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瑤毫無猶豫,“什麼都不用說了,陳兄,去準備吧,我們馬上開始,單于現在的病情一刻也等不了了。”丹瑤握著冒頓的手,深情的望著牀上安安靜靜躺著不省人事的冒頓。
“不行,單于已經找到瑤夫人,他醒後若找不到夫人,末將不敢想象單于會做出什麼事!”慕儼忙阻止。
“你只要跟他說,我已經嫁人了,說我不想再看見他,我欠他的都還清了,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就此滾出我的世界。”丹瑤握著他冰冷的手,來撫摸著自己的側臉。“我知道慕將軍可能聽不太明白,但只要你一字不落的這麼跟他說,他絕對會安安分分的做他的匈奴王。”丹瑤輕笑,卻靜靜的留下兩行淚水,順著面頰落到冒頓的手上。“我們已經認識了好幾千年,我太瞭解你了。不是嗎?”
丹瑤放開冒頓的手,把他放進被子裡,掩好,進而抹掉眼角的餘淚,振奮了一下精神,走到元澈面前,“大閼氏,我希望你能讓我安安靜靜和單于呆最後這三十天,你放心,他什麼也聽不見,我什麼也不會說。我希望我走後,你能專心輔佐單于,他以後還是要靠你照顧。”
元澈不屑,“瑤夫人,這就下逐客令啦,行,第三十一天一早,我要看到一個完好的單于,慕儼,我們走。”
“嫣兒,你可想好了,你若熬不過三十天,是死,你若熬過了,更是死……”陳平還想繼續勸說,丹瑤卻擠出一個微笑給他。
“陳兄,你的恩情,嫣兒怕只能有來世再報了。”
陳平知道多說也無用,丹瑤已經下定決心。
陳平準備好蠱符,執刀下蠱之前,還不忘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勸說丹瑤,“嫣兒,我勸你……”
丹瑤帶著淚,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卻打斷他,“陳兄何時也變得婆婆媽媽了。”
陳平搖頭,把蠱符放入符水中,然後割開丹瑤的手腕,小心的把她的手腕放入碗中。
頓時丹瑤只覺得一股寒氣從手腕順著血管慢慢流入體內,她只覺得像是有有無數只小蟲子在一點點啃噬著自己的血管,百骸全身。
陳平見狀,嘆了口氣說道。“蟲蠱已經進入你體內了,今日傍晚就可以取第一晚血,先護住冒頓的心脈。”
丹瑤蒼白的微笑,看著牀上的人兒。
他有救了是嗎,他有救了是嗎!
一輪斜陽斜斜從天邊落去,大地恢復了夜的黑暗與寧靜。
冒頓病的比自己想象中嚴重的多,她把碗放在他脣邊,本想把藥血倒入他嘴裡,可血只順著他的嘴角,流到枕邊。
“怎麼會這樣!”丹瑤忙擦乾他嘴邊的血跡。
“太晚了,他已經命懸一線,怕是根本吞不下這藥。”陳平搖搖頭,看著手足無措的丹瑤。
“我不信!”丹瑤扶起他,又給他送了一口,卻依然順著嘴角全部滑落,一滴也沒有喝進去。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丹瑤低垂著眼簾,失望又絕望。
“也許冒頓單于命軌已盡,你我都盡力了。”陳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丹瑤纖瘦的手摸著冒頓冰冷的面頰,“不會的,不會的,漢朝還沒有建立,呂雉還沒有專政,你怎麼能死,不會的,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