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東方夷看向琉玥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這般善妒的女人天下估計也就她一個了,可偏偏像慕璟宸這樣的人物還把她當成寶,不過後來他應(yīng)該是想通了,才懂得不在一棵樹上吊死。
“納蘭‘姑娘’,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而言,本皇子認爲善妒是一個女人最要不得的,男人三妻四妾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女人要做的是接受與包容,納蘭‘姑娘’如此善妒可要不得。東軒慕丞相懂得適可而止,懸崖勒馬休了你,也算是替他挽回了顏面。”
聞言,東方琑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犀利而鄙視的眼神看向東方夷,東方夷接受到他的目光,竟不可遏制地打了個寒顫。
與東方琑不同的,琉玥不怒反笑,露出八顆牙齒。那笑,如梨花初綻,清純?nèi)A美;如雪水消融,清逸寒涼。
東方夷顧不得東方琑的殺人似的目光,望著琉玥的眼眸有慾望浮現(xiàn),使得亦沉浸在她笑容中的東方琑臉色再變,如果剛纔看他的眼神是犀利鄙視的話,那現(xiàn)在就是狠厲如刀了。
他是該被教訓教訓了!
可是就在東方琑想動手之際,一隻手突然阻止的他的動作,琉玥對著他輕輕搖頭,這不是她要爲他求情,而是她想親自動手!
她善妒,關(guān)他何事!慕璟宸休了她嗎,不,是她自己要離開的!慕璟宸休了她就叫挽回了他的顏面嗎,自己何時給他丟過臉了。而且,即使慕璟宸再不堪,也比他東方夷好上千萬倍!
“大皇子此言何解。”東方夷並未被封王,所以琉玥以大皇子相稱。
東方夷還在看琉玥,那眼中漸濃的情慾讓琉玥厭惡至極,但厭惡只表現(xiàn)在心裡,面上,她突然揚脣一笑,笑容映上那雙清澈雙瞳,使得那雙眸如秋水,帶著世間最爲純淨的顏色。
東方夷在她的注視下雙眼漸漸褪去了慾望,退去了陰狠,呆呆的如傻子一般。
“聽說城北有一條不算繁華的街道上有一家青樓,名喚‘勾男院’,大皇子是想去試試對吧,哦,如果來個七天七夜就好了。”
話落,琉玥調(diào)頭就走,東方琑只覺得他那抽動的嘴角完全停不下來了。他幾個快步跟上琉玥。
“小玥玥,你可真狠。”城北的勾男院可是整個京城最下等的妓院,平時出入的除了那些有些錢的人不去可是其他雜七雜八什麼人都有,也不知道那裡的女人會不會有什麼難以啓齒的病。
“玥玥,你剛纔是怎麼做到的。”
東方琑是見過琉玥使用催眠術(shù)的,但霓塵沒見過,在她看來催眠是要藉助音律才能辦到的。
琉玥淡笑不語。現(xiàn)代博大精深的催眠術(shù)不是他們能明白的,它與音控雖然作用一樣,但其實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我們先出宮吧。”皇宮這個代表權(quán)利與陰謀的地方她一點都不想呆。
琉玥調(diào)頭,但不知何故,原先還在她旁邊的東方琑突然跑到她前面去的了,於是她一個不察,額頭便撞上了東方琑的下巴,同時,髮鬢上僅有的一支白玉簪突然掉落,東方琑一個順手接下。
琉玥退後幾步,猛揉著自己的額頭,嘴裡還不由地抱怨幾句:“東方琑,你的下巴是不是鐵做的,這麼硬。”
“小玥玥,我還沒說你呢,好端端的撞我?guī)致铮羰窍胪稇阉捅В叶ㄊ菢芬庵翗O的,小玥玥不用如此遮掩。”
“滾!”
琉玥佯怒道,隨即不再理會東方琑,踏步遠去。
“小玥玥……”東方琑舉起手,正想告訴她的玉簪掉了,孰料,那抹人影已飄然遠去。
東方琑無奈的放下手,打量著這支做工極精細的梨花玉簪,簪柱的材質(zhì)他是聞所未聞。記憶中,這是琉玥惟一的首飾。
東方琑眼眸一閃,把玉簪收進袖中,看來只有等會再還給她了。
“霓塵,該走了,再不走就天黑了。”
霓塵跟上他的腳步。
“既然在意,爲何不再去爭取呢!”
“噫,霓塵,你不是喜歡我嗎,怎麼還勸我去追求別的女子。”
“喜歡就要爭取啊,不過,我勸你是因爲站在愛一個人的角度,所以即使你去追求玥玥,我也不會放棄的。”
“這是什麼邏輯!”東方琑佯裝不懂的說道。
只是心中卻不免苦澀,他何嘗不想爭取,可是他知,琉玥的心很小,僅能裝下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他!
