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陸渙與若冰來到這乾震交界,感到前方不遠處靈氣縱橫,波動之強,導致九天飛鳥全無,風亂雲殘。陸渙心中暗驚,忙與若冰落下,運起“隱靈術”擋住二人,慢慢低飛向前方探去。
行不多時,只見一座山峰平地而起,很是突兀,靈力波動正是從山峰彼端散發而出。陸渙帶著若冰,慢慢接近山峰,隱於峰頂一處亂石之中,向下望去,這一看直將他駭的不輕。
卻見山下密密麻麻全是修士,足有上萬之衆,且大多數皆是得道以上修爲,此時糾集在此,當是一股不容小覷的戰力。當陸渙看見修士大軍前列時,只見赫然正是震州三大宗派首腦,以及三名老者,當是乾州道修泰斗了。陸渙不由瞳孔一縮,自語道:“來的這麼快?”
若冰聽到陸渙話語,問道:“怎麼了?是道修攻來麼?”她修爲較陸渙低,自是看不清山峰雲海之下景物。
陸渙點點頭,沉默半晌,道:“此時下山去,必將與道修大軍遭遇,只能等到他們走後我們纔可動身,只是這樣勢必會慢了許多,不能傳訊回去讓衆人早作準備。”
若冰聽罷,忽然笑道:“哥哥,我有辦法。”見陸渙面露喜色,若冰又道:“不過你得依我一件事,我才告訴你。”
陸渙心憂鶯鶯,忙道:“莫說一事,就是一百件我也應得。”
若冰道:“莫要著急著答應,你可要想好纔是。”陸渙聽罷,不由沉吟,若冰的心意他自是知道,方纔心中大喜,纔不加思索的應了,此時想來,實在不妥,不由面色猶豫了起來。
若冰見狀,心中微痛,暗歎道:“他終究是忘不了他妻子的。”隨即笑道:“放心吧,不會爲難你的。”陸渙此時忽覺慚愧,柔聲道:“只要是哥哥能做到的,萬死不辭!”
若冰見陸渙面色鄭重,輕聲低語,不由心頭甜蜜,俏臉微紅。呆呆的看了陸渙半晌,“撲哧”笑出聲來,道:“哥哥,你的樣子好呆,好吧,既然你答應了,那便等我想到的時候再告訴你。”
“什麼?”陸渙微微一愣,道:“你還沒有想到是什麼事?”
若冰笑道:“是呀,只是讓你先應著,等我想到了,你便不會混賴了。”
陸渙不由一陣無語,心道:“我陸渙豈是會混賴之人?”隨即不再多想,問道:“若冰,你真有辦法傳訊?”
若冰笑道:“只許你能和那個什麼葫蘆派的老頭傳訊,就不許我有辦法麼?”陸渙一想,著啊,若冰乃地部長老之女,又豈能沒有傳訊玉簡。這時,就見若冰掏出一塊玉簡,玉指輕劃符訣,那玉簡驀地青光大盛,只聽得其中傳來一個豪邁的聲音道:“冰兒,找爲父何事?可是陸渙那小子欺負你了?莫急,你的心意他遲早??????”卻正是歐陽怪才。
若冰聽到父親話語,羞不自禁,忙打斷道:“爹!”歐陽怪才尚不知陸渙此時在若冰身旁,還道是若冰與他私下傳音呢,正欲再說,便聽陸渙輕咳一聲,略帶尷尬道:“渙兒見過舅舅。”
歐陽怪這才知曉陸渙就在左近,當下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渙兒也在呀,你們事辦完了麼?”
