,正大光明四字牌匾橫在他頭頂上,扎眼的鎏金大字閃閃發亮,映襯下更顯他更加威嚴。兩排身著深紅勁裝的衙役分居左右,手執長杖,架勢上就很逼人。

卓晴一手拿著驗屍記錄,一手拿著剛剛找到的兇器在手中對照著,尺寸大小紋理花案基本上都對得上,這枚飛刀確實與死者胸前傷口一致。

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李志和單御嵐的表情。顧雲滿意的靠著大堂最旁邊的柱子上,慵懶的姿態,嬌小的身材並不引人注目。不過若是你與那雙過於精銳的眼對視,就會立刻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我沒有殺楊碌,這是一場陷害!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根本沒有理由殺他。”跪在中間的李志此時似乎終於冷靜了下來,面色已經沒那麼慌張。

“這幾年來因爲爛賭,你欠下了一大把銀子,前前後後向楊碌借的銀子高達三百多兩,就在3天前你又欠下萬豪賭莊五十兩。你去楊家,就是爲了借錢,是不是?”

威嚴的聲音,沉穩的語調,讓人有一種不自覺微顫的感覺,卓晴輕輕挑眉,公堂上的單御嵐比平時更多了一份凌厲的鋒芒。

李志微微縮了縮鼻子,但是口氣依舊強硬:“是又怎麼樣,我們是好哥們,我也不是第一次問他借錢了,難道就因爲這樣你就說我殺人?”

面對李志的頑抗,單御嵐顯得很是從容,仍是那樣平穩的語調,繼續說道:“據楊氏的證詞,這一次楊碌並不打算再借銀兩給你,還要向你追討欠下的銀子。所以你怒由心生,也爲了不還欠款,在楊碌和乾荊打鬥中故意用飛刀射死楊碌,將罪責推給乾荊。”

楊氏有說過這些嗎?她在訊問筆錄上可是沒有看見,顧雲擡頭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的單御嵐,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果然古今中外的警察訊問的方法都是大同小異,適當的“坑蒙拐騙”會收到不錯的效果。

果然,李志先是一慌,而後立刻破口大罵:“那女人懂個屁!楊碌只是勸我不要再賭了,如果再賭,下次就不會借錢給我。我已經答應他不在賭了,他也準備了銀兩給我,我殺他做什麼?!”

這一招顯然有些奏效,單御嵐冷聲低呵道:“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即使你不再賭,也依然欠楊碌三百兩,這麼一筆錢,你不吃不喝七八年都還不上。而他從來沒有讓你寫過借據,殺了他就不用還錢!”

“我根本不用殺他,楊碌不可能逼我還錢!”

挺胸、下巴擡起、語調微揚,他在得意!顧雲眼神微閃,李志果然知道些內幕,起碼足夠他要挾楊碌。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爲什麼不讓你還錢,你們之間還有什麼協議?!還是你抓著他的什麼把柄要挾他?!”單御嵐聲音很大,顯得有些激動。卓晴暗暗猜測,單御嵐對於黃金案,到底知道多少?他會問這樣的問題,起碼證明他已經猜到了這個案子背後可能牽扯的隱情。

李志聽完單御嵐的話,又下意識的抿嘴,急忙回道:“沒有,我們是鐵哥們,我有難他幫我一把,就是這樣而已?!?

李志死不承認,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卓晴看向不遠處的顧雲,顧雲也正看向她,指了指自己,顧雲對她做了一個“我來問”的脣語,卓晴了然的點頭,走到單御嵐身側,低聲問道:“你官居幾品?”

單御嵐一愣,公堂之上,她問這個幹什麼?本來可以對她視而不見的,但是她明亮的大眼中是無比認真的光芒,單御嵐回道:“正二品?!?

正二品已經是與刑部尚書同品級的官員,也算大官了吧。黃金案如果只依靠她和顧雲,是不可能成事的,必須找一個能夠信任又有能力牽頭去查這個案子的人,單御嵐確實是不錯的人選。

輕輕俯下身,卓晴在單御嵐耳邊輕聲說道:“你把衙役撤出去,我有辦法讓他說實話。”

她有辦法?!單御嵐驚訝的看向卓晴,在她眼中看到了自信的光芒,想了想,單御嵐還是朗聲說道:“都退下?!?

“是。”衙役都退了出去,李志眼底劃過一絲恐懼和疑惑。

單御嵐等著看卓晴所謂的辦法,誰知她一動不動的站在一旁,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反而是一直靠在牆角的小女孩動了動,伸了個懶腰,慢慢的走了過來。

拿過卓晴手中的飛刀,顧雲走到李志面前,晃動著手中的飛刀,笑道:“李志,經過比對,這把刀正是刺入死者胸口致他死亡的兇器。當時乾荊和楊碌打鬥時你就在現場,有機會出手,死者死後你也靠近過屍體,有機會藏匿兇器。這麼巧合,你還欠著楊碌一大筆銀子,殺人的機會你有,殺人的動機你也有,就連兇器都剛好出現在你家。你自己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你說,你是不是死定了?”

一字一句彷彿是漫不經心的笑語,分析得卻已經夠透徹,李志本來對眼前的小姑娘還有些輕視,現在卻是臉色一暗,急道:“我沒有殺楊碌,這把刀真的不是我的?!?

顧雲點點頭,瞭然的回道:“我相信你,但是所有的證據現在都指向你,很顯然,兇手要你做替罪羊!”

低著頭,李志的眼神左右亂飄,只聽見悶悶的聲音傳來:“我。。。。我是冤枉的!”

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顧雲指著單御嵐,盯著已經有些慌亂的李志,說道:“我相信你是冤枉的沒有用,單提刑不相信,除非你說出你和楊碌之間的秘密,證明你沒有理由殺死他?!?

李志終於擡起頭,卻不敢與顧雲對視,眼皮輕微跳動著,李志還是嘴硬的回道:“我。。我們就是好朋友,沒什麼秘密?!?

繞著李志走了一圈,顧雲故作隨意的笑道:“那麼你一定也不會知道,楊碌只是一個將軍府小小的中將,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兩可以借給你咯?”

李志身體一顫,急忙回道:“我不知道?!?

“你說謊!”在李志面前站定,顧雲忽然微彎下腰,幾乎是逼近到他眼前,那張一直含笑的臉倏的一沉,寒聲說道:“你不僅知道,而且還認爲這筆錢你也應該有一份,所以你肆無忌憚的一再向他索要!”

“我。。。。”

顧雲沒等他反應,又再次連珠炮般猛攻道:“當年的黃金案你也參與其中了,你知道曲澤是被冤枉的,你也知道當時的幕後黑手是誰,對不對???”

“你。。。”李志聽完顧雲的話,驚得瞠目欲裂,語不成句,她她她。。。。怎麼會知道!!不可能!!

驚訝的不僅僅是李志,還有端坐在公堂之上的單御嵐,這女子到底有什麼通天的本事,連天不知道的事情,她也知曉嗎?!

如願的看到李志極度驚恐的樣子,顧雲再次揚起一抹笑容,揮揮手,不以爲意的回道:“這沒有什麼好驚訝的,我們手中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讓你說,只是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而已?!?

李志這次是徹底慌了神了,他沒有想到,自己急於隱瞞的事情居然連一個小姑娘都知道,但是她到底知道多少?!心再一次慌得不能自己,李志像是在低喃,又像是在自我安慰:“我不能說。。。我說出來也一樣是個死。。。。”

那個人不會放過他的!

