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悟空被張小七的激將法成功激怒了,他不服不忿,當即表示也要做出點功業(yè)來證明自己。
程懷亮見狀,趕緊趁熱打鐵,把去東宮捉拿呼勒的計劃跟他一說。
他二話沒說,拍著胸脯就答應(yīng)下來了,“好!小事一樁,看俺把那小賊抓出來讓你們瞧瞧!”
程懷亮還不忘囑咐一句,“悟空師父,此事只能暗查,可萬萬不能告訴太子殿下呀!一旦他受到驚嚇,調(diào)動衛(wèi)隊滿宮搜找,嚇跑了賊人,咱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呵呵!你們就放心好了,我悟空辦事,從不假手於人!”
“好??!那咱們就一言爲定!”
他們正說話間,李承乾從外面走了進來,一眼看到張小七和程懷亮二人,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張小七!好小子,你又跑來壞事了!沒完沒了地攪和,你是屬癩皮狗的嗎?”
張小七理直氣壯,大步上前向他施了一禮,“太子殿下,你這可就冤枉我了,雖說我有些妒忌悟空師父的本事,可他若能爲朝廷效力,我也是很高興的!不信,你問問三位師父我有沒有壞你的事!”
悟能忙過來打圓場,“殿下,誤會!你誤會了!適才平?jīng)龊羁墒菭懩阏f了不少好話呀,我?guī)熜忠惨呀?jīng)答應(yīng)出山了!”
“哦?”李承乾精神一振,問向悟空:“悟空師父,悟能師父說得可是真的?你答應(yīng)出山了?”
“確實如此,貧僧最近也反覆考慮了一下,覺得也應(yīng)該做點事情,立點功勞,以報答殿下的厚愛呀!”
“太好了!小王這就帶你們?nèi)ヒ姼富剩 ?
“等等,殿下,貧僧只是想爲殿下做事,還未決定是否還俗,所以暫時還不想去見陛下,你就在東宮給我安排個差事就行了!”
李承乾遲疑了一下,“這,也好,只是會不會有些委屈師父了?”
悟空樂了,“嘿嘿,不委屈,不委屈!對貧僧而言,能爲殿下效力足矣!”
“好!好!”李承乾的臉上也泛起了笑容,“那便請三位現(xiàn)在就移步到我的東宮去吧!”
“好吧!”三個和尚都點了頭,草草收拾了一下,跟著李承乾往外走。
張小七還假裝不滿地嘀咕道:“殿下,我好歹也幫了你這麼大忙,你怎麼連個謝字都沒有?”
“滾開!本太子不想再見到你!”李承乾沒好氣地甩了一句,帶著人離去了。
張小七和程懷亮返回吳王府,準備下一步的行動暫且不提,單說悟空三人跟著李承乾進了東宮,安頓下來。
一吃過晚飯,悟空就耐不住性子了,對悟淨催促道:“走吧!咱們?nèi)ヌ教铰纷?!誒?呆子去哪兒了?”
“大師兄,二師兄方纔跟我說要去解個手,可我看他偷偷拐彎去了竈房了!”
“這個飯桶!別管他,咱們先走!”
兩人快步出了房門,趁著四下無人,墊步擰腰往空中一縱,在夜色的掩護下,四處轉(zhuǎn)了一圈,大致瞭解了東宮的地形後,他們挑了一座視野開闊的高樓,躥到房脊上隱住身形,查探四周的動靜。
一個多時辰後,夜色漸深,各個宮殿裡的燈火也陸續(xù)熄滅了,東宮變得安靜起來,只有李承乾所在的宮殿還依稀傳出一些談笑聲和唱戲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來人了,倏地,一個黑影悄悄從遠處的一個院落中躥了出來,翻上高牆,一路躥房越脊,往太子宮殿的方向飛去。
這悟空的武藝比張小七還高著半截呢,什麼風吹草動能逃得過他的眼睛???一看之下,“哈哈!果然有賊!那個程懷亮所言不虛呀!貧僧看你還能往哪跑?”他一個跟頭翻下房檐,飛身而出,“嗖嗖嗖嗖!”一陣風般奔著黑影就衝過去了。
黑衣人起初並未察覺,等到他發(fā)現(xiàn)有危險的時候,悟空的棍子就已經(jīng)到了,“呼!”他忙往旁邊一閃,隨即一揚手把身上的斗篷甩出來了。
悟空一棍子將斗篷打落,再定睛看時,黑衣人翻進了不遠處的一個院子裡,不見了。
“小賊哪裡走!”悟空緊隨其後,也跳進了院中。
院子很大,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團,看不清端倪,悟空拎著棍子,小心翼翼地在院中到處摸索,心中暗忖:“這小賊一定藏在了這裡的某個地方,若是逃走了,我不可能連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他繞過一些假山迴廊,來到院子正中,對面是一座大殿,殿門緊閉,窗戶裡沒有燈光,看樣子裡面的人已經(jīng)睡下了。
悟空沒有停留,又沿著一側(cè)的迴廊繞過大殿,走到後院的柴房附近。
柴房的門也關(guān)著,但是還有點點燈光從門縫裡透出來,一個大胖子正撅著屁股,鬼鬼祟祟地趴在門縫處往裡看呢。
悟空一眼就認出來了,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大步衝過去,飛起一腳踹在胖子的屁股蛋子上,“呆子!你幹什麼呢?”
