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微愣了半會,馬上回過神來,本能的反應(yīng)就是要把某人一掌拍死,可是,她實在太小了,整個人被南宮絕從椅子裡提了過去,把她死死抱緊,嚴(yán)絲合縫地貼在他懷裡,根本容不得她動彈半分。
她怒極了,唯有瞪大雙眼盯著她,若是眼光能殺人,南宮絕已被她射成碎片,化爲(wèi)灰塵。
南宮絕也是睜著眼睛,只是,他是眼中帶笑,非常開心的笑。
兩人嘴脣與嘴脣接觸,稱爲(wèi)親吻,你儂我儂,甜蜜相守,本是很浪漫的行爲(wèi),可是如果兩人都睜著眼睛,一人眼中帶笑,一人眼中冒火,這情況,實在跟浪漫掛不上鉤。
箇中滋味,真是隻有當(dāng)事人才清楚了。
鳳歌眼眸一瞇,倏然張開小嘴,尖利的貝齒就要用力咬下去,誰知南宮絕早有預(yù)料般,迅速撤離,與她稍微拉開距離,依然緊緊把她抱在懷裡,低著頭,深邃瞳眸裡噙著一抹柔柔的笑意看著她,喟嘆道:“真是隻小野貓!”
小野貓?鳳歌咬著脣毫不示弱地瞪著他,手腳動不了,不等於她就沒有反抗的能力,既然說她是小野貓,她自然不能辜負(fù)了這麼好的一個名字。
於是,突然衝著他展顏一笑,猛然伏在他肩膀上,張嘴就狠狠咬下去。
南宮絕悶哼一聲,眉頭皺了一下又舒展開,卻一動不動,任由著她發(fā)狠地咬著。
剛纔看著她突然笑得燦爛,就已知不妙,卻是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招,不由得想起三年前在落霞鎮(zhèn)客棧的一幕,忍不住失笑,這丫頭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小野貓??!
肩頭的痛越發(fā)尖銳,在這一瞬間反而模糊了,散在心底若有若無的,牽起層層憐惜溫柔,側(cè)頭看著她那烏黑的柔發(fā),眼神越發(fā)寵溺。
鳳歌都能感到血腥味了,卻發(fā)覺人家根本無動於衷,扁了扁嘴,悶悶地擡起頭來,瞟了他一眼,然後別開頭,忽然感到無限的委屈,卻忘了自己還被某人緊緊抱在懷裡。
南宮絕低嘆一聲,雙手把她的頭擺正過來對著她,幽深的鳳眸凝視著她的眸心,緩慢而堅定地說:“南宮絕與鳳歌,一生一世一雙人!”
鳳歌怔住,一時失了思緒,傻傻地看著他,只見他靜靜地垂眸凝視著自己,瀲灩的鳳眸裡光芒璀璨,猶如陽光下的一片深海,翻滾著萬般波瀾的色澤,漸漸地要將她卷沒其中。
良久,她纔回過神來,垂眸輕笑:“南宮絕,別忘了你是皇帝。”
南宮絕道:“我是人,然後纔是皇帝!”
鳳歌再度一笑,笑得有點譏誚:“那又怎樣?還不是皇帝?聯(lián)姻,歷來都是皇帝鞏固帝位的最簡便的方法。況且,左擁右抱,也是一個男人最得意的事情。而你,是皇帝,也是男人?!?
南宮絕又是一聲低嘆,他這輩子的嘆氣似乎都用在了這小丫頭身上了,“鳳歌,你能相信身邊許多人,甚至明知道紅綃有可疑,你也選擇相信她,爲(wèi)何單單對我,卻是如此不信任?你在害怕什麼?”
鳳歌頓住,然後揚眉:“南宮絕,我跟你認(rèn)識才多久?你又憑什麼值得
我信任?”
南宮絕跟著揚眉:“鳳歌,我們認(rèn)識差不多四年了,還不算久嗎?”
鳳歌笑得冷冽:“皇上,你不會是犯病了吧?要不要宣太醫(yī)?我們不是幾個月前在乾清宮纔是第一次見面的嗎?”
南宮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小丫頭,是在氣我之前隱瞞你麼?這件事情確實是我不對,我應(yīng)該早點跟你坦白的,沒想到你這麼聰明,這麼快就自己猜到了?!?
鳳歌哼了一聲,又轉(zhuǎn)開頭不理他。
南宮絕輕笑,繼續(xù)道:“鳳歌,聯(lián)姻確實是最快捷鞏固勢力的方法,可是連帶著的後果卻是對皇權(quán)最有害的,而我更不會拿自己來做交易,換取那一時的安穩(wěn),若不然現(xiàn)在宮中早已住進(jìn)一大堆女人了?!?
鳳歌嗤笑:“現(xiàn)在沒有,不等於以後沒有,溫飽思淫慾,等你真正大權(quán)在握時,你就能隨心所欲地挑選女人進(jìn)來了?!?
南宮絕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真想敲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都裝了些什麼,怎麼就從來沒把我往好處想呢?我表現(xiàn)得還不夠好嗎?”
鳳歌嘟著嘴,那小模樣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渾然不覺她現(xiàn)在坐在南宮絕大腿上,而南宮絕並沒有像剛纔那樣緊緊環(huán)住她,她現(xiàn)在可以說是半自由了,手腳都能自由活動了,卻坐得很自在,很舒服的樣子。
南宮絕抿著薄脣,神情帶著悠遠(yuǎn)而傷感:“鳳歌,母后的事情你應(yīng)該聽說過了。我剛出生她就……沒了,所有關(guān)於她的事情,我都只能從旁人嘴裡像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那樣聽回來。知道父皇臨終時對我說了什麼嗎?他說,若想皇位鞏固,女人有一個就夠了,可千萬別娶母后那樣的!”
