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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強相見

此時是後半夜,天空像被墨渲染過的,綴著密密的星星,夜風輕吹,吹動樹梢輕聲作響。月光殿前方的逸閣,兩層四方形,玉欄繞砌閣角玲瓏,樓上的擺設清雅別緻,其中一張白玉牀欄白玉腿的百年櫸木樹根雕成的牀十分罕有。

揚在牀上翻了個身,朦朧間感到臂彎中空空蕩蕩的他睜開眼,塔澤不在牀上,他起身把屋子掃視一遍,見到塔澤坐在窗下,一盞夜明珠燈半開半蓋露出微光。他下牀穿上絲袍走到塔澤面前抱住她問道:“怎麼不睡了?睡不著嗎?”塔澤依入他懷中說道:“是睡不著。揚,他們明天該到了吧?”揚知道她問什麼,回道:“應該是在明天下午前後就該進明城了。”塔澤輕嘆,問道:“你說,賽典現在在幹什麼?是睡了?還是也沒睡?”揚笑一聲說道:“我還沒有長出千里眼。不如,你再等等,等我長出千里眼再問。”塔澤拍打他一下,說道:“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可笑。”揚應道:“我知道,說笑話我不擅長。我只是想開解你。”塔澤摟住他的腰說道:“長夜漫漫,不知道賽典現在腦子裡在想著什麼。我現在真恨不得立刻見到她,但又怕見到她,只要與她相見,那麼我們最後較量的時刻也到了,還真是有些心虛。”揚懷疑道:“你真的感到心虛?”塔澤呵呵笑著,不予回答。揚濃眉一挑看她。塔澤移開臉,皺著柳眉低聲道:“明天是至關重要的一天,是一個轉折,成敗在此一舉!我不會後退的,無論前方要面對的是什麼!”揚點頭不語。塔澤打破沉重的氣氛,嫵媚地笑著,圈住揚的脖子道:“天快亮了,我們再睡一會吧。”揚輕吻她,笑笑,將她打橫抱起放到牀上。

賽典正坐在窗邊的靠椅中,十指交握手肘擱在兩邊的扶手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寬大的落地窗外的一片漆黑,今夜她醒得十分地早,醒來時天還是黑的,大概是因爲最爲關鍵的日子將隨著太陽的升起就會到來吧,心裡有沉甸甸的事情,人就醒得特別的早。東方的天邊開始麻麻發亮,星空變得稀疏起來,官方驛店外的大街上傳來打掃的聲音,在這靜謐的時間中格外的清晰。

一件緞制百花折枝圖樣長衣蓋在她的身上,摩奧握著她的手蹲到她的面前低聲問:“起這麼早?在想什麼?塔澤王后麼?”賽典看他已經起牀,動了動許久未挪動的身子說道:“天快亮了。這裡距明城不過大半日的路程,如此短短的距離卻感覺漫長許多。”

摩奧站起來坐到靠椅的扶手上,攬過她的肩問道:“你這是焦慮的表現嗎?”

賽典搖搖頭:“焦慮的人恐怕不止我一個。我在和塔澤對視,我們一直都在密切關注著對方的舉動,今晚塔澤怕是也沒睡好吧。”

摩奧攬著賽典,濃眉攏起目光變得銳利深沉,靜默片刻,他似在自語又似在和賽典說話,道:“箭已在弦上,拉滿了弓,不得不發。”

賽典紅潤的脣邊泛起一絲冷峻自信的笑意。

東方的天空暈染上一片白光,不知何方隱約傳來雞鳴聲,大街上響起腳步聲和小販吆喝早點的聲音。這一天就這樣以再平常不過的方式開始了。

品華島仙樂山上,愛月晴祥院中。

絲銀兒德站在秋風塘北面的九曲橋上,濃眉糾結地看著他剛從約西夫人手中截下的飛鳥密書。賽典公主終於要和塔澤王后面對面了,一切的恩怨很快就要有一個結果,但這個結果對於水仕仙而言都不會是一個好結果,她不願看到她的母親與她的姐姐反目,可她卻無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她作爲這一事件中最無辜的人一樣要承受這一事件結束後的結果,只是她能挺過來嗎?絲銀兒德萬分擔憂。

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約西夫人看到絲銀兒德陷入沉思中,遂開口道:“公爵,您還是把密書還我吧。別讓公主看見,她會提心吊膽難過得要死的。”

