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帆酒樓的老闆江方，目光徐徐在衆人的臉上掃過。身爲這場聚會的主人，除了出主意之外，他還有著總領全場討論方向的任務。

見衆人都是對凌衛風的話點頭表示認同，江方開口道：“既然大家都覺得林記客棧不可能還會有這種運氣，接下來，我們就該討論一下怎麼處理宣傳的事情了。在江某看來，林記客棧推出的靈石暖器和管道花香，確實不是我們任何一家酒樓的宣傳可以抵擋，但如果把所有的宣傳聯合起來，卻並不見得會比林記客棧差。”

“可問題是，我們已經只剩五種宣傳了。”秋霧酒樓的老闆彭坤無奈道：“而且，五種宣傳當中，也有不少的相沖的，必須得把相沖的宣傳給挑出來才行。算一算，也只有三種而已，三種加起來，比起林記客棧的靈石暖器與管道花香，效果或許不會差，但持續時間卻肯定沒有林記客棧長。”

千葉酒樓老闆柳大華點了點頭，贊同道：“彭老闆說得極是，更重要的是，就算聯合推出來，也無法完全壓制林記客棧。這跟我們當初決定退出這些宣傳的初衷完全不符，等於我們耗費巨資，林記客棧卻沒有因此受到任何損失。”

“可要是不這麼做，我們把剩下的宣傳撤掉？”江方反駁道：“這樣的話，不但林記客棧沒有受到任何損失，恐怕林記客棧還將因此更上一層樓。算起來，我們的損失也將更大。”

衆人默然，江方的話，讓他們忽然記起，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管是延後還是取消，損失都只會更大，還不如拼著再浪費些銀子，將三種宣傳聯合起來，最起碼還能抵充一些林記客棧新推出來的靈石暖器和管道花香。雖說無法完全抵充，但最起碼能扛住靈石暖器和管道花香最爲火爆的初期，十五家頂級酒樓不至於門可羅雀，等到三種宣傳的效果消失，林記客棧的靈石暖器和管道花香的熱度也將同樣會降低不少。

“那……該怎麼分配，如果挑出相沖的話，我們仁恆酒樓就是其中之一。”仁恆酒樓的老闆李逸樑開口道：“各位酒樓怎麼也藉助宣傳火了一段時曰，如果我們仁恆酒樓的宣傳給摘出來，豈不是吃虧不小？可要是把宣傳的花費補給我的話，相信諸位也不會同意吧？”

衆人齊齊點頭，把宣傳的花費補給李逸樑，等於仁恆酒樓在這次聯手當中根本就什麼都沒有付出，這種情況，若在林記客棧無力抵擋的情形下，或許無人反對。畢竟，他們得到了相應的好處。可這次的宣傳，誰也沒有得到太大的好處，仁恆酒樓要是置身事外，也簡介等於要加重其他頂級大酒樓的損失。

沒人會傻到做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

“依我看，我們可以同以前一樣，找些賬房算一算，看看補償仁恆酒樓多少銀子合適。儘量讓咱們十五家酒樓的瞬時，都保持在差不多的水平上。”江方開口道：“這樣一來，相信大家都不會反對。李老闆，咱們現在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相信你也不會反對和我們一起同甘共苦吧？”

李逸樑遲疑了一下，緩緩點頭。正如江方所言，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不得不跟其它頂級酒樓平攤損失，要不然，這聯盟就算不破，也得把他給踢出去。結局，不管是聯盟勝還是林記客棧勝，回過頭來都得對仁恆酒樓下手。

“既然李老闆沒有異議，大家應該也不會反對吧？”江方開口道。

衆人齊齊搖頭，平攤損失，他們自然不會反對。

“再來就是這三種不相沖的宣傳該放到哪一家的問題。”江方的目光在衆人臉上掃動，在遇上凌衛風的時候，不自覺的多停留了那麼一兩秒。

“我覺得，放在我們歸來酒樓最合適。”歸來酒樓老闆王宇寒朗聲道：“按我們原定的計劃，下一個本來就輪到我們歸來酒樓，按我們計劃當中的出價，也是我們歸來酒樓花費最多。三種宣傳，自然是放到我們歸來酒樓。”

“這樣一來，王老闆，按規定，你可是得另外再補銀子。”江方笑道。

王宇寒目光一滯，囁囁說不出話來。若是林記客棧抵擋不住這番宣傳，他肯定不介意多掏大筆的銀子出來，他的魄力，在十五家頂級大酒樓的老闆中是數一數二的，甚至尤在楓林酒樓的凌衛風之上，這也是歸來酒樓能搶到最好宣傳的原因，因爲他捨得掏出錢來分給別的大酒樓。