而且當年他知情不報,東窗事發他也絕對活不成!

很好,他這算是變相承認了他知道黃金案的內情!不允許他細想,顧雲再次下了猛藥,冷聲說道:“你不說,就死定了!你以爲兇手會放過你嗎?當年你們五個人,曲澤死了,楊碌也死了,兇手會讓你活著?!你現在沒得選擇!和我們合作,不僅能洗刷你的罪名,我們還可以保護你。不然的話,就算讓你走出這個牢門,你也活不了多久。”

“我。。。”李志腦海中,瞬間閃過曲澤臨死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臉,還有楊碌的血咕咕的在他腳邊流淌,身體彷彿置身於冰窖中,李志的額頭上一顆顆的冷汗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手猛地搭在李志肩膀上,顧雲繼續在他耳邊逼問道:“說出當年事情的始末,說出那個主謀的名字!說出來!”

“我不能說。。。。不能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在顧雲的連番逼問下,李志已經癱坐在地上,臉上是不需要任何解讀就已經極其明顯的恐懼。

“你們不要在逼我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幾乎是六神無主的抱著頭,李志不斷的低吼,已經管不了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顧雲緩緩收回手,沒有在說什麼,回到卓晴身邊把飛刀交給卓晴,無奈的聳聳肩,他心理承受能力也忒弱了點。。。。又或者,是幕後那個人太強?

“來人。”單御嵐低喚一聲,守在外面的衙役立刻進入內堂。

“把犯人押入大牢,嚴加看管。”

“是?!卑c軟的李志被拖了下去,單御嵐看向顧雲,不解的問道:“爲什麼不繼續問?”如果繼續,他或許已經透露實情。

顧雲看向卓晴,卓晴嘆了口氣,解釋道:“他已經即將崩潰,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按照心理學的角度,這種情況下越是思考,越會讓他恐慌。明天我們再加一把火,他一定說實話!”

她算是見識了雲訊問時的犀利了,幾乎讓人不能喘息!

“單提刑,我們先告辭了,從現在起,最好加強對犯人的保護,不要讓兇手有機可乘?!闭f完顧雲拉著卓晴,兩人就要走出公堂之外,單御嵐忽然叫住她們:“青姑娘請留步。”

他叫誰?卓晴和顧雲對視一眼,回頭看向單御嵐,只見他正疾步走來,在顧雲面前停下腳步,拱手問道:“單某有幾個問題,還望姑娘賜教。”

顧雲大方回道:“說?!?

得到首肯,單御嵐也不羅嗦,問道:“你到楊家不過一刻鐘,怎麼知道屍體當時所在的位置?你又是怎麼知道黃金案的?你手中還有什麼證據和線索?”

“第一個問題,我的鼻子本身對於血液的味道特別敏感,即使清理過後,短時間內還能感覺出它的氣味。還有,飛刀留下的痕跡和刀劍留下的痕跡區別之大,相信不用我說,單大人也能分別出來,而房間裡,大多數飛刀留下來的痕跡不管力道和方向都基本一致,唯獨一個刀痕特別不同,綜合一下,很容易猜出屍體的位置。第二個問題,我們單獨見過一次乾荊,黃金案是他提供的線索。第三,我手上沒有關於黃金案的任何證據和線索,我剛纔是&8226;&8226;&8226;&8226;”輕輕揚眉,顧雲笑道:“瞎說的。”

去查黃金案的敖天,夜魅還沒有回來,她自然不會知道關於黃金案的事情,不過她說過,適當的謊言和恐嚇對於審案來說,大有益處。

“說完了,告辭了。”一臉深思的看著一青一藍兩道身影悠然離去,單御嵐沒有攔住她們,她們還有什麼能耐了,他很期待。

本來以爲第二天一定能在李志口中發現些什麼,隨知得到的結果居然是———李志死了!

剛剛驗完屍體,死因是食物中毒,只是沒有條件做具體的毒物分析,暫時不能明確,死於何種毒素,李志被關入大牢的時候,身邊不可能帶有毒藥。就算真的帶了,要自殺完全可以直接服毒,不需要和在飯菜裡吃下去,這案子,無容置疑是他殺案了。

走出刑部的路上,顧雲都默不作聲,面色凝重,卓晴問道:“在想什麼?”

已經是盛夏了,太陽有些扎眼,顧雲在路旁的大樹下停下腳步,懶懶的靠著樹幹,顧雲苦惱的回道:“對手遠比我們想象的厲害,刑部大牢裡的犯人,竟然說死就死了,而且這麼巧,就在他幾乎要說出黃金案內幕的時刻!這個人還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我們在明,他在暗,要把他揪出來,不容易?!?

“你懷疑單御嵐?”畢竟知道李志已經接近崩潰,又能在刑部大牢裡殺人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單御嵐了。

“他應該不至於蠢到這種程度?!鳖欕厯u頭,分析道:“如果他是背後主使,這件事他完全可以做的更漂亮些。我猜,正是因爲單御嵐的介入,才導致主使者慌了手腳,不惜一切代價毀掉所有證據。現在楊碌死了,李志也死了,還有兩個當年一同駐守巖洞的侍衛,一個調到東海駐軍,一個已經辭了官職不知所蹤。線索似乎是斷了,只有等今晚夜魅和敖天的消息了?!?

希望他們能有好消息吧,不過只有短短的三天,他們能查出封存已久的黃金案嗎?該毀的證據應該早就已經毀掉了吧。

太熱了,用手扇著風,卓晴忽然眼前一亮,笑道:“其實,還有一個知情人沒死,不是嗎?”

還有一個?!顧雲輕打響指,笑道:“對,我們去找她。”

兩人腳下不自覺的腳步加快,希望她不會也遭到不測。

。。。。。。。。。。。。。。。。。。。

“楊夫人。”

來到楊家的院落前,就看見楊氏正在小院旁邊,踩在一張凳子上,整理著花架上的花草。手裡都是泥土,楊氏回頭看了她們一眼,柔聲說道:“進來吧,院門沒鎖?!?

平時進出都很匆忙,進入院內,兩人才發現花架上的花開得很是美麗,品種也各不相同。顧雲對花草不感興趣,習慣性的四處打量著,卓晴走到花架旁,問道:“這些花都是你種的?”

楊氏將手中的花盆移正,笑道:“嗯。我平時閒著就喜歡種些花花草草?!?

“種的很好?!卑l現架子上的幾盆淡紫色的小花開得很美,一串一串的花朵很是特別,卓晴問道:“這是什麼花?”

說著,卓晴手輕撫上花瓣。

“小心!”楊氏的話音還未落,卓晴已經低叫一聲,急忙縮回手,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卻不小心撞在身邊的花架上,好在站在旁邊的楊氏扶住了她的肩膀,她纔沒有摔倒。

聽到叫聲的顧雲也趕了過來,急道:“你怎麼樣?”

搖搖頭,卓晴回道:“我沒事。”手指只是有點刺痛,剛纔她是被嚇了一跳而已。再次看向那嬌豔欲滴的小花,卓晴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花,花瓣上居然長刺!”

楊氏走下矮凳,解釋道:“這是我家鄉的一種花,叫品香草。這花一到了晚上,就會很香,香味可以驅蟲滅蚊,所以我就在家裡種了一些?!?

