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背後的樹林中竄起一股異樣,林中的鳥雀似是受到了驚嚇般的振翅高飛,沈浪突然劍眉
深鎖,回頭看向身後的林子,下一刻便在這桃林美景中嗅到了濃濃的殺氣,而身旁的朱七七
也察覺到了異樣。
果然不出一刻鐘數(shù)道黑色人影,拿著寶劍踏著塵土飛躍而來。
朱七七一愣,眼看著那閃著看光的劍朝自己逼近,下一刻腰間一緊人已被沈浪一個旋轉(zhuǎn)帶入
安全區(qū)域,將她護在身後,快速的拔出腰間的軟劍抵擋住了刺過來的利劍。飛身與黑衣人在
空中纏鬥起來。
朱七七避到一邊緊張的觀看著雙方激烈的打鬥,這些黑衣人很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武功不
弱,好像怎麼樣都打不倒,擊倒一撥,頓時又有另一撥迎上來。
終於,她發(fā)現(xiàn)了他們身上的端倪,就是這些人根本殺不死,刺中要害倒下後,不出一刻鐘又
能復活。
幽冥死士!
沈浪雖然武功不弱,身手敏捷,但是對付不死之身的幽冥死士,他一人怎能斗的過!
而那些死士似乎是要置他於死地,分兩撥前後夾擊,堵住他的退路。
朱七七在一旁看的心驚膽顫,幽冥死士每次出手她都屏住呼吸,這時,其中一名死士,突然
從袖中射中三枚暗器利索的向一旁的朱七七射來。
見此情景沈浪揮劍擊退身前的死士,飛身擋在朱七七面前當?shù)羯鋪淼亩踞槪螋Y間手臂被暗
器射中,見他手臂中了暗器,朱七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驚呼:“你沒事吧?”
沈浪看了一眼手上的傷,凝眉道:“沒事,今日遇到一夥難纏的傢伙。”
沈浪現(xiàn)在受了傷,而這些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手段狠辣,再這樣下去,他們很難全身而退。
他握住她的手,道:“害怕嗎?”
朱七七看了一眼前面殺氣騰騰的幽冥死士輕輕搖頭:“不害怕。”
沈浪薄脣微勾:“本王不會讓你死的!”下一刻,他已抱著她的身子快速的躍上樹梢,準備擺
脫黑衣死士的糾纏。足尖輕點,起起落落,他們已躍出數(shù)十丈遠,身後幽冥死士依舊窮追不
舍。
漸漸的朱七七感覺到了沈浪的異樣,她看得出他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很吃力,她道:“她們沒
有追上來,我可以自己走。”
沈浪看了一眼懷中的她,一個翻身登在樹幹上帶著她穩(wěn)穩(wěn)著地,這時,他們已經(jīng)進入了樹林
深處,周圍陰影籠罩,薄霧泛起,早已看不清前後的路。
他牽著她一路朝前走去,在幽深的樹林中穿行,在行至一段後,他猛的將她拉下一個小滑坡,
下一刻她被他緊緊護在懷裡,兩人滑入一叢深草叢中,而他摟著她的身子不再動,她聽著他
急促的心跳聲,擡眸注視著上面的動靜。
這時上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俚哪_步聲和兵器亂砍的聲音,急促的腳步聲在原地徘徊一陣後,下一
刻,騷亂的腳步聲漸漸隱去,周圍又恢復了平靜,只聽見嗖嗖的風聲。
沈浪放開懷中的人,起身坐起,汗水早已打溼他的發(fā),順著臉頰流下,他咬牙一手拔出了手
臂上的那枚毒鏢。
朱七七看向他手臂上流著黑色血液的傷口,將他的衣衫染透了一大片,她驚愕的擡頭看向他
道:“你還好嗎?”
