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酒樓三樓廂房,琉玥的房間。
慕璟宸將琉玥放在牀上。
剛一接觸到被子,琉玥突地渾身一震,眼前這個場景太熟悉了,她甚至能預料到慕璟宸接下來會幹什麼,只是,今時不同往日……
“宸,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好想你。”
惟今之計,只有拖延時間了!她可是很記仇的,誰叫他剛剛說自己胖來著,她就不告訴他自己懷孕的消息。只是,正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有時候機會只有一次,存著鬥氣心思的琉玥不知道,今日一役,在所難免!
“想我,爲何不早點回來。”
慕璟宸側躺在牀上,左手爲枕,放在琉玥的脖頸下面,右手輕輕撫過她的額頭、眼眸、鼻翼、臉頰……,小心翼翼的模樣代表他對她的疼惜。
“誰叫你當初騙我的。”
“是你不相信我。”
“你也一樣,咱們誰也別說誰。”
“好好好,這件事是扯平了,只要你回來就好!”慕璟宸拾起她一縷髮絲,用食指將其纏繞成圈,把玩著。
她的一切,他都愛不釋手!
“玥兒是什麼時候想通的?”
“到瀾熙後不久。”
“那個時候就知道了,玥兒還真忍得住!”慕璟宸這話,不由地有些埋怨和委屈了。
論想通時間,他不過當晚就想清楚,可她卻是遲了近兩個月,而且,想清楚了還到現在纔回來。
“宸,對不起啊。”琉玥嘟了嘟嘴,臉上難得的現出絲絲愧疚。
慕璟宸眼神一暗,微瞼的眸中閃過絲絲情動之意。
“道歉可是需要實際行動的。”
“什麼實際行動?”
慕璟宸沒有發話,眼睛看著她的脣瓣,用眼神來告訴她需要什麼“實際行動”。
受到示意的琉玥臉色涮地就紅了。在情事上面,她一直是處於被動地位的,頗有逆來順受的感覺。可偏偏慕璟宸最喜歡在此事上爲難她,硬逼著她主動,呃,雖然說這個主動相當於無。因爲每次,她都是在慕璟宸的示意下進行著他想要動作,這樣,二人樂此不疲!
“玥兒考慮得怎麼樣,爲夫醜話說在前頭,你不答應的話,我就不接受你的道歉。”
“切,誰稀罕!”琉玥瞪了慕璟宸一眼,對此頗爲不以爲意,只是,白眼翻過之後……
“說好了啊,親可以,但是不許你那樣,我身子不方便。”
不方便自然是指懷有身孕的事實,但慕璟宸卻不是這麼理解的。分離的這三個多月以來,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打探她的消息,所以,他並不知道琉玥懷有身孕的事實,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爲琉玥是借“不方便”推脫,因爲他惟一能想到的“不方便”就是女人的特殊時期,而現在,並不是!
見慕璟宸沒有反應,琉玥急了。“喂,你到底答不答應?”
“有像爲夫我這麼窩囊的嗎,自己的妻道個歉還要求一大堆。”
“呵呵,誰叫你是我夫君呢!”
琉玥理所當然的認爲他是同意了,雙手攀上他的脖頸,一臉諂媚的討好。疏不知,在慕璟宸眼裡,她就像只待人品嚐的小綿羊。他努力控制心中不斷升騰的慾望,他等著她——羊入虎口!
琉玥突然坐起身,雙手用力,身體就著姿勢將慕璟宸壓倒在牀上,她臥躺在他的懷中,一臉狡黠的笑意。
琉玥伸出食指,指腹點著他的下巴,微微擡高,一臉色瞇瞇的模樣。“美人,讓本大爺香一個。”
十足的痞子話語,只是那漫延至所有可見肌膚的嫣紅告訴慕璟宸,她這是典型的——外強中乾!
慕璟宸突地擡起頭,脣貼近她的耳際,灼灼熱氣透過琉玥的耳垂,引起她絲絲輕顫。
“玥兒,爲夫任你爲所欲爲!”
脣瓣隨著說話的一掀一合間,一次又一次的擦過她的耳垂,一時間,一種難言的曖昧充滿房間。一上一下躺著的兩人,頗有種即將“開戰”的錯覺。
琉玥被他的話逗得羞憤異常,左顧右盼間,才終於想起:她該下來!
