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你休要胡說,我?guī)讜r約你去靈山寺上香了,昨日我明明一直待在府中!”李媛媛終於等到楚江雪提起這個點,眼睛一亮,她早預(yù)料到這一點,爲(wèi)了脫身,刻意爲(wèi)自己安排了衆(zhòng)多證人,讓楚江雪有口難辯。
“我確確實實收到了你的邀請,跟你一起去上了香,如今你卻非要撒謊,就連他們幾個的實話,你也能扭曲成我污衊你,怕是我找來其他證人,你也能顛倒黑白?!?
“楚小姐,我不是在顛倒是非,你方纔若不提起,我還差點忘了我有證人。李府的下人們都能證明,我昨天哪裡也沒去,就一直待在府裡!小紅小綠,你們二人告訴楚小姐,昨日本小姐在哪裡。”李媛媛一喊,兩個丫鬟便走上前來。
“小姐昨天一直在屋子裡刺繡,不曾踏出李府一步?!?
“奴婢一直跟在小姐的身旁,小姐不曾離府。”
小紅小綠低著腦袋,說著差不多的話,說完後又趕緊退了回去。
“楚小姐,如此你可還有話說?如果你想以小紅小綠是我的貼身丫鬟,可能是被我吩咐了才這麼說的話,大可去找李府的其他下人詢問!”李媛媛說得篤定,她設(shè)的這個局,本是極完美的,唯一的差錯就是楚江雪順利脫身。
可聽了李媛媛這番信誓旦旦的話,楚江雪卻笑出了聲,“李小姐似乎還不知道,昨天你派來的李府的車伕,在左相府門口好好地鬧了一場,我左相府上,不少人都看見了。”
聽得楚江雪此話,李媛媛面色一僵,這事她當(dāng)真未聽說,爲(wèi)了讓李府上下不察覺到她不在,一從靈山寺回來之後,她就一直待在屋子裡一步都沒踏出,也就沒聽說這麼個消息。
“對於那個車伕,不知道李家的其他幾位公子小姐們,可有印象?”楚江雪笑盈盈地看向李媛媛身後的那幾人,李家人難免會護著李媛媛,可對於事實總不至於像李媛媛本人一樣否認。
“說起來,昨天是有那麼個人,被剃光了頭髮,腦袋上好像還寫了什麼字,綁在了咱們李府的門口?!?
“寫的是‘我渴慕李三小姐’,當(dāng)時我還只當(dāng)場笑話看了……”
“楚小姐,你說那車伕怎麼了?難不成昨天那事是你乾的?”
李家人所言全都應(yīng)了楚江雪的話,李媛媛根本一句話都接不上。
“確實就是我乾的,不過並非有意冒犯李府,實在是那車伕太過無禮,我一氣之下,就讓門口的守衛(wèi)教訓(xùn)了他一頓。那車伕,正是李三小姐派來接我去與她一同上香的,我讓守衛(wèi)將那車伕扔回李府之後,讓家中的車伕送我去的靈山寺,所以,家中的車伕可以爲(wèi)我證明,昨日正是李三小姐邀請我去靈山上香!”
楚江雪一邊說著,一邊給邊上左相府的小廝使了個眼神,小廝立即明白過來,轉(zhuǎn)身去找車伕了。
“媛媛,這是怎麼回事?”話說到這個份上,靳彥也已難以相信李媛媛,當(dāng)即黑了一張臉,轉(zhuǎn)頭質(zhì)問李媛媛。
李媛媛心知這次又是她栽了,強做出鎮(zhèn)定的模樣,伸出手抓住了靳彥的手臂,擡頭看著靳彥,一邊搖著頭一邊道:“殿下,我是清白的,我什麼也沒做?!?
“媛媛,就算本王信你,可別人只看得到證據(jù),他們不可能相信?!苯鶑┰谌饲氨3肿×怂娘L(fēng)度,沒有甩開李媛媛的手,面上也未露出半分失望之色。
楚江雪看著靳彥這副模樣,心下覺得嘲諷。靳彥確實相信了李媛媛,李媛媛出身尊貴長得漂亮,要找什麼樣的男子沒有,豈會去找那麼幾個大漢偷歡。但是對於靳彥而言,重要的不僅是李媛媛的清白,更有李媛媛的名聲。
李媛媛要成爲(wèi)他的王妃是已經(jīng)板上釘釘?shù)氖拢岳铈骆碌拿暰痛碇鶑┑拿?。李媛媛讓他蒙上污名,他對李媛媛那點喜愛也在一點點地被消耗盡。
但是眼下,靳彥不可能跟李媛媛鬧翻,他要維護著李媛媛,起碼要做出一副對李媛媛一往情深的模樣來,就算李媛媛被千夫所指,他靳彥也只是被李媛媛欺騙了而已。
過了沒多久,左相府的車伕便被帶了上來,楚江雪一問,他便一五一十地將當(dāng)天的事都說了一邊,車伕說得顯然都是實話,站在這裡的也都是人精,看得出來車伕並不是受了誰的指使。
而反觀李媛媛的那兩個丫鬟,一副畏畏縮縮不敢擡頭看人的模樣,很有可能在撒謊,再加上幾個被綁過來的大漢口中的說法,這事實已經(jīng)再清楚不過了。
“三姐姐,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做這樣的事,當(dāng)真丟盡了我李家人的臉!”
