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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三人聚

翌日,曄王府門前。

女子一身白色紗裙,臉帶面紗,環抱古琴。把昨日琉玥交代小二貼於聚風樓門前柱子之上的紙交給曄王府的門衛。

“姑娘有請。昨日王妃已交待小人要是見到姑娘就直接帶您去見她。”

“謝謝。”

蕪妃苑。

“主子,有人求見。”藍衣走進苑中,對著躺在吊牀上的琉玥說道。

“嗯,誰啊。”

“就是昨天主子說的撞了您的。”

“哦,帶她進來吧。”琉玥睜開假寐的雙眼,一個躍身跳下吊牀,走向不遠處的涼亭。

“小女子霓塵見過曄王妃。”白裙女子也就是霓塵走進涼亭,對著琉玥恭聲行禮道。

“你是霓塵?”早就覺得有些熟悉,原來竟是她。

霓塵微愣,不明白爲何她有此一問。

“請坐。”琉玥自石凳之上起身,向之邀請。自是知道她愣住的原因,便自行解說。“兩日前的羣芳宴本王妃也在,當時只覺得霓塵姑娘超凡脫俗,一曲琴音如同天籟,只是當時距離較遠,昨日倒是沒認出姑娘來。”

“曄王妃過獎了。”霓塵含笑低頭,經過這一番交往,倒是對其好感頓生。

“霓塵姑娘環抱古琴,不知可否彈奏一曲,也讓本王妃過過耳癮。”琉玥很喜歡這個霓塵,她們兩個的性格很像,但心性卻天差地遠,她只覺得霓塵這個人不該活在塵世,被紅塵所擾。

霓塵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在此時……琉玥雙眸一瞇,看向不遠處的吊牀。

“啊,這是什麼網子,躺在上面真舒服。”極致魅惑的聲音響起,聽得人彷彿心神都醉了。

琉玥掩藏掉眸中的異色,對著正躺在自己的吊牀上悠哉遊哉的花凝露說道:“這東西名叫吊牀,炎炎夏季,躺在上面乘涼可是一件極其愜意之事,花姑娘可是第二個躺上去的人呢。”說實話,花姑娘這三個字讓她哽了一個,因爲想起了抗戰時期日本鬼子對中國女子的稱呼。

“哦,那凝露確實有福,能躺上只有曄王妃躺過的,嗯,吊牀。”說完,一個仰身躍下吊牀,向著涼亭走來。“不知王妃與霓塵姑娘在聊些什麼,可否算了凝露一個呢。說實話,凝露對王妃可神交已久呢,兩日前九連湖上,王妃手執匕首,一下一個倒,一流的黑衣殺手在王妃面前竟毫無還手之力。”眼前的人一身紫衣,一片高雅,頗顯名門淑女之態,與那日的狠辣相差甚遠,她竟不知一個人可以如此兩面化。

未發一語的霓塵聽到花凝露的話,面無異色,只是心中卻……當日她一表演完便獨自離開了湖上,後面倒是聽聞東軒丞相在九連湖遇刺之事,只是卻竟是未曾想到琉玥也參與在內,倒是錯過了一個相識的機會,不過幸好!幸好!

琉玥淡然一笑,對花凝露的話不置可否。

這時,藍衣執著一個托盤走進涼亭,卻看到有三個人,看了一眼琉玥,隨即把托盤中的兩杯冰沙放到霓塵和花凝露的身邊,隨即對著琉玥說道:“主子,我再給你端一杯。”

“好。”琉玥應答一聲,對著二人說,“兩位嚐嚐吧,這個叫冰沙,挺好吃的。”

花凝露看著這個紅通通的冰沙,舀起一勺放進嘴裡。“先是吊牀後是冰沙,王妃這裡的新鮮東西蠻多呢。”

“花姑娘若是喜歡,本王妃可以告訴你配方,很簡單的,你自己也可以做,不過這東西夏季吃最好,而且不能吃太多,否則會拉肚子的。”

“好啊。今日一見,我對王妃一見如故,王妃直接叫我名字吧,花姑娘聽著怪生疏的,還有霓塵。”

“好啊,王妃,我與凝露的意思是一樣的。”霓塵吃過一口冰沙,聽到花凝露的話語,也順勢說道。

“好,露露,霓塵,既然是朋友,那你們也叫我名字好了。”

