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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看來是天色已晚打擾到了她的休息,柳詩賦尷尬的撓了撓頭。
“這……不瞞暮姐姐,詩賦一心只想著快些趕來看暮姐姐,所以也沒顧得上留宿的問題……”
“沒關係!今兒就都住在我的院子裡去,我在這裡有幾處風景雅緻的別院。”慕容冰澈接過了話茬兒。
“美哉美哉!原來楓兄在此地還有別院,小弟真是五體投地!”柳詩賦讚賞道。
“哎?這麼說豈不是見外了?什麼我的你的,既然大家有緣相識就都是一家人!”慕容冰澈打開摺扇,“哈哈”大笑道。
“是是是!楓兄說的是!小弟就不推辭了!”柳詩賦也不再客套,雙手拱起行了個禮。
“暮姑娘也一起來吧!我想……你住在這兒也不方便吧!”慕容冰澈擔心的看了看面色蒼白的暮雪。
暮雪搖了搖頭,回道:“多謝楓公子關心,可是……我在這裡很好,無需你們掛念!天色已晚,幾位請回吧,小女子就不送各位了。”
“可是暮姐姐……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還是跟大家住在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柳詩賦一臉的擔心。
聽到他說這話兒,坐在旁邊的柳詩鳶杏眸狠狠的瞪了一眼滿臉病容的暮雪,她還很是個妖精!竟然連聽話的弟弟都幫著她說話了……
難道弟弟也喜歡她嗎?雖然有些不敢相信,可卻不得不說這事件兒好事!這樣一來,她對她的威脅就又小了,她的退路也又多了……
“真的不勞公子費心了!小女子在這裡很好,媽媽對我也是感懷備至……”暮雪婉拒道。
“你真的要這樣嗎?”慕容冰澈緊緊的攥著雙拳,指甲已經將手心剜出一道道血絲,額角的青筋爆起,眸子裡迸射出寒光……
幾人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中驟然下降,寒風有些擔心的輕咳了兩聲,希望可以令兩人劍拔弩張的氛圍得到緩和。柳詩鳶看到這樣的情境原本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看來慕容冰澈是不會輕易死心的!柳詩賦和伺候在一側的憐兒都是滿臉的疑惑,不就是暮姑娘不願與他們同行嗎?他爲什麼要生這麼大的氣啊?
“是的!還望公子見諒!請回吧--”暮雪站起身來,雖然此時的她還有些羸弱身子也不停的顫抖著,可一臉的堅決之色還是令人感到冷清。
“那好吧!姑娘自己保重!”慕容冰澈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帶著股股的寒風。
緊隨其後的寒風行了行禮也走了出去。
“這……既然暮姐姐不想跟著,一定是有原因的!姐姐一定要保重,小弟明兒再來探望。”說著起身行了行禮,便依依不捨的向門外走去,到了門前還不忘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暮雪,隨即離去。
“哼!還好你識趣,不勞本宮口舌!若是日後你在出現在本宮面前,休要怪本宮不講情面!”斜睨著一臉冷然的暮雪,放了狠話便向門外走去,憐兒也看了眼一直垂著頭的暮雪跟了出去。
“不送!”冷冷的聲音自暮雪的口中傳了出來。
柳詩鳶回望了一眼暮雪,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平靜無瀾一個破濤洶涌!
脣角輕輕掀起,扯出了一抹冷的有些可怖的笑靨,柳詩鳶瞪視了暮雪一眼才邁出了門欄。
看著消失在門前的熟悉身影,暮雪重重的嘆了口氣。
沒想到還是會碰面,這樣的緣,這樣的怨,要到何時纔會結束?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這句話用在她們之間是在是再貼切不過了……
輕輕將門掩起,“噗嗤--”又是一口刺目的鮮血自喉中涌了出來,喉嚨處殘留著點點的腥甜……
將收在袖中的白色絲絹取了出來,拭去了脣邊的斑駁血漬,厭惡的瞄了一眼衣襟上綻開的無數血花,拖著沉重的腳步步履蹣跚的走到了牀邊。
心情稍稍平復下來,看著漆黑的夜幕中懸掛的幾顆閃爍光輝的繁星,長長的吁了口氣,看來自己還是動了肝火……
走出了“醉心樓”,慕容冰澈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等待著身後的腳步聲兒漸行漸近。
“你真的只是來探望她的?”沒等柳詩鳶反應過來,慕容冰澈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四目相對,柳詩鳶感覺到了他身上壓抑的熊熊怒火!
柳詩鳶看著他冷冽的眸子,將臉頰扭到了一旁,不去看他。
“若是我說沒有其他的目的你會相信嗎?”
“不要跟我耍花招!你的目的我不想知道,但我希望你記住我說過的話,若是她有什麼不測……小心你的腦袋!”這幾句話是慕容冰澈貼在她的耳側說的,其他的人並沒有有聽到。
柳詩賦看著兩人冷漠的神情著實嚇了一跳!小聲兒的問一旁的憐兒,“他們怎麼了?”
憐兒一臉疑惑的搖了搖頭,她也沒有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寒風沉著臉看著兩人的一舉一動,他知道他們兩人爲何如此的冷淡,也知道他們剛剛說了什麼。只是他無能爲力幫助他們做些什麼,“情”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個字卻包含了太多太多……
慕容冰澈將腳步移開,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只留下呆愣在原地的柳詩鳶。
擡起眸子看著他冷漠的背影一步步的遠離,怨恨;駭然以及狠辣佔據了此時她的整顆心……
下了馬車,看著眼前這座裝飾華麗的府邸及門前蹲守著兩座千金重的石獅,柳詩賦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道:“楓兄果然財力雄厚!沒想到在這裡還有這樣一處別院!”