可現在的情形，確實十五家頂級酒樓在抵擋林記客棧的宣傳。三種宣傳合起來的威力是不小，卻還沒到可以擊敗靈石暖器和管道花香的程度。

無法成爲最火爆的酒樓，等於效果並不算太強，對以後的生意，好處也不算太多。

爲此掏出大筆的銀子，明顯有些不劃算。

“凌老闆，你們楓林酒樓正好也在這三種宣傳當中，兼且你們楓林酒樓可是有名的財大氣粗，這筆銀子，應該不難出吧？”江方扭頭看向凌衛風，他一開始就把目標盯向了楓林酒樓，在他看來，楓林酒樓承擔這種三種宣傳最爲合適。

一來，楓林酒樓的財力雄厚，這些損失還無法讓他們心疼。二來，楓林酒樓原本就是京城名號最響亮的酒樓，宣傳放在他們的身上，能起到的效果也更強一些。

衆人紛紛點頭，他們沒有王宇寒的魄力，並不想增搶將三種宣傳放到自己的酒樓來進行。所以他們的想法，和江方一樣。

“凌某覺得，這三種宣傳的費用，也應該用平攤的方式來解決。也就是說，我們十五家酒樓最終把損失統計出來，然後根據宣傳的效果來制定各家需要出多少銀子。也就是說，宣傳效果好的，比如把三種宣傳放到我們楓林酒樓，多出一筆銀子，而效果差的或者是沒有宣傳的，可以少出一大筆銀子。”

凌衛風靜靜掃了眼全場，語氣不冷不熱，臉色除了有些陰沉之外，也看不出他任何的心裡活動。

沒人知道，他是個臥底。自然也沒人知道，他壓根就不想蹚這趟渾水。把三種宣傳放在楓林酒樓的身上進行，以楓林酒樓的名聲，效果自然更好一點，這也等同於是在和林記客棧作對。凌衛風不想節外生枝，他只想安安分分做好一個臥底，然後想辦法儘量讓雙方的爭鬥時間延長一些，延長到新皇登基是他最樂意看到的情形。

“照你這麼說，我也願意接受三種宣傳反倒我們歸來酒樓進行。”王宇寒有些不滿道。

“王老闆如果願意，凌某自然不敢爭搶。”凌衛風不陰不陽的回了一聲。

“行，那就放到我們歸來酒樓進行。”王宇寒毫不猶豫的定了下來，只要回報不會讓他失望，他是絕對不會在意往外掏出多少銀子的。

在他看來，三種宣傳，他只不過多出兩份的銀子，還是值得的。

衆人沉默了片刻，眼看無人出來爭搶，本該是最適合的楓林酒樓，凌衛風也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沒興趣的模樣，不由開始點頭。

“既然如此，三種宣傳就這麼定下來了，放到歸來酒樓進行，大家有沒有什麼異議？”江方高聲詢問道。

“我同意把三種宣傳放到歸來酒樓！”

“我也同意。”

“我同意！”

很快，衆人便紛紛表態。

“接下來，是宣傳的時間了。”江方詢問道：“大家有沒有什麼好的提議？”

“我認爲，應該越早越好，免得讓林記客棧起勢。要不然，等到林記客棧起勢，我們再想要壓制就要困難得多。”燕尋酒樓老闆楊程安開口道。

“我也認爲應該儘早推出。”昊業酒樓老闆劉慈閱點頭道。

其他在短暫的考量之後，紛紛出言贊同。越早推出，才能越早跟林記客棧最火爆的時期碰撞上，雖然三種宣傳的效果會因此大幅降低，卻也可以阻擋住林記客棧憑藉靈石暖器和管道花香一躍成爲京城名聲最響亮的酒樓。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這麼定下來了，明天一早，我們就相互間把賬房派出來聚首，計算一下宣傳的損失和好處？”江方詢問道。

衆人齊齊點頭。

“最後，是我們下一步的舉動了。”江方問道：“大家有沒有什麼想法？”

破天荒的，沒人迴應。在座的，能掌控這麼大一份家業，誰都不是省油的燈，可他們同樣也不是神仙。集思廣益，也不是一會兒就能集出好主意的。

等了片刻，眼看沒有一人站出來提出個開頭來讓大家討論，江方盤算了一下，朗聲道：“既然大家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現而今也是以三種宣傳爲主，下一步的事情，暫時推後，大家回去考慮一下之後，再商量個時間聚首怎麼樣？”

衆人點頭，也只有這麼辦了。好在林記客棧也只是運氣好，不愁林記客棧會想出什麼手段趁勝追擊，晚一晚，推後一段時間倒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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