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還有陰毒。想起他對羲禾所做的，不可以原諒！絕對不可以原諒！

我暗暗的握緊了手掌，指尖刺入了肉裡。

黎昭說，如果我沒有替羲禾擋一劍，如果他殺了羲禾？那些殺戮便不會發生，而上古也不會滅世。所以，他怨恨滅世的羲禾，也怨恨間接導致了這一切的我。

這個理由聽起來當真偉大，好像此刻站在我面前的黎昭，正在義正言辭的爲上古時候的生靈討回公道似的。

可是我卻只想嘲諷的笑出聲來。他好像忘記了，是誰將羲禾還有我逼迫至此？又是誰背後偷襲，刺出了那一劍？

他只自私的看到，別人對他做了什麼？他又受了哪些苦？他失去了什麼？而他自己做了什麼傷害別人的事，卻隻字不提。

沒想到，這個溫柔的面具下，竟然是如此的虛僞。

“這不是你的身體？”我看著黎昭問道。

方纔沒有細看，此時這樣盯著他，我在他的身上嗅到了一絲鳳凰族血脈的味道。

以前長期和臨淵混作一處，對於這種長羽毛的物種，我還是十分熟悉的。雖然我現在的修爲比不上黎昭，看不透他的真身，但還是能感覺得出的。

“呵呵，身體。上古的時候就沒有了。主神親自動手，能留個神魂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黎昭想起當時割在自己身上的劍，冷冷一笑。

主神報仇的手段還真是高明，自己不過是讓小離捱了一劍，他就白白送了自己這麼多……

二百八十七劍，劍劍颳著骨頭而過，鑽心的痛意，那人卻用術法死死的禁錮住他的神魂，留他一命。最後更是直接毀了他的神身，在他的神魂上落下了陣法，讓他再也無法凝出身體。滅世之後，他在混沌中游遊蕩蕩了百萬年，後來終於誕生了三界，他得了機會，想著尋個肉身借爲己用。

可是當他試過之後，他才知道，主神留在他神魂上的陣法，並不簡單，不只是讓自己無法凝成身體。便是奪了他人的身體，那身體也會很快的消亡，腐爛。

就如同屍身一般。

直到他發現，若是佔用神仙的身體，狀況會好上很多。所以，他便趁機接近，混入了天界，意外的遇上了這隻鳳凰。

一隻外表清淡，卻極有心機的鳳凰，爲求權勢，不惜害了自己的親弟弟。他只是略施小計，這鳳凰就將他奉爲了上賓，更讓他有機會直接驅散了神魂，佔了這具身子。

不過，面前這個女人，該怎麼辦纔好呢？

主神已經死的乾乾淨淨了，他心中多年的陰霾也掃了大半。這個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女人，他想過親手殺了，兩百多萬年的時間，曾經的心動，曾經的愛意早已隨著混沌中無邊的悽苦消磨成了恨意。然而每次手落到她的脖子上時，卻彷彿有千斤重一般。

對此，黎昭不認爲自己下不去手。

只是憶起這個女人當初說的，死也要和那個男人死在一處，他覺得殺了委實不是個好主意。

生不如此，才更和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