“楊夫人哪裡人?”顧雲只是習慣性的一問,楊氏臉上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回道:“淮洲離縣人?!?

說到家鄉,爲什麼要傷感呢?

輕拍掉手中的泥土,楊氏柔聲說道:“到屋裡說話吧,外面太亂了。”

“好?!弊壳绾蜅钍贤菅e走去。

回頭看了一眼一旁的花架子,顧雲眼中劃過一抹異彩,不過也只看了一眼,她緊隨著她們入了屋內。

“兩位請用茶。”楊氏將茶端到她們面前,沒等她把茶杯放好,顧雲沉聲說到:“李志死了?!?

“什麼?!”楊氏還拿著茶杯的手一抖,急道:“誰殺死他的?”

顧雲輕輕挑眉,她說——“誰殺死他的?”看來她知道是他殺??!

掩下眸中的精光,顧雲回道:“官府在李志家中,找到正中楊碌胸口致他死亡的兇器。而李志多次向楊碌借錢,並且欠了他一大筆銀子,所以我們懷疑他爲了逃避欠款,而殺了楊碌。但是他堅稱自己沒有殺人,而且還說他有證據證明,那些錢是楊碌自願給他的。本來今天準備押他回家取他所謂的證物,但是人卻被毒死在了牢裡。”

楊氏再次低下頭,顧雲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繼續說道:“我們這次來,就是想要問你,楊碌有沒有和你說過有什麼把柄在李志手裡,或者你聽到他們談論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楊氏輕輕搖頭,仍是沒有擡起頭來。

顧雲朝卓晴使了一個眼色,卓晴了然,輕輕握著楊氏的手,卓晴說道:“楊夫人你看著我?!?

楊氏終於擡起頭,卓晴勸道:“兇手殺死你丈夫,嫁禍乾荊,毒死李志,你可能就是他的下個目標。希望你能和我們合作,把兇手繩之以法,這不僅是寬慰你丈夫的在天之靈,也能保證你的安全?!?

楊氏似乎有些出神,久久纔回道:“我也很想幫你們,但是他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他們說話的時候也總是把我支開,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又在說謊!

顧雲微微瞇眼,忽然起身,說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

兩人再次離開了楊家,只是比起來的時候,兩人眼中似乎多了一抹了然,對看一眼,笑道:“接下來就看單御嵐的了?!?

。。。。。。。。。。。。。。。

大牢內,還是那張石板牀上,乾荊高高的翹著二郎腿,只是嘴裡叼的不是枯草,而是油乎乎的雞腿。

東奔西走了一天,到現在還肚子空空的卓晴看到眼前悠閒自在的男人,忍不住低罵道:“我們累死累活的,你倒是逍遙??!”

坐直身子,乾荊痞痞的笑道:“沒辦法,誰讓我是犯人呢?!?

背後靠著微涼的石壁,顧雲看了一眼窗外黑透的天際,問道:“他們還沒來嗎?”再晚就怕錯過了那邊的好戲。

在卓晴狠狠的瞪視下,乾荊吃得不亦樂乎,聳聳肩,無所謂的笑道:“沒到時候,時候到了自然就會出現了?!辈皇巧颀堃娛撞灰娢簿筒皇撬麄儍扇肆耍瑳]見過這麼喜歡搞神秘的!

翻了一個白眼,卓晴咒罵,早知道應該吃飽了再過來!

顧雲忽然問道:“怎麼樣?問出什麼沒有?”

卓晴回頭,就看見單御嵐一臉疲憊的走進來,搖搖頭,單御嵐嘆道:“所有的牢飯都是統一發放的,其他人的飯菜都沒有問題,唯獨在李志的飯菜裡,查出了毒藥?!?

卓晴輕輕挑眉,牢飯統一發放?那乾荊手裡拿的是什麼,還是牢裡的伙食已經好到每餐都有雞腿?!

將吃完的雞骨頭丟進紙袋裡,乾荊抱怨道:“不要看我,這是我拜託看守的衙役買的。不是我說,這牢房真不是人吃的!”還花了他三文錢跑腿費,搶錢!

單御嵐沒有理會乾荊的抱怨,冷聲繼續回道:“負責分發牢飯的衙役已經關押,審了一天,他堅持自己是冤枉的,不承認下毒。監牢裡,四個侍衛定時巡視,也未見任何可疑人物?!?

就是說這一天又白乾了,本身就對刑部的官員沒有好感,乾荊直接諷刺道:“也就是說李志神不知鬼不覺的的離奇死亡,我看著刑部大牢纔是最危險的地方呢!”

單御嵐查了一天,一點進展都沒有,現在又被乾荊利落,臉色黑得有些嚇人,卓晴輕咳一聲,剛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氣氛,纔剛站直身子,一黑一紅兩道身影已經直直的站在牢門處,好像來了很久的樣子。

乾荊和顧雲都是一臉平靜,彷彿早就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就連單御嵐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卓晴受不了的低叫道:“拜託,下次你們能不能出現的正常一點!嚇死人了!”她沒有武功,也做不到處變不驚OK?!

可惜,夜魅和敖天根本不理她,進了牢內,看了一眼單御嵐,並沒多說什麼。

單御嵐很少與他們正面交集,但是這兩人的名字絕對是如雷貫耳,刑部兵部抓不到的人,幾乎都是他們捉拿歸案的。

顧雲沒有解說單御嵐爲什麼會在這,相信他們也已經清楚,黃金案牽連甚廣,沒有一個官方人員牽頭,很多事情做不了。

看看天色,顧雲也不囉嗦,直接說道:“人都齊了,說說各自的進展吧。關於楊碌的案子,兇器已經找到,乾荊基本上能夠洗脫了殺人的罪責。但是因爲李志死了,在死前也未承認殺人事實,所以乾荊現在還是嫌犯,需要暫時關押。我懷疑,殺死楊碌和李志的兇手,必定和當年的黃金案有著極大的關聯,但是現在兩個人都死於非命,我這邊的線索已經斷了,你們有什麼發現?”

她們已經幫乾荊洗脫罪名了?還不錯,與她們合作查案,也不算是個錯誤的決定。

夜魅還是不發一言的站在一旁,敖天面無表情的講解著他們三天的成果:“當年的黃金案,由刑部、吏部、兵部三部一同追緝。其中有機會又能操控得了這起案件的,有五個人,分別是當年的刑部尚書方佑安、刑部侍郎平然、吏部侍郎秦新、吏部中郎黃中屈、兵部侍郎吳國成,而與楊碌有過接觸的有三人,方佑安、平然、吳國成。曲澤和楊碌、李志都是兵部吳國成的手下,當時楊碌回來稟報的時候,吳國成不在,是平然部署了兵力前去支援。結果去到巖洞的時候,只看見地上留有很多車轍的痕跡,黃金已經不見了。”

顧雲問道:“這三個人現在都在哪?”不會也死了吧?這段日子以來,她老是有一種感覺,就像是背後有一雙陰冷的眼睛,正在冷冷的盯著他們,只要他們有一點進展,他就會出手。這種感覺很糟糕!

“方佑安因爲查案不力,被調至通州任太守,第二年他就以年老體邁爲由,請辭告老還鄉了,今年初病逝。平然也被降職,調到兵部任中郎,因爲三年來表現不俗,今年升爲兵部侍郎。吳國成監管手下不力,降爲中郎,一直以來一蹶不振。”

聽起來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顧雲繼續問道:“他們的財務狀況如何?”

