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的校園內學生不多，上午十點，程晞在學校的南面禮堂接受了系主任頒發的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正式畢業。
觀禮的除了程家人，還有陸時川，室友，和同一社團的MAGGIE，SUSAN等一衆好友，整個場面雖然簡單但也溫馨。
隨後，一衆人移步到室外的南廣場草坪中拍照留念。
她們學校歷來的傳統，所有畢業生都要在南廣場著名的創校校長銅像前面合影，程晞當然不會例外。
一衆好友尋找著各個角度，和學校的標誌性建築合影，或歡笑，或搞怪，或瘋癲，或認真，留下大學生活的最後紀念。
和同學好友合影過後，程晞又拉來程爸爸程媽媽和自家哥哥，拍了好幾張全家福。
最後的照片當然是留給陸時川的，程晞拉過剛纔一直在邊上圍觀的某人強行合影，兩人都假裝忽略早上那個尷尬的畫面。
程向東從遠處看過去，他的妹妹穿著學士服挽著陸時川的胳膊，頭微微靠在他的肩頭，笑顏如花，而陸時川一身淺灰色的西服，配合著程晞各種稀奇古怪的動作要求，眼神始終蘊含著藏不住的寵溺。
他的妹妹終於長大了啊，程向東心內暗歎，也許兩人回國後就會進入另一個階段了，這樣一想，他就各種不舒服，那是他的妹妹好不好？
午餐的時候，一家人邊吃邊聊，程媽媽問女兒畢業後有什麼打算。
“回國啊，不過我先要和時川哥哥去畢業旅行。”程晞喝了一口湯，不在意的道。
“畢業旅行？”程爸爸挑眉。
程晞點點頭，“是啊，我們後天出發，然後旅遊後直接回國。”
“去哪裡？”
“法國。”
程爸爸點點頭，算是同意。
“就你們兩個？”程向東皺了皺眉。
“是啊。”程晞一臉的理所當然。
“那我和你們一起去。”程向東想了想道。
“我和時川哥哥去畢業旅行，哥哥你去幹嘛？”程晞一臉疑惑。
“我去旅遊啊，順便陪你。”程向東挑釁的看向對面坐在程晞身邊的男人，陸時川坦蕩的回視他。
“哥哥，你要去旅遊爲什麼不去日本？”
“日本？”程向東不解。
程晞點了點頭，“是啊，大嫂不是在日本嗎？”
然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不懷好意的笑道，“哥哥，你不會是不知道大嫂在日本吧？消息這麼落後？”
“……，”程向東強行挽尊，“她那是去工作，我去幹嘛？”
“那我和晞晞是去畢業旅行，你去幹嘛？你又不是今年畢業的。”陸時川適時出聲。
“好啦，就讓晞晞去好好玩玩吧，有時川在有什麼不放心的。”程媽媽一錘定音。
“是啊是啊，有時川哥哥陪我就可以了，你去找大嫂玩吧。”程晞附和點頭。
遠在日本陪同沈浩拍MV的蘇晚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懷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一家人吃完午餐，邊逛街邊往回走，陸時川知道程向東有話和他說，漸漸放慢了腳步，兩人落在了後面。
“陸時川，晞晞大學畢業了，你準備打開潘多拉的盒子了嗎？”
“我說過，晞晞不是潘多拉的盒子。”陸時川站定，看向身邊的男人。
“那她是什麼？”程向東同樣回望他。
“她和我們所有人都一樣，就是個健健康康的普通人，你不要一直把你妹妹當病人，她身體沒那麼差。”
“哦？”程向東挑眉。
“我是醫生，你難道不相信我的專業診斷？”
“好，就算晞晞是個非常正常的正常人，那麼你呢？你還打算繼續頂著‘哥哥’這個身份嗎？”
“我只能說晞晞需要我是什麼身份，那我就是什麼身份。”
“如果我說，晞晞喜歡你呢？”程向東繼續道。
似曾相識的話，陸時川想起來，在程晞高中畢業的時候，程向東也說過，只是啊，他這個做哥哥的終究不瞭解自己的親妹妹。
“程向東，你真的瞭解晞晞嗎？”陸時川的神情有點落寞。
“嗯？”程向東看著陸時川神情的變化，挑了挑眉。
陸時川擡頭望了眼走在前面，挽著程媽媽的胳膊絮絮叨叨聊天的程晞，目光變得溫柔依戀。
“程向東，你所說的晞晞喜歡我，你知道她對我究竟是女人對男人的喜歡，還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
“晞晞從小對一件事物的喜歡都不定性，就算她對我是女人對男人的喜歡，又能喜歡多久？”
“如果只是我會錯意，或者只有曇花一現的時間，那我寧願維持現狀，這樣至少她還在我的身邊。”
上個月他才聽到她親口對SUSAN說他是她的哥哥，他想他不會再會錯意了，就當好“哥哥”這個身份吧。
程向東聽著陸時川的話，怔了怔，盯著他看了良久，突然突兀的“嗤”笑了聲，卻什麼都沒說，擡步往前，趕上前面的三人。
一邊走一邊搖頭嘆息，虧得陸時川還是個醫學博士，在他看來，簡直是蠢死了，還說他不瞭解自己的妹妹，看來不瞭解晞晞的是他這個陪伴了她十幾年的人。
