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面?zhèn)鱽淼氖鞘煜さ穆曇簟?
“進來吧。”蕭若塵坐到了外間的紅木椅上。
飛羽兩步跨進門來,跪下身便欲開口,看樣子是有點急事要說,蕭若塵也沒讓對方多禮,“說。”
“殿下,屬下沒能將七具黑衣人的屍體帶回去。因爲(wèi)皇上已經(jīng)下令讓張鬆真大人去調(diào)查此案,屬下無權(quán)處理屍體。現(xiàn)在的話,屍體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張鬆真大人帶去的仵作檢驗了。”
“嗯,這也很正常,想來父皇也會格外重視這個事情,那張大人也是個認(rèn)真的人,事情交給他應(yīng)該不會出什麼紕漏,那邊就先交給他吧。”飛羽肯定不能違抗旨意帶走屍體,這個事情蕭若塵也理解,“你快起來吧。”
飛羽站起身來,樣子也輕鬆了很多,看來是沒有把屍體帶回去的事情讓他有點焦慮,“不過,在屍體被送回來的時候,屬下已經(jīng)先行將那黑衣人的衣物送到蓮溪那裡去查看了,她們用了很多種方法檢查,確定那衣領(lǐng)上絲毫沒有含毒的特徵。”
“嗯?帶走了衣物?難道張大人沒有阻攔麼?”這一點倒是出乎了蕭若塵的意料。按理來說,和屍體相關(guān)的一切都不應(yīng)該能拿走纔是。毒都是在衣服上的,帶走了衣服也算是掌握了重要的部分,“可以確定嗎?”
“屍體是肯定不能擅自處理的,有殿下的準(zhǔn)許也不行。但是衣服的話……想來殿下就是被害人,殿下需要查看,張大人也就默許了。至於毒的問題,當(dāng)時圍困殿下的那六個人衣領(lǐng)上確實有毒,且和殿下的說法一致,因爲(wèi)是劇毒才能讓人很快斃命。不過,當(dāng)時刺殺太子妃的那個黑衣人衣服上並沒有含毒部分。爲(wèi)了防止疏漏,蓮溪還專門將那衣領(lǐng)一部分一部分放入了水杯中,讓兔子喝下,喝了水的兔子活蹦亂跳的。”
蕭若塵瞇了瞇眼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黑衣人就根本沒有做好失敗赴死的準(zhǔn)備,和自己遇到的那羣人完全不一樣。想到這裡,蕭若塵的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飛羽,你手下有多少會‘挑花看劍’的人。”
“嗯?”這話題跑得有點遠(yuǎn)。從毒到陣法,彼此之間好像毫無關(guān)係,飛羽一時間沒有明白蕭若塵想要知道什麼,只好中規(guī)中矩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四人組一個,五人組兩個。殿下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本太子在和他們交手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用的是這個陣法。而且,他們是一個六人組。”
飛羽聽到這話微微蹙眉,像是覺得哪裡奇怪的樣子,蕭若塵見狀也沒有打擾他,等著他想好了再告訴自己。
飛羽心裡確實很納悶,會“挑花看劍”的絕不是一般殺手,能夠達(dá)到六人組層次的更要高水平不少。可是,自己遇到的那個殺手水平真的是夠嗆,對方派出的兩撥人水平是不是差得多了一些?難道就因爲(wèi)太子妃是個女人,對方就放鬆了警惕?決對不至於。
“殿下,屬下有一點兒疑惑。屬下殺掉的那名黑衣人水平並不高,只能算得上是一個普通的殺手。距離‘挑花看劍’的水平差得並不是一點半點。”飛羽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何出此言?”
“當(dāng)時,他剛從房檐上跳下來,屬下就在隔壁注意到了他,並當(dāng)即從屋子裡衝了出去。按理,他進屋的那一瞬間就該注意到屬下才是,可他卻並沒有這種意識。這樣看來,這刺客的水平並不高,不僅謹(jǐn)慎度不夠而且觀察力也差。”
聽到這個描述,蕭若塵便明白了飛羽的糾結(jié)所在,“會不會他注意到你了,但擔(dān)心和你糾纏上有可能會耽誤他的任務(wù)?所以想要先進去殺了太子妃?”
