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是廢話嗎?”溫喬健嘆了一口氣說:“這瞎子都看得出來周老師家裡一定是發(fā)生了什麼大事,這才讓她這些天都心神不寧的了。”
“去,你這分明是馬後跑!你早知道怎麼不早說,還要問我?”文惠珍不滿地說。
溫喬健又說:“不如你再去打探打探,看看她們家裡到底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這樣不好吧?那可是老師家裡的私事,你們太八卦了吧!”李夢涵說。
溫喬健不以爲(wèi)然地說:“這怎麼叫‘八卦’呢?老師爲(wèi)我們的學(xué)業(yè)嘔心瀝血,哪個學(xué)生若是生病了,老師還不是放下一切地去照顧他。我們也應(yīng)該關(guān)心一下老師的事情嘛!若是可以爲(wèi)她分擔(dān)點憂愁,那有什麼不好!”
“對對對!喬健說得非常對。老師若是整日無精打采,這也會影響到我們的。”文惠珍說。
“那……那怎麼辦?”李夢涵問。
溫喬健想了想,說:“不如直接去問老師好了!”
“直接去問?不好吧!”李夢涵覺得不妥。
文惠珍也跟著說:“直接去問,那你去啊!你成績好,老師喜歡你,你去問的話,她一定會告你的!”
“我?”溫喬健沒想到自己拋出去的燙山圩又回到自己的手中。
“對啊,除了你還有誰更合適?我看周老師最疼的就是你了!”文惠珍說。
溫喬健苦笑說:“我一向不是那麼八卦的人,這事還真開不了那個口。不如……去問問前面撐紅旗的那小氣鬼吧!”
“問他?”文惠珍和李夢涵都驚問道。
溫喬健點了點頭,說:“那小子臉皮最厚,什麼事都敢問。而且,他身爲(wèi)班長,老師的事他理應(yīng)第一個知道,說不定他已經(jīng)知道了。你們兩個去問問他不就行了嗎?”
李夢涵顯得有些爲(wèi)難,因爲(wèi)她很不想跟那嶽海生打交道。而文惠珍想了想後,興奮地說:“對呀,夢涵,那小子不是喜歡你嗎?你去使點美人計,他還不乖乖地聽你的使喚!”
“什麼美不美人計的?就問個事,說得好像是打入敵軍內(nèi)部似的。你們兩個一起去,不卑不亢地問,要是他不說,那就拉倒。又不是什麼大事!”溫喬健說。
李夢涵想了想,終於答應(yīng)了,與文惠珍兩人一起向隊伍前頭走了上去。
此時,走了半個多小時,同學(xué)們的激情也漸漸降了下來。歌也不唱了,只是一邊聊著天一邊走著。看到沿途的各種事物都能引起一片好奇,偶爾看到路邊有兩頭豬在交配,惹得男同學(xué)一陣嘻笑,女同學(xué)一陣臉紅。
溫喬健看著李夢涵和文惠珍走到了一直擡頭挺胸?fù)沃t旗的嶽海生旁邊,然後跟他交流了一翻,不過看樣子兩個姑娘似乎吃了閉門羹。在經(jīng)過好一會兒的勸說,嶽海生仍然不爲(wèi)所動後,文惠珍大聲臭罵了嶽海生一句,便拉著李夢涵往回走。
一回來,文惠珍就衝著溫喬健發(fā)泄她的不滿:“那個小氣鬼,真是沒用的傢伙!甭種!閒事他管起來倒是皮糙肉厚,臉不紅心不跳的。現(xiàn)在有正經(jīng)事要他去問一問,就弄得像只縮頭烏龜似的,沒見過這麼沒用的男人!”
李夢涵說:“肯定是他還記著那天中午咱們整他的事呢,這會兒去讓他幫忙,他自然不會幫了。”
溫喬健心一狠,說:“這點小事都婆婆媽媽的,我去問!來,你們兩個給我拿著東西!”
“酷!喬健你太爺們了!”文惠珍一把搶過溫喬健手上的東西。李夢涵也接過了溫喬健另一隻手上的袋子。
溫喬健其實也是被逼無奈,特別是見那文惠珍說的什麼“不是男人”“縮頭烏龜”等詞,覺得自己要是在兩個女孩面前也不敢去的話,那和前面那小氣鬼嶽海生也沒有什麼區(qū)別了。
在文惠珍和李夢涵兩位女同學(xué)的崇拜目光下,溫喬健走到了隊伍後面的班主任周麗萍旁邊。
溫喬健衝著正疑惑地望著他的周老師笑了笑,說:“周老師,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周麗萍皺了皺眉,說:“有什麼事就說吧!”
溫喬健說:“是這樣的,最近同學(xué)們總感覺您心事重重,好像有什麼煩心事。大家都挺關(guān)心您的,就讓我作爲(wèi)代表,來問問是什麼事讓一向樂觀向上的您情緒變得如此低落?是不是您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了?如果我們能幫得上忙的話,您儘管出聲。”
周麗萍笑了笑,但那笑容三歲小孩子都看得出來是強裝的。她對溫喬健說:“你替我謝謝同學(xué)們。我家裡確實出了點事兒,不過不是什麼大事,你們不用擔(dān)心,過幾天就沒事了。就快要高考了,這可是你們?nèi)松凶钪匾囊坏罊懀銈兙筒灰ハ胩喟素詥栴}了,把心思放到學(xué)習(xí)上。當(dāng)然,今天例外!”