絲銀兒德從沉思中恍過神來,淡然一笑道:“約西夫人,這封密書與其說是給您的,不如說是寫給我的。賽典公主在密書中已經很含蓄地表示了要告知水仕仙這件事,她不想向水仕仙隱瞞,但她希望水仕仙能在事後再回到明城,所以她才選擇了在進入明城前發出這封密書。”語畢,他卷好密書收入內袋裡。

約西夫人驚訝不已,吃驚道:“賽典公主要……要向水仕仙公主告知……她將與王后一決……一決勝負的事?這……這怎麼可能呢?以水仕仙公主的身體……她可能很難承受……”

絲銀兒德點頭嘆道:“我也正擔心這個。但是水仕仙有必要知道這件事,她是當事人之一,而且事情最後的結果同樣也與她息息相關。只是……我該怎麼說呢?她的身體,她現在的身體……唉!”

約西夫人焦急萬分,皺眉拍手道:“這可怎麼辦纔好?這可怎麼辦!水仕仙公主有哮喘的頑疾,從小體質較弱,這件事對她一說,不等於要了她的半條命麼!”

絲銀兒德心裡也有幾分不安,沉聲凝思,喃喃道:“不止哮喘而已,她現在……”話才說一半,他倏地眼中一亮,看向約西夫人道:“夫人,這件事您先別急著說,等我來告訴她。現在我先去聖島一趟,聖島上對藥物最拿手的神湖精靈族手中有一味黑金補身丸對一貫體弱體虛的人是最好不過的補藥,我去求一丸來,對水仕仙的病也好、身體也好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我現在就去,最晚不過午後就回來!告訴水仕仙,今天午膳我不能和她一起共進了。”說著,他已經大步跑開,出了院門一聲哨響,他的行雲馬很快就從林中奔到他面前。絲銀兒德翻身上馬,拍拍馬道:“夥計,我們去聖島!要快!”行雲馬眨眨水亮的大眼,就是起跑十來步振翅騰空向聖島飛去。

時間已過正午時分,太陽向西偏去,下午的陽光燦爛眩目依舊,但熱力減退不少。

陽光下,明城的南雀門戒備嚴密,不許一人經過此門,凡進出明城的人都要從另外三個城門出入。南雀門外十米處開始布站禮儀衛兵,分站在道路兩旁,一米一哨;南雀門城牆下內外兩邊也布站有禮儀衛兵,也爲一米一人;門內三米處的路邊搭有一座花棚,喜氣洋洋張燈結綵,花棚下幾位高級官員、司禮官與宮內的大侍官正翹首以待;從南雀門一直到王城的南宮門六千多米長的寬闊無比的靈雀大道上五米一人站滿了禮儀衛兵、侍官與宮人,靈雀大道周邊三十米之內被清空,不許任何人未經批準擅入;王城南宮門三四百米外的行省臺和軍省臺的官員皆著禮服按官級大小列隊站在路邊等候著;王宮裡也靜悄悄的,賽典的九天宮已被打掃乾淨。

所有的迎接工作準備就緒,大家都肅穆安靜地等待著。時間在流逝,這時在前方等候傳信的侍官飛馬而來,奔馳到花棚前跳下馬來稟報道:“來了!來了!馬上就到!”花棚下的人立刻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禮服恭敬地站在路邊。又等了一陣子,遠處傳來抑揚頓挫的馬蹄聲,已經可以看到印有海暘國徽章的旗幟在微風中飄著。隊伍愈走愈近,最先穿過南雀門的是手執旗幟的九名侍衛,馬後跟著的是一部分侍衛隊,緊接著是六名事先在前方迎候傳信的宮內侍官,他們的身後是釋東和幾名隨隊的海暘國官員,官員身後摩奧出現了,賓裡柯在他的右後方緊緊跟隨,在摩奧的身後就是賽典乘坐的華麗的馬車,馬車之後跟隨著幾名賽典的貼身室女騎著俊樣的馬兒,在她們的馬後是幾輛外觀上乘的馬車,緊接著是一輛接一輛的行李車,最後是另一部分作爲殿後的侍衛隊。