悟能嚇得一蹦多高,差點沒坐地上,一看對方是悟空,才稍稍緩了一口氣,“大師兄,小點聲!”他慌忙抓著悟空的手,把他拽到一邊的角落裡,厚著臉皮埋怨起來,“大師兄,咱們先前不是說好一起抓賊的嗎?可你這性子也太急了,我就跑出去解了趟手,你和師弟就沒影了。這不,我尋思著不管怎樣我也得出把力、幫幫忙不是?就跑出來找你們,方纔我路過這裡,覺得這間柴房有些可疑,正想看看裡面的情況,你就到了!”
“是嗎?”悟空半信半疑,“你都從柴房裡看到什麼了?”
“啊,沒、沒什麼,房裡什麼都沒有,是我多疑了!”
“那你可看到過一個黑衣人從這兒飛過去?”
“黑衣人?真有賊呀?”悟能一愣,一時張口結(jié)舌。
“到底看到?jīng)]有?不對,你這呆子說話沒準,我得去看看那個柴房,是不是黑衣人已經(jīng)進去了?”
“哎!”悟能急了,一把將悟空拽住,“師兄!對了!你這麼一說,我、我好像想起來了,我確實看到過一個黑影,當時我還以爲那是野貓呢!”
“什麼?你看到了黑衣人?他去哪兒了?”
“恩,大概、似乎、可能進了那殿裡了!”悟能隨手一指旁邊的那座大殿。
“哦?你確定?”
“沒、沒錯!”悟能嘴上雖支支吾吾的,可還是儘量擺出一副篤定的神情。
悟空心裡著急,也沒空跟他較真。
正這時,悟淨也趕到了,“大師兄,抓到賊了嗎?你跑得也太快了,害得我一通好找!”
“別多說了!”悟空一擺手,“賊人已經(jīng)進了殿了,咱們也進去看看!”
“誒,師兄,要不我留在外面,替你們把把風吧!”悟能提議道。
“隨你便吧!你進去也是個累贅!”悟空說著,頭也沒回,帶著悟淨躥上石階,摸到殿門外,緩緩地將殿門推開一條縫隙,鑽了進去。
進了大殿,兩人分頭行動,悟淨留在在堂屋準備策應(yīng),悟空則躡手躡腳地潛入了內(nèi)室。
這房間很寬大,佈置得也非常奢華氣派,房間最裡面有一張雕花的牀榻,牀榻上撂著幔帳,一個年輕女子正在錦被中熟睡。
一般有點常識的人只要一進屋,即便看不出主人的確切身份,也能猜出來這至少也是個妃子的寢宮啊,怎麼可以隨便闖呢?可這悟空是個和尚,只顧著抓賊,哪管得了那麼多!一路搜索,徑直摸到了牀榻前。
爲了能搜查的更仔細些,他還不忘俯下身把頭塞進幔帳裡,往牀上看了看,覺得被子裡應(yīng)該不會藏人,便擡頭往牀榻上方的房樑上張望,這一看不要緊,正好跟蹲在房樑上的黑衣人四目相對。
“啊!”他正欲飛身去追,哪知黑衣人突然一甩手,照著他的面門打出了一隻飛鏢。
悟空微微一扭身,躲開了,單手一探將飛鏢抓在手裡。
黑衣人趁著這個節(jié)骨眼,跳下房樑,從窗戶處飛出去了。
悟空也隨後追了出去,到了外面,再一找,黑衣人又蹤跡全無了,他不禁心裡暗罵:“哎呀!這個呆子!我把你留在外面是幹什麼的,你跑哪兒去了!”又回頭看看,悟淨這時還在宮裡沒出來呢,無奈之下,只得原路返回去接應(yīng)。
他回到寢殿,迎面正碰到悟淨,便埋怨道:“師弟,你慢吞吞的幹什麼去了?”
“大師兄,剛纔我找到了一間密室,本以爲賊人可能藏在那裡了,就進去轉(zhuǎn)了一圈,誰知道里面淨是些唱戲用的行頭,還有很多兵器,我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這纔到裡屋來找?guī)熜郑觞N?師兄可發(fā)現(xiàn)黑衣人了?”
“別多說了,快跟我走!”
他話音剛落,牀上的女子突然醒了,坐了起來,“誰呀?外邊是誰在說話呢?窗戶怎麼開了?”
兩人大驚,急忙閃身退到了陰影處,避過了女子的視線。
女子撩開幔帳,往外看了看,叫道:“來人!快來人!掌燈!”
很快,外屋傳來了腳步聲。
悟淨忙小聲問悟空:“師兄,怎麼辦?咱們還是快逃吧?”
“不成,現(xiàn)在走肯定會被發(fā)覺,還是先鑽到牀下藏起來,等她重新睡下之後再走!”
“好吧!”
他們剛藏好,外面燈光一閃,宮女們走了進來,隨後房間裡的燈都被點亮了,一個宮女上前問道:“太子妃,您深夜喚我們,有何吩咐?”
“你們方纔可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沒有??!我們什麼都沒聽到,太子妃您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
“哦,現(xiàn)在是幾更天了?”
“回太子妃,三更了?!?
“都這麼晚了呀,殿下現(xiàn)在何處?”
“殿下還在前殿跟稱心一起唱戲呢!今晚可能不會回來了!”
“唉,他又在跟那個小廝鬼混!誰也管不了他,逼急了我,我早晚到父皇那告他一狀!”
“太子妃您還是消消氣,早些安歇吧!”
“唉,也好?!?
牀下的悟空和悟淨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驚動這裡的人,就又可以繼續(xù)抓賊了?!?
可他們?nèi)f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悟能的尖叫聲從殿外響了起來,“師兄!快救我!救命?。熜?!”
緊接著就是“咣咣咣咣!”一連串沉重的腳步聲,“??!我不活了!你個無恥的色狼竟敢偷看人家洗澡,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