溫喬健看了一眼周老師,她的神色已經(jīng)將她出賣了。能讓周老師如此憔悴的事絕不可能是小事兒,但她不想說,溫喬健也不好再去問。在某些時候,溫喬健真的覺得周老師就像是自己的母親一樣,對同學(xué)的關(guān)心無微不至,可是自己的煩惱卻埋在心底,自己一個人去承擔(dān)。在現(xiàn)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中,還能遇到這樣一位電視上都少見的好老師,溫喬健覺得自己很幸運。
走了一會兒,溫喬健說:“周老師,那我上去了!”
“嗯,去吧!前面同學(xué)的紀(jì)律你注意點,別讓他們往路中間去了!”周老師吩咐了一句。
溫喬健應(yīng)了一聲就走回原來的隊伍中。
面對著文惠珍和李夢涵期盼的眼神,溫喬健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周老師叫我們不要太八卦了,把心思放學(xué)習(xí)上!”
“啊——”文惠珍十分失望,接而又握著拳頭說:“她不告訴我們,那我就從別的人入手,這事我一定要查出來,不然就對不起我‘小靈通’的稱號!”
李夢涵笑了笑,說:“好奇害死貓!”
“沒事,讓她去試試!我們拭目以待!”溫喬健說。
一千多米長的隊伍緩緩而行,由於不少同學(xué)揹著重物,途中累得不得不停下休息,而有些精力充沛如劉海軍者卻勇往直前,趁機要衝到前面做龍頭。所以,隊伍行進了一個多小時後已經(jīng)開始有些凌亂起來了。不過好在那西山古城已近在眼前,很快就要到達(dá)目的地了。
英明的組長樑姍給劉海軍下達(dá)命令:“衝到最前面,搶佔最佳燒烤點!”同時給他減負(fù),只讓他帶了一些像徵性的物品衝上前線。
極賦團隊意識的劉海軍同志得令後立即興奮地向前衝,很有那常山趙子龍的霸氣。可惜大家都不是第一次來野炊了,其他各班的精英也在衝刺著,竟?fàn)幨旨ち摇R幌伦樱钋懊婢陀幸粓F精銳之士從國道拐上了山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陣飛揚的塵煙。
國道是一路向西,在兩座山坳間穿過去。而西山古城和西山水庫都在南邊的山上。沿著一條石子路向南拐去,會先到西山水庫,再往南走十來分鐘纔會到西山古城。而同學(xué)們準(zhǔn)備野炊的地方是在西山水庫大壩斜坡下面的一片荒草地上。
進入山道後,望著目的地,衆(zhòng)人的心情又大振,加上山路上沒什麼車,讓同學(xué)們更加肆無忌憚地衝上去,那是真正如脫繮的野馬,老師們根本就沒法控制了,只能暗暗祈禱不要有哪個小子滾下山就好。
終於,經(jīng)過兩個多小時的長途跋涉,幾百位嗷嗷待哺(這詞用得……)的同學(xué)們就成功在西山水庫下勝利會師了。
劉海軍搶佔了一個位置,在向自己的同伴揮手召喚。方甜甜對這個位置進行了無情的批評,稱這是史上最差的一個位置,要風(fēng)景沒風(fēng)景,要水源沒水源。劉海軍當(dāng)然也極力反駁,同時繪聲繪色地講述當(dāng)時搶位時的激烈狀況。最後組長樑姍出來調(diào)和:“雖然不是很好,但至少不在風(fēng)尾處,生火時不用吃別人濃煙。”這才平息了內(nèi)部茅盾。
而李夢涵正在教溫喬健使用數(shù)碼相機,因爲(wèi)等下馬上就要去西山古城拍照留念了。
班長嶽海生走了過來,板著一張臉冷冷地說:“等一下要舉行班級撥河比賽,你們誰要參賽到我那裡報名!”說完便走了。
吳江衝著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飛踢的姿勢,同時輕聲嘀咕:“瞧他那張臉,拽得跟什麼似的。老子就不參加,讓他自己去丟人!”
“同志們,大局爲(wèi)重啊!要放下內(nèi)戰(zhàn),一致對外!這纔是明智之舉!”溫喬健學(xué)著主席的口音說。
劉海軍問:“那你參加嗎?”
溫喬健搖了搖手,咳了兩聲,一副老態(tài)龍鍾,有氣無力地說:“老夫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還是讓你們年輕人去吧!”
旁邊的李夢涵被他逗得格格笑,說:“我們等一下要去古城玩,你們不去嗎?”
“去啊,但不會跟你們?nèi)プ鲭姛襞荩 睒艎櫿f。
吳江說:“那咱們的食物放這裡安全嗎?不會給黑頭老鼠偷吃了吧?”
“這一點你儘管放心,周老師在這裡看著呢。我們走時跟她說一聲就行。”樑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