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太壓抑了。楊大京手微顫的又點上了一支菸,閉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過得會兒,緩緩吐出了淡了許多的煙霧,將腦子中那些紛亂的情緒控制了起來。睜開眼睛,面色寧靜地看向我,淡淡道:“進寶,看看這裡的風水如何?”
“風水到不必看了,”從亂麻般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的我,下意識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不斷冒出的汗水,乾笑不止道:“圓圓不是說了嗎?這裡古人遺址位於巴丹吉林沙漠境內(nèi)的部分湖泊周圍。文物標本主要有新石器時代中期、仰韶時期的夾砂紅陶和紅底黑彩陶,青銅時代相當於內(nèi)蒙古中南部朱開溝文化的繩紋灰陶片。有的遺址也發(fā)現(xiàn)一些西夏到元代的黑釉瓷片。每一處遺址都發(fā)現(xiàn)有細石核或細石葉。在巴丹吉林沙漠境內(nèi)發(fā)現(xiàn)如此豐富的古代文化遺址,說明在大約五千年前就有人類在此進行活動……”
“你的記性不錯,”楊大京像是看外星人一般的看著我,驚訝道:“話雖這時說,但你能保證五千年前這片水域,只是這個大嗎?”
五千年前這片水域是湖是海,我怎麼知道?神情中若有所思的我。過得會兒後,才按住太陽穴揉了片刻,深深呼吸幾口。將心中那莫名的不悅祛除道,回答道:“如果五千年前這裡是片水域的話,肯定不止這麼大,但五千年前還沒有風水學這麼一說。現(xiàn)在我們能看到的這片水域,或許是五千年前這片水域的湖心,或湖水地下的供水口。”
女人與男人就是不一樣。女人愛美愛乾淨,似乎是天生的。即便是這屍骨遍野地湖畔,女人們似乎是也不會忘記。也不知羅圓圓與夢麗這兩個女人什麼時候商量好的,居然換上泳裝,準備到湖中不是游泳,就是洗澡。兩個女人身穿泳裝的走過來,令楊大京頓了下,點上了一支菸。享受般的吸了口,見羅圓圓與夢麗走過來,上前一步問道:“羅老師,什麼是紅底黑彩陶?”
“你怎麼想起這個問題了?”羅圓圓先是一笑,隨後秀眉輕蹙沉思道:“紅底黑彩陶是仰韶時期的製品代名詞,仰韶文化又是母系氏族公社時期中原文化的代名詞,其分佈地域以甘肅、陝西、河南爲中心,覆蓋河北、內(nèi)蒙古、山西、青海乃至湖北的部分地區(qū)。進寶說得對,現(xiàn)在我們能看到的這片水域,或許是五千年前這片水域的湖心,或湖水主要的供水源頭。想要尋寶,你可以圍繞這一片區(qū)域走走看看。”
點點頭的楊大京,穩(wěn)定了情緒,心頭誦上一股股暖流,就像是吞了人蔘果般心靈和都舒爽無比。嘴上的煙,妖冶的撩起陣陣煙霧,似是遮掩著他眼眸深處那濃濃的血腥味道:“李哥,你留下來守車,我和進寶四處看看。”
“用不用帶上我那支散彈槍?”一想起剛纔那驚心動魄之事,我下意識的去拿出那支搶來的散彈槍。
“帶上吧。把工兵鏟帶上,”不知道是條件的緣故,還是情緒上的問題。楊大京此時的嗓子,有些撕裂般的沙啞又對一旁的李洪道:“我這還有支手槍。只是怕有讓人看見我們手中有槍,一個電話打到周圍派出所,相信武警部隊會馬上圍上來。李哥,你把這周圍看好了,有人來就告訴一聲。”
“知道了……”
或許女人太想洗澡了。屍橫遍野的沙漠中不見人屍,又有不遠處李洪全副武裝的守衛(wèi),這也爲女人們憑添了幾份勇氣。幾步走到湖畔前的羅圓圓與夢麗,看了清澈見底的湖水。或許是當警察的夢麗,在某些方面強於羅圓圓,用手沾了一下湖水,先是用鼻子聞了一下,後用舌頭試了一下道:“這水沒怪味,應該是地下水源。可以喝,也可以洗澡。”
湖水最深處爲10米。泥沙淤積湖底的緩慢過程仍在繼續(xù)。由於水淺,湖面極不平靜。不大的風浪即可深達湖底,因此,不僅岸邊有激浪,湖心也有激浪。坐在沙灘上望著湖水。激浪有一種特別誘人的魔力。若是沒有湖畔邊上的動物屍骨。相信湖水拍岸的情景,一連看幾小時也不會厭倦。
穿過一片沙地,來到一片野草叢生的乾地上。沙地雖然被我們拋在後面了,但乾地上叢生的野草,還是生長在含有至少一半的黃沙上。除了長風撫草而過,沙漠上空空蕩蕩,察覺不到什麼異常的動靜。
一處豬骨的出現(xiàn),令我與停下腳步。若不是豬頭骨下的那兩顆獠牙,或許我們會不解沙漠地帶怎麼會有家豬。楊大京用扒開豬頭骨,迷離撲朔道:“老弟,這是一頭野豬,對野豬不陌生吧?”
