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池墨好半天才從動了動嘴角,牽扯的聲音如同破舊的二胡,次拉次拉的作響,“好,很好。”
他沒有表情的樣子叫餘晗婼心都揪在了一起,疼得咧不開嘴,即便某一時某一刻曾經(jīng)想著就這樣吧,就這樣和這個男人地老天荒,可是遇見了楚念,就成了打不回頭的倔驢,一條道走到黑。
楚念直接笑著說:“這一仗,你輸了。”
沒有輸贏,因爲這一仗根本無需開始,她餘晗婼的心思,楚念比誰都清楚,她甚至相信楚念如果現(xiàn)在選擇捏死楚池墨,楚池墨就連呼氣的時間都沒有。
餘晗婼跌跌撞撞的跟著楚念回了節(jié)日的空地,楚成涵還在欣賞遍地的歌舞。
坐下來,楚念彷彿一切都沒發(fā)生一樣,仍是微笑著看著前面的表演,餘晗婼悄悄地看向楚池墨的方向,正好他緩緩的走進來,原本溫柔的臉變得格外的沉靜,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前的茶杯,恍如失魂。
餘晗婼突然後悔了,她或者應該選擇其他方式,選擇其他的回答,而不是這樣赤果果的將結(jié)局定死,畢竟她的歐巴對她這樣好,在她的各種誘惑下甚至還想要娶她這種白眼狼。
悔不當初,看了眼楚念,突然有些生氣,又不能說出來,肯定會被楚念扼殺在搖籃,只好拿著果盤裡的小刀對著蘋果不停的扎,一邊扎一邊心裡喃喃:“扎死你,扎死你,一定要扎死你。”
擡頭突然看見楚絲寒緩緩走下來,站在楚念前邊,惡狠狠的看著餘晗婼,一邊看一邊說:“太子哥哥你的眼光越來越有問題了,這個貨色你都能看得上,還不如欣蕊姐姐呢。”
這一句欣蕊姐姐叫餘晗婼想了半天都沒對上臉,是哪路貨色?
“哦!”餘晗婼叫出聲,薄欣蕊啊。
因爲這一聲哦,更換來楚絲寒的鄙視,白了她一眼,拉著楚唸的手說:“太子哥哥,你也不說去郡南府看看我,一點都不想我。”
滿臉的撒嬌賣萌各種裝X的表情,立即叫餘晗婼想到了二皇子和楚池墨之間無限的基情,可惜楚池墨正常男人,叫二皇子無處擱放他的千年緣分。
這個皇族果然人才輩出,親兄弟搞基,親妹妹喜歡親哥哥,是癖好呢,還是癖好呢,還是癖好呢?
楚唸到底抵不住他妹妹的左磨右泡,尾隨著楚絲寒離去,臨走時還不忘對餘晗婼說:“別離開,我一會就回來。”
餘晗婼突然想到那些插播的廣告:千萬別走開,廣告也精彩。
然而一直等到綺蘭節(jié)結(jié)束了,也沒看見楚唸的人影。
楚成涵揮手,楚池墨挽留叫父皇住一夜,可是楚成涵想了想堆積的奏章還是搖了搖頭,“罷了,今晚上還是不在你這裡歇著了,最近宮中奏章甚多。”
於是綺蘭節(jié)就這麼
結(jié)束了,一天的無聊和疲憊,還有各種腦子裡蹦出來的古詩詞,一點印象都沒有。
餘晗婼不知道該不該走,楚念說了:我馬上就回來。
下人們將桌椅收拾起來,楚池墨要去送各個皇兄皇弟,都沒時間詢問坐在那發(fā)呆的餘晗婼。
一直等到這人都走光了,丫鬟們在四周忙乎完畢,全都盯著餘晗婼坐下的凳子看,餘晗婼才明白,再不走估計就要被人家當垃圾掃出去了。
站起身,卻不知道要去哪裡,其他丫鬟也候著,等著還未歸的楚念,楚池墨也終於從外面送過賓客回來了。
餘晗婼不敢擡頭看他,低下頭假裝沒看見,楚池墨卻徑直走到她眼前,“皇兄去別處了麼?”
衆(zhòng)人都認爲楚池墨是跟餘晗婼說話的,餘晗婼不回答,所有人都沒說話,楚池墨尷尬的看著這個場面,“沒人回答我的話麼?”