陸渙道:“永日鳳凰已經找到了,只是道修大軍已然集結在了乾州邊境。”當下便把方纔所見一一告訴歐陽怪才。
歐陽怪才聽後道:“你先等等,我去叫爹。”隨即便沒有了音信。許久之後,玉簡又一次傳來聲音,卻是歐陽后土道:“渙兒,你方纔所說之事可是真的?你且再說來聽聽。”歐陽后土自是知道陸渙不會因爲此事欺騙自己,且陸渙並非如此不知輕重之人,但此事實在緊急,卻又不得不確認一番。
陸渙又將此事訴說了一遍,歐陽后土聽罷沉默一會兒道:“照你所說,這還不過是乾震兩州道修,實力已然與我全族相當,若是再加之其餘六州,我族恐是危矣。渙兒,你二人先別回來,前去天絕山脈找到你岳父,讓他攜天部來此。此時若不將我全族之力一併在此,恐怕真有滅族之危。”
陸渙聽聞歐陽后土說得如此嚴重,當下不敢遲疑,忙領命與若冰又返回震州,一路御劍向著震西天絕山脈兼程而去。
而在此時,八州道修門派皆是已經收到了帝州令,紛紛準備大戰。按帝州令安排,此次道魔之戰乾震兩州作爲先鋒,坤、離、坎、兌四州爲主力,巽州守衛無極之海,戰力不能盡出,便與艮州共同負責救傷丹藥之事。
各州分工不一,乾震兩州修士已然集結成軍,只待帝令使傳令。而坤、離、坎、兌四州也已集結完畢,浩浩蕩蕩的向著乾州而去。巽、艮兩週修士卻是隻出動了證道高手,齊聚青葫派,一起運靈煉丹。
魔族雖處於劣勢,但也不會坐以待斃。就在陸渙與若冰前往天部之時,其餘三部也已收到消息,正在急忙向著東來山脈趕去。而八州一直神秘莫測的魂修,雖然大戰將發,依舊如故,未有一絲動靜。
卻說此時,乾州邊境,道修大軍整裝待發,忽然只見遠空出現一道金光,急速而來,落在大軍前方。卻是一個青年,面目清秀,此時青年朝爲首的幾大掌門抱拳道:“晚輩齊長風見過幾位前輩,特奉師命前來告知幾位前輩,大軍開拔。”
山河宗宗主笑道:“有勞帝令使了。”
齊長風又一抱拳道:“前輩言重了,晚輩還要去其餘各州,這便告辭了。”說罷齊長風便化作一道金光飛速離去。
成不驚看著齊長風離去的背影道:“這般年紀便已然證道,資質之佳,令人歎服。”這時一名老者道:“資質好是一方面,但他的師父卻也是厲害至極。”只見這老者一身綠衣,面目扭曲,極其醜陋,耳邊掛著一對青蛇,閃閃發光,正是乾州天毒門的掌門萬毒老祖。
幾位掌門又是商議片刻之後,便下令大軍出發,一時間靈力激盪,縱橫天地,恢宏至極。
而此時陸渙與若冰一路疾馳,向著天絕山脈飛去。驀地只見天際飛來一女兩男,與陸渙遙遙相對。陸渙看見幾人,不由停了下來,目露苦澀,薄脣囁喏,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若冰看著陸渙道:“哥哥,你可是與他們認識?”陸渙點點頭,道:“他們,都是我的故人。”原來這幾人正是丁一夫婦與張子揚,他們當時下山辦事,此時正向著乾州趕去。
此時三人看見陸渙,也是百感交集,回想當年一幕幕生死患難,只覺世事無常,又豈是人力所能改變。凡人枉去修仙,欲要脫離天地束縛,可到頭來,還不是被天命所左右?
許久之後,只聽丁一道:“陸,陸老弟,上次天絕山相見,未能問你一聲,這些年來,過得可好?”
陸渙長嘆一聲,道:“倒無所謂好或不好,只是隨心而爲,率性而行,也就是了。”
幾人都一陣默然,陸渙忽然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酒壺,拔開壺口仰頭暢飲一口,將酒壺丟給丁一,道:“猶記得與大哥當年千幻之巔狂言縱飲,今日一別,日後或許只能在戰場相見,這酒,權當昔日的情分吧!”
丁一心中苦澀,眼眶微熱,趕忙仰頭喝了一口,又遞給張子揚。張子揚原本從不飲酒,但今日卻是接過酒壺後一飲而盡,只覺胸中似有烈火燃燒,卻又是那樣的難以舒暢,不由長嘯幾聲,道:“如果日後刀劍相向,我們雙方都莫要留手,也算是報了師門之恩。但我們依舊是兄弟,我們之中若有人戰死,子揚便也引刀一快,方不負了昔日之情。”
清風無影無蹤,幾人都不言語,唯有那一腔的血,滾燙。烈酒已盡,夕陽如血,幾道身影在天空之上,被鍍了一層金色。驀地,丁一雙眼通紅,哽聲唱道:“棄微名去來心快哉,一笑白雲外,知音三五人,痛飲何妨礙,醉袍袖舞嫌天地窄??????”隨即三人不顧而去,聲音蒼涼悲壯,迴盪天際,久久不散。
陸渙依舊沉默,靜靜地立於空中,若冰便陪在陸渙身旁,看著這男子,一動不動。清風又起,繚亂了兩人的長髮,還有那滿懷的惆悵與蒼涼。
許久之後,陸渙才長嘆一聲,輕輕道:“若冰,我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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