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之城】 此時我真是有苦說不出，一邊楊大京說話時，不能露出我們無能的語調。二來，又要應付夢麗抗拒般的騷擾。此外，還要抵禦著那一的快感襲擊。夢麗剛想反駁，我不由得輕啐了一聲道：“楊大哥說得對，人死魂散，上哪去找他的魂。”

“吵什麼？還不快看屍體變灰了，”一旁一直注意屍體變化的羅圓圓，可還沒等再仔細看看，屍體的皮膚迅速塌陷萎縮，屍體顏色由青轉黑，眼看著在一瞬間化爲灰燼，立時從外至內，一層層碎爲黑灰，剩下的零星骨骸都散落在棺內，形骸不復存在了。我一看就知道完了，這具棺槨不該打開，屍體靈魂帶，全都化爲了歷史的塵埃。

夢麗可是法醫，跟屍體打了幾年交道，什麼樣的屍體幾乎都見過。但這種見風化灰的屍體，只是聞所未見。走近一看的她，在次看向棺中時，棺中古屍只剩下骨頭渣子了。剩下的骨骸又黑又碎，除了幾顆牙齒之外，其餘再也無法辨認了，我對死人不感興趣，屍體風化成灰我也聽說過。不甘心現狀的楊大京，取下工兵鏟在棺材中亂撥棺中剩餘的事物，翻找有沒有死屍嘴裡塞的珠子，那東西肯定不會一過風就化爲烏有。

棺材內並沒有太多的東西，爲了不給楊大京帶來太大的心理壓力，我沒有表現得太匆忙，只是隨口說了那麼一句道：“行了楊大哥，這棺材裡面也沒啥了，換個地方吧？”

“這忽必烈是不是太扣門了吧，就給他妹夫放一盞長明燈就算完事了？”好不容易打開棺材蓋，除了骨頭渣子，啥也沒得到，楊大京是一陣惱怒。

見風化灰的屍體，令羅圓圓也在心裡嘆息了一聲。事已至此，羅圓圓也在說什麼，只是有些氣不過的損了楊大京一句道：“我看你是盜墓小說看多了，你真以爲每個墓穴之中，都有堆山積海的金銀財寶？”

“就是，”我淡淡盯著楊大京，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勸道：“我們在學考古學時，老師們也這麼說。”

泄氣的話，楊大京豈能愛聽。輕輕呼吸了幾口氣的他，儘量讓自己的神色平靜了起來。依舊拿著工兵鏟在棺材裡劃過來劃過去的，最終還是以發愣的神態，在裡面劃出一古物。驚訝道：“蒙古刀！”

“不錯，一看就是蒙古刀，”羅圓圓見了楊大京小得意的表情，輕輕甩了個白眼給他，這蒙古人最常佩戴的就是刀。蒙古刀刀身一般採用優質鋼打製，長十幾釐米至數十釐米不等。刀柄和刀鞘有鋼製、銀製、木製、牛角制、骨頭制等多種，表面有精美的花紋，有的還填燒琺瑯，鑲嵌寶石。

見楊大京笑得那樣，我淡淡地展顏一笑道：“這蒙古刀主要用來殺羊吃肉，也是男子漢的佩飾。記得我小時候見我爺爺腰上也有一把這種形狀的蒙古刀，這種刀刃用好鋼，柄用牛角、紅木做成、實用而漂亮，鞘中有孔，可插象牙或駝骨筷子。鞘上有環，環上綴有絲線帶子。絲線帶子一頭有環，可以掛在胯上；一頭編有蝴蝶結，下面是穗子；一頭有勃勒。勃勒是一種銀子打的圓形飾件，上面有花紋，中間嵌有珊瑚大珠。蒙古刀的勃勒，也有用綢緞刺繡的。刀鞘用金、銀、銅做成，上刻龍、虎、獸頭、雲紋圖案，象牙筷的大頭一端還套有銀束子。民間傳說，飯菜下毒用銀束子就可以試出來。”

“別說你爺爺也是蒙古人，”只看古董頭也不擡的楊大京，皺著眉毛搖頭道。

楊大京的行爲，雖然讓我有些尷尬拘謹。對於楊大京的這種反應，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輕咳了一聲，將眼神注視著他的臉道：“我爺還真不是蒙古人，不過我們那個屯子裡還真有幾戶蒙古人家。”

“我也過蒙古很多地方，”李洪緩緩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在蒙古人心目中，蒙古刀是長生天所賜的聖物，因此它會帶給擁有蒙古刀的朋友好運和平安。蒙古刀是蒙古族最爲典型的工藝品。蒙古刀既是蒙古成年男子防身或宰殺牛羊、吃手抓肉必備的用具，又是一種不可缺少的獨特的裝飾藝術品。蒙古族男子在腰帶右側佩戴蒙古刀，和鼻菸壺、火鐮一起掛，顯得格外威風，更加表現出男性英武、瀟灑的性格和風采。據說，不戴蒙古刀的男子漢，婦女們多看不起。蒙古刀並不是械鬥的工具，在牧區很少打架動刀子的。”

