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張嚴看我一個人下了車,眼腫著孤單走向府裡,一下慌了神,“福晉,您怎麼了?”
我衝他笑了笑,“好好照顧爺。”
說完就往前走,身後傳來張嚴急切的詢問聲:“爺,這是怎麼了?”
往年這個時候,家裡定是一派吵鬧,熱火朝天地開始爲過年做準備,由於額孃的去世,府裡也清靜,封建社會講究孝道,高堂不在了,就連路邊的狗也比喪母的我們身份高貴。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肅殺嚴冬,寒威不卻。院中的天因著樹的襯托越發顯得空曠寬廣,我正呆呆盯著井水中映襯出的藍天出神,杏兒捧著個鳥籠就進了院子,我看著走近的她納悶問:“這什麼呀?”
“不知誰送進來的,說是叫‘交嘴雀’,養了幾年,給您逗趣的。”
我打起精神看了看鳥籠,“怎麼個講究?”
杏兒指著鳥轉述道:“您看,硃紅色是雄鳥,暗綠色是雌鳥,鳥一般都是春暖花開時節才配,它們卻選在寒冬時節,雌鳥繁鳥雄鳥守巢,不離不棄的。有趣兒吧?”
我笑了一聲,剛要逗弄它們,小丫頭進來稟報:“福晉,王府裡的秦嬤嬤來找。”
杏兒先犯了怪,問道:“她來做什麼,讓她回去,說福晉身上不舒服,不見。”
我止住了她,便對小丫頭說:“讓她進來吧。”
“不知道府裡那位又想出什麼妖蛾子來害您。您怎麼就一點都不在意?沒見過這麼好欺負的。”
我啞口無言聽著她的話,笑著嗔了一句:“你這嘴是越老越不饒人了。”
說完就看見素慎的貼身嬤嬤進了來,給我行禮道:“福晉,您身上可好些了?”
我道:“好多了,嬤嬤快起吧,有什麼話站著說。”
她喜笑顏開,可我怎麼看怎麼像不懷好意,“側福晉怕您一直病著心上不爽,所以遣人送了鳥,你看著還喜歡嗎?”
我道:“嗯,挺好,幫我謝謝你主子。”
她低頭道是,又煞有介事地問:“福晉既已回了京,您何時回府?側福晉備好了筵席等您回呢。”
我也笑,“近日身上還有孝,又臨近年關,衝撞了她也不好,說讓她費心了,你代我謝謝她。”
她連連點頭,又道:“老奴曉得了,福晉沒什麼吩咐老奴就告退了。”我點頭就讓她下去了。
杏兒看著那對鳥,先前的喜歡全沒了,“什麼‘交嘴雀’,分明是來奚落人的。”
我看了看那鳥,心裡可憐素慎,允祥不在家中,那府中的諸多事宜憑她的性子是要全包攬下來的,受苦受累肯定難免,害怕我一回來就要搶班奪權,心裡恐慌來探聽虛實也可以理解。反正同我也沒什麼關係,隨她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