寒風瞥一眼柳詩賦,解釋道:“柳公子有所不知,我家主子的妾室正是這裡的長公主。”
聽到這句話柳詩鳶和柳詩賦都有些許的驚訝!目光移到了那塊兒閃著金光的匾額,上面雕刻的字跡清晰可見。
“駙馬府”三個燙金字跡晃得人眼暈。沒想到堂堂巖國的長公主竟然會下嫁給零星國的國君。
柳詩鳶的雙眸有些黯淡下來,這樣她要走的路就更長了……
“主公,您回來了!”守門的兩名侍衛急忙迎上前來,雙膝跪地畢恭畢敬的齊聲說道。
“起來吧!不必拘禮。”
“謝主公!”兩人連忙站起身來。
慕容冰澈繼續向前走去,兩人連忙將兩扇紅漆銅門用力推開,一行人跟著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擁有亭臺水榭;假山巨石的美麗花園,五人跟著前面幾個領路的隨從來到了一條鋪著石路的迴廊之上,樑枋上的飛龍以及火鳳栩栩如生,令這條原本平淡無奇的長廊顯得生動許多。
穿過一條長長的迴廊便來到了一個獨居的二層小樓。雖不是一座瑰麗珍奇的建築卻也不失文雅高貴的氣息。潔白的粉牆;青灰瓦頂掩映在叢林翠竹、青山綠水之間,顯得清新秀麗。
塑制在屋頂;樑頭;柱子上的金銀質地的飛禽走獸更是爲這座木質的樓閣平添了幾分大氣。
“主公您回來了!裡邊請--”幾個長相伶俐的小丫頭連忙跪倒在地,齊聲問候道。
“嗯,起來吧!”慕容冰澈沒有停留,應了一聲便向裡面走去。
門是開著的,其他四人也跟著他來到了廳堂之中。
進入廳堂,一股淡淡的清香隨之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柳詩賦閉上眼簾靜靜的感受著這奇異的香氣--
柳詩鳶脣角輕輕揚起,靈動的大眼睛想看到什麼新奇的事物一般緊盯著地上的鍍金香爐。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有名的檀香‘紫玉香’吧?聽說此香產自西方,不過即便是那裡也極爲罕見,真的是一種十分名貴的香料!就連我們漣國也只有那麼幾小把而已,還被父皇的幾位嬪妃搶個精光,我也只聞過那麼一次……”柳詩鳶回憶道,她是極喜愛香料的,所以對這些奇香異味格外的留心。
慕容冰澈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原本一臉欣喜的柳詩鳶俏臉瞬間垮了下來。
“是的!這是我家主子極愛的一種香料,雖然量不很多但卻是一種極爲奇特的香料,香氣能夠持續很久不散……”寒風在一旁解釋道。
他知道慕容冰澈極愛這種香料,每次招他議事的時候都會聞到這淡淡的香氣。
柳詩賦有些失神的看著地上的香爐中飄出的嫋嫋輕煙,“皇姐還真是見多識廣呀!聽皇姐這麼一說此香倒真是個稀罕物……”
“上茶--”慕容冰澈不理會其他幾人,徑直坐到了上堂的主座位上。
聽他這樣一說,幾人纔回過神兒來,觀察著這間寬敞明亮的廳堂。
雖然不算華貴,可也頗爲雅緻。角落裡的博古架上擺放著散發出淡淡幽香的吊蘭;兩扇紫檀木質的高大博古架上陳列著各種玉器以及古玩瓷器;一方紅木書案上擺放著一個雕琢精緻的白玉筆筒及一方精美的龍鳳歙硯;書案後方擺放的是同等材料製成的座椅;一扇屏風擋在了座椅的後面,屏風由華麗的黑色琉璃製成,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粼粼的光澤。屏風上還嵌了金銀相間的龍飛鳳舞圖及一些翡翠象牙質地的花鳥圖;牆上掛著幾幅精美的字畫,一看便知是名家所繪……
“小姐,公子,請上座--”站在一側的幾個丫鬟連忙將兩人引領到了一側的座位之上。
柳詩鳶和柳詩賦隨著丫鬟的引領坐到了其中的一側座位上,寬大的木質椅子令人坐上之後忘卻了一整日的疲累,一旁的長桌上擺上了幾盤精美的小點心,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寒風也被一個小丫鬟請到了對面的座位上,而憐兒早已站到了柳詩鳶的一側聽侯差遣。
這時幾個小丫鬟已經端來了冒著清香氣息的茶水,麻利的將茶杯放好便站到了一邊等候接下來的差遣。
端起茶杯,掀起正冒著熱氣的瓷蓋兒,看著飄蕩在水面上的幾片青綠的葉子以及幾朵白色的小菊花,輕輕吹了口氣將它們吹到一旁,小啜了一口清甜的茶水纔將茶杯擱置在了手邊的桌案上,目光才又回到了幾人的身上。
“這裡便是鄙人的寒舍,雖比不上你們所住的宮殿……卻也還算清淨!若有不便之處,還望兩位見諒!”
“呵呵呵,楓兄說的是哪裡的話!倒是我們打擾了您的休息,還望楓兄見諒纔是!”柳詩賦有些羞愧的回道。
“哈哈,既然賢弟不嫌棄小院簡陋便放心的小住幾日,待過幾日咱們一道兒回去。”
“好啊!小弟真是榮幸之至!多謝楓兄款待。”
“既然如此,現在我就讓丫鬟帶你們回房休息一下,晚上在叫你們用膳。”
“好啊!那就勞煩楓兄了!”正好他也有些乏了,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再說……他也很想留下來,這樣就多了些與暮姐姐親近的機會!想到這裡,柳詩賦脣角的笑靨便更深了些。
慕容冰澈看著一臉欣然的柳詩賦,這個人是未來鄰國的君主,若是能夠與他聯手的話那麼周邊的一些國家便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到了那個時候還怕大事不成嗎?哈哈哈!
柳詩鳶看出了他的心思,脣角彎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不論原因是什麼,她只注重結果!若是如她所料,只要她開口提出兩國聯姻,想必他斷然不會拒絕……
就這樣三個各懷不同心思的人向三個不同的方向走去--
一間整潔寬敞的房間中,隱隱約約傳出了對話的聲音。
慕容冰澈的手裡正持著滿是墨汁的毛筆認真的寫著什麼,筆法蒼勁有力;渾然天成!
“既然大婚已經結束我們就沒有必要多做停留……”一臉焦急的寒風極力的勸說著練習書法的慕容冰澈。
雖然他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可是他並不同意他的做法!不僅是因爲他不想讓他接近暮雪,更重要的是他的安危!
他看出了徐御軒的野心,也瞭解了他的爲人並不像人們所傳的那樣紈絝無能。所以他們留在這裡說不定會遇到不測……
“朕明白你的心思,可是朕並不擔心你所擔憂的問題。”徐御軒放下手中的毛筆,欣賞著剛剛寫好的小篆。
“你看看朕寫的這幾篇小篆是否有所提高?”
看著一臉輕鬆的慕容冰澈,寒風緊抿著雙脣並不做聲,緊緊的蹙著眉頭一臉的擔憂!
“哈哈哈!不用如此的擔心!諒他也不敢對我們怎樣!”慕容冰澈輕拍著寒風的肩安慰道。
“哦?”寒風滿臉的疑惑。
“別忘了,柳家姐弟與我們通行!”聽慕容冰澈這樣說寒風倏然間眼前一亮,緊鎖的眉頭也一下子舒展開來。
就算他巖國再是強大卻也不敢與兩國爲敵!若是他們真的在這裡出了事情那他豈不是雙面受敵?況且再怎麼說君主也是他的姐夫,若是在這裡出了事情他也不好交代……
“哎呀!還是主子英明!微臣受教了!”寒風這才恍然大悟的雙手抱拳行了一禮說道。
“免了!你我之間還行什麼君臣之禮!”慕容冰澈心情大好的說道。
“謝主……啊!不,多謝楓兄的提點!”寒風脣角一掀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靨。
腦海中浮現出兩人兒時的畫面--
“爹爹!爹爹……他是誰啊?”一身藍衣的小男孩兒頭上梳了一個髻並用一支銀釵高高的丱起,一雙靈動的眸子望著不遠處“哇哇--”大哭的小男孩兒問道。
身著一身金色鎧甲英武不凡留著一縷黑色鬍鬚的中年男子有些生氣的盯著只到自己腰間的小男孩兒說道:“風兒不可如此無禮!這是太子殿下,是這座江山將來的主人!爹爹跟風兒只是殿下的僕人,一定要懂主僕間的禮數知道嗎?”
