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要？你不是也很享受嗎？”黑暗中，他冷聲譏諷著。一手箍住她的腰把她往上托起，另一隻手在她驚慌時一把拉住她的長髮，使她的頭高高仰起。

“放開我！好痛……”慕紫嵐上身不能動彈，只能亂踢著腿拼命掙扎。整個身子，都快要被他扯斷了的感覺。

“我是你的丈夫，要怎麼對你可以，你沒有權利說不！”他一口咬住她的脖頸。

“求你不要這樣……”慕紫嵐嗚咽著請求道：“我知道你的痛，讓我幫你分擔好嗎？不要再一個人扛著。你的病還沒好，不該……啊……”

“你現在不正幫我分擔嗎？”他陰森森地冷笑，擒起她的下顎。“告訴你，你不過是我用來暖牀的工具而已，我就算把你折磨死了，也是你自找你！誰叫你來招惹我……施捨你那一文不值的同情心。你知不知道，你那樣非常地可笑？”

“不……你不是這樣的人……”即使痛得撕心裂肺，慕紫嵐仍舊忍著眼淚堅持道：“少風，不要這樣折磨自己……”

“閉嘴！不要再讓我聽到這個名字！”他突然暴怒起來。。

慕紫嵐緊咬牙關。是她對不起他，如果這樣能讓他好過一點，即使是死，她也毫無怨言。

……

一切結束，就在他準備離開時，慕紫嵐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將一隻小小的布袋塞進他手裡，“這是我幫你求的平安符，帶在身上好嗎？這是我唯一的請求……求你不要扔了……”

他似乎低頭望了一下，沒有回答，甩開她的手離開了房間。

望著他無情離去的背影，慕紫嵐如同一隻破舊的娃娃，軟軟地倒回沙發上。她目光空洞地望著望著天花板，一滴淚自眼角滑下。

接下來幾天，慕紫嵐儘可能躲避嚴少洛，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咬痕。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是世上最髒、最可恥的女人，心屬於他，身體卻屬於他弟弟，她根本沒有辦法面對他們中任何一個人。

寫好一封信，慕紫嵐剛一走出房間，就碰到了容媽，她忙把信藏到身後。“容、容媽……”

“你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麼？”一雙精明的老眼緊盯著她身後。

“沒、沒什麼……”慕紫嵐緊張得連說話都在顫抖，心虛得要命。“你有什麼事嗎？”

“這幾天的藥你都按時喝了沒有？”

“嗯！都、都喝了！”

“那怎麼還沒有消息？老夫人安排好了，過兩天再讓秦醫生幫你檢查一次。”

“是！我知道了！”慕紫嵐點頭。直到容媽的身影消失不見，才鬆了口氣。她悄步走進嚴少洛的房間，把信放在他書桌上。但走到門口，又覺得不妥。

容媽每天負責打掃他的房間，如果被她發現就糟糕了。可是放在哪裡才最安全，他又能找到呢？

慕紫嵐四處搜尋最佳地點，最後決定把信放在他掛在牀邊的西褲裡。

她把信塞進去，卻意外地在

褲袋裡摸到了另外一樣東西，它的觸感很熟悉。她拿出來一看，臉色陡然間變得很難看，因爲那正是她給嚴少風的——平安符！

這是她親手交給他的，怎麼會在他手裡？難道那晚的人是他而不是嚴少風，甚至那幾晚的人都是他？所以白天的嚴少風和晚上的他體重和感覺纔會有所不同？

慕紫嵐煞白了臉，腦中“嗡嗡——”作響。

就在這時，門開了，走進來的人是——嚴、少、洛。

看到她手中的平安符，他怔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不安。但那只是短暫的，很快，他恢復了往日的笑容，若無其事地說道：“你來了！”

“平安符爲什麼會在你這裡？”慕紫嵐面白如紙，握起平安符的手指緊抽著。她的聲音在顫抖，仿若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什麼爲什麼在我這？”嚴少洛依舊是那副痞雅的姿態，繞過她，往吧檯邊走。

但慕紫嵐衝上來拉住了他，再次問道：“這是我送給嚴少風的，爲什麼會在你這？難道那幾天晚上和我……的是你而不是他？”

“你不覺得這個猜測很荒謬嗎？你竟會不清楚自己的丈夫是誰？”嚴少洛懶懶地反問回去，一邊的眉毛挑起。“如果我說這是我撿的，你信嗎？”

“你撿的？”慕紫嵐疑惑地皺起眉頭。

“是！”嚴少洛拂開她，倒了杯酒，緩緩往脣邊送去。酒滑過喉嚨，他一聲嘆謂，半低著臉，情緒忽然變得低迷，聲音中也添入了幾分沙啞。“昨晚，我本來想去找你，去聽到了那種聲音……”