只是,早已備受磨難的慕璟宸怎會給她機會,長臂一展,摟著她的纖腰,同時,脣已經含上了她的耳垂,琉玥頓時手足無措。耳際似有一道輕風的似的聲音傳進耳裡:“就知道你有色心沒色膽!”
“誰,誰說的!”琉玥有點結巴,想也不想的否認。疏不知,不管是“有色心”還是“沒色膽”都不是什麼好詞。
所以,沒有反應過來的人就做了一件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決定:她扭了扭頭,順利將耳垂從慕璟宸的嘴裡解救出來,然後,然後,她大睜著雙眸,櫻脣想也不想的對上他的薄脣。
一向動“口”之前都要先閉上眼的琉玥,這次突然發現了不一樣的風景:兩人雙脣緊貼,近得能看到對方的眼睫毛,如扇子一般,一扇一扇地,充滿無盡的誘惑。
琉玥懷不自禁的伸出香舌,在他的脣上舔舐。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慕璟宸的眼神越發幽深暗沉,他張開口,示意她將舌頭伸進去。琉玥聽話的順從,然後,然後她用那似乎永遠也練不好的技巧與慕璟宸展開了一場拉鋸戰。兩人的口舌成了戰場,你來我往,你方唱罷我登場,分工明確又配合無間……
氣溫漸升,兩人的衣裳在“拉鋸戰”期間早已息數退盡,最後的最後,慕璟宸抱著琉玥一個旋身,二人的位置頓時翻轉。
許是翻轉的動作讓琉玥缺氧的大腦終於找回了絲絲清明,恍然間,一個被她遺忘了的事實突然劃過腦海。
“等等……”我不方便!
話音未落,卻已來不及,那瞬間被撐滿的興奮之感告訴自己:她真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
關鍵時候,賭氣什麼的都要排到細枝末節去,她還是告訴他實情爲好,就算不能阻止,至少也讓他輕點。只是,不知是激情使人反應變慢還是什麼,總之,她無論如何都會慢上一步,因爲在她啓口之際,慕璟宸薄脣襲來——以吻封口!
衝動,暴風疾雨已起……
當日晚,東方靈裳的房間。
雲千尋雙手合攏在桌上,把頭枕在手臂上睡覺,恰時昏睡了一天的東方靈裳,終於幽幽睜開了眼眸。
“水,水……”乾澀的聲音尤如蚊蠅輕吟,但云千尋卻是聽見了,他急忙起身替東方靈裳倒水。
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來,拿過一個枕頭放在她的後背與牀檐的中間,再喂她喝水。
喝了水,感覺嗓子舒服一點了,東方靈裳這纔打量了房間一眼,問道:“千尋哥哥,這是哪裡?”
“你從清晨就一直昏睡著,我就決定打間客棧休息一下,這裡是緣來酒樓。你身體這麼虛弱,還是過幾天再趕路回瀾熙吧。”
“千尋哥哥……”淚水溢滿眼眶,蒼白的面容一片悲慼。“千尋哥哥,母妃死了,可是我卻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我真是不孝。”
從來沒有過的自責,她好後悔,長這麼大,一直是母妃爲她勞心勞力,自己卻從爲母妃做過一件事,甚至爲了喜歡的人,近一年連家都沒回,導致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不是靈兒的錯,你母妃也不會怪你的,她一定是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母妃那麼善良的人,平時肯定最愛的就是你了。”
“哪有,她最愛的是父皇纔對。”她爲父皇付出了一個女子擁有的全部,爲救父皇而死,她該是甘之如飴的吧。
“不論如何,你都是她最疼愛的女兒啊,所以,你現在最該做的是養好身體,明白嗎?”
“嗯,我知道了。”。
“對了,你琉玥姐姐也住在這裡,大概明天就能看到她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千尋哥哥還會騙你不成。”
“全世界我最相信的就是千尋哥哥了。”
……
月明星稀,辛勤耕耘勞動的人依舊不知疲累,翻來覆去中熱火朝天……
輕吟之聲斷斷續續,是難受?亦或是興奮?
翌日清晨。
直至凌晨才被餵飽的某人閉著雙眸睡覺,懷中還摟著一個嬌小的身軀。
陽光照進屋裡,染紅了白色牀帳。某人懷中的嬌弱身子微微一動,然後慢悠悠的睜開雙眸,傾城容顏,盡是疲累,所謂辣手摧花,不外如是!
