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一愣，面上不動聲色，暗自戳系統。

“怎麼回事？男主爲什麼會認出我？你不是說會模糊掉我的長相讓男主不記得我嗎？！”

【系統確實模糊了男主的記憶，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還記得。】

按道理應該是不記得纔對的，莫不是傳回來的時候，出現了bug？

寧夏斂眉沉默的模樣被君宸鈺看在眼裡，他眼裡閃過了然之色，眸光中的光澤也跟著黯然了下去。

她果然都記著，或許是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了，只是不願認回他罷了……

也是，他與從前大爲出入，想必她失望至極，連認回他都不願意。

“你果然記著……”少年低喃了聲。

時隔兩世，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他又如何能自處。

前世她分別之後，她便再不曾出現過，這一世卻落根此地，不曾再與他相認……

想到自己之前做過的事，少年的臉色不由得白了幾分。

寧夏被他當面拆穿，一時不知如何解釋是好，沉默地站在原地。

這……

少年扭過頭去，半闔著眼，不知腦補認定了什麼，蒼白地解釋道，“我…之前不記得一些事了，你…別生氣好嗎？”

不知是否因爲得知了真相，少年有些不敢面對寧夏，一切前因後果得到解釋，似乎也能解釋通了，爲何她會知曉那麼多了。

既然自己都能重生，那麼重現出現在自己世界裡的她，是否也和自己一樣，得了什麼機緣，讓她也如同自己一般重生回來了？

這一切暫且不提，因爲上一世難得的溫暖，讓少年格外珍惜每一段真摯的情感。

眼前的女子是他的恩人，短暫且美好的那一段輕鬆愉悅的記憶裡，他早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也是最爲重要的人。

在認識丞相之前，也就只有她對自己純粹的好……

這短短的幾秒裡，寧夏並不知道小男主把自己美化成了什麼樣子，甚至因爲自己的一些想法，生出了內疚懊悔之意，謙卑又敏感。

“對不起……”少年沉默地抿著脣，面色有些恍惚，也不知又在亂想些什麼。

寧夏正想著要怎麼解釋圓回去，便聽到少年道歉的聲音，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道歉？

再擡眼望去，少年低沉的面容有些發白，不安的模樣顯而易見，半低垂的眼睛時不時擡眼看她，裡頭蘊含著淺顯的無措，亦如寧夏當年所見他一般。

怎麼會？

少年垂眸想。

他只是不記得了，並非有意要這般做的。

他記得她最是厭煩暴政、昏庸無道的君主了，她說她想天下太平，百姓安康，等他坐上那個位置後，要勤勤懇懇當個好君主，切莫辜負了這天下。

這世間太多苦命人了，不管是天災人禍……

昔日裡，她諄諄教誨的模樣，似乎歷歷在目。

可是上一世他是怎麼做的？他不僅沒有勤業愛民，甚至比父皇還過之，他把她忘記了，她說的話也忘記了……他忘記了，若非不是她，他定要吃上好多苦頭……

這些他都知曉，可在深知的同時，他心底又不得暗生怨氣，怨她走的乾脆，怨她再未曾回來，怨她第二世不再如從前那般對自己好……怨她平白無故照養五個幼童長大成人，也不承想過要將自己認回去，怨…也氣。

這般想著，少年眼眶不知不覺、悄悄紅了一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