財務狀況?除了卓晴,其他人都是一愣,卓晴低笑:“她的意思是說他們的吃穿用度、房產存款是否超出俸祿應有的範圍?!?

回過神來,敖天繼續回道:“方佑安死後,方家就家道中落,目前的生活比平民好一些。至於平然,一直都是清廉守節,家裡的條件還不如普通的官員。吳國成終日酗酒,欠了一大筆酒錢。”

乾荊吹了一記響哨,笑道:“意思是說一個比一個還要窮咯。”

顧雲輕嘆道:“一百萬兩黃金,分裝入馬車,最少需要七八輛。事情發生時候,已經派人立刻追緝,居然沒有發現,這也太奇怪了!”事情纔過去三年,能主使這件案子的人必定不笨,刻意隱藏自己的錢財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麼一大筆黃金,總要有個流向吧,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失蹤了!

單御嵐始終沉默,聽著他們的講解分析。當年的黃金案鬧得很大,他一直在各地監察冤案,對這件事並不太知情,但是三年前的案子,敖天並不是官府中人,居然只用了三天就已經查實的如此詳盡。

顧雲忽然問道:“那個巖洞的具體位置查到了嗎?”

敖天點點頭。

“明天我們有必要去巖洞現場勘查一下,或許能有新的發現?!钡谌慰聪虼巴獾奶焐?,顧雲狡黠的一笑:“現在先去看看魚上鉤了沒有!”

敖天始終冷硬的脣若有似無的輕勾了一下,這個女人,還能帶著他什麼驚奇呢?

夜,萬籟俱寂,簡陋的瓦房內被翻得一片狼藉,一名黑衣人拼命的翻找著什麼東西,可惜似乎一無所獲,眼神一冷,他竟然拿起牆角的鐵鋤,開始挖竈臺、牆角等地方。

不一會,滿屋塵土飛揚。

“他不是想要拆牆吧?!”一道似疑惑似調侃的女聲幽幽的響起。

另一道清亮的女聲低笑道:“很有可能?!?

暗夜無人的屋內忽然響起悠閒的調笑聲,怎麼聽都有些詭異。黑影人大驚,猛然回身,寒眸微瞇注視著聲音傳出的位置,手中的鐵鋤被丟在一旁,腰間的長劍已然出鞘,銀白的寒光月格外的刺眼。

本來還漆黑一片的小屋被面色八方燃起了火把照亮,屋內的一切都無所遁形。小小的瓦房四周,伏擊在數十名衙役,院落正中站著一羣人,正是單御嵐和顧雲他們。

黑衣人一開始的驚慌過後,看清自己被團團圍住的險境,反而鎮定了下來,一雙冷眸戒備的盯著門外的一行人,長劍緊握在手中。

“楊夫人,束手就擒吧,你已經無路可逃了。”顧雲緩步走上前被單御嵐攔了下來,顧雲揮揮手,一臉無所謂的走近屋內。

單御嵐臉色一沉,他知道她審案很厲害,但是如果她被犯人抓住用以威脅,那就糟了。

還要上前阻止,袖子忽然被拉住,單御嵐回過頭,就看見卓晴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既然連她都讓他不要急,或許青末自有打算吧,朝伏擊在四周的弓箭手使了一個眼色,長箭立刻對住屋內的黑衣人,只要她稍有異動,立刻將她射成刺蝟。

敖天也絲毫不擔心,因爲他見過她將一個比她壯實一倍的男人甩出去過。。。

顧雲就這樣手無寸鐵的進入屋內,好整以暇的看著屋裡的人,黑衣人先是一怔,一會之後乾脆利落的扯下臉上的面巾,一張芙蓉臉在火光映照下,竟還有些蒼白。這張臉的主人正是那個自稱體弱多病的楊夫人!

冷眸瞪視著顧雲,楊氏冷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不得不說,楊氏的演技已經算高超的了,平日裡的她溫溫軟軟的,誰曾想,卸去紅妝,竟也如此的殺氣逼人。相較於她的急躁,顧雲顯得異常輕鬆,笑道:“其實我原來以爲你和李志之間有姦情,爲了錢合謀殺死了楊碌嫁禍給乾荊,但是在我見過李志之後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外面的弓箭手少說也有十幾個人,不是每個人都百步穿楊吧,如果一兩個射偏,她就成箭豬了。心裡腹誹著,顧雲將身子朝旁邊移了移,靠在門旁的窄牆上,才繼續說道:“那日在場的人中,如果排除了李志和乾荊,最有可能作案的就是你。但是你一個‘弱女子’又怎麼可能殺人呢?所以我又懷疑你有幫兇,這個幫兇殺死了楊碌,你幫他收走了飛刀,然後藏在李志家裡。在他被抓之後,你們擔心他有所謂的證據能證明自己沒有殺人,所以乾脆將他毒死?!?

楊氏臉上閃過一抹極快的輕蔑,顧雲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笑道:“這一切的推斷,在今天下午見到你之後,再一次被推翻了。因爲我發現,你不需要幫兇,你本身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楊氏擰眉道:“何以見得?”她今日應該沒有顯露什麼破綻吧?!

顧雲閒適的笑道:“還記得你家裡那美麗的花架嗎?花架有四層,第一層八盆,第二層七盆,第三層六層,第四層九盆,一共三十盆花。青靈撞到花架的時候,你扶了她一把,然後你們進了屋內,我當時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因爲這時候,花架上第四層少了一盆,第二層多了一盆花。”

聽了她的話,楊氏臉色一變,門外的單御嵐卻不明究裡,問道:“這又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青末的記憶力很好而已。

“青靈撞到花架的時候,第四層的最靠邊的花盆掉了下來,你是極愛花的人,所以你伸手接住了掉下來的花盆;又怕青靈再次撞倒你的花,所以另一隻手你扶住了她,而你又擔心我看見這一幕,所以你接下花盆之後就順手放在離你最近的第二層花架上,對不對?”

清亮的女聲一字一句的說著,楊氏只覺得自己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微抖起來。這人好生敏銳,她記得,下午的時候青末幾乎沒有正眼看過她的花架,居然能這麼詳盡無誤的說出每一層花盆的數量,她把落下來的花盆放好之前,她明明看見青末纔剛剛轉身。她應該沒有看見自己的動作纔對,但是她居然說的分毫不差?!

呼吸已經開始有些紊亂,楊氏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的說道:“很精彩的推測,但是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就是兇手?就算我會武功,半夜出現在李志的家中,就能說明我就是殺死楊碌的真兇?”

認真的點點頭,顧雲回道:“單單只是這些確實不能說明你就是殺死楊碌的兇手?!?

楊氏剛剛暗暗鬆了一口氣,顧雲沉靜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爲什麼半夜三更穿著夜行衣,手握長劍出現在李志家裡,你是來找東西吧,楊夫人?不對,我應該稱呼你————曲心。”

曲心兩個字一出口,楊氏眼中滿是驚異,血液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一般,一會之後,她忽然大笑起來:“我以爲自己隱藏得很好,想不到早就被人看穿了?!?

