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
蘭波抿脣, 看著到處尋找聲音來處的莉達,憋著笑點了點她的額頭。
“不是我的,你忘了嗎?我是喪屍, 是不會有心跳的!”莉達掀開擋在前面的雨傘, 企圖找到發出怪叫的青蛙, 貓, 狗之類的小動物, 那裡卻空空如也。
“那麼——”蘭波走過去擁住她,植物的香氣縈繞在耳邊,隔著薄T恤, 一股溫暖的熱度自胸腔處蔓延而來,“這樣, 相信了嗎?”
莉達將手放在心口, 愣愣地呆在原地, “我……我有心跳了……”
第二天。
院子裡放了一首悠揚的曲子,莉達起了個大早, 一邊打掃庭院裡堆積的枯葉,一邊衝路過的每個人打招呼,長犄角的,短犄角的,粉色犄角的, 還有布萊斯。
“嗨!”莉達放下掃帚, 她今天塗了粉色的脣膏, 皮膚白皙光潔, 神采奕奕, 眉間暗隱的憂愁消失不見。
“嗨!”布萊斯伸出手打了個招呼,“早啊!”
他一臉驚奇地看著“勤奮”的她, 自從搬來這裡之後,莉達除了去森林,其餘時間很少出門,更別提大清早的在外面打掃院子了。
“布萊斯!”莉達拿著水管,往他身上灑了點水,“今天下午我們要開個燒烤party,你來嗎?”
他歪著頭看她,頓了一秒:“好啊!”
“嘿!”蘭波從窗戶裡探出頭來,瞥見兩人在一起談笑,皺了皺眉:“吃早餐啦!”
莉達笑著回頭:“來了!”
留下一個飛快又麻利的背影,布萊斯更困惑了,她今天怎麼了?
“這可是我精心烹飪的早餐,恭喜你又重獲新生啦!”蘭波端出兩個盤子,得意洋洋地說道。
“不就是雞蛋和麪包嗎,還精心烹製……”莉達接過盤子,有些好笑地揶揄道,她伸了個大懶腰,滿意地吃了起來。
莉達覺得,自從穿越以來,生活就變得很玄乎,莫名其妙就遇到喪屍,然後被追殺,逃亡的路上,還變成了喪屍,中途的種種掙扎,將她想要生存的執念幾乎壓垮,也許是一切終將否極泰來,也許是外星複雜的環境讓病毒產生了變異……但她已不想再去思考其他,如今只想在K3星球上好好活下去。
“想什麼呢?”蘭波用勺子敲了敲盤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你今天不上班吧?”莉達回過神來,“今天早上我剛告訴布萊斯,我們下午會辦一個烤肉party,怎麼樣?”
他拍了一下腦袋,“原來你們早上在說這個啊,上了半個月的班,也該好好玩一下了,那中午出去買菜?”
“嗯。”
他們買菜回來的時候,路過布萊斯家門前,有兩個長犄角的的人正從裡面走出來。
“嗨!”布萊斯靠在門柱上,朝他們招了招手。
“嗨!”莉達提著袋子,偏了偏頭,“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布萊斯聳了聳肩,攤手道:“我家裡的供水設施出了點故障,拜託他們來修好,對了,幾點開始?我來幫忙吧。”
“好。”三個人一起向莉達的院子走去。
三個人邊說邊聊,洗好蔬菜後就坐下來烤肉了。
院子裡炊煙裊裊,散發著誘人的烤肉香氣,莉達扒拉著烤架,莫名想起了那個曾經在花園和她一起烤肉的烈焰,心思隨著那些煙飄遠而去。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啊?”蘭波夾了一塊肉,對著坐在對面的布萊斯問道。
“嗯……”布萊斯輕笑一聲,“其實我沒有工作,我是個星際旅行人。”
“星際旅行人?”蘭波擡頭,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就是到處閒逛,在每個星球生活一段時間,很閒的職業哈哈哈哈哈哈……”他轉而看向莉達,“讓我們一起慶祝吧,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生病,能夠一直這樣開心下去!”
三個人舉杯暢飲,氛圍融洽。
布萊斯低著頭,慢條斯理地將烤肉切成一個形狀,溫柔地遞給莉達。
“謝謝。”莉達笑不過三秒,就變成憤怒了。
只見蘭波眼尖地挑起那塊肉,“你在吃什麼心形的惡魔果實,我也要吃!”
……
街口的雜貨鋪。
蘭波百無聊賴地坐在櫃檯裡,看向外面路過的行人,手裡把玩著一個盒子,裡面是個定製的扳手,小巧可愛,花了他整整半個月的工資。
“什麼時候才能下班啊……”他煩躁地看了眼時間,現在才下午4點,整理完貨櫃之後,他閒的發慌。
一個長鬍子老大爺開著開車乖了個彎,停在了街口的一角。
“蘭波,還愣著幹嘛?”老大爺用手抹了一把汗水:“快來幫我一起卸貨,今天還得對賬,可能會晚點下班了。”
“啥?”蘭波從裡面探出頭來,露出了一張生無可戀的小臉。
就在他們忙於卸貨的時候,櫃檯前面的窗口上,一盆多肉微不可察地扭動了幾下。
“咦?”蘭波放下貨物,有些疑惑瞟了一眼窗口。
然後那盆多肉就在蘭波驚訝的目光中,跳進了他裝東西用的袋子裡。
“不會是眼花了吧?”蘭波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轉身繼續搬運著貨物,忙完這些後又不停地對賬,下班的時候已經比往常晚了一個小時。
走在回家路上,風有點大,他從袋子裡拿出外套,發現裡面多了一個東西,赫然便是那盆多肉。
“這東西長腳了?會走路?”他把它拿出來,嚇了一跳。
綠色的多肉抖動了下肥厚的小葉子,似乎很不滿蘭波的態度,“喂!你明明也和我是一類,爲什麼那麼驚訝?”
“你也成精了?”蘭波見它居然會說話,更吃驚了,他想起自己以前也是從一盆仙人掌變成人的。
“我本來就是人,纔不是成精的!”多肉將葉片撇向一邊,有點生氣的說道。
“那……你跟著我要幹嘛?”蘭波覺得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便問它想做什麼。
多肉遲疑了一秒,便掀開葉子,雀躍地抖動道:“我想,讓你帶我回去。”
蘭波遲疑了一會兒,皺著眉問道:“回哪兒去?”
“卡爾星。”
多肉跳到蘭波肩頭,說出了那個神秘的名字。
回到家後,莉達已經睡著了,蘭波躡手躡腳回到房間,將那盆胖胖的多肉放到桌上,便出去洗漱了。
他將一個盒子,放在莉達的枕邊,附上了一張小紙條:
主人,送你的禮物,順便說一句,喪屍的你和現在的你,都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