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譽跟趙小剛說甲班的陸望北不是個好人,玩沙包的時候耍詐,居然故意砸到了他頭上!這話讓許無憂聽見了,她大義凜然的站出來,公然爲陸望北辯護。說“遊戲的時候,大家本來就敵我分明最近許無憂又跟李譽吵架了,原因竟然是爲了陸望北。,你和陸望北既然是兩邊的,自然是免不了要碰撞的啊,你怎麼能這麼狹隘的說別人是故意的呢?”
“許無憂你有毛病啊?你是不是喜歡他啊這麼護著他!”李譽不耐煩的推開上來勸架的趙小剛,朝著無憂吼。
“我,我是說實話,他是個好人,你這樣說他就是不對!”她是不是喜歡他?這樣的話題可以放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嗎?無憂膽怯的瞟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陸望北,見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迅速低下頭去,恨恨的罵了一句李譽。李譽打了個噴嚏,繼續怒視許無憂。
“你怎麼確定他是好人?你看到現場了還是什麼,你說我冤枉他?”
“他,他,他寧願自己不吃雞蛋也要給我和關關吃,就憑這個,他就是好人。”她實在找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證明陸望北確實是個好人。陸望北一聽也是一驚,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她還記得?再說了,那也不是她那樣理解的啊,他不是寧願自己不吃給她吃的,而是看到他帶給程關的雞蛋要分給別人吃,他心裡有點堵纔會把自己的給她的。對於從小一起長大的程關,他擁有絕對照顧的義務,可對於不過生活在同一個二院的許無憂來說,她只是一個可有可無,不過是因爲跟程關走得近,所以跟他也比較熟的人而已。旁邊哥們聽了許無憂的話,揶揄的撞了撞陸望北,他煩躁的撞了回去,推開一堆人就走了。
“幼稚!”李譽鄙夷的嘟囔了句。大概是今天真的覺得很沒面子,又被李譽這樣罵,無憂心裡十分不好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匆匆推開李譽和趙小剛就跑走了。跑到大樟樹旁邊,用腳使勁的踢樹幹。
“死李譽,臭李譽,不可理喻!討厭,再也不跟你玩了!”
“喂,那個同學,你在做什麼!哪個班的?”遠處跑來兩個大隊長,大隊長就是肩上的牌子上有三條槓的學生幹部,兩條槓的是中隊長,一條槓的就是小隊長了。大隊長一般是六年級的優等生才能當的,她從來都很羨慕大隊長們,可以在他們做體操的時候,站在上面巡邏,像大內帶刀侍衛,還是御前的。她如今都三年級了,還沒能當上小隊長,實在是悲哀啊。可不能讓大隊長抓了,不然要到週一升旗儀式過後的大會上點名批評的,這個後果將不堪設想。上次趙小剛因爲在牆上亂塗亂畫,在大會上批評之後,他的位置就沒有離開過垃圾桶周圍了,整日與蒼蠅蚊子爲伍。想想就可怕,她腳底抹油,立馬開跑,好在兩個大隊長都是男生,她學著平常女孩子課間最愛玩的一個遊戲,就是躲進女廁所,讓後面追著的女孩子不敢進去抓人。平時,她是極爲鄙視這種行爲的,在她看來,格鬥就要*實彈,就要面對面,不能耍詐,那是小人所爲。可程關告訴她“你當他們那真是在打架呢?他們是在調情,調情你懂不?就是享受那種你追我趕的快樂。”當時,許無憂就打了個寒顫,想起自己也是經常跟李譽他們追追打打的,但是,他們絕對不是在調情!如今,自己也正在做著自己最鄙視的事情,唉,虎落平陽被犬欺。她也只好出此下策,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嘛!果然,兩個大隊長在廁所門前徘徊了好久,看著進進出出的女生們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他們的時候,一個人才扯了扯其中一個人的衣袖。
“喂,走吧,算了,再這麼下去,我們兩個要被看成是變態了。”
“哼!小人!裡面的人聽著,我記得你的樣子,到時候我會找到你的,如果你現在出來乖乖投降,我可以從輕發落!”
哦,終於遇見個也愛看電視劇又愛演的,許無憂馬上入戲,對著外面喊話“外面的人你也給我聽好了,就算我被包圍了,我死也不會出來的,你們儘管放火放箭吧,我不會讓你們知道組織的秘密的!”
一個個好好上廁所的人被他們這麼一鬧,險些都便秘,尿失禁了,像看瘋子一樣看了眼許無憂就匆匆跑出了廁所,許無憂等到廁所都沒人了,再探頭出去,兩個大隊長已經走了。她這才安心的走出廁所,匆匆跑向教室,如果沒聽錯的話,上課鈴早在不久前就響過了,她現在的狀況是,已經遲到了!好不容易爬了四樓,到了教室後門,見數學老師董老師正在講課,沒有轉過身來,她輕手輕腳的往自己座位上挪,她現在已經搬離了李譽的同桌座位,改爲坐到了前排程關的旁邊。大家看著從桌子間隙間慢慢爬向自己座位的許無憂,也沒有做聲,只是忍不住發出一點笑聲而已。老師講課太投入,也顧得上轉身,就在大功即將告成之時,程關驚喜的發現許無憂的歸來時,不小心尖叫了聲。隨即,老師和更多的剛剛還在聽課的同學們就都注意到了還趴在地上的許無憂。
嗯,頂著書在教室外面罰站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了,有次和李譽課上吵架,驚擾了老師,老師讓他們出去罰站,哪知道他們出了教室還繼續吵,教室裡面的同學聽不下去了,老師又喊他們去操場罰站。等到一下課,大家紛紛出來看熱鬧的時候,兩人已經在乒乓球檯上玩上了,也不知道是哪些高年級的學生上課的時候忘記拿回去了。現在,只剩下許無憂一個人,唉,多少有些寂寞啊。她頂著書靠著牆站好,目視前方,忽然看到孫衡走過,孫衡也是停下腳步,看著她。
“你又被罰站?”