單御嵐暗歎,原來青末問他要曲澤的資料就是爲了查這個。

事情說到這個份上,院內的幾人大概也能猜到案件的始末了,敖天冷眸微閃,她的觀察力和推理能力之強,是他還沒在其他女人身上見到過。

屋內,顧雲發現曲心握著劍的手已經不再緊繃,才又上前一步,但是依舊不敢掉以輕心,繼續和她說話:“其實我知道你會武功之後,就猜到兇手是你。但是我始終找不到你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如果你是爲了楊碌的錢財,他已經死了,你何必搞那麼多事情,來嫁禍給李志。直到我發現曲澤居然還有一個妹妹,而且因爲他被判私通亂賊、盜取庫銀,所以身爲他唯一親人的妹妹曲心也就是你,一直被通緝。”

曲心似乎沒有察覺到顧雲的靠近,或許已經察覺,卻並不想傷她。嘆息一聲,曲心點頭承認道:“我是曲心?!?

她已經三年沒有用這個名字了,自從哥哥死後,她就一直沉浸在爲他報仇的痛苦中。看向眼前這個似乎能洞察一切的女子,曲心終於深吸一口氣,冷聲說道:“你說的沒錯,是我殺死楊碌的。一開始,我陷害乾荊是因爲當年如果不是他,我哥哥是可以跑掉的,所以他應該也受一次牢獄之災。而且他身爲賞金獵人,一定有不少朋友會幫他洗清罪責,果不其然,他找到了你們。這在我的預料之內,但是你居然如此厲害,倒是在我預料之外?!?

果然如此,其實顧雲手中真的沒有確實的證據鏈證明她殺人,不過好在攻擊心理防線這招奏效了。曲心本身是個通緝犯,一旦真實身份曝光了,她很有可能認罪。

顧雲繼續引誘她說道:“還有一件你預料之外的事,就是李志的死。你把飛刀放在李志家裡嫁禍他殺人,是爲了讓他走投無路,要證明自己沒有殺人動機,就必須說出當年的黃金案。這樣事情的真相必定會暴露出來,就能證明你哥哥是無辜的?!?

曲心緩緩點頭,苦笑道:“是的,我沒有想到李志居然死了,這一定是幕後主使乾的。你故意留下李志留有證據的線索引我上鉤,我做這麼多爲了就是找出幕後主使,爲我哥哥報仇,所以即使預感到這是一個陷阱,我也非跳不可!”她早就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嗎?

已經走到她身旁的顧雲趁著她失神的時機,忽然貼身向前,抓住她握劍的手腕,使出一記極快極狠的擒拿手,曲心吃痛,長劍應聲掉落。曲心反手想要制住顧雲的咽喉,顧雲早有防備,採用貼身戰術,身子一低,右手抓住曲心的腰帶,肩部頂住她的腹部,一個用力,曲心被扔出了屋外。

一切都發生的太多,除了卓晴和敖天外,誰也沒有想到這麼瘦小的女子居然把人就這樣扔了出來。

回過神來,守在一旁的衙役趕緊上前,將曲心狠狠的按在地上。

美麗的臉因爲不甘心而扭曲著,顧雲走到她身旁,平靜的說道:“想幫曲澤洗刷冤屈不應該用這樣的方法,你本來是一個受害者,現在卻讓自己成了殺人兇手?!?

“他們兩個該死!成王敗寇,我輸了,沒這麼可抱怨的,只可惜沒能找出幕後黑手!我死不瞑目!”曲心用力的扭動著身子,彷彿感覺不到痛一般嘶吼的叫囂,在夜空裡迴響。

身上被捆著一圈又一圈的繩索,那道清瘦的身影在一羣衙役的押解下顯得更加單薄,等待她的是殺人償命的結果。

想起那個女子溫柔的眼,在花草面前的那份恬靜,述說往事時的悲苦,還有剛纔的猙獰,卓晴心裡的感覺不知道是酸還是澀。擡頭看著今夜格外澄明的滿月,卓晴低嘆:“每一個案子背後,都有一個故事、一段緣由,有些人甚至是可悲的,可憐的。我想,我還是比較適合驗屍,面對的永遠是冰冷的屍體,只需要如實記載他的死亡過程?!?

走在前方的顧雲微微一怔,停下腳步,沉聲回道:“如果每個人都認爲自己是正義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賞善罰惡,這個世界將失去真正的正義。既然制定了規則,每個人就應該去遵守;違反了,就要受到懲罰,不管他背後有多少無奈,多少辛酸。”

平靜的聲音聽起來並不激昂,卻是一字一句都那麼堅定,卓晴輕笑的搖搖頭,回道:“你永遠都這樣黑白分明。”

顧雲沒有再說什麼,兩人並肩走在這異世的月夜中,心思各異。

刑部大牢

暗黑的監牢裡,只有走道上有幾個燒得啪啪作響的火把。微紅的光線下,兩個女子一坐一站,冷視著對方。

“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顧雲看著監牢裡,一臉平靜的女子。她在兩人交手之時,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我有話單獨和你說”,所以她來了。

曲心背靠著石壁,輕哼道:“你放心,我不是要讓你爲我求情。我做過什麼,自己很清楚,殺人償命,沒什麼可抱怨的。但是我不甘心,我哥哥是被冤枉的,我想請求你們,幫我找出幕後的真兇?!?

“你可以放心,這件事已經死了這麼多人,我一定不會讓幕後主使逍遙法外的。”雖然這個案子的殺人兇手已經找到,但是她也不會就此打住的。

盯著顧雲堅毅的眼看了好一會兒,曲心從黑色勁裝的裡兜中,翻出了一張折得非常整齊的紙條遞給顧雲。

顧雲接過,問道:“這是什麼?”

曲心解釋道:“我隨時都可以殺了楊碌,但是卻選擇嫁給他,就是爲了要找出他身後的主使者。但是這些年來,除了李志,他沒有和任何可疑人物接觸,而他最寶貝的就是這張紙。”

顧雲打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但是全部都是“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幾個字,反反覆覆,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類似摩爾密碼一樣的信號暗語,還是需要結合例如五行八卦、玄妙術數才能解開?!

“一年前我已經發現了這張紙,但是想了一年,還是沒能明白上面的意思。我想,你或許能夠參透?!彼芯苛诉@麼久也沒有用,她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眼前這個聰明而敏銳的女子身上了。

“你走吧?!?

顧雲擡起頭,就見曲心已經背對著她躺在石牀上,一副不願與她多談的樣子。沒有說什麼,也不能說什麼,沒有人可以安慰她,她能做的就是儘快破這個案子。

。。。。。。。。。。

第二天中午卓晴和顧雲和單御嵐他們會合之後,在敖天的帶領下,一行人趕到了京郊外的巖洞。在洞外檢查了一遍各個出口,果然是曲澤所在的地方最方便進出巖洞。

在洞外沒有什麼發現,幾人又走入洞中,巖洞內四通八達,但是都是狹窄的小路,最深處有一個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洞穴,裡邊很潮溼,壁上還不時的滲出水來,可以很清楚的聽見潺潺的流水聲。仔細看去,洞穴一側就是一條七八米寬的地下暗河。

顧雲蹲在暗河邊,輕敲暗河邊堅硬的石塊,微瞇著眼,看向河底細小的沙石。在洞穴裡,也可以找到這樣的小石塊,抓起一些在手中輕捏,石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在手中慢慢碎裂,顧雲看著手中的粉末,低聲叫道:“你們過來看?!?

聽見她的叫聲,一行人都圍了過來,就看見她蹲在一小堆沙土前,認真的盯著手中的石粒,乾荊不解,問道:“一些沙石而已,有什麼問題?”

