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晴鄭重點頭,然後向雨熙擺擺手,“雨熙,你過來。”她很喜歡這孩子,雖然南宮慕風很可能會照顧雨熙,可是花雨晴還是覺得一個孩子學些真正的本事纔好,跟著波隗譎學那些易經八卦也算是本事呢,總比虛度了光陰要好。
波隗譎的腦子裡立刻開始旋轉,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指著門前的那個美麗女子,“她是誰?”
“雨盡,是雨熙的姐姐,我把她交給風來照顧了。”她笑呵呵的。
果然是在安排後事,波隗譎不由分說一把就扯住了花雨晴的手,這是在客棧的樓梯上,他什麼也不便說,但是有些話他必須要說,而且要告訴所有的人,他不許花雨晴離開這個世界。
不許,就是不許。
心裡一遍遍翻過的就是這個念頭。
波隗譎沒有武功,但是他的手勁還是把花雨晴拉到了他的房間,“風兄弟,去把所有的人都叫到這裡,今天,我要宣佈一件事情。”這回不是花雨晴頤指氣使,而是他波隗譎了。
風水輪流轉,波隗譎絕定在今天表明立場,就算冒著被師傅掃地出門的危險,他也要說,他要把花雨晴留在身邊。
呼啦,波隗譎的房間里人滿爲患,除了留守在無寒國的皓月和被派去玉宮的洛竹邪,其餘人員全部到齊,波隗譎清了清喉嚨,大聲道,“小晴兒要離開我們離開這個世界了,同意的舉手,不同意的搖頭。”
所有人先是一愣,然後慢慢回味波隗譎的話,再是瞬間驚醒整齊一致的搖頭,“小晴兒,你不許離開我們。”想想剛剛花雨晴將雨盡硬是塞給自己,南宮慕風也覺察出來了不對。
“施主,其實一個人在哪裡都是無所謂的,重要的是開心,只要開心了,回去與不回去又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你當你現在身的人都是親人,那麼,與他們一起你不快樂嗎?”小虛無彷彿一下子成了得道高僧一樣,居然說的有條有理。
“晴兒,我不許你離開我們,你答應過我娘要照顧我的,你答應過的,不是嗎?”宮竹缺反問。
“晴姑娘,如果你走了,我與我妻子就真的只能等到七年後再聚首了。”雖然花雨晴還沒教他武功,可是莫無情知道有她在他至少還有希望,倘若花雨晴真的走了,希望就只能變成了漫漫無期。
每個人都勸她都不許她離開呢,花雨晴聽到了耳中,聽到了心裡,她的心一動更暖,的確,她最近的日子應該算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了,難道這裡就是她以後必須生活的地方嗎?
想想那個夢,她還是不死心,還是想回去看一看,哪怕看一眼再回來也好,她無聲的越過波隗譎,暫時不想回答身後每個人的問題,她有權利保持沉默。
“晴兒,你不能無視我們每個人的意見。”波隗譎大聲的想要叫住她。
花雨晴佇足,輕輕轉身,一雙水漾的眸子裡寫滿了誰也讀不懂的清澈,無波無瀾中卻讓人想到的都是驚濤駭浪,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她就象是一道誰也參不透的謎題誘人的讓人一直想要揣測下去,“那是我的私事,請允許我在我的心底深處保留存一塊獨屬於我自己的綠洲。”
“晴兒,你可以不告訴我們你的過去,但是你不能離開我們,拋下我們。”宮竹缺急了,他一步步艱難的蹭到花雨晴的面前,“晴兒,如果是因爲我昨天的所爲,那麼,我道歉。”
“竹缺,不是因爲你,而是因爲她一心想要離開,從出發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一次出行有些蹊蹺,當這兩天進入無月國的國界我那感覺越來越強烈,也一直有一道聲音告訴我,晴兒要走了。”波隗譎果然能掐會算,一語就道出了花雨晴的心思。
花雨晴笑了,爲波隗譎的什麼都知道而笑了,白衫飄起,輕盈而飛,飄然落回到波隗譎的身邊時,她的小嘴對著他的耳朵,小小聲的用只有波隗譎才聽得到的聲音道,“你是不是想要昨夜裡該給你的懲罰了?”