花凝露拿過走來的藍衣手中的冰沙放到琉玥面前,“古有以血滴酒,喝酒結義,今日我們就來個喝冰沙交朋友可好。”

“好。”異口同聲的一個字,三人相視一笑。

半響,三人吃完手中冰沙,花凝露又一個翻身躺在了吊牀裡,令外二人較爲沉靜,坐在亭中。

“聽琉玥之前的意思似是對琴藝也十分精通了。”霓塵把之前抱著的古琴放在琉玥面前,又從身上取出一支白玉笛,說道:“我們合奏一曲可好。”

“真是一把好琴。”琉玥五指輕輕撫過琴絃說道。

“這琴叫碧音,聽聞只有有緣人才能將其發揮到最高峰,我想琉玥應該適合的。”果然,她沒找錯人。

琉玥意外的看了看琴,“還有這樣的說法?”

花凝露半瞇著眼,慵懶的從吊牀上下來,如一個醉漢般走過來,真懷疑她是不是下一刻就會摔倒,而本應極醜的姿態在她做來卻有著說不出的風情,“你們兩個奏曲,本姑娘來跳舞。”

另一邊。

軒轅曄一襲緋衣與慕璟宸走在王府中。

“本相昨日經過曄王爺的府第,發覺其風景甚好,今日就特地前來叨擾了。”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透著江南人家的婉約,曄王府風景確實極好,只是,慕璟宸什麼景色沒見過,這當然只是個藉口。

“丞相到來,蓬蓽生輝,何來叨擾一說。”客套嘛,誰都會。

“那邊的荷花開得甚好。”兩人走近荷塘,卻聽到琴聲悠揚,還有笛音和之。

軒轅曄雙目微凝,那是蕪妃苑的方向。慕璟宸似笑非笑地看向軒轅曄,他自然也知。

“丞相,一起看看吧。”既然不知他此行何意,那便如他的意,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蕪妃苑內。

女子一身紫衣端坐於涼亭之中,墨發三千,一縷自耳後伸出,與裸露在外的白皙鎖骨互相輝映,越發襯得發更墨,鎖骨更白,她嘴角輕勾,流露出絲絲笑意,不同於以往的虛情假意,這笑,直達眼底,襯得雙眸越發晶亮如雪。十指纖纖,自琴絃之上輕輕滑過,琴聲悠悠,流入每一個人的心神。

另一邊,一身穿白色紗裙的女子輕倚亭柱,膚若凝脂,手執白玉笛放於脣邊,朱脣粉嫩,黛眉舒展,雙眸如一泓清泉,帶著最爲清澈的顏色。十指輕釦,在白玉笛上跳躍,清亮的笛音飄散於空中,與琴音遙相呼應。

涼亭外,一襲如火紅衣在空地上跳躍飛舞,紅衣層層疊疊綻開,如一朵盛放的牡丹,那人,帶著牡丹的高貴華美,卻又帶著絲絲mei惑氣息,淡淡的牡丹香飄散空氣之中,一時間,竟分不出是花還是人。

三人,一琴,一笛,一舞,配合的天衣無縫,組成了世間最爲華美,最爲致命的風情。

藍衣、粉雪二人早在聽到風聲之時便出了自己的房間,看到這一幅景象,一時間只覺得恨不得多變成幾個人,免得落掉一點哪怕一個細微的音調及舞蹈。

慕璟宸與軒轅曄走進苑中,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心皆是一震,兩個同樣聰明,同樣手段極高的人此時竟不知該如何言語,因爲,這一幕,任何語言皆是多餘。

慕璟宸一眼望去,看到便是涼亭中那靜靜彈奏之人,儘管那離他最近的一舞,傾城不可言狀,那倚柱吹笛的女子如九天玄女,但他就是最先看到那離他最遠的人。也許,不是因那浸人心神的琴音,而是——心之所向。

軒轅曄亦看著琉玥,自她入府以來,她的七巧玲瓏心,她的看似溫柔實則薄涼的心,她面對他時那幾近真誠的虛僞,一幕一幕的浮現於腦海之中,今日的她——更美。這是他的第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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