他在牢裡一直聽說這個叫青末的女子如何如何厲害,就連一向不屑理會任何人的敖天對她似乎也變現出佩服,他今天跟過來就是爲了看看是如何的斷案如神,但是這一堆沙石能有什麼可疑之處?

輕拍掉手裡的細石,顧雲指著這段暗河裡厚厚的一層沙土,回道:“問題是這裡是可溶性巖石受水的溶蝕作用後形成的巖洞,不應該這樣這種細小的沙石存在,而且看起來還不少?!?

“你的意思是這些沙石是有人故意運進來的。”單御嵐瞇眼看去,光線雖然不太好,但是也還是能看出這段水域比前面洞口處的河段河牀要高很多。

仔細看來確如顧雲所說,就是這個大洞穴旁邊的暗河裡有很多細小的沙石,與上游有明顯區別。乾荊蹲在暗河邊,自言自語道:“這麼個偏僻的巖洞,運沙石進來幹什麼?”

顧雲心中已經隱隱猜出事情的原委,笑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當時那麼多人馬在搜索,居然沒有找到運送黃金的馬車。這世上沒有什麼不翼而飛的事情,一切都只是障眼法?!?

旁邊潺潺流動的水流讓卓晴眼前一亮,回道:“這裡地下河豐富,水系發達,本身就是個匿藏黃金的好地方。”

顧雲點頭:“對。只要將黃金傾倒入地下河,用沙石掩埋起來,等到風聲過後,再將黃金挖出運走,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當年看到的車轍不是將黃金運送出去留下來的痕跡,而是把沙石運入洞中的證據?!?

單御嵐蹲下身子,抓起地上鬆軟的石塊,卻感受到綿軟的觸感,她分析的或許真有些道理,這樣就能解釋黃金是如何在衆人追查下不翼而飛的,但是證據呢?

乾荊顯然也和他有著一樣的想法,回過頭,乾荊說道:“你只是猜測而已。就算是真的,都三年了,黃金早該運走了,一些細沙根本不能證明你說的想法?!?

顧雲還沒開口,已經鑽過洞穴旁的小洞,在下游的考察了一番的卓晴笑道:“那倒未必。這麼多的黃金傾倒入地下河,不可能挖得乾淨。而這條地下河,水流豐富,一些細小的金塊會隨水流向下游,現在應該還能找到一些。”

乾荊一拍大腿,叫道:“現在下水查看就知道有沒有黃金了!”

卓晴立刻點頭,微笑的看著乾荊,回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她這是什麼眼神。。??吹萌似痣u皮疙瘩,乾荊低叫道:“你不是讓我下去查?”

卓晴脣角輕揚,哼哼道:“難道我去?”

“。。。。”

地下河的冰涼,不要說女子,就是健壯的男子也未必挺得住多久。乾荊知道自己又是明知故問了,訕訕的撇撇嘴,慢條斯理的動手解下外套,脫下鞋襪。。。。。。

“噗通!”

乾荊還在磨蹭,只聽見一聲水花四射的聲音,敖天墨黑的身影已經一頭扎入了暗河裡。

乾荊衣服鞋襪都脫好了,站在岸邊顯得有些尷尬。卓晴白了他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暗河中那道黑衣銀髮的身影上。

現在在穿上衣服又太丟臉了,乾荊輕咳一聲,訕笑道:“我的水性比較好,下游水深,我去那找找看?!?

沒人理他,乾荊一溜煙穿過小洞,一頭扎入下游的暗河中。

敖天在水中潛游了很久,才浮出水面,顧雲急道:“怎麼樣?”

敖天臉色暗黑,沒有說什麼,只是沉默的搖搖頭。

卓晴和顧雲對看一眼,難道是她們想錯了?

單御嵐倒是很有信心的樣子,說道:“再找找看,巖洞細縫裡比較容易殘留黃金?!?

敖天再次潛入河中,黑衣在水波中幾乎看不見他身在何處,好在銀亮的髮絲反射出點點光芒,還能辨別出他的位置。

這次的時間更久,就在卓晴有些擔心他出了什麼意外的時候,敖天終於再次破水而出。

“找到了嗎?”

敖天喘著粗氣沒有回答,只是將剛剛在沙石掩埋下找到的東西扔上了岸。

一道橙黃的流光過後,是滴滴答答金屬翻滾的聲音,幾人圍上去一看,果然是一塊果核大小的碎金。這塊金子應該是傾倒入河中的時候被擠壓碎裂的。

單御嵐仔細查看了金塊的表面,在一角看到了半個官字,應該是官銀的印戳。揣著金塊,單御嵐看向顧雲,說道:“果然有黃金,而且還是官銀,你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當年果然是用這樣的方法將黃金匿藏在地下河!

“喂,你們快過來,看我找到了什麼!”幾人還在研究著金塊,乾荊興奮的聲音從下游傳來過來。

幾人趕到下游,就看見乾荊笑得開心的舉著手中明晃晃的金錠子,大叫道:“五十兩黃金耶。”想不到地下河還真有黃金,將金錠子放在岸邊。

單御嵐撿起乾荊找到的黃金錠子,這塊比較完整,能清楚的看見金錠子下面清楚的印著“國庫官銀”的印戳,這枚金子確定是當年丟失的黃金無疑。

將黃金握著手中,單御嵐微沉的聲音緩緩說道“既然有了黃金案的線索,我立刻上報朝廷,重新徹查此案?!?

。。。。。。。。。。。

手中拿著曲心給的紙,顧雲和卓晴研究了半天,覺得這有可能是一張地圖,在楊碌經常出沒的地方找了一圈,毫無所獲,兩人又來到了將軍府。

跟著顧雲一起,兩人走進將軍府,入門時,兩排士兵紛紛將原來矛尖指向前方的長矛收了回來,立在身側,肅穆恭敬的叫道“夫人。”

卓晴差點摔倒,斜睨了一眼身旁故作沒有聽見的女人,笑道:“夫人?”她原來還擔心雲在將軍府的處境,敢情是她是杞人憂天了,人家的身份可不低啊。

顧雲乾咳兩聲,敷衍的回道:“將軍府沒有女人你不是不知道,他們瞎叫的。”

瞎叫?!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將軍府沒有女人,所以是個女人就是夫人?原來將軍夫人這麼好當!卓晴把嗤之以鼻表現得淋漓盡致,顧雲繼續假裝看不見。

“開始吧?!眱扇苏驹谡T處,拿出紙片,對著上面所說的方向,一路走進去,才走了幾個轉角,兩人似乎都更有信心了,因爲到目前爲止,上面所說方向在將軍府里居然都是有的,就像前一個路口,只有右轉這一條通道,結果紙上果然寫的是右,或者這次她們找的方向是對了。

又有一對巡府的士兵迎面走來,看見顧雲立刻恭敬的叫道:“夫人?!?

顧雲只是輕輕點頭,當作迴應。

這是第幾隊了?用力拍了一下顧雲的肩膀,卓晴戲謔的笑道:“你在這混得還不錯嘛!”卓晴也不得不佩服,將軍府的守衛還真夠森嚴的,她就沒見過相府有人這樣巡視。

顧雲配合的晃晃拳頭,笑道:“是混的不錯,用武力說話的地方,我比較容易適應。”

卓晴一臉瞭然:“原來如此。。。。?!钡窃倏此菋尚〉纳聿模炔窕疬€細的胳膊,想象她和一羣牛高馬大的男人對打,卓晴忍不住又大笑起來:“老天爺這玩笑開得真是好??!”