他的聲音依舊那麼低沉悅耳,偏偏帶著一絲堅忍的惆悵,讓鳳歌莫名的覺得心痛,像被蠱惑一樣,她轉(zhuǎn)過頭來,靜靜地看著他。
南宮絕眼神看著遠(yuǎn)處,繼續(xù)道:“知道爲(wèi)什麼嗎?因爲(wèi)母后太柔弱了,只適合養(yǎng)在溫室裡,受不得一點風(fēng)吹雨打,根本不適合皇宮這種地方。這是父皇在痛失至愛後得出的結(jié)論,也是在宮外受盡病毒折磨,然後在父皇身邊三年,看盡他日夜思念母后的痛苦,而堅定的信念?!?
他收回目光,淡淡的眼神落在鳳歌身上:“所以,當(dāng)我覺得你是我想要的女人時,我設(shè)法讓你去傲雲(yún)堡,因爲(wèi)我想要的是一個能跟我並肩同路,相伴同行的妻子,而不是養(yǎng)在深閨,只知道在宮牆裡爭風(fēng)吃醋的小女人?!?
鳳歌揚眉,張嘴想要說什麼,他卻伸手按在她脣上,阻止了她剛要出口的話語:“鳳歌,我知道喜歡平靜的生活,可是平靜是要靠自己去創(chuàng)造的,而不是躲在別人的羽翼下偷得一時的安穩(wěn),這個道理,你應(yīng)該很清楚,只是你一直不肯承認(rèn)而已,就像你明明喜歡我,卻偏偏要違背自己的心意,不敢面對,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
鳳歌瞪他一眼:“別想要激將法!我可不受這招!”
南宮絕又捏了下她的臉頰,心裡暗自驚歎手感真好,更好的是這丫頭千載難逢
的沒有露出那尖利的爪牙,任由著他吃豆腐,“我只是說出實話而已,更重要的是,你與我根本就是一樣的人,難道不是嗎?”
鳳歌微微後仰著頭,眼眸輕轉(zhuǎn),緩緩地打量著他。
她不是個扭捏的人,她也確實是喜歡他,既然他都開誠佈公,袒露心跡了,她也不會感覺害羞。
而且,眼前的人,似乎挺完美的,有這麼一個男人做丈夫,也許,她並不吃虧。
眼中幽深的光芒一閃,她,改變主意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南宮絕,你可要記好了,不要背叛我,否則,背叛我的代價,你,付不起!”
南宮絕眼中亮起極燦爛的光彩,雙手合攏,揚眉長笑:“鳳歌,世上有你,得之我幸!”
鳳歌微微瞇著眼睛,笑得有點詭異:“南宮絕,你剛纔說我去傲雲(yún)堡之前,你就認(rèn)定我是你想要的女人,當(dāng)時,我才十歲吧?你……不會是……有什麼變態(tài)的嗜好吧?”
南宮絕挑起她一縷青絲,鳳歌很少盤發(fā),一頭青絲都是披散在腦後,只在尾端用絲緞綁住,剛纔一番動作,那絲緞早已掉落,他笑著說:“鳳歌,你哪一點像十歲的了?”
鳳歌啞然,暗自檢討,自己確實沒一點像個十歲的小女孩??!可是……
“最像我不像,可我現(xiàn)在實實在在是隻有十三歲,而你,已經(jīng)十九歲了,這差距太大了吧?而你要等我那麼多年,你確定你能忍得住不偷腥?”
南宮絕微蹙眉頭,很認(rèn)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說:“其實,太醫(yī)說過……”
“你休想!”鳳歌立馬打斷他,臉色都開始紅了起來。
南宮絕抱著她,頭擱在她肩膀上,悶笑不已:“鳳歌,你怎麼這麼可愛!我都等了你三年了,再多等幾年又有何妨?我是跟老和尚學(xué)的武功,講究的是清心寡慾,不會輕易動情的,就算是動情也只會是對你,我們是同類人,枕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無論是心,還是身體,我都等著你來取用。不過,娘子,你也知爲(wèi)夫渴你許久,偶爾,你也要讓爲(wèi)夫止止渴才行啊?!?
鳳歌感受到他發(fā)自胸腔的震動,剛開始還讓她產(chǎn)生了一絲柔情,可是越往下聽他的話,就越是冒火,這傢伙,知不知道什麼叫害羞的?
大腦一時發(fā)熱,她做了一個事後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她居然用力把南宮絕的頭推開,然後……身子一挺,紅脣往上一送,吻上了某人的那兩片薄脣!
南宮絕一愣,立刻反守爲(wèi)攻,一手抱腰,一手按住她的頭,緊緊含住她的脣。
輾轉(zhuǎn)反側(cè),輕挑慢碾。
火熱而狂辣。
脣,越來越熱。
氣息,越來越情色。
鳳歌有點被嚇住了,開始想要撤退,卻被他霸氣而溫柔地控制住,心底最柔軟的一處慢慢的被攻陷,濃濃烈烈,千迴百轉(zhuǎn),讓她無處可逃,唯有沉醉下去。
一切憂慮盡消,一切喧囂盡褪,天地間一片空白,只有他脣間切實的熱度,只有他陌生而熟悉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