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點頭說:“當(dāng)然!”
王天朗側(cè)著頭想了一下,慢慢地伸出小指,說:“那我們拉鉤!”
他那個樣子顯得有點幼稚,鳳歌忍不住笑了,伸出小指與他的相勾,然後大拇指在他的大拇指上按了一下,一邊說:“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王天朗傻傻地看著自己的手,軟軟的暖暖的觸感還在,剛纔那輕輕的一拉一按,讓他以爲(wèi)已經(jīng)沒了感覺的心也跟著軟軟的,暖暖的。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說法,卻讓他很是喜歡。嘴角慢慢地上揚,勾起一抹淺笑。
雖然是淺笑,卻比他往日那燦爛的笑容來得真實,顯得更動人,整張臉都變得神采飛揚。
他本來就長得俊美,現(xiàn)在這麼一笑更有一種魅惑的美,讓鳳歌一下看得呆住了,不由得脫口而出說:“王天朗,你這樣真好看!”
王天朗一聽,一向厚臉皮的他竟然覺得尷尬了,如玉的臉上露出一抹可疑的紅暈。乾咳一聲,舉起那小指,說:“小鳳凰,這可是你說的,一百年不許變哦!”
鳳歌說:“當(dāng)然,我從不食言!”
王天朗說:“我很開心,真的!不過我要回天都了。”
那抹淺笑還在,卻已經(jīng)變得苦澀,一下又變成很誇張的笑容,大聲說:“不過在走之前,我要好好吃這頓飯,因爲(wèi)這是小鳳凰請我的呢,以後還不知是否有這個機會,所以我要盡情地吃。”
鳳歌遲疑了一下,說:“王天朗,你……遇到麻煩了?”
王天朗不以爲(wèi)然地說:“哪有什麼麻煩,就是我這次是偷偷出來的,現(xiàn)在被爹找到了,要我馬上回去,不過爹一向疼愛我,他捨不得對我怎樣的。”
鳳歌抿著嘴靜默一會兒,緩緩的說:“王天朗,雖說朋友之交貴乎坦誠,但每個人都有他自己不爲(wèi)外人道的隱私,所以你不肯明說我能夠理解。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也要僞裝,這樣會讓我覺得你並沒當(dāng)我是朋友。”
王天朗終於收起笑容,點點頭說:“好,我會盡量的!現(xiàn)在我可以叫菜了嗎?”
鳳歌一笑,說:“可以,隨便你叫。”
王天朗似乎真想把鳳歌吃窮,幾乎把迎賓酒樓的菜都叫了個遍,吃得那是一個狼吞虎嚥的,彷佛吃完這餐沒下餐一樣。
好不容易等他吃飽喝足了,已是兩個時辰後了。
衆(zhòng)人向樓下走去,大堂裡的客人已經(jīng)沒原來那麼多了。
門口突然衝進(jìn)個男人來,大聲嚷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大堂裡有人認(rèn)識他,問道:“張老三,出什麼大事了?這麼冒冒失失的!”
那個張老三說:“最新消息啊,傲雲(yún)堡的船被海冥島劫了!”
鳳歌頓住,海冥島?海盜?怎麼這麼巧?
“不會吧?你聽誰說的
?人家海冥島又不是海盜,從來都沒劫過過往的船隻的。”
“絕對錯不了!現(xiàn)在渡口那邊都傳開了。而且人家專劫傲雲(yún)堡的李家航運!當(dāng)時附近的還有成家、徐家、司馬家這三家的船,海冥島卻偏偏不動他們的,就劫了李家的,把他們的船和人都劫走了,只放了一個人帶信回來,說以後凡是傲雲(yún)堡李家的船他們都不會放過,若是不想再出事,就讓傲雲(yún)堡的小堡主親自去海冥島談判!”
“小堡主?那個只有十歲的小丫頭?她能做什麼?看來這次傲雲(yún)堡是真的要沒了,幸好我一早就買了成二爺會贏,哈哈哈!”
“是啊是啊,我也是買了成二爺贏啊!”
“聽說那小堡主長得很是不錯的哦,那海冥島不會是跟成少爺一樣喜歡那麼幼齒的下丫頭吧?”
“哈哈哈!”
大堂裡像炸開了鍋一般熱鬧。
鳳歌皺了眉,她對海冥島一無所知,可現(xiàn)在海冥島很明顯是針對傲雲(yún)堡,針對她鳳歌的。
爲(wèi)什麼?她沒這麼出名吧?難不成是成志剛找來的幫手嗎?
不管是什麼,還是先回傲雲(yún)堡瞭解清楚再說。
沉默著走出迎賓酒樓,門外停著王天朗的馬車,木頭坐在駕車的位置,他們來的時候就是坐這馬車來的。
王天朗說:“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去。”
鳳歌也不客氣,她現(xiàn)在只想儘快趕回傲雲(yún)堡。
車上,王天朗看著她繃著的小臉,說:“小鳳凰,你知道海冥島嗎?”