說完,花雨晴滿臉笑意,讓人以爲她不過是在與波隗譎閒話家常罷了。
波隗譎的臉色變了又變,“如果主人真的要我離開,我波隗譎自是不會賴著不走,但是我還是奉勸主人一句,如果你真的離開了,你會後悔。”說完,波隗譎起身就開始收拾東西,那情形就是要離開的樣子。
“波兄,昨夜裡是我的錯,與你無關,你不能離開。”
南宮慕風瞧宮竹缺與波隗譎的行爲有些古怪,又想到昨夜裡花雨晴跟他一起出發的時間是已經過了子時的,這讓他有些懷疑了,他衝到宮竹缺的身邊,一把抓過宮竹缺的肩頭,“昨夜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屋子裡一下子就弄成了兩個派別,南宮慕風與宮竹缺對峙了起來。
花雨晴靜望著這一切,她先還不想管,可是看南宮慕風的意思大有宮竹缺不說他就不撒手一樣。
“風,你放開他。”昨夜裡宮竹缺說的對,最近她的確是冷落了他了,除了續真氣以外她可以給別人的卻一丁點也沒有給他。
“他不說我就不放。”南宮慕風潛意識中就是覺得昨天夜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對花雨晴不利的事情,不讓他知道,他心裡不舒坦。
宮竹缺哪裡是他的對手,只能任由南宮慕風搖撼著他的肩膀,不一會兒,就已漲得滿臉通紅。
花雨晴看不過去了,“風,你住手,昨夜裡我被林疏狂劫持到了他的房間,竹缺一直自責,因爲是他讓林疏狂灌醉了我,可是這也沒什麼好自責的,因爲我一點虧也沒吃到,就在他要對我非禮的時候我的酒就醒了。”她笑瞇瞇的編著這些瞎話,居然臉不紅氣不喘氣定神閒,她是好心不想讓宮竹缺被人圍攻啦,不然昨夜裡的事情只要傳出去,宮竹缺立刻就會被他人打暴了,指不定皓月和竹邪也會殺過來痛捶他一頓呢,想想宮竹缺的身子骨,她還是好心的幫他免了吧。
“真的嗎?”南宮慕風此時的火氣已經來了,那火氣針對的卻再也不是宮竹缺,而是那個所謂的林疏狂了。
花雨明鄭重點頭,“是的。”想到昨夜裡林疏狂欺負宮竹缺的所爲,她現在還想要痛揍林疏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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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揍他。”
花雨晴還沒宣佈她想揍林疏狂,南宮慕風已經開始行動了,就在南宮慕風衝出波隗譎的房門時,波隗譎、虛無、莫無情還有一直有些迷糊的雨盡和雨熙也都跟了過去。
倒是宮竹缺因爲體力透支而只好留在了房間,看著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花雨晴玉手一揚便關上了房門,波隗譎的房間裡便只剩下了她與宮竹缺。
指尖如蔥,一個旋身就送到了宮竹缺的俊臉上,如果她走了,宮竹缺要怎麼辦呢?
那觸感讓宮竹缺渾身一緊,隨即是無比的期待,他不知道花雨晴要做什麼,但是那彷彿帶著感情的指尖就是給了他想入非非的感覺。
“晴兒”,他低喚,真的真的很想她。
手指繼續移動,指尖劃過時一個一個的字落在宮竹缺的臉上,也落在了他的心裡。
“晚上,等我。”
回味著這四個字,宮竹缺心花怒放,只望著花雨晴半天也說不出話來了。
女人笑瞇瞇的望著他,她這樣是不是真的不好,到處留情咧,可是如今想要收回來,似乎已經難了。
“走了。”這大白天的又是在波隗譎的房間,她說什麼也不能亂來的,晚上再說,反正她還沒那麼快就走,那個黃先生還不知道會不會幫她呢。
想到小黃先生就想到了太后,花雨晴的脣角泛出笑意,她一定會爲南宮慕風擺平太后的。
花雨晴出了波隗譎的房間就直奔自己的房間,她要收拾東西,得趕緊出發,她要先找到小黃先生。
隨知,花雨晴才踏進房門半步,甚至還沒有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隔壁房間裡嘭嘭作響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她一笑,一定是那個林疏狂捱揍了,不過他活該,花雨晴並不打算出手相救,最好他多挨幾下纔好,她聽著那聲音都很爽呢。
什麼燕王,在她眼裡狗屁不是。
可是,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升級了,而且似乎有打不完的趨勢,她不耐煩的數了一百個數,隔壁的暴打聲還在繼續,花雨晴微微的覺得有些不妥,人家可是無月國的燕王呢,要是出了人命,事情鬧大了她這後面的事情就不好辦了,思及此,花雨晴便興沖沖的向隔壁房間而去,門未反鎖,一推而入,花雨晴笑了。
屋子裡,林疏狂居然被一根繩子倒掛在橫樑上,大頭朝下左右搖晃著,此時波隗譎正一拳向林疏狂的肚子上揮過去,一邊揮一邊叫,“去死吧,居然敢算計小晴兒。”
波隗譎的一拳才掄完,南宮慕風當仁不讓的衝上去,他可是過足癮了,左一拳,右一掌,大有不打個痛快不收手的架勢,再看那繩子下的林疏狂鼻青臉腫不住求饒,花雨晴忍著笑,邁著方步踱到林疏狂的身邊,“喂,你還敢不敢算計我了。”
“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