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龍江菜場大門緊閉，然而其門外的人行道上卻很是熱鬧，挨著個的排開了三個攤子，一個是賣烤羊肉串的，一個是賣餛飩水餃的，還有一個是賣炒釀皮的。

不時的有一些年青男女過來，購買，然後就坐在攤子邊上的簡易桌椅那邊吃喝。往往吃餛飩的或吃釀皮的人還喜歡再買一些肉串，因此賣肉串的生意格外好，眼下居然站了好幾位在排隊呢。

嫵媚走了過來，對這個三個攤子不屑一顧，徑直向前過街。

街對過的人行道的大樹之下暗影之中，還有一個賣烤肉串的攤子，美女過去，選了一大把肉串，攤子的老闆趕緊著幫她燒烤。

“靠。”吳常心想：“如果不是嫵媚過去，一般人可能都注意不到在那個暗處居然還有一個攤子。”

他此時正藏身於龍江菜場的拐角處，監(jiān)視著嫵媚。

過了一會，肉串烤好，嫵媚付錢拿著肉串，走了，邊走邊吃回家了。

吳常再次跟蹤著她回到了曲水文華小區(qū)，隱身樓下看到她房間裡的燈亮起，甚至可以從窗簾上的投影判斷：她在脫衣服了。

到此爲(wèi)止，沒有任何異樣。

她或許是肚子餓了，或許是饞了想吃肉串了，出來購買，買了吃了，回家，就這麼簡單？

吳常滿腹狐疑總覺得這裡面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卻一點頭緒也找不到。

回身漫步，漸漸，又沿著嫵媚剛纔的路線走回到龍江菜場，走到那幾個攤子旁坐了下來，要了一碗餛飩，邊吃邊觀察著周圍。

慢慢的，慢慢的，吳常看出來一絲異樣。

首先，龍江菜場門口可謂是黃金寶地，這裡是周圍若干個小區(qū)進(jìn)出的必經(jīng)之路，人流匯聚之處，同時其門前的人行道也足夠?qū)挸ǎ砸贿B三個小攤還有若干桌椅排開並不擁擠，更不影響行人通過。

哪怕再多幾個小攤子也可以，順著排就是了。

問題，那個街對過的烤羊肉串?dāng)傋訝?wèi)何在街對過，爲(wèi)何不到這邊地勢更好的地方來？

因爲(wèi)有競爭因爲(wèi)受到了菜場門口的那個烤羊肉串的攤主的排擠，而不敢挪過來？

或許是，但可能性不大，真的要排擠的話那還不乾脆不給他在這一帶出現(xiàn)了。

這就是第一個異樣之處：賣烤羊肉串的攤子的位置，似乎是故意選在那裡，黃金寶地中的三流位置。

其次，吳常看到好幾撥人，都是直奔那個街對過的暗影中的烤肉串?dāng)偅踔翉倪@邊過來在經(jīng)過了菜場門口的這個烤羊肉串?dāng)偟臅r候，也如先前嫵媚一般，不屑一顧。

之前嫵媚來的時候，菜場門口的烤羊肉串?dāng)傋忧坝泻脦讉€人在排隊，或許嫵媚不願意排隊等，所以選擇街對過的那家。

但是很明顯此時這邊沒什麼人在排隊了，但還是有源源不斷的新來的人直奔街對過，甚至有的人一邊走一邊抱怨著：“還要等好幾個呢”，卻還是過去了。

因爲(wèi)那一家烤得比這一家好吃的多的多，所以偏僻也有人去，所以排隊也有人願意等，如此？

這就是第二個異樣之處：街對過位置較差的烤羊肉串的攤子憑什麼，那麼吸引人。

吳常心中疑竇叢生，他故意慢慢地吃著，掏出手機(jī)不引人矚目的悄悄地對著路人，凡是直奔街對過烤羊肉串?dāng)傋拥模及抵信恼眨会崴阉鳎会岜葘Α?

發(fā)覺：有的是妖，有的是人。

這樣不行，因爲(wèi)夜晚暗黑儘管有路燈照明還是光線不夠，所以有的照片模糊就無法搜索比對，再者從吳常的位置距離街對過畢竟較遠(yuǎn)，手機(jī)照相機(jī)是照不清楚的。

所以吳常決定，乾脆過去，一探究竟。

立刻三下兩下吃完餛飩，付錢。

過街，及近，見那老闆瘦瘦高高，頜下還有鬍鬚一綹，正不停的忙乎著。

吳常說：“我要10串羊肉。”

“沒有羊肉，去去去，想吃去那邊買去。”這個鬍鬚老闆甕聲甕氣很不耐煩的嚷道。

“我靠，態(tài)度惡劣。”吳常心想，嘴上則說：“那我要5串裡脊。”

“恩。”鬍鬚男恩了一聲，看都不看吳常一眼，很是不屑，似乎來者不是付錢的顧客而是要飯的在糾纏。

旁邊的兩位正在等肉串的女孩子瞄了吳常一眼，都悄悄地笑了。

吳常簡直想一腳踹翻他的攤子，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壓住心中怒火，往邊上站了站，等待，然後拿出手機(jī)拍照、搜索、比對。

不斷的有人來有人走，這位鬍鬚男對每一個要羊肉串的人都沒有好臉色，而對更多的人則是和顏悅色似乎那些大都是老客，互有默契。

吳常拿到了5串裡脊後又要了5串，被鬍鬚男又是一通訓(xùn)斥：“要的話就一起講，幹嘛分兩次，再這樣去其他地方買。”

奶奶的，如此對待消費者。

但是這次，吳常卻一點也不生氣了，他已經(jīng)看出蹊蹺。

通過剛纔的手機(jī)拍照、搜索、比對，確定那鬍鬚男是一個羊妖。

怪不得他不賣羊肉串呢，儘管妖族之羊與動物之羊相差巨大，但畢竟血脈相承，妖族也是由動物進(jìn)化而來，況且本相顯現(xiàn)時和動物之相無異，所以羊妖自然不願意燒烤羊肉串了。

這一段時間內(nèi)來來往往的買肉串的人，90%都是妖怪，只有10%是人類，有的人類更是被羊妖的惡劣態(tài)度直接氣走，有的更是爭吵幾句然後離去，羊妖無所謂似乎把人類氣走，才更好。

而且其烤肉串時很明顯，分兩端，妖族的肉串在左端烤，人類的肉串在右端烤，不僅如此就連攤子底下的肉串似乎也是事先分派好的，分成兩袋，妖族那端的備貨相當(dāng)?shù)亩啵祟愡@端的卻很少。

搞什麼？

不想做人類的生意？

或者，他其實是在賣烤人肉串，所以不想有人類來打擾他？

吳常乘著等那5串裡脊的時間，走開幾步，打了個電話給邱徵遠(yuǎn)，問：“晚上在龍江菜場這邊賣肉串的羊妖，你認(rèn)識吧？”

“認(rèn)識，怎麼，他有問題？”

“我正準(zhǔn)備查他，所以先問你一下，他什麼情況。”

“小心，這傢伙是個猛男，他的綽號就是【兇猛羊】……”邱徵遠(yuǎn)講羊妖的情況講了一大堆，末了說：“你千萬別動手，我馬上通知董方、萬銘，一起到了後再行動，你的等級是高，但絕對要小心，別先動手啊。”

“知道了。”

電話掛斷。

那就等一會吧。

但是，剛一掉頭，【兇猛羊】的一句話卻令吳常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