顧雲受不了的快走了幾步,兩人東拐西拐,走了好久,還在將軍府裡邊繞,卓晴嘆道:“將軍府還挺大!”就是不明白,將軍府爲什麼要建得這麼曲折,第一次進來的人說不定還會迷路,這是爲了提高安全係數嗎?!

“嗯?!钡皖^看了一眼接下來的方向的指示,顧雲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說道:“按這個方向走,前面應該是練功場?!?

這是什麼表情,卓晴好奇笑道:“那是什麼地方?讓你的臉都皺在一起?”

顧雲聳聳肩,賣關子的回道:“到了你自己看?!?

左拐之後,是一扇小門,推開門一看,眼前豁然開朗,只是面前的一幕,還是讓卓晴不自覺的睜大了眼,她終於知道,剛纔雲的臉色爲什麼這麼怪了。

“天。。。。。這也太。。。。香豔火辣了吧。。。。?!?

不遠處,是一大片空地,大約四五個足球場這麼大,上面密密麻麻,卻十分整齊的站著少說兩千多人吧,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他們全都沒穿上衣,遠遠看去,白花花的一片,不對,常年被太陽烘烤,應該是古銅色的。

她不是沒看過裸男,這是像眼前這麼。。。。。震撼的景象她還真沒怎麼看過,只是太陽這麼大,這樣曬他們不能難受?!

不解的看向一旁似乎早已習慣的古韻,卓晴問道:“他們這是在練兵?爲什麼不去軍營練?”有誰會在家裡練兵的!

“這些都是夙將軍的精兵,練功場是夙凌弄出來秘密訓練前鋒和研究陣法的地方。演練成功了纔會拿到軍營去操練士兵。”一開始她也不理解,後來聽夙羽解釋之後,才明白夙凌的用意。

卓晴了然的點點頭:“那怪將軍府沒有女人。夙凌這麼年輕就能成爲鎮國將軍,果然有一套?!边@一羣大男人沒事在府裡晃悠,還是沒有女人比較好!

“你很欣賞他的樣子?”她到底見過夙凌幾次就對他讚譽有加,她怎麼沒有發現那個冰塊男有什麼好的地方?!

卓晴大方回道:“我承認對他印象不錯,而且我覺得他和你很般配,你不妨考慮考慮,你肯定不會給人做妾的,像這樣優秀的男人又還沒老婆的可不多?!?

又來了?。∷偭死u會繼續和卓晴討論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低頭盯著手中的地圖,顧雲直接岔開話題:“進去吧,如果沒有走錯地方,我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裡邊。”

卓晴瞇眼看去,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一邊往身上披衣服,一邊朝著她們的方向跑過來,速度很快。顧雲擡起頭,夙羽已經跑到她們面前,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嘶吼:“你們怎麼來了!!練功場不許女子進出,你們快出去!!”

簡直廢話,她都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顧雲鬱悶的回道:“你以爲誰稀罕看你,我要進去找東西?!?

伸出手攔住她們的去路,夙羽急道:“找什麼,我幫你找?!苯裉熳龅氖悄蜔岬挠柧?,裡邊的男人可都沒穿衣服,她們兩個姑娘家,進去做什麼??!

夙羽擔心的問題,在顧雲和卓晴意識中這並不是問題。他死攔著不肯讓,顧雲有些不耐煩了:“你不懂,讓開,不然我動手了!”

本來就被太陽曬得心浮氣躁,夙羽也忍不住吼道:“動手就動手,誰怕誰!”

她不要老是以爲自己多厲害,要不是看她是個女子,他早就對她不客氣了,說話間,兩人還真的動起手來。

夙羽一擊直拳襲來,顧雲靈敏的微微側身,輕鬆躲過,夙羽身材高大,顧雲並不主動接他的拳腳,一直靈活的躲閃著,顧雲採用的是近身防禦,夙羽每一下都用盡全力,不一會,出拳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顧雲趁機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拳擊中他的前胸,夙羽吃疼踉蹌後退幾步,越發的不甘心,一個猛衝,夙羽朝著顧雲使出一記他的絕招,落雲拳。

這套拳法變化極快,且每一拳力道也極強,顧雲立刻後退,想要閃身躲避,眼角卻看見卓晴正著站在她背後不遠處,她一閃,如果夙羽來不及收手,晴絕對受不起這一拳。

沒有時間多想,顧雲只有接下這一拳,正要出手,一隻長臂忽然介入,隔開了夙羽,微怒的聲音也赫然想起:“三弟,你鬧夠了沒有?!?

“我。。。。?!笔直痪o扣著,夙羽心中雖然依舊氣惱,但剛纔他確實有些失控,瞪了顧雲一眼,他訕訕的放下手。

男子轉過身,對著顧雲禮貌的笑道:“嫂子你要找什麼?”

卓晴眼前一亮,這人長得。。。。。。。怎麼說呢?俊秀自不必說了,夙家人的長得都不錯,他給人的感覺就是斯文!對,斯文,一股濃濃的書卷氣,他額頭上也是一層薄汗,但是比起夙羽,他硬是多出了一份清爽宜人的氣質。

看見他,顧雲語氣顯然好了一些,回道:“現在還不方便說,我在找一個案子的重要線索,有可能就在練武場裡邊?!?

男子輕輕一笑,回道:“好吧,您稍等。”

說完男子走到練功場下,大聲回道:“今天就練到這裡,散?!?

數千人整齊劃一的大聲回道:“是?!?

聲音大得卓晴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隨後幾千人迅速集隊,朝四個方向跑跑步離開,不一會兒,原來還全是人的練功場空空如也。卓晴暗歎,果然是精兵,軍紀嚴明,她今天算是見識了。忍不住靠近顧雲,卓晴低聲問道:“他是誰?”

顧雲倒是沒有壓低聲音,自然的回道:“將軍府的二公子,夙任?!?

“這人貌似很難對付?!币桓睍哪?,在軍中的威望卻也不低的樣子,這種越是內斂越是無害的人,才越是難纏。

顧雲白了她一眼,回道:“真是好眼力?!边@不是廢話嘛!

夙任朝她們走來過,說道:“嫂子請吧?!?

反正他都已經把人遣走了,她們就好好找吧,希望這次不會失望。

拿著那張紙,按照上面的方向和距離,他們從練功場的左邊走到右邊,又從右邊走到的後面,夙羽一直跟在她們身後想看看她們到底找什麼,但是走了這一圈下來,終於受不了的問道:“繞來繞去幹什麼?。??再過去就是山林了?!?

還有最後幾個指使了,顧雲和卓晴對看一眼,兩人還是決定走到最後看一看。

一行人繞過練功場,走進一片樹林,又走了好一會,終於在一顆大樹前停了下來。

卓晴擦擦臉上的汗,喘道:“應該就是這裡?!彪y怪楊碌要寫這個東西,這麼多樹,實在不好找,不過他爲什麼要東繞西繞,讓她們找了這麼久?。?

卓晴撐著樹幹休息,顧雲半蹲下身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哪裡有異狀,估計楊碌埋這東西已經有很長一段日子了,從地上撿了幾塊合適的石頭,分別拋給身旁的兩個大男人,不用她,他們也應該知道了吧。

兩人對看一眼,認命的蹲下身子,圍繞著這棵樹,挖了起來。

卓晴失笑,估計也只有雲敢叫兩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幫蹲在地上挖東西了吧。

一會之後,夙羽最先有發現,叫道:“真的有東西?!?