沈浪正要開口,突然輕咳幾聲,嘴角已流下黑色的血液。
“王爺。。。”朱七七徒然震驚,擔憂的扶著他,心裡涌現(xiàn)出一種不詳?shù)念A感,
沈浪面色蒼白的看向她,正要開口,突然幾名死士從地底下躍起,劍拔弩張的出現(xiàn)在他們面
前。
沈浪擦掉嘴角的血,似笑非笑的撐著劍站起來,幽冥死士迅速移開腳步向沈浪攻去。
“你先走。”沈浪一邊抵擋幽冥死士的狠厲的招式,一邊對著身邊的朱七七道。
朱七七看著那些幽冥死士招招斃命的招式,心中頭一次後悔,當初封住內(nèi)力發(fā)誓不再殺人的
決定,現(xiàn)在看著他腹背受敵而無能爲力。
趁她分神之際,幽冥死士立刻分散開來,其中二人騰空躍起,長劍直刺向她,沈浪眼疾手快
的以一敵四擋住他們的招式,原本就身中劇毒內(nèi)力大減,這會兒受四股強勁的內(nèi)力撞擊,一
口鮮血從嘴裡噴灑出來,向後退了幾步。
朱七七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沈浪眸色一暗,握住她的手緩緩垂落下來。
朱七七心中一怔,她搖晃著他的肩膀:“沈浪,沈浪。。。。”
幽冥死士緩步逼近。
朱七七抓著沈浪衣襟的手緊了緊,緩緩擡頭看向緩緩逼近的幽冥死士,雙眸中涌現(xiàn)出一股冷
冷的寒意。
幽冥死士對看了一眼,似是在交換著信息,舉劍朝他們狠狠的刺過去。
就在劍即將落在二人身上的時候,朱七七猛地手臂一揮,擋開他們的劍招,隨後身子鬼魅般
的移動在幽冥死士中間,頃刻間回到原地扶起昏迷的沈浪,只見身後的幽冥死士像是被人斬
斷經(jīng)脈般的周身響了幾下,身子便軟了下去,毫無聲息。
看著地上橫豎倒著的屍體,朱七七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她將沈浪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著
她艱難的一步一步朝林子另一段走去。
剛纔她拼盡全力衝開了身上的穴道,剛在那種情況稍有不慎,她不但不能衝開穴道,可能還
會導致氣血倒流,經(jīng)脈盡斷而死,可是她別無它法,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死,也許
是被剛纔他捨命救自己感動了,更或者是因爲那一句結(jié)髮吾妻,所以他不能死。
這雖是一步險棋,但所幸的是她成功了,二人撿回了一條命。
就這樣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沒有可以停歇的路,後有幽冥死士,她和他皆受了重傷,夜黑
風高,只有一輪圓月掛在天上,散發(fā)著淡淡的冷光,耳邊呼嘯而過的是冷冽的風聲,朱七七
扶著沈浪走了好遠的山路,早已累的氣喘吁吁,但是這條路仍然看不到盡頭,而沈浪的傷勢
已經(jīng)耽誤不得。
放眼放去,前面是一處深幽的寒潭,波光粼粼,泛著冷冽的光澤。
朱七七咬緊牙關(guān)扶著沈浪往寒潭的方向走去。
她將他放置一處平地靠著一塊石頭坐下,她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她藉著月光檢查了他
手臂上的傷口,這毒毒性很強烈,他的嘴脣已經(jīng)呈深紫色,如果這樣耽擱下去,只怕不光是
廢了這條手臂,恐怕還有性命之憂。
她站起身看了一眼四周,周圍除了夜鶯的啼叫聲,靜的可怕。
她曾聽師父說過,有一種叫做川靈草的藥草,對一般毒物都有著抑制毒性的效果,不知道這
裡有沒有?思索片刻她還是決定試一試,看能否找到這種藥草,在這荒山野地,也只有死馬
當活馬醫(yī)了。
於是她邁步朝林子深處走去。
在她剛走不久,沈浪清醒過來,他摸索著從地上站起來,清醒後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
朱七七。
“七七!朱七七!”他走到湖邊四處張望。
喊了好幾聲,整個山谷中只有他的迴盪聲,沒人迴應(yīng)。
沈浪心中一陣慌亂,他沿著湖邊一路尋找:“朱七七你在哪裡?朱七七,回答我!”
此刻他心裡心煩意亂,腦海裡擔憂的全是朱七七的生死:“朱七七!”他大聲的咆哮。
就在他快要發(fā)瘋時,背後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在這裡。”
沈浪循聲回頭,看到她安然無恙的站在他的面前,一個箭步走上前:“去哪裡了,你去哪裡
了!?”下一刻,猛地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她,好似要把她揉入身體裡。
此時他也分不清,爲何那一刻,那麼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她了,是習慣了她的存在,還是
別的原因。
只聽見懷中的人悶哼一聲,他放在她肩頭的掌心趕到一層粘稠,他連忙鬆開手:“你受傷了?”
藉著微弱的月光看見她的肩頭一片殷紅。
“很痛是不是?”他問道,聲音柔了幾分。
朱七七輕輕搖頭:“我沒事,一點皮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