賽典的馬車穿過南雀門後停在花棚前,摩奧翻身下馬來到車門前,貴迪子開了車門放下腳蹋,賽典握住摩奧伸來的手款款下車。幾位高級官員、司禮官與大侍官上前來與兩人行大禮,詢問了幾句諸如:一路是否平安之類的客套話後,官員們捧上以國王和王后的名義備下的迎禮,賽典鄭重接過交與內法爾,然後他們又捧上另一份給摩奧的迎禮,摩奧接過後回了一份薄禮;大侍官端來兩杯迎門露酒奉與賽典和摩奧,賽典飲了小半杯,摩奧眼中閃過幾絲爲難之色,只抿了抿以示飲過了;這一套簡單的迎門禮之後,司禮官上前來請二人回車上馬,爾後司禮官跨上禮儀兵從花棚後牽來的馬匹伴在摩奧與賽典所乘的馬車的左右,沿著靈雀大道往王城而去。一路上,禮儀兵、侍官與宮人向他們行大禮,來至行省臺與軍省臺前,各級官員紛紛行大禮,一直到隊伍進入南宮門,官員們方纔回去辦公。

摩奧的侍衛隊在進入王城後被留了下來,只有二十騎人馬、幾名隨隊官員、釋東與賓裡柯隨著他們進到王宮的正門端門,行李馬車被引到王宮角門去,賽典的身邊只留下內法爾、貴迪子和四名室女,其餘的人也隨隊去往王宮角門,她們要抄近路先行去到九天宮佈置好一切用品。

進入王宮的中門——水華門後,只有摩奧與賽典,並幾位室女被引向親元門,其餘的人被引往寶驛門內的樂客殿和驛宮歇息。當賽典走在大甬道上時,她的神情凝重萬分,這個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她是如此的熟悉與懷念,而今她終於回來了,她要在這個她熟悉、念念不忘的地方來結束這十年來所發生的一切!又回到九天宮中,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宮人們已經點上梅花香,所有的傢什都在原位上,賽典深深地呼吸著這裡的氣息,她是那麼地想念這一切。

宮人爲她放好一池的熱水,賽典進到浴池裡洗去一身的疲乏。再過一個小時,塔澤將在含極德慶殿迎接她這位省親的“女兒”,賽典冷冷地一笑。待賽典洗好後,摩奧進到浴室清洗身子,等到他出來之時,宮人在餐廳裡擺上一些點心,爲的是給兩人補充一下體力。用完點心回到寢宮中,貴迪子爲賽典備下去見王后的禮服。摩奧應賽典的要求去往客房更換禮服,出來後他忿忿地盯著賽典不語,賽典半垂下眼簾,只說了一句:“你準備好了吧?要去見塔澤了。”便先行一步出了九天宮,摩奧隱忍著不快隨她出了九天宮登上步輦。在由宮人、司禮官、侍官組成的禮隊帶領下,兩人乘著步輦出親元門,往南行了百米進入政和門,門上樓閣內的司禮官高傳兩人的到來,兩側四方亭裡鐘鼓齊鳴,三遍後響起《國樂》。

通往含極德慶殿的大理石主幹道兩側每隔一米站立著一位手捧鮮花或手執餾金柄白玉鏤花嵌寶石薰爐的宮人,宮人後邊恭立著宮中所有的大侍官和大宮女,大殿的白玉崇臺下畢恭畢敬立著宮務辦事司的所有官員,崇臺上大殿正門的左側擺下禮樂隊。當賽典與摩奧在司禮官的引領下登上崇臺,準備要進入大殿時,禮樂隊奏響了《喜慶章》。

摩奧執著賽典的纖纖玉手一同跨入含極德慶殿,沿著精美華貴細軟的地毯行至白玉珊瑚臺基前。塔澤坐在臺基上那張純金嵌滿珍寶鋪著軟墊的後座上,脣邊掛著外交上慣用的微笑,一雙看似平靜的美目打量著賽典。賽典與摩奧行禮後,挺胸而立,擡眼面無表情地迎向塔澤的目光,兩個人四目相對,無聲無息平靜的氣氛讓人心中忐忑不已。摩奧瞥一眼賽典望向塔澤王后,而站在塔澤身後的揚將賽典打量一番後也看向塔澤,隨即垂眼抿脣。賽典的丹脣邊突然浮起一個令人無法琢磨的笑意,淺淺淡淡的一閃而過,塔澤的微笑也變得深奧起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摩奧微微一皺眉,將賽典的手緊緊地交握住,揚捕捉到賽典一閃而過的笑,覷眼注視著這一切,右手握了握拳又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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