“不,不會的。”飛羽很乾脆地否定了這個猜測,“屬下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那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屬下,屬下進屋時他完全沒有防備。”
蕭若塵的手指在扶手上劃了一會兒,就開始在扶手上敲打起來,飛羽也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蕭若塵的命令。
飛羽的話算是驗證了蕭若塵心裡的猜測,他的心裡已經(jīng)有了答案。能擁有會“挑花看劍”的殺手,可見幕後主使絕不是一般眼光的人,應(yīng)該不會養(yǎng)很次的殺手,所以兩撥刺客的水準(zhǔn)不應(yīng)該差得很多。再說,如此高水平的一組殺手都要爲(wèi)任務(wù)失手而做好隨時赴死的準(zhǔn)備,而這麼差的刺客卻完全沒有這種準(zhǔn)備,這也太說不通了。
兩處疑點顯而易見,這兩夥人應(yīng)該是兩個幕後主使派來的。
大抵是兩個幕後主使都看中了這次狩獵的機會。只是結(jié)果也一樣,他們的殺手都失敗了。
但是對方來得簡單,死得利落,蕭若塵和張鬆真的手頭沒有任何和他們有關(guān)的信息。估計這案子可能只能放置在那裡了。
“飛羽,這是兩撥刺客。看來不僅有人想要了本太子的命令,還有人想要對太子妃不利。你去找?guī)讉€人同張大人一起查案,若是查不到也就罷了。太子妃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佈置完任務(wù)你就立刻回來保護太子妃。”蕭若塵一想起葉清雪不安的神情,心裡就有些自責(zé)。
“屬下明白。”飛羽也不磨蹭,接了命令便飛身向門口奔去,安靜地開門無聲地離開。
事實上,蕭若塵猜得一點兒沒錯,兩撥刺客確實並非是同一夥人。除了被蕭若宣派去刺殺太子的那一撥刺客以外,另一個被派去刺殺葉清雪的實際上是蕭玉郎的人手。
按理說,這次的狩獵活動,皇族子弟都是要去參加的。但是蕭玉郎可沒有蕭若宣那個認(rèn)真勁,他覺得這種事佈置下去等著下人回報就好。蕭玉郎聽說皇上因爲(wèi)感染風(fēng)寒不去了,便也以此爲(wèi)理由推脫著沒有去,留在了府上逍遙快活。
蕭玉郎紈絝成性,最喜歡剽香竊玉,和各種女子在一起尋歡作樂。他並非是什麼有遠(yuǎn)大抱負(fù)之人,也更非深謀遠(yuǎn)慮之輩,所以屬下也都不是犀利的殺手,個個都會武功,但是個個功夫都不突出,反而是在尋找玩樂的本事上一個比一個拿手。
所以,蕭玉郎的手下比起冷雨爲(wèi)蕭若宣培養(yǎng)出來的殺手,層次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下人來通報消息的時候,蕭玉郎正在牀上和一位富家大小姐翻雲(yún)覆雨。上午他去街上尋花問柳,果然在一家首飾鋪子裡看到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小姐。他有心上前逗弄,而對方也不是什麼安分的姑娘,兩個人當(dāng)即一拍即合。之後,小姐以拜訪之名隨同蕭玉郎來到了府上,和蕭玉郎一起盡享歡樂。
本來下人來通報就打擾了蕭玉郎的好興致,讓他的心裡很不痛快,可他又不能不聽。蕭玉郎先給下人示意屋裡有人,下人心領(lǐng)神會,很是委婉地傳達(dá)了消息。
“主上,那事沒做好,咔了。”
這話一傳到蕭玉郎的耳朵裡,他那一雙上翹的丹鳳眼登時瞇得像個狐貍,“真是個不利索的傢伙,這麼點兒小事兒都辦不成,難不成他還有臉回來?找?guī)讉€人去把他給處理了。別讓本公子再看見那張臉。”
“回公子,那傢伙已經(jīng)在任務(wù)時死了。”
“死了?哼,也好,完不成任務(wù)是得死,死別人手裡還乾淨(jìng)了本公子的手呢!”蕭玉郎一點兒都沒有惋惜,反而覺得是給自己省了一樁事情。他壓低了聲音問那下人,“不過,沒留下什麼罪證吧,可別到時候查到本公子的頭上來。”
“公子大可放心,那是個拿錢做事兒的傢伙,咱們和他只是有個交易的關(guān)係罷了。平時他都是和幾個小混混一起廝混,現(xiàn)在那幾個小混混也已經(jīng)被封了口,所以已經(jīng)沒有人知道他了。”
蕭玉郎聽著這話心裡舒服,朝著下人點了點頭,又恢復(fù)了之前的聲音,“嗯,處理得不錯,也就是你做事還能讓本公子省點心。行吧,本公子會賞你的。”
蕭玉郎在揮霍金銀這方面向來是大手大腳,下人聽到這話不由得大喜,“謝公子!”
本想就這樣作罷,但是心裡卻似是有個疙瘩一樣,很是不痛快。他蕭玉郎向來都是那個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的人,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
這個葉清雪也真是福大命大,每一次都能把麻煩給躲過去,真不知道是被哪路神仙護著了。蕭玉郎越想越生氣,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他非要讓葉清雪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可。
那富家大小姐本來一直在牀上等著蕭玉郎,看他老不回來便在屋裡嚶嚶地催促起來,那尖銳的聲音讓本來就心煩意亂的蕭玉郎更加心焦氣躁,不由得朝著裡屋大喊起來,“吵什麼吵啊,你個小賤人。”
大小姐一聽這話自然是不樂意,這男人剛纔還在牀上對著自己甜言蜜語,玩完了就這樣對待自己了。她剛想要和蕭玉郎吵起來,卻突然想起對方可是晉王世子,而她不過是個富商之女,若是惹了對方不高興,說不定要連累整個家族跟著受苦。這大小姐雖不是個老實的姑娘,腦子卻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