琉玥動用內力遊走全身,這才找回了一點“這個身體還屬於自己”的感覺。
小心翼翼的移開慕璟宸的長臂,十分艱難的起身穿衣,無盡摸索,速度有如蝸牛行路,若不是心中的信念撐著她,只怕她已倒頭大睡了。
努力提著內力,一步步走出房門,空氣中似乎還傳著某女的小聲低咒:“該死慕璟宸,若是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琉玥信念十足,但內心卻不是十分擔心,自己的身體她還是知道的,艱難起身也只是要確保萬一而已!
房門慢悠悠的關上,慕璟宸適時睜開雙眼。其實早在琉玥睜眼之際他就醒了,只是看到她竟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也就起身,心生疑竇,就想按兵不動,看看她想幹什麼。畢竟哪次雲雨過後,她都要睡上許久,半天!亦或是一天!
慕璟宸悠然起身,舉手投足間全無疲憊之態,反而盡顯光華,似乎一夜加半天的運動過後,他更加精神百倍。若是琉玥在此,必然是五味雜陳——羨慕嫉妒恨!
房門無風自動,衣袂翻飛,人已達於幾十米開外,廂房之門這才幽幽關上。
另一邊,琉玥歷盡“千難萬險”,這才一手撫上了衛君言的房門。
她此時的模樣著實狼狽至極,若是被人知道,想必他們都要用有色眼睛看待她了,只是,她卻全無辦法,雖說慕璟宸也會醫術,她來找衛君言著實有些捨近求遠了,但沒辦法啊,若說之前是賭氣不想告訴慕璟宸,那現在就是不敢告訴他了。
“啪。”敲門聲。
沒人開門,再敲!
“啪,啪,啪。”
……
“琉玥。”
雲千尋端著一碗藥經過衛君言的房間,正好碰到琉玥。
“千尋,你替靈兒煎藥啊。”
“嗯。琉玥你是想找君言嗎,他在廚房給你煎藥呢,不過估計還得過一會兒。”
醫術驚人的兩人,在煎藥期間廣談醫術及心得,短短半個時辰,讓他們一見如故。至於琉玥來找衛君言的事情,他也能猜到幾分。
“琉玥若是不嫌棄,就由我給你把把脈吧。”
“可是你……”琉玥的目光移向雲千尋端著的藥碗。
“把個脈而已,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那就麻煩你了。”琉玥微垂著腦袋,雖說雲千尋並沒有說什麼,但自己卻感到十分尷尬。
雲千尋打開衛君言的房門,扶著琉玥到桌旁坐下,這才把手放在她的脈搏上。
“怎麼樣?”
“沒有異常情況,很健康,才三個多月,生命力很頑強啊。”
“哦。”得到滿意答案,琉玥終於放下了心,忍不住輕舒口氣,只是……
雲千尋的不斷的對她使眼色,示意她看後面,但到底只是朋友啊,做不到心意相通,所以,琉玥是怎麼也看不懂。
“千尋,你怎麼了?”
“很健康!三個多月!生命力很頑強!”
一字一頓,不高不低的音調,優雅而充滿磁性,猶如九天之外傳來,本該是十分動人的,只是琉玥卻忍不住渾身一抖,腦袋僵硬的轉過去。剛剛還一臉驚嚇的表情就在轉過去時換成了笑靨如花。
“靈兒還在等著我,琉玥,我先出去了。”
話落,不等琉玥答應,雲千尋端著藥碗逃也似地飛速離開,讓人忍不住擔憂,他會不會把藥給弄灑了,當然,這擔憂是沒有必要的。
“宸,你怎麼來了?”諂媚討好的音調,琉玥盡最大弧度的揚起脣角,臉上的表情滑稽可愛。
“爲夫不該來嗎?”
依舊是優雅而充滿磁性的聲音,語氣十分溫柔,甚至還帶著絲絲疑惑,只是琉玥心裡卻越發沒底了。
慕璟宸何等聰明,雖然雲千尋沒有明說,但他卻是從他的言詞中再結合琉玥昨夜所說的“不方便”,立刻就猜出了事情真相。
他沒想到,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瞞著他。而且昨天他還無盡的索歡,想到這裡,又涌起濃濃擔憂。
“把手伸出來。”
琉玥怯怯地伸出右手。“先說好,你不要生氣啊。”
確定雲千尋說的是事實之後,慕璟宸這才鬆開手。然後,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直瞅瞅地盯著琉玥。
“你幹嘛,都說了不生氣的。”一句話說得那叫一個心虛。被他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盯著,琉玥十分沒出息的繳械投降了。
“宸……”軟軟糯糯的甜膩之音,似乎能滲透到人的靈魂裡去。
“玥兒,你叫我拿你怎麼辦纔好?”
