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蘇雲心肩上的傷終於完全恢復了。
在這期間,在她的撮合下,彩蝶和漠宮侍衛萬斌終於成了婚,兩人出宮過上了逍遙的日子,也算了結了蘇雲心長久以來的心願。她的新女婢是娟兒,可是大部分時間,還是由獨孤擎親手照顧。
進入金秋,蘇雲心已經是八個多月身孕,肚子又大了一圈,連走路都吃力了。而且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像只左右搖晃的大恐龍。
可是,整個答祿應該沒有比她更幸福的孕婦了。因爲她有一個萬中無一,絕世鍾情,體貼得不得了的好丈夫。
要說獨孤擎愛她愛到愛到願意爲她摘星星,一點也不誇張。這段時間,他對她的寵愛簡直到了令人變態的地步。
每天除了早朝,就是陪著她散步。一日三餐,都要由他親手照料。就連她去小解,都要跟著到門口,隔不了幾秒又問一句,好像她能從那個小洞摔下去似地。
而她呢?無比愜意地享受著他的寵愛,要做的只是乖乖聽他的話,偶爾撒撒嬌,哄哄這個可愛的男人就夠了。
“擎,我渴了。”蘇雲心嚼著獨孤擎親手洗好的楊梅,喊道。
“好,我去幫你倒水。冷的對肚子不好,熱的又太燙,冷熱交替肚子會不舒服。我去幫你倒一杯熱水,吹涼好嗎?你等一等。”
“擎,我餓了。”蘇雲心摸著圓滾滾的大肚子,對著正在擦桌子的型男發號施令。
“好,我去幫你準備。你想吃什麼?中午剛吃過飯,喝點清粥怎麼樣?你想喝玉米粥,青菜粥,還是綠豆粥?或者你想吃其他的?對了,我昨天剛學會做糯米雞,你要嚐嚐嗎?”
“擎,好冷。”蘇雲心皺起小臉,隨便做了一個打抖的動作。
“這樣還冷嗎?”一堵溫暖的懷抱立即湊了過來,將她護進懷裡。“我早就說過,讓你多穿點衣服,你就是不聽,萬一凍壞了肚子怎麼辦?還有……”
哎,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不過,她就喜歡他的羅嗦,感覺好甜蜜呀!蘇雲心懶懶地閉上了眼睛,肆意享受著這個男人的溫暖。
嗯!懷孕真好,什麼活都不用幹,還有個任勞任怨,帥到爆棚的男僕任她差使。如果他一直這麼寵她,或許她可以考慮生個十個八個的,正好組成一支足球隊。
要是遺傳了獨孤擎的好體力,帶回現代,搞不好還能成爲國家隊的中流砥柱呢,嘿嘿!
……
蘇雲心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圓滾滾的像個大西瓜。有很多動作不能做,就連彎腰都很困難。而且她發現自己的臉色越來越黃和暗沉,最要命的是,整個身子都開始水腫。尤其是腳,連鞋子都塞不進去。
按照太醫的囑咐,獨孤擎每天都會親手幫她做一碗紅豆水,以便能排掉身體多餘水分。
“心兒,喝紅豆湯了。”獨孤擎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紅豆湯進來,送到她面前。“還好嗎?沒有不舒服?”
“嗯!”蘇雲心張大嘴巴,等著他喂,卻聽見獨孤擎說:“快喝吧,我先出去一下,乖。”
“你不餵我?”蘇雲心不高興了,她懷著孕,又習慣被他寵著。他一“冷落”她,她就有點受傷了。
這個時期的孕婦原本就很敏感,蘇雲心立即聯想到了自己的身體,嘴巴一扁。“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我難看了,胖了,所以多一眼都不想看我對不對?”
“怎麼會,”獨孤擎無奈地笑了,低聲哄她。“無論什麼時候,你在我眼裡都是最美的。”
“你騙人,你以前都會餵我的,一定是看我現在太醜了,所以急著走。”蘇雲心說著,淚珠子開始往下掉。
獨孤擎心疼的不得了,忙坐下來幫她擦。“不要哭了……對寶寶不好的……是我錯了,還不行嗎?”
蘇雲心眼中含著淚,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你還愛我嗎?”
“我當然愛你了!”