光是看程晞對陸時川的依賴和維護，就可以看出來自家妹妹喜歡陸時川那個傻子了，居然還在質疑和自我否定。
不過，他也沒有那麼好心的去提醒陸時川，他還想再多留幾年自家妹妹在身邊，不想她那麼快的就被陸時川那個小子拐了去。
下午的時候，程晞接到了肖靜的電話，彼時肖靜正在於斯祺的公司錄製一個短視頻。
“晞晞，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肖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唔，估計還要小一個月吧。”程晞估摸著，既然去法國了，就好好玩個遍，這樣一來時間應該不會短。
“啊，還要一個月啊，你在美國那麼多年，還不想回來嗎？”
“不是啊，我後天和時川哥哥去畢業旅行。”程晞有點小得意。
“去哪裡？”肖靜追問。
“法國。”程晞倒是不避諱，對於自己的兒時夥伴和閨蜜，程晞對她從來都是沒有秘密的。
肖靜背轉過身子，壓低了聲音不讓於斯祺聽到，小小聲的道，“你們兩人偷偷去度蜜月啊？”
“……你會不會想太多？”程晞無語。
“這樣還不算度蜜月嗎？”肖靜翻了個白眼，“要我說，你們倆索性利利索索的在那邊把婚結了得了。”
“我也想啊……”程晞惆悵道，可惜時川哥哥只把她當妹妹看待。
“想幹嘛？”陸時川走到客廳，就聽到程晞的這句話，順口問道。
“啊，沒什麼，我在和靜靜打電話。”程晞掩住手機，小聲告訴陸時川。
“唉，晞晞，我好想你啊。”肖靜在電話那頭大呼小叫。
“知道拉，我也想你，等我回來再寵幸你。”程晞安撫著電話那頭的人。
“……”陸時川一臉的黑線，寵幸？是什麼鬼？
“哎哎哎，你拿我電話幹嘛？”電話那頭傳來肖靜和人爭執的聲音，一會兒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小丫頭，你們還不打算回來？”是於斯祺。
“是啊，估計還要一點時間。”程晞點頭。
“哎，那個陸哥在你邊上嗎？我有話要和他說。”電話那頭的於斯祺撓了撓頭髮。
“時川哥哥，於斯祺找你。”程晞把手機遞給陸時川。
陸時川看了小丫頭一眼，沒有說什麼，接過了電話，“什麼事？”
“哎，陸哥，你不是說回去參加完小丫頭的畢業典禮就回來的嗎？”
“關你什麼事？”陸時川淡淡道。
“不是，我就告訴你一下，房子的軟裝已經全部好了，你要我幫你買的車子也已經上好牌照了。”
“好，我知道了，謝了。”
“陸哥，今年的公司分紅你準備怎麼處理？”
陸時川頓了一頓，纔開口，“我還沒想好，先放著，我回來後告訴你。”
“好嘞。那陸哥，祝你蜜月愉快，啊，不是，畢業旅行愉快啊。”
陸時川看著被掛斷了的電話，淡淡一笑。
“於斯祺和你說什麼了？”程晞接過自己的手機，好奇道。
陸時川擡手敲了下小丫頭的腦門，“長大了，都連名帶姓的叫了，你以前不都叫他於哥哥的嗎？”
程晞撇了撇嘴，“靜靜都是這樣叫的啊，如果我叫他於哥哥，不是明顯矮了靜靜一截嗎？”
“那你不是叫我時川哥哥？”
程晞笑嘻嘻的賣口乖，“因爲你是我一個人的時川哥哥啊。”
惹得陸時川無奈搖頭，寵溺的幫她揉了揉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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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不是喜歡旅行途中趕時間的人，一路走走停停，感興趣的地方就多住幾天，感興趣的景點就多去幾次，這樣等從周邊城市回到巴黎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星期後了。
巴黎是他們的最後一站，程晞感興趣的那些建築啊雕像啊都在這座城市裡，陸時川也就隨她去逛。
從聖心大教堂出來的時候，正是落日時分，程晞回頭看去，是巴洛克風格的白色莊嚴肅穆的大教堂，轉頭往前看去，是一片落日餘輝下，遊客三三兩兩的坐在草坪上休憩的藍圖。
“怎麼了？”陸時川看著靠在欄桿上兀自發呆的小丫頭。
程晞回過神，擡頭看向面前的男人，夕陽輕拂在他的左側臉，爲他鍍上了一層溫暖的柔光，在這樣的光線下，男人原本俊朗帥氣的臉看上去更加的出色。
這樣的男人啊，要怎麼樣的女人才能相配呢？程晞心內嘆息。
臉上綻放一個奪目的笑容，程晞迎上男人的目光，“我在想，怪不得那麼多人想在聖心大教堂舉辦婚禮，這樣的美景簡直夢幻，如果在這裡結婚，妥妥滿足無數的少女心啊。”
“你喜歡這裡？”
“嗯，喜歡啊，很喜歡。”說著，程晞又轉頭看向周圍的美景。
陸時川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沒有再出聲，陪著她一起融入這四周安寧靜謐的氛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