小男孩兒仰起小臉兒扯出一抹甜甜的笑靨,懵懂的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爹的意思,可是爹的話總是對的!因爲他的父親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是個英勇無畏的大將軍。而他一直以父親爲榮,長大之後一定要和他一樣的勇猛,這樣他就可以保護父親;母親;以及天下的百姓了……
“太子殿下,你爲什麼哭?”
一道清亮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裡,彷彿能將他從這恐怖黑暗的深淵中救出……
一身黃色華服的小男孩兒將埋在手中的小臉兒仰了起來,站在一旁的藍衣男孩兒有些震驚的看著他,隨即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雖然他是他見過最漂亮的人,就連他的孃親都沒有眼前的這個男孩兒漂亮,可是現在他的樣子也太逗了吧!
好像哭了很久的樣子,有些乾涸的淚痕已經變得黑漆漆了滿是灰塵,令本來白皙的臉頰黑一道白一道的。鼻尖兒還掛著有些結痂的鼻涕,烏黑如緞的長髮就這樣散落在肩上,使他看上去像是街上的小要飯花一樣!
“你笑什麼?”男孩兒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
“不告訴你!”另一個小男孩兒趾高氣昂的回答道。
“若是你敢不告訴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樣?”小男孩兒揚著下巴問道。
“我就下旨殺了你!”男孩兒一臉怒氣的說道。
“那你就殺吧!反正你除了這個令你發光的身份就什麼也不是!”小男孩兒一臉英勇的看著比自己略高一點的男孩兒。
看著毫不畏懼的小男孩兒,男孩有些諾諾的問道:“你……你難道不怕嗎……”對自己毫不畏懼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宮裡的每一個人都懼怕他的權勢,所以不論是對錯只要是他喜歡的他們從不反對……
“怕!但怕也要說,這是我爹教我的。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現在的你就像是一隻被養起來的金絲鳥,所有的人都要隨你的意。可有些東西是不能當成兒戲的……”
“嗯!我知道了。我叫慕容冰澈,你叫什麼名字?”男孩兒張大了一雙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問道。
“我叫寒風!”小男孩兒回答道。
“好,從現在我們就做朋友吧!你要答應我哦,不可以像其他人一樣害怕我。”男孩兒用拂袖擦去了殘留在臉頰的最後一顆淚珠,扯出了一抹燦爛的笑靨說道。
“這……可是,可是你是太子殿下,是將來的皇帝!君臣之禮還是要的,再說自古有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小男孩兒一臉的無奈,他答應過父親不可以不守禮節的!
“什麼死呀活的!咳咳……好吧,既然你說要恪守禮節,那就應當知道主子的話是必須要服從的!現在我就對你下第一條命令--不,準,對,我,行,君,臣,之,禮!”男孩兒一字一句的說道,小臉上滿是認真的神情。
“是!可是……我只能答應你可以在私下裡執行這個命令!這是最低的底線了。”小男孩兒倔強的看著男孩兒說道。
“好!我們擊掌爲誓!”
“啪!”一個響脆的掌聲在空中傳蕩,伴隨著兩個孩子天真的笑聲……
“哈哈哈!看,兩個孩子玩的多盡興!寒愛卿,朕看不如讓令郎做太子的伴讀……你看如何?”不遠處傳來了浩蕩的腳步聲兒,仔細一看是一個身著明黃色錦袍,上面繡滿了金色的飛龍,腳上踩著黃色的長靴,一臉溫暖笑靨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父親以及幾個身著官服的官員和一大堆的宮女太監。
“這……微臣謝皇上隆恩!只是……微臣怕犬子尚且年幼,不懂禮數!若是衝撞了太子……”父親連忙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了大禮,一臉爲難的看了我一眼,在他的眼神中我第一次看到了不捨與憐惜……
“不礙不礙的!寒愛卿太過憂慮!只是個伴讀,晚間朕會每日派人送令郎回府,再者兩個孩子年紀相仿在一起也是個伴兒……”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愛子如此的開心,雖然不是對他展露歡顏,可能他一輩子都不會對自己展露歡顏吧……
有些事情他還太小,不會明白。若是張大了,大概就會明白他的苦衷……
既然皇上都已經這樣說了,父親只好點頭答應。
“微臣領旨!”
現在想一想那個時候的兩人是多麼的天真無邪,沒有戰爭紛亂,沒有勾心鬥角,而不用想天下百姓……
可是現在……什麼都已經變了!永遠回不到過去……
只是不知……兩顆純真的心是否也會改變?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將兩人的思緒拉了回來,長相甜美的小宮女站在了門前。
“主公,寒大人,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嗯,知道了!”慕容冰澈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寒風笑了笑說:“行了,別想了!總有一天……我們會在遇到他,到那時纔是生死之戰!”說著向門外走去,寒風點了點頭也跟了上去。
是啊,他們總有一天會迎來那一場生死之戰!至於現在……還是先吃飯……
跟著幾個提著燈籠的丫鬟小廝穿過長長的迴廊,兩人來到了前堂。
幾條熟悉的身影已經坐到了圓桌前,桌上放置著香氣四溢的飯菜……
“楓兄來了!趕快入座--”柳詩賦連忙站了起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目光看向了門前的兩人。
坐在一旁的柳詩鳶笑意盈盈的站起身來,眸子看向了愣著一張俊臉的慕容冰澈。
慕容冰澈沒有看她,徑直走向了給他留出的位置坐了下來,柳詩鳶有些尷尬的看向了站在門前的另一道身影。
寒風微笑著點了點頭,打過了招呼也坐到了屬於他的位置上。
感受到了氣氛有些尷尬,柳詩賦微微一笑坐了下去。
站立在一旁的憐兒看看這個瞄瞄那個,嘆了口氣垂下頭去。
這個叫慕容冰澈的傢伙有什麼好的啊?臉一天到晚臭的要命,連句好話都沒有,真不知道小姐喜歡他什麼!倒是一旁坐著的寒公子論相貌有相貌論才華有才華論武功有武功,這樣的男子才配得上公主嘛!只可惜公主不喜歡他,要是她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寒公子!