精美絕倫的蒙古刀，延續並記載著偉大的蒙古人的勇敢、智慧與輝煌！在蒙古人的心中，蒙古刀是騰格里所賜的聖物，像徵著給自己和身邊朋友帶來運氣和平安，它不但是防身之物，還是鎮宅避邪之寶。在和平年代今天，蒙古刀承載的是勤勞、和平、幸福的祝福。目前，在內蒙古及都市人，當今辦公桌上，汽車內，蒙古刀成了人們不可缺少的一件陳設物、裝飾品。民族傳統的工藝品——蒙古刀具，不僅實用，而且工藝考究，美觀大方，是集防身、個人把玩的稀少物品，成爲流行饋贈上好禮品，如生日、節日、紀念日的最佳贈品。

不知楊大京怎樣緩過了神來，沉思片刻，擡頭說道：“羅老師，現在這棺材中的一切，都變成了灰。這把蒙古刀拿出去，我怎麼才能說清楚這把蒙古刀就是忽必烈的妹夫土來兒的配刀？”

“這是實話，”羅圓圓愕然看著楊大京，似笑非笑的道：“這種事總不能讓我這個考古學教授，以權威人士的身份，給你開一張證明書吧？”

“那是……”楊大京一臉無辜的看著羅圓圓，很是抱歉的回了一句。

羅圓圓也是知道，有心人對某種物質產生好奇，有些東西就並非理智所能控制的住。楊大京身上那偶爾流露出來的冰山一角，已經早讓她感到楊大京對古董需求，有一股難以抵抗的誘惑。“大京，我看你是樂昏了頭。古董拿在手中都不仔細看完，就給自己下結論。一看就知道是沒有多少思維的人。”

“嘿嘿，羅老師不愧爲專門教授，”乾笑一聲的楊大京，忙抽刀一看，眼神有些猶豫和緊張的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些什麼。凝望著羅圓圓片刻後，緩緩而認真道：“羅老師，這不是土來兒的配刀，可能是忽必烈的配刀。”

“我看，”羅圓圓一聽這話，忙探頭接刀。仔細觀察後，點頭道：“還真是孛兒只斤·忽必烈的配刀。”

“怎麼會是忽必烈的配刀呢？”楊大京嘴角浮上了一抹難以言語的味道。緩緩收回眼神，搖頭苦笑一番道：“難道是忽必烈增送給他的？”

羅圓圓“有這可能。不管怎麼說這土來兒也曾爲忽必烈統一大業，還是立下過戰功的。這土來兒是他的妹夫，也是他手下一員戰將。人死了，忽必烈送他一把配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楊大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和盜墓這一行真是有緣。首次無意間的盜墓，兩件堪稱國寶級的古董，就這樣歸屬於自己。羅圓圓剛纔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得意中的他，嘴角抽搐兩下，卻是忍不住咧開嘴輕笑了起來道：“忽必烈的配刀，能算是國寶吧？”

“當然算國寶了，”羅圓圓“故宮中有一塊忽必烈的金銀腰牌，都堪稱國寶。想必這把刀，比那金銀腰牌要珍貴的多。”

“走，”楊大京收好腰刀。點上了一支菸，抱起長明燈。一臉慷慨激昂，精神抖擻道：“我先把這長明燈送車上去，咱們在向前走。這忽必烈，真是扣門。”

“可以了，”羅圓圓沉默了好一會，裝模作樣的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道：“這畢竟是一座忽必烈的地下行宮。忽必烈能拿出一間房屋安葬土來兒，應該說是看在他妹妹的份上。換個人，未必有這福氣。”

畢竟沒有盜墓經驗，也沒像小說中那樣，進出墓穴還有規矩可講。前後不一的我們是想咋走，就怎麼走。一陣陰風吹過，也使我的精神一爽道：“圓圓姐，這底下真涼快，看來這忽必烈，挺會享受生活的。”

“忽必烈畢竟是一代草原、沙漠之王，成吉思汗的孫子。他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羅圓圓重重的點了點頭，做了幾個深呼吸，精神才似重新迴歸到了軀體之中道：“大漠中修這種行宮，忽必烈不可能動用他太多的兵馬，抓他一二十萬個俘虜來修這種地下行宮，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不是不可能的。”

知識的匱乏，除了現場學習一些知識外，別的我是一句也插不上嘴。不過比夢麗強，圍繞溜著的她，像個白癡一樣。而那李洪，雖然一直和我一樣，與楊大京、羅圓圓站在一起，未必比我聽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