當日夜。
自東方騫邁進戀心殿後便再也沒有離開,擺明了想在戀心殿就寢。樓心與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懷著惴惴不安的心迎來了晚上。
樓心剛沐浴出來,就被人從背後摟住,她自然知道這人是誰,身體僵硬著不知如何動作。
東方騫嘆道:“心兒,你還是忘不了他嗎。二十多年了,朕對你的心意你就完全看不到嗎!”
“皇上……”
只是東方騫並未給她說話的機會,將她打橫抱起便向牀邊走去……
兩人衣衫盡褪,樓心望著那在她身體中不斷運作的人,一滴清淚自眼中滑落……
簡陋的屋中有笑聲傳來。廳中,一對夫婦和兩個十二歲左右的男孩,四人各坐一邊,正用著簡單的飯菜。
“小騫,多吃點。”女人夾起一片肉放進東方騫的碗裡。
“謝伯母。”
“娘,我也要。”
“好好好。”
和諧幸福的氣氛瀰漫在屋中,可惜好景不長。
東方騫突然放下碗筷,猛地站起身。“有人來了。”
“是那些要殺你的人!”杜千道。
“那你們兩個快去躲起來。”
夫婦將二人藏在自家的地窖中,但因爲地窖太小,僅能容下兩個人,所以夫婦並未進地窖,而且他們剛剛還在吃飯,那羣人進來了若是沒有人應(yīng)付,他們定會大肆搜查,到時就麻煩了……
杜千家的地窖的入口在他家的炕下,有好幾層木板隔著,所以那羣人並未找到二人。
東方騫與杜千擠在狹小的地窖中足足一夜。翌日,二人終於鼓起勇氣打開了地窖,只是入眼的卻是被完全破壞的房子,還有那躺在門外一對夫婦。
“爹孃。”杜千痛心的跑過跪在地上,淚水溢滿了眼眶。
東方騫走到杜千身邊,雙膝一彎重重跪下,砂石磕破了他的膝蓋,本該是極痛的,可他卻恍若不覺,依舊雙目無神的跪著。
“伯父,伯母,是我連累了你們,對不起!”
杜千聽到此話,突然站起身來,表情冷而堅定。“東方騫,你到底是誰?”
“我是瀾熙的太子,三歲時我的母后納蘭玉被外戚勢力強大的貴妃暗害至死,我的父皇爲保全我,將我送至無華山學藝,我此次就是從無華山學藝回京,奈何在路上遭人暗算,被追殺至此。”
東方騫將自己的一切和盤托出,若是昨天,他定不會說實話,但現(xiàn)在不一樣,他的父母被他連累而死,所以他願意告訴杜千一切,哪怕他想要自己爲他的父母償命。
“太子!”
杜千沉默,然後突然堅定了目光,伸出手,掌心對著東方騫。
“東方騫,他們爲了權(quán)利要殺你,殘害了我無辜的爹孃。今日我要你在我爹孃的遺體面前發(fā)誓:等你得到了權(quán)力之後,一定要爲我爹孃報仇!而在這之前,我一定盡全力幫你。”
“好。”
東方騫同樣伸出手,二人擊掌爲誓!
埋好杜千父母的遺體之後,兩人便換上家裡最破爛的衣服離開了村子,裝成乞丐一路往瀾熙京城而去,歷經(jīng)三個多月的長途跋涉,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鎮(zhèn)。
“大家看啊,樓家的兩位小姐在前面施粥呢。”
這個小鎮(zhèn)不大,而樓家則是這個鎮(zhèn)是富有的,他們一家心地善良,經(jīng)常救濟貧民,所以聽到樓家兩位小姐施粥,所有人都趕過去了。
東方騫與杜千相視一眼,心領(lǐng)意會往人們說的地方走去。
爲了回宮,東方騫連乞丐都能裝,拿別人的施捨已經(jīng)算不上什麼了。之前他一直不知道回宮的意義,因爲權(quán)勢地位不是他想要的,但現(xiàn)在他找到了,除了替杜千的父母報仇之外,他還要造福天下百姓,這三個多月,他看到了太多的悲歡離合、貧困潦倒。
兩人來到施粥的地方。他們本想樓家的小姐本應(yīng)該是少女,卻沒想到只是兩個孩子,大的也不過十來歲,應(yīng)該就是他們說的大小姐樓心,二小姐比樓心小上一兩歲,叫樓沁。
樓心和樓沁各站一邊,旁邊一個家奴幫忙舀粥,兩邊都排了一條長龍,東方騫與杜千各站一處,等待著施粥……
“謝謝。”東方騫接過粥,輕輕一笑,對著樓心說道。
樓心望著他的容顏竟有一瞬間的失神,她年歲雖小,卻是這個小鎮(zhèn)少有的美人,可是她今日竟看到一個能同自己比美的男孩!樓心被自己的想法給驚了。
“不客氣。”
東方騫道謝之後便邁步走出人羣,站到一面牆邊,等待著還在領(lǐng)粥的杜千。
不一會,杜千也領(lǐng)完了粥,二人一同吃過粥相攜著離去。但離開的東方騫不知,從他離開隊伍到毫無留戀的離去,樓心的目光就沒離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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