她抽泣幾聲,又開始哭。“你騙人……我現在這麼醜,你怎麼可能愛我?嗚嗚……我不要見你了,你走。”
“心兒,別哭了,別哭了?別哭了好嗎?你聽我解釋啊……”眼見自己最心愛的寶貝哭成了個淚人,獨孤擎焦急不已,手足無措。哭的人是她,可是他的心比她更痛啊。
“嗚嗚……我好可憐……”豆大的淚珠繼續往下掉。
獨孤擎實在不捨得她再流淚,只得用最直接的方法,以脣封住她的淚。他俯身,吻上了她的脣。
“唔……”蘇雲心愕然睜大雙眼,反應了一會,才記起反抗。“唔唔……放開……”
但她很快沉醉在他柔情之中,漸漸忘了反抗。溫柔的一吻,纏綿甜蜜。
直到她快窒息,獨孤擎才放開她。“別哭了好嗎?我心疼。”
“……”蘇雲心雙頰緋紅,大腦缺氧,傻傻地望著他。
“我怎麼可能不愛你,我只是看你的腳又腫了,想端熱水幫你泡腳而已。”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不明白嗎?”
見他對自己這麼用心,而她剛纔卻無理取鬧,蘇雲心不禁有些愧疚。“對不起,擎……我不是真的生你的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變得好敏感。”
“我現在好醜,又那麼胖,我真的怕你不要我。”
“你多想了,對我和自己有信心,好嗎?好了,你先喝粥,我去幫你打水。”
“那你快點回來……”她現在好依賴他,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他。
“好!”
沒過多久,蘇雲心就聽到了腳步聲。“怎麼這麼快?”她從紅豆湯中擡頭望去,來人卻是水冰心。她嚥了口湯,爲自己狼狽的形象感到尷尬。“參見王后娘娘。”
“你現在懷著身孕,別動。”水冰心忙扶住她,微笑地望著她滾圓的大肚子。“幾個月不見,肚子這麼大了。”
“嗯!不知道姐姐要來,這副樣子,讓姐姐見笑了。”
“怎麼會?懷孕的人都是這樣的,你都算好了,我以前看過更恐怖的,腫得五官都擠在一起了。”
蘇雲心“撲哧”笑了,沒想到她也會開玩笑。
“我一直都想來看看你,但怕不太方便,所以今天才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怎麼會?姐姐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對了,姐姐近來還好嗎?”
“還不是老樣子,每天在朝陽宮彈彈琴,泡泡茶。除了蕭衛,很少有人會來。”她語氣間無不透著落寞。
“對不起,都是因爲我才……”
“不!與你無關,你不需要自責。其實,我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把蕭衛留下,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姐姐最近和蕭大哥很好?”
“……”水冰心雙頰飄上紅霞,有些羞怯地低下頭。“我、我們只是朋友,你多心了……”
蘇雲心原本只是無心一問,但水冰心的反應,卻讓她察覺到了些什麼。難道他們……蕭衛是個好男人,水冰心又蕙質蘭心。如果他們能在一起,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姐姐有沒有想過,出宮?”
“當然想,可是我身上揹負著這麼多重擔,想要出宮,談何容易。”
“難道你甘心爲了那麼多無謂的負擔,放棄自己的幸福?姐姐,我冒昧問一句……如果給你一個機會和蕭大哥遠走他方,你願意嗎?”
水冰心一怔,眼中掠過一抹慌張,手心開始冒出了冷汗。“我……我不知道……”
自從蕭衛說過要帶她逃宮之後,她就一直不敢想這個問題。害怕期望越大,就越難以抑制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渴望。可是,她是一國之後,她不能這麼做。
“沒有任何事,比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更重要。如果沒有相愛的人在身邊,這個王宮真的很可怕,很寂寞,你真的願意把一生耗費在這裡嗎?”
話說到這,蘇雲心相信她已經很明白了,不必她再多做勸說。“你考慮一下吧,我不希望你後悔終生。”
水冰心滿懷心事往外走,正好遇到了獨孤擎。兩人已有幾個月沒見,不由得有些尷尬。
“大王。”水冰心福了福身,在她印象中,獨孤擎一直是尊貴不凡的,現在他這副居家男人的樣子,真的很讓她意外。同時,也有些羨慕。
在這世上,大概只有蘇雲心一人能讓他心甘情願付出這麼多!如她所言,有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真的很幸福。
“……嗯!好久不見。”除了這句話,獨孤擎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就這麼僵立在原地。
“大王還是先去看婉妃,不然水要冷了。”
“好!冰心……”獨孤擎忽然喊住她,緩緩吐出幾個字。“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嗯!我知道。”水冰心回以微笑。
兩人交錯而過的瞬間,無數回憶從他們眼前掠過。有幸福,有甜蜜,有無奈,有糾結……曾經他們都以爲,那是永遠也不會忘記,刻骨銘心的記憶。
可在這一刻,那些忽然變得不再重要。他們沒有開口,卻都有一種釋然的感覺。往事彷彿隨煙散去,變的那麼淡,那麼淡。他們終於可以,放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