整個兒房間中只聽的到咀嚼食物的聲音跟碗筷兒碰撞的聲音,就連繡花針掉在地上的響聲兒都能聽得見。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卻一直沒有任何人打破房內的寂靜。
“啪!”慕容冰澈將手中的銀質碗筷放在了桌上。
“我吃完了,明天見!”說完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呵呵,我也吃完了!咱們一起回去吧!”柳詩賦也站起身來,跟在了他的身後。
慕容冰澈停下身來,點了點頭,待柳詩賦追了過來兩人一起向外走去。
“等等!”柳詩鳶的清脆的聲音響起,兩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一身粉衣亭亭玉立的嬌美身影。
“憐兒,我們也回去吧!今兒有些乏了。”眸光看向了立在角落中的那抹翠色身影。
“哎!奴婢這就扶您回房。”憐兒機靈的點了點頭,連忙上前將柳詩鳶扶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向門外走去,寒風看著那抹漸行漸遠的熟悉身影心中有些落寞,原來一切又回到了一年前……他,只能看著她在那個人的身後不停的追逐著……
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絲,暮雪的眸光有些黯淡。
“一晃兒……秋天已經快要過去了……”有些感嘆的小聲兒嘀咕道。
一年的時光轉眼而逝,又要下雪了……
“……哎喲!公子,您每次來出手都這麼大方!……您可真是我們雪姑娘的貴人!”樓梯處傳來了腳步聲。
暮雪嘆了口氣,他……又來了。
幾日下來總能看到他的身影兒,他的目的她知道,只是……她此生註定要負他……
轉眼腳步聲已經來到了門前,“叩叩叩--”。
“咯吱--”暮雪將門打開,眼前出現了幾抹熟悉的身影。
“呵呵呵,幾位忙著!媽媽我就不打擾各位了……”老鴇子一臉笑靨的扭著腰肢走下了樓梯。
“請進吧!”暮雪做了個“請”的姿勢,身形一閃讓出了一條路來。
慕容冰澈點了點頭,走進了房間裡。
柳詩賦眉開眼笑的打著招呼:“暮姐姐近來過得可好?有沒有人欺負姐姐?”說著也走了進來。
寒風看著暮雪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隨即也走了進去。
暮雪將門掩住走了進去,將三人請到了圓桌前,待三人坐定後將剛剛備好的茶水倒入茶杯中--
“小女子近幾日過得如何,柳公子難道不清楚嗎?”暮雪微笑著反問道。
“哈哈哈--”柳詩賦尷尬的撓了撓頭,近幾日他們幾人每日都會前來探望她,他問的問題還真是有些多餘了……
“我們……要啓程了。”慕容冰澈平靜的看著手裡的茶杯,淡淡的說道。
雖然很不甘願,卻只能接受現實。他是一國之主,是一個帝王。命運是早就被安排好的……由不得他自己……
這幾日是他一生中最開心的時日,他會將它刻在心裡。可……還是要回程了!他的國家,他的臣民都在等待著他,他不可以自私……因爲他是帝王!
“是嗎,這麼快!何時啓程?”突然間聽到了這樣的消息,暮雪有些驚訝的看向了他。
幾日以來她已經有些習慣了他們的陪伴,倏然之間得知這樣的消息還是令她有些失落……
脣角輕輕掀起,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靨,慕容冰澈鼓足了勇氣做著最後的一次努力。近幾日來他已經說得夠多了,可是她卻從未迴應。
“既然如此的不捨,何不……”
暮雪脣角輕輕揚起,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此時不必再提,小女子的話不會改變。希望兩位公子……一路順風!”暮雪決然的說道,她……是絕不能離開他的……雖然他以娶其他女子爲妻……
感覺到了屋子裡的溫度驟然下降,柳詩賦一頭黑線的看著兩人。
又怎麼了?爲什麼每次他們兩個人都要爭個你死我活的?雖然不明白他們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柳詩賦還是勸慰道:“暮姐姐,我們會小心謹慎的!倒是你一個人令我們放心不下了……”
“呵呵,勞煩柳公子擔憂了!小女子會保重的,倒是你們準備何時起身?”暮雪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小啜了一口杯子裡的普洱茶淡淡的問道。
“就這一兩天了!實在是對不起……若不是父皇催促詩賦是斷然不會離開的……”柳詩賦懇切的說道,眸子裡滿是真誠。
“柳公子不必道歉!小女子明白其中的緣由,你們已經耽擱很久了,是該離開了……”暮雪平靜的說道,眼眸卻垂了下去掩蓋住裡面的惆悵之色。
原本以爲再也不會見到他們,原本以爲就這樣無波無瀾的生活下去,卻還是被他們攪亂了原本平靜的心湖。
誰知他們又要這樣匆匆的離去,怎能讓她不覺得惆悵……
傍晚時分,目送他們漸漸遠離的身影兒,暮雪有些哀傷的將窗子關起--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她……又是孤單一人了……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知己……孑然一身的一個人……
她知道他們的心思,她也欣賞他們兩人。只是愛與不愛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平靜的江水緩緩東流,一艘精雕細琢的大型樓船正漸漸的向前行駛。
艙內傳出了美妙的琴音,就像這滔滔的江水般明淨而悠揚,令人心情舒爽。
一抹暗紫色的身影站在船頭上,眸子一瞬不瞬的望向前方--
這樣真的好嗎?將她一個人留在那裡……
可是依她的性格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是永遠沒辦法強求的……
爲什麼老天爺要如此的折磨他?他想了她一年,唸了她一年,到頭來卻還是匆匆一別……
“蒼天呢!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慕容冰澈大喊道,兩滴淚珠已經滑落至衣襟……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自袖中取出一支漢白玉的玉簫,放在嘴邊手指輕輕起伏,一曲《陽春白雪》自指尖兒緩緩的流瀉出來。
曲調哀婉悲傷,令人百轉千回如泣如訴……
“別吹了!難道你就那麼悲傷欲絕?難道你現在還是忘不了她?”不知何時滿臉盛怒的柳詩鳶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一把將他手中的玉簫搶了過去!
“啪!”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柳詩鳶的小臉上,柳詩鳶用手輕輕的扶在了有些腫痛清晰地印下了五個手掌印的左臉頰,眸子中滿是怨恨卻依舊固執的看著這個令她心痛的男人!
“姐姐!姐姐你怎麼樣了……沒事吧?”柳詩賦看到了剛剛的一幕驚訝的愣在了原地。
他沒有想到一向刁蠻任性的皇姐竟然沒有還手去打他,更沒有想到看似溫文儒雅的慕容冰澈會因爲皇姐奪下了他手中的玉簫而打她!
柳詩賦仔細的查看著她的傷勢,見她白皙的臉頰有些紅腫卻並無大礙……
有些心痛的安慰道:“姐姐,你還好吧?”
柳詩鳶點了點頭,眸子中卻噙滿了淚水……
爲何?爲何她要受這樣的委屈?她是一國的公主,自小就嬌生慣養,從未有人這樣對她!可她卻情願留在他身邊……
“憐兒,帶姐姐回去服藥!”柳詩賦慍怒的看著一臉冷漠的慕容冰澈。
他們說的話他都聽見了!那個“她”指的就是暮姐姐……
這麼說,他也喜歡暮姐姐!
“唰!”的一聲抽出了手中的長劍,劍尖兒指向了不遠處的慕容冰澈。
“賦兒!趕快收起劍……”正向船艙走去的兩人連忙轉過身子,柳詩鳶更是有些驚訝的看著對立的兩人!
“唰--”
站在慕容冰澈身邊的寒風也抽出劍來,指向了一臉憤怒的柳詩賦。
“難道你也喜歡暮姐姐嗎?”柳詩賦問出了這個縈繞在心中很久的問題,難怪他總是覺得暮姐姐與他之間有些不對勁兒……
慕容冰澈聽他這樣一問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眸子斜睨著他點了點頭。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也喜歡暮姐姐!若是你想我們兩國平安無事便徹底忘了暮姐姐,納我姐姐爲妃!若是你還想跟我爭暮姐姐……就休怪我無情!到時,破壞兩國邦交;重新點燃戰火的罪責你是擔定了!那時你覺得你的臣民還會擁戴你嗎?再者……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國家正在養精蓄銳的備戰,若是我將這個消息透漏給汾國和巖國,你猜他們會怎麼樣?”