鳳歌搖搖頭,眼睛一亮,用期待的眼光看著他。
王天朗笑了笑,說:“我也只是在一些古書上看到過,真實情況我也不瞭解。海冥島其實也是一個國家,是北海上的一座島嶼,那是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從來不與這邊大陸有來往,大陸上也沒哪個國家敢於他作對。因爲(wèi)古書上記載,在滄瀾皇朝之前曾有國家派兵去攻打,結(jié)果都是全軍覆滅,這還不算,最可怕的是那些攻打過海冥島的國家都會遭遇慘烈的報復(fù),一夕之間國家滅亡。宮中男的被殺死,女的被捉去充當(dāng)軍妓,不過他們不會侵犯平民百姓。後來大陸上歷代君王都會告誡子孫,不可妄想找海冥島的麻煩。所以到了滄瀾皇朝,也就只知道有海冥島,卻沒人敢靠近一步。”
鳳歌想了想,說:“既然這麼神秘而又強大,憑成志剛還沒這個本事可以跟海冥島合作來對付傲雲(yún)堡,除非是……”
看了王天朗一眼,沒再說下去。
王天朗接口說:“你是說除非是王大將軍吧?小鳳凰,你不必顧忌我的。不過我認(rèn)爲(wèi)這個可能性應(yīng)該不大,因爲(wèi)海冥島從來不與大陸有來往,那麼強勢的一個國家,若是覬覦這片大陸,早就直接攻打了,用不著跟任何人合作。何況現(xiàn)在只是針對傲雲(yún)堡,這情況很是奇怪。會不會是傲雲(yún)堡以前曾經(jīng)得罪過海冥島,現(xiàn)在是來報復(fù)的?”
鳳歌毫無頭緒,說:“咳,想也沒用,還是回到傲雲(yún)堡問清楚情況再說吧。”
王天朗有點黯然,說:“只
可惜我一定要趕回天都,不可以陪在你身邊。”
鳳歌剛想開口,馬車突然停下來。
外面有人冷冷地說:“把那小丫頭交出來,大爺我就不爲(wèi)難你們,滾!”
王天朗沉下臉,冷冷道:“木頭,一個不留!”
“是!”木頭應(yīng)了一聲。
外面瞬間傳來一陣慘叫聲,不過是一會兒,馬車外面?zhèn)鱽砟绢^的聲音:“公子,好了。”
王天朗輕輕嗯了一聲,緊緊抿著脣,一身肅殺。
鳳歌也沉默著,眼神染上冰寒之色。
很快就到了傲雲(yún)堡大門前。
王天朗跳下車,然後把鳳歌抱了下來,微笑著說:“小鳳凰,我這幾日真的很開心,謝謝你,你要保重!”
鳳歌看著他那抹淺笑,感受到他是真心在笑,方纔點點頭,說:“王天朗,你也要保重!”
王天朗深深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上了馬車,木頭一揮馬鞭,馬車飛快地消失於眼前。
鳳一和鳳二明顯鬆了口氣,鳳歌挑眉看著他們。
鳳一心有餘悸地說:“主子,那木頭太可怕了,剛纔二十個殺手,他只用了一招,一招啊!那些殺手根本連身形都還沒動,就已經(jīng)斃命了,每個人脖子上都被劃了一刀,屬下甚至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動手的。太可怕了!”
看他兩人的表情,顯然還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震驚。
那根木頭竟有這麼厲害?!
難怪王天朗只帶著他一個護(hù)衛(wèi)就可以到處去了,而且鳳瀟說他本身就有一身的武功,還真是個個都不是簡單的!
幸好他對她沒敵意,希望真的能成爲(wèi)朋友吧,她可不想樹太多敵人!
馬是千里良駒,很快就離開了榕城。
馬車上,王天朗一直維持著那抹淺笑,輕輕地說:“木頭,她說當(dāng)我是朋友呢,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是一百年都不變呢!”
聲音很輕,很輕,像嘆息,像是在喃喃自語,他的話淹沒在馬蹄聲聲中。
可駕車的木頭卻聽得很真切,那張面癱臉有了絲鬆動,眼中也有了一抹悲憫,聲音都有點嘶啞,說:“公子……”
“閉嘴!”王天朗立刻打斷了他,停了一會才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什麼都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可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你就不能讓我開心一會兒嗎?”
幾乎是賭氣的話自車內(nèi)傳出來,木頭緊緊抿著薄脣,雙眼卻微微發(fā)紅。
“不用進(jìn)店休息了,直接趕路,八天內(nèi)一定要趕回天都!”
清冷的聲音響起,彷佛剛纔什麼都沒發(fā)生過一樣,木頭不出聲,只是重重?fù)]了下馬鞭,馬車幾乎要飛起來般奔跑著。
車內(nèi)的王天朗那抹淺笑已經(jīng)褪去,眼中一點一點地化成深沉。
離傲雲(yún)堡越來越遠(yuǎn),那幾日的經(jīng)歷卻在一點一滴地刻在他的腦海裡,在他冰冷的心裡留下一抹溫暖。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小鳳凰,這可是你說的,千萬不要反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