“嗯,你上課不在教室,出來幹什麼?總不至於也是被罰吧?”
“啊,我不是啊,我去幫老師拿作業本。”
“你們今天早上交的麼?這麼快就改完啦?我們老師一般是明天才發下來,可是今天又有作業,我又要另外找本子寫。”許無憂終於找到了一個人訴苦,知不覺跟著孫衡的腳步來到了甲班後門。在觸及陸望北迴頭的那個眼神的時候,心裡還莫名的顫動了一下,他該不會以爲自己是專程跑來看他的吧?果然,陸望北的同桌已經開始對他擠眉弄眼了。他不耐煩的拿剛發下來的本子砸了一下同桌的頭,就再也沒有回過頭了。許無憂覺得是時候該回去了,要不然等會兒老師發現她又不見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罰她呢。
冬天在學校食堂行走得格外小心,不一留神就得像前面那位同學一樣摔倒。許無憂剛吃完早飯,正要趕著踩點進教室門,就看見有人不幸在她前面摔倒了。等到那人自己爬起來,她纔看清,帽子裡面那張臉,那不是陸望北麼?這都是第幾次單獨碰見他了?奇怪了,自從上次和李譽吵架之後,她就經常可以單獨看見他。她忙滑過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結果發現,陸望北竟然流鼻血了!這真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她手忙腳亂的幫他堵著鼻孔,忽然想起來媽媽說過的,只要人垂著頭,另外一個人用冷水輕輕拍打他的後頸就能止鼻血了。她扶著陸望北往洗手檯走,把他的頭壓到水槽上面,接冷水輕輕拍著他的後頸。天吶,冬天皮膚直接接觸冷水,實在是太殘酷的事情了,回家後不能眼看著媽媽洗完青菜那凍的紅彤彤的手了,她也要幫著洗洗。她一邊籌劃著一邊不停的拍,上課鈴響起的時候,她的手頓了一下,最後還是繼續幫他拍。直到他喊停,說好像不流血了。
她看著他擡起的頭,鼻孔裡紅紅的,但是沒有看到有紅色**再流出來,看來是真的見效。
“爲了保險起見,你還是塞兩團衛生紙堵在鼻孔裡吧。”她已經掏出一張餐巾紙,撕成兩半,一半正被她捲成坨坨。陸望北沉痛的絕望的看著那兩團紙團的誕生,極不情願的接過堵在鼻孔裡。拍了拍無憂的肩“我們上課了,我先走了,謝謝啊。”說著就跑開了,其實,她也上課了呢。無憂縮了縮脖子,坦蕩蕩的往教室裡走去。
“許無憂,又是你遲到?這次是,你,啊!怎麼回事?”老師看著她圍巾上的血跡頓時嚇了一跳,想要罵出口的話給硬邦邦堵了回去。無憂揮了揮手,仰著頭成七十五度,故意不用鼻孔出氣。
“老師,我流鼻血了。”
“無憂!”
“怎麼搞的?老師,我們送她去醫務室看看。”李譽和趙小剛幾乎是同時起身的,兩個男生的聲音終究是把那個小小的女孩子的聲音給壓了下去。老師看他們三人走了,程關還保持著剛剛站著的姿勢,示意她坐下,不要擋到後面的同學了。不管怎麼樣,她好像都插不進去他們的鐵三角。
“你今天撞牆啦?”李譽饒是看見這樣的無憂也不忘打擊惡損一番,無憂果然翻了個白眼“你才撞牆了呢?你腦袋還被門夾了”說著就推開了扶著她的李,趙兩人。兩人很快就明白自己被騙了,像是看見瘟疫病人一樣,躲開了去。
“哎,李譽,我問你,是關關長得好看些還是我長的還看些啊?算了,不問你,小剛,你說。”
“當然是程關好看啦,班上公認的,無憂,你比點的別的。”
“······”
“那你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程關多一點?”
“你。”
“你。”
趙小剛看了李譽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所以啊,我今天早上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你看啊,陸望北和程關吧,他們的關係就跟我和你們一樣鐵,你們會喜歡程關,我當然也會喜歡陸望北。”
“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程關了?”李譽忍不住打斷她,她不予理會,繼續長篇大論許氏思維。
“我喜歡陸望北是希望他能像喜歡程關那樣喜歡我,可明顯這不可能啊,就好像,你們絕對不會喜歡程關超過喜歡我的對不會?”
“這個,說不好。”李譽繼續拆臺。
“······”許無憂繼續無視。
“所以啊,我呢,就不喜歡陸望北了,我不喜歡跟別人搶東西,我也不需要那麼多的喜歡,要是有一天你們有了很喜歡很喜歡的人,比喜歡我還喜歡,我一定超不開心的。所以,不是我不招人喜歡,而是他有更喜歡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論點在哪裡?中心思想在哪裡?笑點,又在哪裡?李譽和趙小剛肩膀聳動,除了無奈,他們都不能很好的理解,許無憂這麼一段話想要表達的意思究竟是什麼。不過,停了個大概,估摸著就是保手足,舍男人了。很好,這個覺悟很高,很有革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