柳詩賦脣角輕輕掀起,扯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靨,雙眸桀驁不馴的望著慕容冰澈。
慕容冰澈有些驚訝的看著柳詩賦,看來……他要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看似天真的少年了!雙手緊緊的握住雙拳,他應該怎麼辦?時機尚未成熟,他不能夠前功盡棄!可是……要他放棄他愛的人嗎?做夢!他不會放手,永遠不會!
看出了他的猶豫,柳詩賦的眸子中出現狠毒之色,“怎麼?不願意嗎?是不願意放棄暮姐姐……還是不願意娶我姐姐?那樣的話……恐怕你就要丟掉整個兒江山了!是要美人兒還是要江山你自己選吧!”
慕容冰澈脣角輕掀扯出一抹冷笑,“哈哈哈!若是我不同意呢?”
柳詩賦也扯出了一抹冷冷的笑靨,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那你……是想反抗嗎?”
“哈哈哈……這個問題還用問嗎?若是我將你們姐弟兩人殺死,屍體沉入江底你看如何?”哼哼!小毛孩還是小毛孩!他怎麼會忘記了漣國壓根兒就沒人知道他們與他在一起的消息?慕容冰澈的眸子瞇出了危險的弧度看著一臉鎮定的柳詩賦--
“哦?我看真正天真的人應該是你吧?不要忘了,當初可是我發現的這艘船!你不會是真的以爲他們只是普通的漁民吧?”
果然自暗處跳出了十幾個手持刀劍的大漢,將兩人圍在其中!
“你!……”慕容冰澈氣得爆跳如雷,臉色慘白,雙脣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絲!
沒想到這小崽子會有這麼深的誠府!原本他說咱們可以乘那艘船時自己並未留意,現在想來是他大意了!
“哼!大不了魚死網破!”寒風慍怒的看著柳詩賦,恨不得立即將他碎屍萬段!沒想到他們兩人居然會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頭給耍了!
柳詩賦脣角輕輕揚起,他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曾經他是真的不喜歡爭權奪勢勾心鬥角,甚至有些排斥……
直到一年以前遇到暮雪,她的那番話點醒了他!只有他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身邊的人才不會丟失性命!所以他開始接受現實,讓自己成爲可以保護任何人的君王!
“寒風!收起劍來!”慕容冰澈冷靜的說道。
看著剛剛還失去冷靜的他現在已經恢復了平靜,柳詩賦還真有些佩服起他來,這個人……不簡單!看來以後他要小心應對纔是……
“可是……”
“寒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是真的在此丟了性命,那他們曾經多年的努力豈不付諸流水了……
“是!主子!”
“唰!”將手中泛著寒光的長劍收在了鞘中。
“哈哈!這就對了!咱們有話……好好說!何必舞刀動劍的?生分了不是?”說著擺了擺手,示意手下的人撤回。
爲首的一身黑衣體態偏瘦的中年男子點點頭,十幾個人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船頭上。
“說吧!你想怎樣?”慕容冰澈微瞇著狹長的雙眸,面色冷峻的問道。
“不想怎樣!只是……想與你做筆生意!”柳詩賦“嘿嘿”一笑,面不改色的縷著垂在耳側的髮絲說道。
“哦?”慕容冰澈脣角一掀,也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靨。
“只要你娶了我姐姐,並且立下字據永遠都不能娶暮姐姐,我便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你看怎樣?”
慕容冰澈雖然很想將柳詩賦碾成肉醬,此時卻也無可奈何!再說……他也可以利用他……
想到暮雪冷漠的態度,他隱隱覺得事情絕不會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在聯想到徐御軒的態度……慕容冰澈脣角輕輕揚起扯出了一抹燦爛的笑靨……
“你不會單純的認爲只要我不跟你爭你就能夠得到暮雪吧?”慕容冰澈雙眸平靜的盯著柳詩賦,柳詩賦被他這樣一問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感覺出暮雪對待自己的冷漠,卻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我不管!只要你不跟我爭,總一天她會被我感動……”
一定會的!一定是這樣……柳詩賦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
“還真是個單純的孩子!難道你就沒看出……暮雪已經有了心上人……”
“胡說!不是這樣的!暮姐姐沒有喜歡上其他的人……”
沒等慕容冰澈說完話,柳詩賦遍聲嘶力竭的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他已經察覺到暮姐姐的變化,只是不敢去面對……
“哼!若是你想自欺欺人下去……那麼隨便你……”說著轉身向船艙走去--
“等等!這麼說……你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兒,柳詩賦堅定的說道。
“哈哈哈……”慕容冰澈大笑著轉過身來,手持摺扇時不時的煽動兩下。
“是的!想知道嗎?”
“嗯!”柳詩賦重重的點了兩下頭應道。
“這個人你也見過!而且……我們都認識!”慕容冰澈微笑著煽動著扇子。
“哦?”柳詩賦努力回想著連日來的種種回憶,難道……
看到柳詩賦驚訝的神情,慕容冰澈欣賞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那個人!所以……你的敵人不是我,也可以說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可……那個人是你的……”
“別忘了,江山只有一個!”
“嗯!你這個人……還是讓人看不懂!”柳詩賦微笑著說道。
“當然……美人兒也只有一個!”
“你的意思是……”
“我們可以合作!到時……你得美人兒,我得江山!”慕容冰澈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嗯!好!不過……你得先娶我姐姐。”柳詩賦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這樣一來,他便可以得知他的一舉一動!還怕他有二心不成?
“好!待我回去便擬旨迎娶‘漣心公主’!”慕容冰澈點頭答應道。
聽到這個消息,站在不遠處的柳詩鳶露出了一抹如花的笑靨,滿臉掩蓋不住的幸福之色!
憐兒也小聲兒的說笑道:“公主,看來您的夙願已經達成了!奴婢恭喜您……”
“憐兒!小聲兒點!咱們回吧--”戀戀不捨的望了一眼那抹紫色的身影兒,轉身離去。
看著一前一後的兩身影轉眼間已經沒入了船艙裡,寒風滿臉的落寞之色。
看來他的這份情註定被埋葬了……連他的心一起被埋葬了……
“哈哈哈哈……”
船艙之中傳來了兩人欣然的大笑聲兒,柳詩鳶一邊羞澀的看著慕容冰澈一邊雙手扶著琴絃彈奏出美妙的樂曲……
“小弟敬楓兄一杯!先乾爲敬!”說著舉起手中的白玉酒盅,仰起脖兒“咕嚕”一聲杯中的酒已進到腹中!
“好!祝願我們的宏圖霸業一舉成功!”說著一仰脖兒,杯中的百年玉液早已入喉。
二日後--
“賢弟真的不再吾國小住幾日?”慕容冰澈笑意盈盈的問道。
“不了,我與姐姐出來的時間太長了,是該回去的時候了!”柳詩賦笑著答道。
“好,那就幾日後見!”