幾人爲了過去,在一個不到一尺的坑了,邁著一個木盒,表面被泥土和水分侵蝕,已經有些腐爛,木盒沒有上鎖,顧雲輕輕拿起木盒打開,裡邊又是一張泛黃的紙,不會有是一張莫名其妙的圖吧!

展開紙張,幾人都湊了上去,看了紙上所說的內容,幾人沉默了好一會,最後顧雲小心的那張紙摺好,嘆道:“請單御嵐到府裡來一趟吧,這件事他出面比較好。”

將軍府正廳

單御嵐盯著手中的薄紙,上面詳細記載了楊碌所知道的關於黃金案的始末,黑後的主使者居然是當年刑部侍郎平然。他早就與西北亂賊有染,作案的方法與青家小姐所猜測的如出一轍,先將曲澤打暈,再運沙石入巖洞掩蓋倒入暗河的黃金,風聲過後將黃金分批運入西北亂賊處隱匿。

但是昨日向皇上回稟黃金案之後,他已經查閱了有能涉案的幾位大人這三年來的情況都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平然也在其中,但是他的公正廉潔是出了名的,他會是這樣的人?

單御嵐有懷疑是很正常的,顧雲建議道:“楊碌已死,這份證據並不能作爲平然定罪的有力證明,但是已經幫我們將目標鎖定。”

找證據證明他是否有罪總比毫無頭緒的瞎找來的容易吧!

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單御嵐隨即又蹙眉說道:“平然現已是正三品官員,沒有確實的證據要提審他還需皇上御準才行,我現在立刻進宮面聖?!?

纔剛走了兩步,單御嵐又遲疑的停了下來,一直靜坐一旁的夙任瞭然笑道:“單大人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了人暗中在平府外把守,平然不可能有機會逃走?!?

單御嵐微怔,他還沒說,他竟已知曉他的憂慮,夙家人果然個個都不簡單。

“報!”

一道簡潔的通報聲又門外傳來。

夙羽坐在最靠門邊的位置,也沒有叫他進來,隨口問道:“什麼事?”

小兵在門外朗聲回道:“平府內出現異動,據查證,平然服毒自盡了?!?

“自盡?!”

屋裡的所有人幾乎都是一驚。

“怎麼會這樣?!”卓晴吶吶自語,爲什麼每次都在她們覺得有一點進展的時候,就會發生這種事!又或者平然根本不是自殺的,他也不是幕後主使,只是一枚棋子!

衆人各有所思,顧雲嘆道:“單大人,先進宮向皇上回稟黃金案的事情,畢竟現在死的是一個三品官員,我們去平府查看平然的屍體?!?

“嗯?!爆F在也只能先這樣了。

一樣的將軍府大廳,不同的是這次是夙羽瞪著眼前的聖旨,叫道:“慶典之前將黃金全部追回?!離慶典開始只有兩個月而已,往返西北佩城都要二十日,皇上的意思是要我們在一個月內解決西北亂賊?這不太可能吧?!”

單御嵐入宮回稟案情,回來時卻給將軍府領回來了一張聖旨,什麼時候他們也要去做這種剿匪的事情了?!盯著手中沉甸甸的明黃絹布,夙羽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滿。

“此時出征事關重大,若不是如此,皇上也不會動用夙家軍,任命夙凌將軍爲帥了。”單御嵐也很無辜,今日他入宮回稟案情的時候,皇上正好在詢問鎮西將軍樓穆海上表西北亂賊近兩年來大肆購買軍備的事情。

一得知國庫黃金的居然被運往了西北,而他們竟然就是用國庫的金子在購買軍備擴充勢力,皇上震怒,立刻下旨命夙家軍前去剿匪,他也只能領旨前來了!

“對了,夙凌呢?”卓晴來了大半天了,也沒見過夙凌的影子?。?

夙羽煩躁的搖搖頭,回道:“大哥出去喝酒了,沒事的話三五個月他都有可能不回來?!苯朔诉@種小事也需要調遣大哥前去,也不知道皇上想什麼!

聖旨上寫明瞭任命夙凌爲帥,若是他不去,那就是抗旨!

單御嵐正要提醒他們,夙任已經先一步說道:“沒關係,明日我帶三萬精兵先趕著西北。同時命人快馬加鞭去尋大哥讓他直接去往西北,在佩城匯合,這樣應該不算有違聖旨吧?!?

單御嵐失笑點頭,自己真是杞人憂天了。

“這個案子就這樣了結了嗎?”這是卓晴比較關心的,今天她去查看過屍體,死者確實是自盡死的,但是爲什麼他偏偏在這個時候自盡,是他們打草驚蛇了嗎?

單御嵐一向剛正的臉上,也顯露出了無奈:“平然已死,他還留有遺書,上面把黃金案的始末說的清清楚楚,罪責一併承認了。黃金的去向也已經明瞭,這案子,只能到此結束?!被噬夏壳白铌P心的是黃金何時能追回,亂賊何時能滅。

卓晴看向顧雲,她以爲顧雲會很執著在這個案子上,誰知她只是淡淡的回道:“什麼證據和線索都斷了,而且目前的證據已經組成了一條完整的證據鏈,這個案子目前看來只能這樣?!彼龅竭^無數這樣表面看來一切都圓滿實則讓人存疑的案件,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結束,因爲辦案講求的是證據。

手上還有很多案子要查,單御嵐拱手說道:“告辭了?!?

伸了伸腰,卓晴也準備離開了,這段時間一直跟著顧雲查黃金案,她還真有點累了。正想和顧雲說先走了,顧雲忽然看向夙任,問道:“明天就出發嗎?”

夙任停頓了一下,並沒有馬上回答她,夙羽聽見她的問話已經急道:“你不是也要去吧?!”

“嗯。”顧雲大方點頭。

夙羽立刻吼到:“不行!”

顧雲冷冷的睨著他,笑道:“你覺得你攔得住我?”她早就把將軍府的地形和崗哨安排摸了個遍,到時夙任又不在府中,要走要留,誰能攔得住她?!

夙羽雖然嘴上不願意承認,心裡卻明瞭自己不可能困得了她,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急道:“軍中不能有女人!”

顧雲聳聳肩,無所謂的回道:“那我不入軍營就是了?!彼ヅ宄堑哪康囊皇屈S金案已經完結了,她在將軍府很無聊;二是她也想乘機多接近夙凌,打聽出八卦盤的所在。

“行軍打仗是很危險的事情,不是鬧著玩的!”她一個女人會點武功老是湊什麼熱鬧了!

“我有說我去就是爲了玩嗎?!”玩只是她很重要的目的之一!

“你!”夙羽氣結!

“嫂子如果一定要去的話,明日隨軍一起出發吧,單獨行動總是不好?!币运男愿癫蛔屗ナ遣豢赡艿?,還不如把她置於可控制的範圍內來得安全。到了佩城,她就是大哥的責任了!

“二哥!”夙羽怒瞪著他。

“好?!鳖欕叺故切廊唤邮?。

事情已成定局,夙羽不服氣的哼道:“那我也去!”

輕拍著他的肩膀,夙任笑道:“慶典將至,你不留下來,將軍府豈不是沒有主人!”

夙任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留下,心裡很不舒爽,夙羽負氣離開。

夙任眼中劃過一抹異色,看來真的不能讓三弟再和青末多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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