“……”慕紫嵐怔怔地，緊握住的手指已經隱隱滲出了血色，感到非常地恥辱。

“知道那時候我在想什麼嗎？”嚴少洛忽然就自嘲地笑了，轉身看著她煞白的臉頰，幽幽然道：“我想衝進去，殺了他！”

“可是我只有忍，還像一個傻瓜一般，撿起他扔在地上的平安符。你知道看到你受傷我有多心痛嗎？”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酒杯被“咣——”地一聲摔碎在地上。

他衝過來，扯開她脖子上的絲巾，讓那咬痕無從隱藏。“他那麼對你……爲什麼你還要待在他身邊？”他氣息不穩地怒吼著，眼冒火花。

慕紫嵐心頭頓時如同冷鋒和暖鋒激烈交匯，降下狂風暴雨。看著他痛苦，她比他痛上千萬倍，鼻尖一酸，眼淚迅速迷濛了眼眶。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我不能離開他，我不能違背爺爺的遺願……”

“遺願！遺願！”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兩個字，嚴少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爲了這兩個字，你就甘願斷送我們兩個的幸福嗎？慕紫嵐，在你心裡，我究竟是什麼？”

“不要再說了，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慕紫嵐拼命搖頭，緊抱住嚴少洛的腰，在他懷中崩潰地哭泣著。“對不起……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的……我不會再讓你那麼痛苦了！”

“離婚吧，這

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嚴少洛抱住她，溫柔地輕拍她的背脊。然而在他眼裡，卻是一片陰森冰冷。

房間內，嚴少風正在畫畫，門突然被推開，一股陰鬱的冷氣撲面而來。他沒有停手，只冷冷地瞥了眼，“這裡不歡迎你！”

“從來只有我不想去哪裡，想去哪裡，沒有人能對我說‘不’，你更沒有資格。”嚴少洛踢開腳下的一個酒瓶，往猩紅色的沙發上一倒，半瞇眼危險地打量著嚴少風，神情如同一隻詭詐的狐貍。

“你也不笨嘛，懂得用裝可憐去留住那個女人。只不過，這種方法很可笑！”語氣，充滿了嘲弄，覺得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很幼稚！

“比起你卑鄙的手段，我還自愧不如！”嚴少風涼涼地嘲諷道：“我說過，以後不會再受你擺佈。這只是一個開始，你慢慢會知道我比你想象中聰明很多！”

“這房間，這些畫都是你畫的？還真是母子情深啊……”嚴少洛突然轉移話題。閒懶地拿過一幅，皺眉笑笑地打量著上面的女人。“真可惜，這麼美的女人，不僅英年早逝，死後也不得善終……”

“你什麼意思？”嚴少風恨恨地瞪著他，警惕地握緊拳頭。

“如果我沒記錯，你母親的骨灰還在嚴家的靈堂裡，如果一不小心被打破或者……出點什麼其他意外怎麼辦？”他意味深長地冷笑。

“你——混蛋！”嚴少風一把打翻畫架，霍然站了起來，青筋暴突，“如果你敢對我母親的骨灰做什麼，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做人的原則很簡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不再插手那件事，我自然也不會對你母親的骨灰做什麼。我們以前不是一直相處得不錯嗎？”

嚴少洛起身，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與他脣耳交疊，輕聲道：“你自己考慮清楚，不要做錯事纔好！弟……弟……”

日式餐廳。嚴少洛夾了一塊壽司到慕紫嵐碟裡，神色柔和。“怎麼了？不喜歡吃壽司？”

“不是！”慕紫嵐搖搖頭，勉強笑笑。現在無論吃什麼，她都覺得味同嚼蠟。

“還在想那天的事嗎？”嚴少洛握住她的手，“你不相信我，還是……”

“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猶豫了一下，慕紫嵐還是決定把自己的困惑說出來。“其實我一直都有種感覺，白天的少風和晚上的他根本不是一個人，所以看到護身符時，我纔會懷疑晚上那個是你！”

“我也希望，但是是你想太多了。”嚴少洛答得波瀾不興，脣角始終揚著淡淡的笑。“也許是因爲關著燈，感覺不一樣吧。”

慕紫嵐怔住，“你怎麼知道我們關著燈？”

“……”嚴少洛擡眼，眼神似有幾分古怪，但他一貫地迅速用笑容掩蓋。“那天我在外面，看到沒有開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疑神疑鬼了？”

“……”慕紫嵐沒有回答，心中又多了一抹困惑。真的……只是她想太多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