“好!後會有期!”說著放下車簾兒,馬車揚長而去留下一溜翻揚的塵土……
“公主,別看了!駙馬爺都走遠了。”坐在另一輛馬車中的憐兒微笑著提醒著一直掀著簾子向後望去的柳詩鳶。
“憐兒……”柳詩鳶將簾子放下來,羞澀的看著憐兒。
零星國,御書房——
燈火明亮的大殿上,一道明黃的身影兒站在窗邊靜靜的凝望著窗外黑暗一片的夜幕……
“皇上,您真的想要迎娶‘漣心公主’嗎?”寒風看著他的背影兒,問出了這個令他擔憂的問題。
“怎麼?爲什麼這樣問?”慕容冰澈轉過身子,一雙平靜的皓眸看向了不遠處的寒風,好像能將他看透一般。
“這……沒什麼!只是想……您打算什麼時候迎娶‘漣心公主’?”寒風垂著眼簾,不敢去看他那雙能將他的心思看透的雙眸。
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也是一個令人駭然的可怕之人!
帝王之心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
“哈哈哈……你認爲應該何時?”慕容冰澈問道。
“這……既然您已經應承下來,就應該儘快吧!畢竟……這件事情對兩國都有好處!”雖然每說一句話他的心都在滴血,卻不得不承認若是慕容冰澈娶了“漣心公主”對零星國的好處是數不勝數的!這樣一來兩國的邦交會更加穩固,再者兩個鄰國聯姻便等於聯盟,對其他國家的打擊更是致命的……
“好!明日朕便頒旨迎娶漣國的‘漣心公主’。”慕容冰澈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答道。
看出了他的倦意,寒風有些心疼的安慰道:“皇上爲零星國做出的犧牲臣民們會感覺的到的……”
“犧牲嗎?哈哈哈!你真的認爲這是一種犧牲嗎?”慕容冰澈大笑著說。
“難道不是嗎?皇上不是已經與漣國太子簽下合約……”寒風滿臉的疑惑。
“簽下合約?要我永遠不娶暮雪嗎?難道你也這般的幼稚?”
“您的意思是……”寒風恍然大悟的看著慕容冰澈。
慕容冰澈脣角輕掀扯出了一抹邪魅的笑靨,“到時……整座江山都是朕的,難道
朕還擔心得不到她?”
寒風的心中滿是寒意,他到底是怎樣的人?爲何這麼多年他卻越來越看不透他?
數月後?巖國?百花宮--
“怎麼樣?他最近可有什麼動靜……”斜倚在牀榻上的趙蘭玉瞥了一眼匆匆走過來的吳楓兒淡淡的問道。
“啓稟姨娘,他並未有任何的動靜……”吳楓兒小聲兒的回著話。
她並不想出賣自己的夫君,可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她的心!自新婚之後他從未與她共寢,也從未探望過她。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她只能選擇幫助姨娘……
“哦?好啊,繼續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勝敗很快就會見分曉了,在這關鍵的時刻任何紕漏都不能出現,否則就會萬劫不復!
“是!”吳楓兒點頭答應道。
巖國?上書房--
“啓稟皇上……”一身黑衣的葉飛小聲兒的在徐御軒的耳邊嘟囔著什麼。
徐御軒點了點頭,鳳眸瞇成了一條危險的細縫,纖細的手指在金色的鎏金書案上不斷敲打著……
“好,繼續幫朕查探她們的一舉一動!”
“是!”葉飛雙手抱拳應承道。
“嗯……趕緊備車,跟朕出宮。”徐御軒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小聲兒的對他說道。
“呃?”一時間葉飛沒有反應過來,微愣著看著徐御軒。
“嗙!”一聲悶響兒。
“唉喲--”一聲兒男子的嚎叫隨即響起。
“籲--”徐御軒用手捂住了他張大的嘴巴。
“嗯嗯……”葉飛急忙點著頭應道。
開玩笑!再不答應自己非得讓他給捂死不可!
徐御軒脣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來,看的葉飛渾身發冷!
“呃……那個……屬下這就去換套衣物,好陪皇上出宮……”
試了試額角的冷汗,葉飛陪著笑靨說道。
看著他臉上掛的難看笑靨,徐御軒心情大好的點了點頭。
“是!屬下這就告退!”
再不得到恩準,恐怕他的俊臉就會肌肉萎縮的……
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殿中,葉飛邊走邊揉著兩邊的臉頰,還好沒有僵硬!只是這腿可就沒這麼幸運了,被他這麼一踹今兒晚上是別想好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徐御軒露出了一抹欣然的笑容--
醉心樓--
“您……果然來了!”暮雪看著坐在桌前的徐御軒,淡淡的說。
“是啊!自那天得到你送的信兒,就一直想找機會過來,可是卻……一直拖到現在!”徐御軒有些歉意的看著暮雪。
暮雪盈盈一笑,落落大方的福身說道:“皇上您說笑了,您肯委身到我這兒來已經很不易了,如雪怎麼會挑剔?”
聽她這樣說,徐御軒的眸中閃現出一絲淡淡的哀傷……她一定是在怪他……
感覺到了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葉飛也有些詫異。
“暮姑娘,其實……”站在一旁的葉飛急忙替徐御軒解釋著。
其實徐御軒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他對她與其他人是不一樣的!甚至大婚至今他都未曾去過永心殿……
“葉飛!”徐御軒沉著臉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葉飛,葉飛連忙將嘴閉上,眸子看向了一邊。
籲!好險呢!這要是在不閉嘴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葉飛拍著前胸想到。
暮雪繼續說道:“如雪讓您過來是想要告訴您一件事情!”
“哦?”徐御軒挑著眉看著她,等待著她說下去。
“前幾日孫大人家的公子來過了,如雪將他灌醉並在他那得知了一件大事!”
“孫大人……是孫令聞那老東西嗎?”徐御軒咬牙切齒的反問道。
見暮雪點了點頭,徐御軒更是爆跳如雷的拍了一下桌子發出了“嗙!”的一聲兒巨響--
“請皇上息怒--”暮雪和葉飛兩人連忙跪倒在地齊聲說道。
“起來吧!朕……沒有怪罪你們!”徐御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是!謝皇上!”兩人這才站了起來,退到一旁。
“姑娘到底聽到了何事?”葉飛急忙追問道。
“是啊,到底是何大事?”徐御軒一臉擔心的看著暮雪,既是大事就一定是不得了的事情!
“事情是這樣的……”
徐御軒和葉飛認真的聽著暮雪的敘述,一會兒面色紅潤滿眼怒火,一會兒臉色蒼白緊抿雙脣……
百花宮--
“……安排妥當了?”眸光流轉,聲音嫵媚,脣角帶著邪魅的笑靨。趙蘭玉斜睨著站在殿中的另一條纖細的身影兒。
“是!”凌霄兒平靜無瀾的聲音迴盪在殿中。
“好!勝敗在此一舉!一定不要留下漏網之魚……”趙蘭玉的眸子裡滿是陰狠之色,憤恨的說道。
“娘娘您就放心吧!民婦親自出手必定萬無一失!”凌霄兒的眸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脣角也扯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像是一個嗜血的魔鬼!
