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需要休息,可是不需要回去休息,我的牀就在屋裡,你且問問她是想躺著想趴著還是想要翻來覆去?我都沒說嫌棄,她就沒什麼要挑剔的了,您說是不是?”葉清雪說這一串話說得又順又快,到最後的那個“您”字的時候還專門加重了一下口氣。
吳翠蓮當(dāng)然聽得出來那話裡嗆她的意思,但是這個話說得很是在理,吳翠蓮還想說點什麼,但無奈實在是找不到反駁的話。身子旁,葉清霖抱著葉清霏,走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站在那裡很是爲(wèi)難。
“本太子覺得這個提議很好。”蕭若塵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本來正在旁邊鬧心的葉鎮(zhèn)立刻也跟著站了起來,後面的姨娘和小姐也立馬就從各自的小情緒裡脫離出來,慌慌張張地跟近了老爺?shù)哪_步,生怕在這個關(guān)鍵的節(jié)骨眼兒上做出什麼比別人慢半拍的事情。
雖然蕭若塵是這麼說,但葉清霖低頭看了看坐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孃親,心裡委實拿不出個注意來。
“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快把她給送進(jìn)屋裡去?不然到時候真有點什麼,就是你耽誤的!難不成還想在本太子的眼皮子底下鬧點兒事麼?”
蕭若塵心裡也有自己的籌劃。在這裡拖著也拖不出個好歹來。等到葉清霏進(jìn)了屋,他就讓葉鎮(zhèn)去把府上的大夫給叫來看看,若是葉清霏什麼事兒都沒有,他一定要治葉清霏一個欺瞞說謊之罪。若是葉清霏真的是在剛纔被嚇得出了癥狀,那也沒關(guān)係,就還是由葉清雪把事情說出來。
太子的名頭實在是大,隨便拿出來就能把他們壓一壓。葉保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能耐的人,現(xiàn)在更是唯唯諾諾,連話都不敢說。吳翠蓮看著蕭若塵,眼睛裡充滿了恨意。如果給她一個機(jī)會的話,她一定想要生吞活剝了蕭若塵。
葉清雪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葉清霏,然後緩緩地比了個嘴型,“葉清霏,我告訴你,不要跟我耍花招。”她相信,最後一句,葉清霏一定看懂了她說的是什麼。
葉清霏立刻被送到了屋裡的牀上去,但是心裡卻依然焦慮無比。她確實看懂了葉清雪的那個口型。還沒等她回味過來,葉清雪已經(jīng)跟著走進(jìn)了屋子。
葉清霏的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一副十分驚恐的模樣,守在她旁邊的吳翠蓮自然立刻回頭瞅見了葉清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吳翠蓮即刻叫嚷著要葉清雪走開。
“是不是太心虛了一點兒?”葉清雪根本不理會吳翠蓮的話。這可是她的屋子,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全憑她自己的心願。自己的屋子,難不成還要聽別人的意思?
天色已經(jīng)太晚,所以漸漸涼了起來,葉鎮(zhèn)有意讓孃親先去休息,就讓周姨娘和安姨娘帶著兩個女兒先行把孃親給送了回去,然後她們也可以先回去休息了。畢竟她們在這裡也做不了什麼。
蕭若塵說要留下來。雖說是留下來看這丟人的事兒,但葉鎮(zhèn)也不好拒絕。
其實葉鎮(zhèn)的心裡也有點矛盾,葉鎮(zhèn)看得出,太子殿下說的話雖然是句句在理,但是就是給他一種偏心於葉清雪的感覺。葉鎮(zhèn)自然是希望太子殿下能有意於自己的女兒,不過他也只能從細(xì)微處觀察。所以另一方面他也挺希望蕭若塵留下來再待一會兒。
“我已經(jīng)給你說過了,這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藥,它從頭到尾都是我親自做出來的。所以,我對於它的藥效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它能維持的時間絕不會這麼短的。”葉清雪附在葉清霏耳朵旁小聲地說道。
屋子裡只有葉保一家和葉清雪,本來吳翠蓮是堅決不讓葉清雪靠近葉清霏的,但是葉清霏搖了搖頭,吳翠蓮就只好作罷了。
“我承認(rèn)我是裝的,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我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又突然起身活蹦亂跳吧?”葉清霏想了個絕妙的說法來爲(wèi)自己開脫。
“那我也告訴你,我爹爹剛纔說要兩位姨娘攙著老太太回去,雖然她們是不會回來了,但是她們會讓大夫過來,你覺得大夫查出來什麼毛病都沒有,大家真的不會懷疑你是裝的麼?”