“我們老家那就有野豬,那傢伙很是兇猛,”說話間的我臉色變都沒有變一下。彷彿這種事情,發(fā)生在他身上是極爲平常的事情。
楊大京瞪著眼睛,又把湖水四周打量了一番,表情奇怪的問著我道:“野豬的天敵不會有很多吧?這種猛獸膘肥體壯,皮糙肉厚,即使彈丸洞胸穿腹,也不一定會馬上死去。”
“是這樣,”一說起野豬,我那顆陰霾的心情頓時放了晴,很是開心的笑了。立即滔滔不絕地說起了有關野豬的事:“野豬的天敵除了人類以外,在大自然界中也有很多的動物成爲野豬的天敵。比如虎、狼、熊、豹、猞猁、猛禽等野生動物。野豬機靈兇猛,奔跑快速,警惕性也很強,身上的鬃毛既是保暖的“外衣”,又是向同伴發(fā)出警告的報警器,一旦遇到危險,它會立即擡起頭,突然發(fā)出“哼”聲,同時鬃毛都會倒豎起來。如果豹遇到野豬羣,也不敢貿(mào)然發(fā)動進攻,因爲野豬的長獠牙不好對付,所以只好遠遠地咆哮恫嚇。當野豬成羣逃竄的時候,再緊緊追獵,尋覓在長途奔馳中落後的個體捕食。只有身長2米,雙翅展開寬度達4米的“鳥中之王”的金雕,素以兇猛著稱,如果在覓食時看到野豬羣,就敢於拍動雙翅,發(fā)出“嘶嘶……”的聲音中從它們頭上閃過,嚇得它們嚎叫著四處逃命,然後低空飛掠疾追,用尖嘴和利爪將其捕獲。不過大多數(shù)老弱病殘的野豬,當然是野生動物首選獵捕的對象,這是生態(tài)平衡自然調(diào)節(jié)不可缺少的一環(huán),事實上有利於野豬種羣的優(yōu)化。但是,人類的襲擊對野豬來說則是最危險、最可怕的。豬嘴的獠牙尖銳,鬃毛和皮上塗有凝固的松脂,獵槍彈也不易射入。因此捕捉野豬時總要出動幾支人馬,分頭圍獵。聽我爺爺說他年輕的時候外出打獵時,是要不抽菸、不洗澡的,免得被野豬發(fā)覺。他們用獵狗確定野豬的位置,從密林叢中把野豬趕出來,再用獵槍捕殺。爲了防範人類的獵殺,野豬有時也攻擊人,但它們卻嚴格遵守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準則,受到人類攻擊時,受傷的野豬會瘋狂地向人類攻擊。那場景,我爺爺說也會令人驚恐萬狀。”
聽後的楊大京覺得挺有道理,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不知爲何問出這麼一句道:“你爺爺是獵人?”
毫無意義的問題,令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我爺爺那一代人,住在深山老林之中,有幾家不是獵戶的。”
能說的我也說了,不想說的也不知他是否有興趣聽。多走幾步後,我才反映過來楊大京的話題中心意圖,是想知道一下野豬的原因。也是,這大漠之中的野豬,也算是大漠中的霸主之一。大漠中的另一霸主是狼,而這片湖畔的沙漠上,同樣出現(xiàn)了狼的骨骸,難道說這大漠之中還有另一真正霸主不成?如果有,那又會是什麼呢?眼前的一切,相信絕對不會是人類所爲。
握緊手中槍的我,隨楊大京一前一後順著湖邊走下去,偶爾回過頭去,能夠看清楚手持衝鋒槍的李洪,的確象一哨兵,來回巡邏在沙丘的較高處……
湖中有不少的魚,似乎有些像《鬼吹燈》中所描述的那樣;巴倫左牧區(qū)的人視魚爲天神,從來不吃魚捉魚,這片草原上大小湖泊裡的魚生活得自由自在,從來就不怕人,不象內(nèi)地的魚兒,一見有人就遠遠遁入湖底,這裡也是如此。相信這裡的魚,在人們彈盡糧絕之際,暫時充飢還是很容易捕捉到的。
“進寶,你那羅老師的確很漂亮。怎麼樣,搞到手了嗎?”楊大京這下非但沒笑,更是裝出了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但那模樣,任誰都能看出他心裡在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