“好!你去吧--”
話音方落,大殿之中只留下了一抹火紅的嬌美身姿及嫋嫋的餘音……
醉心樓--
“怎麼樣?姑娘看到了什麼?”葉飛看著一臉薄汗的暮雪終於張開眼簾,急忙的問出現在最關鍵的問題!
“快!快去……”暮雪小聲兒的對葉飛說著什麼,葉飛一臉的驚訝,目光轉向了坐在桌邊的徐御軒。
徐御軒微蹙著眉,點了點頭說道:“就按暮姑娘所說,動作一定要快!”
“是!屬下告退!暮姑娘,皇上……”葉飛擔心的看了一眼徐御軒。
“皇上這兒你就放心吧!小女子絕對不會讓他出事的!”暮雪堅定的點頭說道。
即使拼上自己的性命……
“嗯!那就拜託姑娘了!”說著身形一閃,葉飛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不斷搖曳的窗櫺……
黑暗的夜空中,一輪明夜顯得格外刺目,更詭異的是一團烏雲遮擋了大半的光亮……
在黑夜的掩飾下幾十條黑影兒正飛掠過無數的屋脊奔向未知的前方--
幾條黑影兒趴在一座院落的牆上觀察著裡面的動靜。
幾個提著燈籠的小廝繞過一座假山向前方的荷花池走去,倏然幾抹身影兒自牆上飛身而下。
“唰唰唰……”幾道寒光閃過,剛剛還向前走去的小廝已經橫七豎八的倒在了地上,有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有的張著大嘴想要呼救……
可一切都已經戛然而止,他們的脖頸上都留下了一條深深的還冒著血漬的傷痕……
而幾個黑衣人手中的長刀卻不住的向地面上滴著血漬……
其中一個黑衣人手臂向前一揮,幾個黑衣人齊齊的向一片死寂的宅邸走去。
剛剛走近宅子,忽然間院落裡燈火通明一片!還沒等黑衣人反應過來,宅邸的大堂中竟也燃起了燈火--
這時幾個黑衣人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連忙轉身逃走……
身著黑色侍衛裝束,高大魁梧的帶刀侍衛隊長大喝一聲:“上!”
“是!”得到命令之後的數十名帶刀侍衛一擁而上,將幾個黑衣人團團圍住!
幾個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點了點頭,持著手中的長刀衝向了圍了過來的帶刀侍衛們……
“唰!”
“叮鏘--”
“叮叮噹噹……”
兵戎相接的聲音不絕於耳,徹底撕裂了黑夜的寧靜!
百花宮中一抹妖豔的身影兒踱來踱去的,有些慌亂的看著殿外寧靜的夜色,爲什麼她的心中有些不安?甚至能聽得見戰場廝殺的聲音……
醉心樓--
暮雪坐在牀畔運功調息,徐御軒則坐在桌旁淺酌著香茗。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有人來了!”倏然間暮雪張開了眼簾,警覺的站起身來,“唰!”一聲兒抽出了手中的佩劍。
看著一臉平靜的徐御軒,暮雪小聲兒的問道:“難道您都不害怕嗎?”
“怕?我爲什麼要怕?該怕的是他們!”小啜了一口冒著熱氣的茶水,徐御軒輕輕的茶杯放在了桌上。
“哐當--”一聲巨響,整個兒窗櫺已經被硬擠進來的幾抹黑影兒撞破了!牆體已經破爛不堪,冷風順著殘破的牆體吹了進來,令屋內的幾人打了個激靈兒!
“是你!”一身黑衣的凌霄兒有些驚愕的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她的好徒兒暮雪!
那些個探子竟然沒有摸清她的真實身份,真是失算!轉念一想,也許還有轉機……畢竟這個人在我們手上!她的目光轉向了站在一旁的徐御軒。
暮雪脣角輕掀扯出了一抹燦爛的笑靨,“怎麼?很失望嗎?”
“哈哈哈……就憑你?今兒個我凌霄兒就讓你們這對兒狗男女一起入黃泉!”
話音剛落,凌霄兒手中的長劍快速的刺向了暮雪,暮雪將劍一橫劈了上去。
“叮叮鏘鏘--”刺耳的摩擦聲兒響了起來!黑暗中可以看見耀目的火光……
幾條黑色身影兒已經將徐御軒圍在了中間,徐御軒脣角輕掀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靨。
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便一擁而上--
頓時房間裡變得擁擠了起來!
兵戎相接的“叮鏘”聲;桌椅板凳的摩擦聲;用刀砍牆的“撕拉”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了眼前血腥廝殺的場面!
一個黑衣人躲閃不及,徐御軒手中的長劍一揮,生生將其斬成兩半!
鮮血飛濺而出,染紅了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強烈濃厚的血腥味兒充斥著每個人的鼻息,一股兒反胃的感覺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
看著眼前飛濺在牆面上的鮮紅液體,餘下的幾條黑影兒膽戰心驚的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徐御軒。
穩住了身子,儘量使自己不再顫抖,幾個黑衣人再次持劍刺了過來!
一個踉蹌跌在桌上的暮雪用劍架住了凌霄兒劈向胸前的長劍!
“嘶嘶--”的摩擦聲兒伴隨著耀眼的金色火花充斥在兩人之間。
“沒想到你還挺命大!中了我的‘五毒掌’你還能活!可是……卻也只能活到今天,哈哈哈--”凌霄兒的眸中露出陰狠之色,脣邊也掛著傲慢的笑靨。
“我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以爲你早就下地獄了!”腦海中浮現出那張熟悉的美麗臉龐,冬兒姐姐……今兒個……就讓這一切做個了斷吧!
想到這裡,張大了一雙美麗的眸子,腕上的力氣也大了很多!
“唰!”一聲,將凌霄兒手中的長劍彈開了!
凌霄兒不敢置信的張大了眸子,隨即盈盈一笑,“你這丫頭還有股子蠻力!不過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師傅,你的一招一式我都再熟悉不過……”
“呸!我沒你這樣的師傅!若是沒有你,我的爹孃不會離開我!若是沒有你,冬兒姐姐也不會死!若是沒有你,我不會失去那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姊妹!”暮雪的眸中滿是恨意的凝視著一臉不屑的凌霄兒,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嘖嘖!不要說得好聽!難道都是因爲我一個人?都是因爲你們!你們的無情,你們的僞善,你們的所謂情誼害死了你們!”
“哈哈哈!你真的很可憐!其實你很羨慕我們對不對?你很羨慕爹到死都愛著娘,你很羨慕冬兒姐姐到死都保護我……”
“不!住嘴!不是這樣的!不要再說了……”凌霄兒痛苦欲絕的嘶吼著,手中的長劍都止不住的顫抖著,發出了細密的“咯吱”聲兒。與剛剛的冷靜判若兩人……
“你一直都在僞裝,僞裝漠不關心,僞裝冷漠無情!其實你只是渴望真情,可惜你卻以最殘忍的一種方式奪取!你可知道正是因爲你的這種殘忍親自葬送了其他人對你的關心……”暮雪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凌霄兒近乎扭曲的俏臉。
“住嘴!你懂什麼?你這個孽種!若不是因爲你,我會跟你爹快樂的生活一輩子!”凌霄兒竭斯底裡的怒吼著。
暮雪脣角輕揚,扯出一抹嘲諷的笑靨。
“你到現在還不肯面對現實!他不愛你!而且永遠也不會愛你!”