慕璟宸幽幽嘆了口氣,托起琉玥的身子,然後自己坐到她的位置上,讓琉玥坐在他的腿上。
“誰叫你說我胖的。”
琉玥小聲低咒,只是慕璟宸是何許人,自然是聽得清楚。
“這麼說起來,還是爲夫的錯了,嗯!”
“怎麼會呢,千錯萬錯,都是爲妻的錯,是爲妻不該賭氣,不該不告訴夫君大人,不該讓夫君擔憂……”琉玥竹筒倒豆子似的話一蹦一蹦的出來,惹得慕璟宸不由地朗聲輕笑。
琉玥正打算“爲求原諒,不擇手段”的捨棄矜持、放下節操,給慕璟宸來個深情擁抱,獻上香吻一個,卻在聽到他的笑聲之時,不由地就愣住了……
他素來不茍言笑的臉此時卻是連眉毛都展開了數分,眼睛裡分分明明地映著她的倒影,嘴角拉起的弧度很大,琉玥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上排八顆整齊而潔白的牙齒。他整個人似乎沐浴於百花之中,說不出的惑人。朗笑發笑,如深而幽靜的山谷清泉,流淌之間,輕柔而優雅、低沉而充滿磁性,仿若能把人溺斃一般。
於是,琉玥很果斷的花癡了!
不得不說,琉玥的反應極好的取悅了慕璟宸,低頭吻上那早已被他品嚐蹂躪過千萬遍的朱脣。
“玥兒……”深情而慵懶的呢喃自喉中溢出,帶著無盡深情。
風華絕代如他,惟對她情深無悔!
這個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兒,他怎麼捨得責怪她,不顯於面的怒氣皆是來於自己:怪他,爲何不能夠再細心一些,發現其中深意;怪他爲何控制不住自己,不斷的索取。現在想來,昨天她未完的話語“等等……”是想告訴他真相吧。
好在,即使慾望叢生,他無窮無盡的索取,也深深記著:不能傷到她!所以,事情纔能有驚無險,要不然,他該是怎樣的自責和內疚。畢竟,那是他們的孩子,他曾經期待了無數次的屬於他們的——愛的證明!
雖說慕璟宸沒有明說,但琉玥知道,危機已經解除!
於是,琉玥終於放下了心,腦袋埋首在他胸前,靜靜地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只覺得幸福在心裡無盡漫延。
“宸,你真好!千萬人羣,我是如何慧眼獨到的看中你呢!”
“你確定是你‘慧眼獨到’,而不是爲夫挑中你?”
“嗯,是夫君慧眼獨到。”
“……”這個自戀的小傢伙!
慕璟宸的大手撫過她有腦袋、秀髮、後背,直惹得琉玥昏昏欲睡。
“累了,就睡吧。”累了這麼久,也難爲她了。
“嗯。”琉玥下意識的應聲,最後一絲清明離開腦海,然後沉沉睡去。
恰時,衛君言端著藥碗,神色懊惱的朝著房間走來,一邊走還一邊輕語。
“我若是現在把安胎藥送去,難保不會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可這藥又不能緩,該怎麼辦呢?”
正在衛君言百般爲難,千般嘆息之際,他的房間裡傳出這麼一句……
“把安胎藥端進來,你離開。”
然後,衛君言愣愣地看著正光明正大的喧賓奪主的兩人,饒是性情溫和的他也忍不住風中凌亂了。
“還不快端進來。”
“好。”
衛君言把藥放到桌上,然後急忙離開,離開之際,心裡還在想著:琉玥都睡著了,慕璟宸要怎麼喂藥?然後,一個“很和諧”的喂藥場面浮現腦海……
不得不說,衛君言真相了,只因,就在他離去之際,身後的房門突地關上,然後,慕璟宸用手絹仔細的擦拭好藥碗,往自己口裡灌上一口,最後扶起琉玥的腦袋,兩脣相貼,嘴對嘴的喂進去……
既餵了藥,又佔了便宜,多麼好的創意啊,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
------題外話------
雪能說到月底了,舉著牌子大呼:求票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