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怔愣住，聽著小少年諷刺的話語，一瞬間，她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一向嚴紀律人、克己有序的老大，也有鬧小脾氣的時候……

凌義望著她錯愕的模樣，心裡頭莫名爽快，他撇開視線，冷聲道，

“你走吧，我也無事，無須多言。”

不過都是些耍人玩的把戲，他真的是厭煩不已……

寧夏怔愣一瞬，很快回過神來。

冷靜戳了戳在潛水的系統，“系統，告訴我！凌義！是不是重生了！”

寧夏問這話，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凌義突然大變來個樣，要是沒發生什麼！或者是突然重生了！她頭都給它砍下來，當凳子坐！

【沒有。這邊顯示一切正常！請宿主不要懷疑係統的業務運營能力！】

“那凌義怎麼突然……有種性情大變的……感覺？”

寧夏眉頭狠狠皺緊。

【請宿主不要忘記，一號反派的病癥還未好全，頭疼癥。】

寧夏斂眸，神色絲毫沒有鬆懈。

頭疼癥……

她自然是記著，只是，凌義那癥狀許久未病發了，爲何突然又……

凌義皺眉，神色有些涼薄，看著還站在原地不曾離開的寧夏，眼皮子狠狠一跳。

寧夏定了定心神，朝著凌義走來，伸手將凌義隨意丟在一邊的衣服，拿起，正準備給他披上。

“先把衣服穿好，待會兒要著涼了。”

寧夏的聲音有些淺淡。

“不必。”凌義幾乎是一瞬，便躲開了寧夏給他披衣服的手。

看著她絲毫不作假的神情，凌義卻瞧著不真切，臉色越發冰冷。

額頭、腦後，又開始隱隱作痛，一陣一陣的鈍痛，好像被什麼撕扯，望著她的視線，也突然變得模糊不清。

那掩埋在深處，他失落許久的記憶，又涌了上來，很清晰……

失落的記憶裡……

也有一個女子，神色溫柔，滿目慈愛地看著他。

那時的他尚且年幼，已經不太記得她的長相了，近日總是被夢魘纏身，他記起了那女子的長相。

溫柔、清麗的長相，望著他時，眸底全是關切之色，她衣著華貴，形貌典雅嫺靜，獨有的那一份從容淡然，音色輕柔動人，待他極好……

他眷戀極了，這是他的母妃。

對啊，母妃待他極好，百般寵溺，可最後，母妃卻要殺他！

她說，他不該活在這個世上，若沒有他，她過得更好！榮寵盛極，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因爲他的到來，她什麼也沒有了！母妃總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折辱他！人前，百般溺愛他……

她有兩副面孔，到最後，她還想拿刀子捅死他！他躲開了……那刀子不知爲何又捅到了母妃的胸口……母妃死了……

他忘記了母妃折磨過他的種種痛苦記憶，只記得母妃待他極好、極好……

他的頭疼頑疾，便是從那時患上的……每每想到母妃，他都頭疼欲裂，可他卻鍥而不捨。

他以爲這是他的救贖，可是……錯了！都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

母妃說，永遠都不會有人真正疼愛他！都是在利用他！欺騙他！

他記起了！

所以阿孃也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她根本就是在利用他！

想到這，凌義擡眸看向寧夏，眼圈緊緊地紅了一大圈，神情魔怔了一般，冰涼，駭人。

“凌義，你……”

寧夏看著渾身劇烈顫抖的凌義，好像在極力剋制著什麼。

凌義斂眸，想起坐在院子外的凌淵，他輕輕彎了彎脣角，“你知道我是何人吧……”

凌淵不是他父皇，不過是將他帶離了那個深宮之人，所以她也知曉他是何人吧……

“我姓秦。你一定知曉秦義……”凌義說。

寧夏微微瞪大眼瞳。

凌義這是……要自爆馬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