“住嘴!今天我就送你去見你那個不要臉的娘!去死吧--”說著手中的銀劍飛旋,無數道銀光如花瓣一般絢麗,令人移不開目光也令人看不清她手上的動作……
快速的飛身,一腳踢飛了個黑衣人!兩把泛著寒光的銀劍齊刷刷的劈了下來,徐御軒將手中的摺扇輕輕晃動,瞬間發出了清脆的兵戎相撞的“叮咚--”聲!
剛剛被踢飛的黑衣人也站了起來,吃著手中的長劍刺了過來!
徐御軒脣角輕笑,速度極快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輕輕用力,他的手腕就像不是自己的了竟然隨著徐御軒的動作來回遊走!
銀劍對銀劍,劍光閃爍,招招斃命!
身法快如閃電,眨眼的功夫已經過了數十招。
其中一個黑衣人眸子裡露出了陰狠的光澤!身子一側,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粉白的藥沫兒。手臂輕輕一揮,一股刺鼻的氣味兒撲向了正在躲避其中一個黑衣人刺向胸前的銀劍的徐御軒!
徐御軒脣角輕掀,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靨。將被他控制在前面的黑衣人猛的向前一推,“噗嗤!”一聲兒,黑衣人已經被剛剛刺來的銀劍刺穿了身體,紅色的液體順著銀白的長劍流了下來濡溼了黑色的衣衫,順著劍尖滾落在了地面上很快就形成了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漬!
“嗙!”的一聲,黑衣人應聲倒地!
徐御軒將摺扇打開,掩住了呼吸。另一隻手持著長劍與另外兩個黑衣人繼續周旋……
另一邊同樣傳出了“叮叮鏘鏘--”的打鬥聲--
兩條影影綽綽的身影交織在一起,只能看見手中的銀劍發出耀目的火花以及武器擊打的聲音!
凌霄兒步步緊逼,暮雪連連後退。
感受到了背後“嗖嗖”的冷風,暮雪一個激靈兒!眸子瞥向了自己的腳下,只見腳跟兒已經站在了殘破的牆邊無路可退……
看到此景的凌霄兒盈盈一笑,手中的長劍再次揮動毫不留情的刺了下來。
暮雪手中的長劍揮舞,與凌霄兒的長劍交織在一起,發出“叮叮……”的聲音!
情急之下,暮雪的身子一縮退出了房間!哪知凌霄兒並沒有因此放過追趕,反而手上的長劍揮動更加的急迫,兵戎相接的聲音在這樣的夜色中顯得更加響亮--
“快看那是什麼?”身著灰衣的浪蕩公子一手拎著個酒葫蘆,一隻手指著空中的兩抹快速閃過的身影兒說道。
陪在一旁的嬌美女子也擡起頭看了看空中,漆黑一片什麼也沒看到。
“我看你是眼花了吧……”女子小聲兒的嘟囔著。
“怎麼?咯~看到了嗎?”拎著酒葫蘆的灰衣男子打了個飽嗝問道。
女子正要說話,站在門前的小廝忙指著空中大喊道:“快看!有人打架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半空中,之間電光火石間不斷髮出了“叮叮噹噹……”兵戎相接的聲音,很明顯是兩個人在半空中揮動刀劍!
下一刻所有的人都四散逃去,有的人邊跑邊喊:“我的媽呀!殺人啦……”
“快跑啊!……”
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鴇子察覺到了異樣連忙跑出來查看,見所有的人都慌慌張張的四下逃竄,這是怎麼回事?
倏然聽見了空中的打鬥聲兒,將目光移到了空中,一臉錯愕的愣在了原地!
“這……這裡交給你們!我到樓上看看!”老鴇子交代了幾句,也不等一旁的小廝答應,拎起他手上的長刀便向樓上跑去!
難道是公子出了事情!
暮雪勉強接下了凌霄兒的全力一擊,原本就有些虛弱的她現在已經到了極限!她的武功套路凌霄兒已經一清二楚,若是再耗下去她獲勝的機率幾乎是零!
看著滿頭大汗粗喘連連的暮雪,凌霄兒杏眸微瞇,脣角輕揚。倏地一條金黃色長綾自袖中甩出,像蛇一般衝向了已經筋疲力竭的暮雪!
暮雪心中大驚!連忙飛身躲避,凌霄兒盈盈一笑,手中的長劍迅速的掃向了暮雪。
暮雪連忙用長劍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可是卻沒料到她手中的長綾已然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噗--”的一聲兒,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穿透了……
痛……
“唔--”一口腥甜自喉中涌了上來,濡溼了胸前的衣衫……
“哈哈哈……”凌霄兒仰頭大笑了起來。
看著她如此的狼狽,看來是她太高估她的能力了!再怎麼說也沒有徒弟能夠打得過師傅……
暮雪的目光移向了她的胸口處,之間一條仍然帶有內力的長綾狠狠的插入了胸口,此時已經被鮮紅的血液浸透了!殷紅的血漬正緩緩的向下著……
蹙了蹙眉,脣角輕輕揚起。
“師傅果然厲害!我想……師傅是塗了‘石銀草’的毒吧?”
“咳咳……”雖然已經封住了全身的經絡,可還是被“石銀草”的毒侵入了內臟,此時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哼!不錯!若是你現在將長綾拔出只有死路一條!若是不拔出……”凌霄兒的脣角閃過一絲狡黠的笑靨。
“那便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吧!因爲師傅的長綾上塗有一種特質的毒藥……”她太瞭解凌霄兒了,這麼多年來死在她手裡的冤魂不計其數!不論是武功還是施毒,她都是最厲害也是最可怕的。
“哈哈哈!還是你最瞭解爲師,不枉爲師多年來的悉心栽培。”
她說這話倒不假,雖然她不喜歡暮雪,甚至有些厭惡她!可是卻不得讚賞她的聰明伶俐。自她兒時起她的天資便與常人不同,這點既令她感到擔憂又令她感到欣慰。
她喜歡她的冰雪聰明,對什麼事情一看便知,一瞧便會!可是現在卻不得不親手殺了她。心痛嗎?不,因爲已經麻木了。從看到那個人死在她面前時起……
若是再耗下去,恐怕她就真的沒有機會報仇了!爲死去的孃親以及冬兒……
這麼想著,忍住胸口處傳來的劇痛,手上用力一拉,剛剛還插在胸前的長綾緩緩的滑向地面……
看著她的胸口處不斷的向下淌著血漬,凌霄兒笑的更加嬌媚了,像是一條蛇蠍心腸的美女蛇!
強行運功將各個經絡打通,忍住猶如萬箭穿心般的痛楚,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做著最後的生死之搏!
老鴇子看到了房間中影影綽綽的三條身影連忙加入了其中!
手中的長刀舞動,身法老練,躲避神速,一看便知是個練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