葉清雪這個話一出,葉清霏的臉色立刻就變得不太好看。吳翠蓮回頭看了看夫君和兒子,葉清雪和葉清霏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她還是可以聽到一些的。她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問題,但是她又沒辦法插進(jìn)去,只好坐在那裡乾瞪眼。
“再說了,後面的話不就那幾句了麼,說說你的情郎是怎麼掐死我,說說你當(dāng)時是怎麼心狠手辣的,難麼?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比~清雪見葉清霏沒有回答自己,就繼續(xù)說了起來,“而且,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覺得這麼大個事兒,府上會放下不管麼?你以爲(wèi)這件事情還能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散了去?我很明確地告訴你,不會,只要我葉清雪還在這個府上,就絕對不會。”
葉清霏動了動嘴脣,似乎也想要說些什麼,可蕭若塵和葉鎮(zhèn)突然走了進(jìn)來,她只好又閉上了嘴。葉清雪深深地看了葉清霏一眼,那眼神裡包含著千言萬語,葉清霏算是徹底斷了反擊的念頭。
“不用叫大夫來,最近一直不舒服,小毛病罷了。”葉清霏先把眼前的事情給推脫到一旁,畢竟少一個麻煩是一個麻煩。
“我說,我都說。”葉清霏一說這句話,吳翠蓮的情緒立刻有些激動,似是想要阻攔她,但是欲蓋彌彰,反而讓葉鎮(zhèn)和蕭若塵催促了起來。
“那天,正堪上葉清雪撞破我們的事情。這樣的事,如何讓別人知道?所以我們倆披了薄衣出來以後,就決定不能輕饒她。”葉清霏說到這裡,用眼剜了葉清雪一下,那眸子裡充滿了毒意,“但是最讓人放心的辦法,只有殺了她。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聽到這裡,葉鎮(zhèn)簡直是怒不可遏,接著要衝上前去,但是被葉保和葉清霖攔住了,“好啊你,自己做了那樣不知羞恥的事情,被人捉住了沒說要懺悔,還敢殺人滅口!葉清霏啊葉清霏,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讓你敢在我鎮(zhèn)陽侯府上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不是我!不是我!是情郎殺的她!真的不是我”看到葉鎮(zhèn)眼裡冒出的火光,葉清霏嚇得渾身癱軟,“雖然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我沒有!所以在這件事上,真的和我沒什麼關(guān)係啊!”
“當(dāng)時你們倆出來,是誰先看著我說,我是個傻子,要趕快殺了我的?”葉清雪看到葉清霏開始推脫責(zé)任,當(dāng)即反駁起來,“葉清霏,你知道麼,你當(dāng)時說的話,每個字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把它們?nèi)ト慷伎淘谀X海裡,就等著有一天再拿出來,讓大家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枉費(fèi)我一直都以爲(wèi)你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姐姐。”
葉清雪本來是倚在牀邊的,因爲(wèi)之前她一直在和葉清霏說話,說到這裡,她緩緩站起身來,像是在回憶那件痛苦的事情,“她只是個傻子,今天還被人退了婚,就算被人知道死了,大家也會認(rèn)爲(wèi)她經(jīng)受不住打擊自殺的。你說,你當(dāng)時是不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