餘晗婼這才反應過來一樣,“太子爺被六公主叫去玩了,可能要晚一些回來。”
楚池墨哦了一聲,然後拍了拍餘晗婼的腦袋,“天很晚了,臥房已經(jīng)收拾好,你們可以去住下,我會叫小釘子給你們帶路。”說著似乎知道她的尷尬,轉(zhuǎn)身走掉了。
餘晗婼便又靜靜地坐在凳子上等楚念。
那時候每天都要這樣等肖翊,每天晚上他都會被各種各樣的女孩子叫出去,情書鮮花巧克力,一堆一堆的帶回來,她就安靜的坐在自習室等,等到肖翊回來,開心的分食巧克力,肖翊會生氣的拍她,“爲了巧克力就把你的男朋友出賣了。”
其實她也不想,她也會猜測,會不會有哪個好看的小姑娘將肖翊搶走,可是太多了,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女孩子帶著挑釁的目光將肖翊從身邊拉走,餘晗婼起初還會生氣阻攔,後來連問都不願意再去問。
有一次肖翊被拉出去後,回來竟然喝了些酒,餘晗婼聞著酒味嫌鬧心,立即離了他遠遠的,他卻抱住她,“婼婼,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愛啊,怎麼會不愛呢,恨不得把他別在褲腰帶上,恨不得每天將那些看他的眼睛都挖出來。
可是她總是這樣倔強,“不愛,愛上你我還能有退路麼?”肖翊本來微醉的臉立即鐵青,整個自習教室那樣安靜,肖翊突然將起身整個桌子上的書推到在地。
餘晗婼瘋了一樣,“你做什麼?”
所有的人都看著這裡,肖翊冷冷的看著她,聲如洪鐘,“不做什麼,就是想要叫你都撿起來。”說著自顧自走出了自習室。
那麼多人,所有人都認識肖翊,所有人也都認識餘晗婼,餘晗婼就那樣再他走後將地上的書一本本撿了起來,一邊撿一邊忍不住落淚,憑什麼你出去鬼混,喝的爛醉,還要跟我發(fā)脾氣。
分手後才能記
起那些歲月,其實肖翊只是感覺不到她的愛,肖翊總是說:“餘晗婼你愛我不夠。”
是啊,不夠,總是在自己下陷的那一刻活生生再將自己拔出來,連血帶肉,牽筋扯骨,不是不疼,疼的可以失去呼吸。
失去了是不是會更疼?
因爲害怕都不能張嘴阻止肖翊每一次被別人盛情邀請,因爲害怕甚至都不能開口說愛,因爲害怕。
其實她也會害怕,她只是不願意承認,她再大聲在強勢,她也會害怕,會軟弱。
擡頭,月正明,突然有人抱住餘晗婼,“婼婼,你是不是在等我?”
眼淚噴薄而出,肖翊的聲音竟然又一次出現(xiàn)在耳邊,餘晗婼回身就抱住他,“是的,我在等,我每一天都在等。”
那個身體在懷裡僵硬,冰冷的聲音,“餘晗婼,你把我當成了誰!”
餘晗婼這才如夢初醒,是楚念,不是肖翊。
她趕忙鬆開雙手,一邊委屈的抹眼淚,“太子爺,奴婢以爲你把奴婢給扔了,這不又害怕又擔心,你看都委屈的哭了。”
楚念冷哼一聲,“走吧,今天住在韓王府,你可以跟你的歐巴敘敘舊情。”
餘晗婼小心翼翼的跟著楚唸的身後,走了幾步,終於忍不住問,“六公主她走了?”
楚念說道:“恩,回去了。”
餘晗婼哦了一聲,又小心翼翼的問,“那六公主她——身體好嗎?”
楚念噗哧笑出聲來,“六妹她一直身體不錯。”
餘晗婼心想知道她想問什麼還不回答。
一路再無話。
到了臥房,餘晗婼收拾了楚唸的牀鋪,纔要去自己的臥房,就聽見楚念說,“呆在這吧,今晚上你侍寢。”
餘晗婼一愣,下意識的擺手,“不行不行,今晚上不行。”說完了才覺得失言了。
楚念又冷哼,“你要明白,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九夫人了。”
餘晗婼只好點頭說好。
她其實顧忌楚池墨,她知道楚池墨多半會等在她的老臥房裡,如果不回去的話,楚池墨應該也會明白,她跟楚念已經(jīng)同房了。
算了,這樣對楚池墨不好。
餘晗婼纔要寬衣睡下,楚念說道:“允許你一個時辰後回來。”
餘晗婼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收拾了東西就朝著臥房去了。
沿著抄手走廊一直向東,偏巧轉(zhuǎn)彎口看見了莫枝,餘晗婼打了個招呼,“莫枝!”
莫枝回頭一臉的驚訝,“姑娘。”
餘晗婼心想這是見到鬼了麼,怎麼這個表情,也沒過問,說道:“你去忙吧,我也有事。”
莫枝哦了一聲,臉上的驚訝更濃。
臥房的燈果然亮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