“三妹妹,女子可以無才無德無貌,但是鄉(xiāng)野村婦也知恥,你怎可做出這般無恥下流之事!”
“虧你還口口聲聲說著楚小姐的壞話,把我們騙去了靈山上,原來是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要陷害到楚小姐身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家的幾人立即離李媛媛遠了一些,各個看她的眼神裡都充滿了厭惡,口中說的話也毫不留情。
李家雖然是將門世家,但是兄弟姐妹之間的關(guān)係也好不到哪裡去,先前這羣人擁護著李媛媛,一爲(wèi)對手是楚江雪,二爲(wèi)李媛媛在李家地位很高,在整個天聖朝都極富名聲。而今這事一出,李媛媛必定地位大跌,如此還有誰願意幫著她。
“你們住口!就算是證據(jù),也很可能是僞造的。本王相信,媛媛一定是無辜的,楚江雪,你好狠毒的心,精心佈置了這樣一個局。如果媛媛真的做過茍且之事,又怎麼可能蠢到讓我們那麼多人一起去靈山。分明都是你的陰謀!”
面對李家衆(zhòng)人的責(zé)罵,李媛媛嚇白了臉,靳彥伸手將李媛媛?lián)нM了自己的懷裡,一邊義正言辭地呵斥衆(zhòng)人,扮演了一個護花使者的角色。
李家衆(zhòng)人噤了聲,不是真的信了靳彥的話,只是靳彥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們得罪不起。李家雖然是四大世族之一,但不是人人都像李樂天和楚江雪一樣,前者自己已經(jīng)建功立業(yè),後者既是嫡也是長。
“承王殿下這話的意思是,我誣陷了李三小姐?哪怕有證人爲(wèi)我作證,承王殿下仍覺得是我害了李三小姐,而不是李三小姐在企圖污衊我。我只慶幸如今站在這裡的不只有承王殿下而已,衆(zhòng)人的目光都是雪亮的,還有人願意相信我是清白的!”
楚江雪看向靳彥,眼裡滿是嘲諷之色,靳彥就憑這樣兩三句話也想力挽狂瀾?她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楚小姐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這裡的各位可也千萬別被她給騙了,信了楚小姐的一面之詞就去與人亂嚼舌根,無根無據(jù)的事,各位還是當(dāng)作沒聽過的好!”靳彥回頭掃了李家?guī)兹艘谎?,是在警告他們被將這事拿出去亂說。
現(xiàn)在對於靳彥來說,證明李媛媛清白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但是起碼要將這件事給瞞下去。真要讓這樣的流言傳出去,必定比李媛媛一絲不掛進靳無憂的包廂裡那件事更丟人。
“承王堂兄,你這話說得可就強詞奪理了,事實擺在面前還死不承認,真是難看啊?!苯鶡o憂看這場好戲看得極爲(wèi)開心,特別是楚江雪贏得這般乾脆利落,硬是讓李媛媛無話可說。
李家的那幾個可能猜不到真相到底如何,靳無憂和靳彥又哪能不知道,多半是李媛媛想害楚江雪卻被楚江雪反將一軍。
李媛媛不缺心計,但是與之相比,楚江雪更勝一籌。當(dāng)?shù)昧思w絝又耍得了心計,女子當(dāng)?shù)竭@個份上,當(dāng)真有夠不凡。
“無憂世子,上次的事並非我有意,實在是被人陷害,我一心一意向著二皇子殿下,又怎麼可能會對你有意。那都是誤會而已,希望你別因此就帶著偏見看我!”李媛媛還沒有蠢到將上次的事也推到楚江雪身上,雖然那是真相,但她要是說了,在場的人便會覺得她滿口胡言,更沒有人會相信她。
“本世子幾時帶著偏見看你了,就你也配讓本世子有偏見?笑話,本世子現(xiàn)在是在就事論事。你巴巴地派人來求本世子出來,如今就讓本世子在這裡聽你講這些廢話?不就是你幹了茍且之事,想污衊到楚小姐頭上嗎,本世子聽得無聊,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靳無憂一開他那扇子,一臉興趣缺缺的模樣。他向來就是這副囂張的態(tài)度,李媛媛和靳彥可以堵住其他人的嘴,卻不可能堵住他這張嘴。
靳彥和李媛媛見靳無憂說著這樣的話就走了,雙雙變了臉色,這事怕是就要從靳無憂那裡傳出去了,李媛媛完了!
“世子爺慢走。李三小姐,你想說的也說完了吧,沒事就別堵在左相府門口了,也趁早地走人吧?!背┐螳@全勝,心情好得很,都沒吩咐下人趕人,等著這些人自行離開。
李媛媛再不甘心,也只能離開,其他人都走了,靳彥還留在原地。只剩楚江雪和靳彥兩人之時,靳彥一臉陰狠,那雙眼睛裡滿是憤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