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糯米餈粑咯!”一把略帶沙啞卻精氣神十足的男聲從巷子裡傳出,雲瑾在心裡說:“這叫千伯的人,怎麼這麼好中氣呀?”
月青就笑了,然後說:“你可知道這做糯米餈粑是很費力氣的,要沒有那麼好的精力哪能做出好的餈粑呢?”
“哦?那就是說像人那樣咯,只有有好的身體纔可以有好的成就?”雲瑾若有所思地說。
月青嗯了一聲,很快雲瑾就發現了有不少的人是和她一樣走進這巷子裡的,有一些出來買菜的大嬸,有一些是小孩,還有一些就是年輕的姑娘們拿著絲帕婀娜多姿地走過,還不時地有人在回頭一笑。
雲瑾忽然覺得,只要你有好的技藝,即便你藏得再深,也會有人願意走進去的。
“小瑾,一會兒你可以幫我問候一下千伯嗎?”月青忽然這樣請求著說。雲瑾奇怪了然後說:“月青姐,你是不是和這位千伯有過交情?”
月青忽而嘆了一口氣說:“他是一個可憐的老人,兒子總是去賭,還喜歡去妓院,不夠錢了就回來找千伯要,那時,我的手下將他的兒子抓來還債時千伯來求情,我見他可憐就讓他每天都將糯米餈粑送到鶯月閣來抵債,如今,鶯月閣怕是也易主了,不知他過得如何。”
雲瑾心中泛起了點點苦澀,然後說好。
當雲瑾走到千伯罈子前面的時候,早已是有了不少的人們圍在他的周圍了,雲瑾只好無奈地笑笑,然後等那些人少一點了再買。
千伯的臉上掛著點點稀薄的汗水,那張滿是皺紋的臉此刻像是一塊老樹皮,笑著,說著,雖然忙碌,可是他的快樂,雲瑾是可以感受到的。他麻利地將一塊塊糯米餈粑裝進紙袋,然後接過人們的錢,再滿臉笑容地和一些熟悉的主顧攀談一兩句,怎麼看都覺得他是一個非常爽朗的老人。
待人漸漸少了些許,雲瑾就說了:“請給我一份糯米餈粑。”
雲瑾一說出口,周圍的人都看著雲瑾,這個穿著白色長袍的絕色男子。那位千伯擡頭看了眼雲瑾,然後麻利地將糯米餈粑裝好,遞給雲瑾,笑著說
:“好嘞!公子,您是外地人吧?”
“嗯,剛來這裡不久,因爲聽說您這裡的糯米餈粑很好吃,所以就一大早來了。”雲瑾笑著說,一邊將糯米餈粑接過。
千伯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然後說:“公子您這麼客氣說話,讓咋們這老百姓很不習慣啊?!?
雲瑾聯想到方纔在齋月樓的事情,然後明白過來說:“不不,這您是長輩,應該的。”
“公子您這……”周圍的小姑娘們都在細細地打量著這位橫空出現的美男子,都沒有想到這衣著高貴的男子居然這般溫文有禮,頓時心中的桃花開的更盛了。
就在這稍稍讓人覺得尷尬的氣氛中,一個男子忽而衝了進來,一身的酒氣和痞子一般的衣著,讓人不禁想要遠遠地隔離。
“爹,給我錢,快點!”這個男子站都沒有站穩,看起來搖搖欲墜。
千伯臉上的笑容全部褪去,將雲瑾擋在了身後,然後說:“公子,讓您看笑話了,您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男子看見千伯只是擋在雲瑾的面前,根本就沒有聽他的話拿錢給他,他就急了,然後一隻手將千伯拉過。雖然千伯如今身子仍然硬朗,可是,畢竟是暮年老朽哪能跟一個正值壯年的年輕人較勁呢?
“死老頭子,快點給錢我!”男子不顧已經倒在地下的千伯,往千伯的腰間摸去,方纔賣糯米餈粑的錢都在裡面,千伯緊緊攥著嘴裡還說:“你這個混賬傢伙,這是明天買糯米的錢,沒了它我還怎麼活??!”
男子對千伯的話沒有一絲的動搖,看著千伯誓死守護手中的錢時,不耐煩的男子欲要往千伯的身上揣上一腳,雲瑾趕緊拿起攤子上的棒槌往男子欲要下狠的腳。
一聲驚呼,男子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目露兇光,說:“你這娘娘腔,幹你屁事?竟然敢壞了老子的好事,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
雲瑾拿著棒槌,然後斥責地說:“你這個當兒子的都幹了什麼好事?沒看到你爹他已經是一個垂老的老人了嗎?你居然還那樣對他?你還有良心嗎!”男子往地上啐了一抹口水
,然後起身迅速搶過老人此刻正要往懷裡揣的錢袋往自己的懷裡放,還硬生生地受了雲瑾一個棒槌。
“喂!把錢給回千伯!”剛剛打完的雲瑾立刻就叫道,男子拿起身後的竹竿,狠狠地向雲瑾劈去,雲瑾用棒槌接下,然後大力地踢了他一腳,這一次可是來真的!剛纔還覺得說畢竟是千伯的兒子,就別打傷了,可如今關乎到她的生命安全,她還不來真的???還真以爲她是很善良?!
男子像是很著急的樣子,然後說了一句:“臭小子你給我在這裡等著,等老子辦完事了回頭再收拾你!”
然後轉頭就跑,雲瑾當然是不甘示弱地拿著個棒槌追去,口裡還大叫著:“把錢給回千伯!”畢竟她是有名的跑步好手,沒多遠的距離,雲瑾就揪住了他的衣領,可無奈的是雲瑾的手部力量還是仍然欠缺,三兩下就被他掙脫了。
快到巷口了,這時碰巧有一個車隊,架勢屹然是貴族的級別。
行人都退至兩旁,畢恭畢敬地站著等待車隊過去,可這男子居然瞎了眼睛衝進了道上,而云瑾也因爲跑得太快而無法停下來,跟著這個男子一起站在了路的中央。
侍衛中的頭領一看到忽然衝出兩個男子,疑心是刺客,就下令:“抓住這兩個刁民!”
雲瑾和那個男子在還沒有反應過來,脖子上就已經駕著好幾把的刀,讓雲瑾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心中更是憤恨地罵著這個男子的急不擇路,讓她陷入這樣的危機。
“你們兩個爲何衝出來?”官腔十足,加上氣勢也挺足的。
男子首先大呼冤枉說:“小民乃是被這個混賬東西搶錢因而急不擇路誤了大人的事,請大人饒恕小人??!”
雲瑾的眼睛立刻瞪了起來,然後說:“哇!大人明鑑啊!是他搶了一個老人的錢,在下看不過眼因而追著這個壞蛋而攔路當道,在下乃是無心之失??!”雲瑾非常明白在這個社會裡,讀書人就是有好福利,因而嘛,今天她可是穿著讀書人的長袍喲!
轎中身著深紫色高貴長袍的男子忽而睜開眼睛,然後說:“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