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什麼呀?看你一頭汗!”紫雲一邊心疼地擦著,一邊低低地說。
丞直爬起來:“哦,珍珍,不,紫雲啊,我做夢了!”
隔著病牀簾的楊紫雲說:“哥哎,你不僅呼嚕打得驚天動地,還說夢話呢!”
丞直說:“呵呵呵,對不起啊,打擾了!”
護士過來量體溫,丞直便躺在小牀上看手機,紫雲困了,叫丞直再睡一會,自己就瞇著了。
醫院無線網不太好,老掉,丞直看一會頭條上的舊新聞,靠著被子又睡著了。
天亮了,訂的早餐也送來了,他吃了個饅頭和一個雞蛋,喝了點粥,紫雲喝了點粥,吃了一個饅頭。
緊接著就是查房,是主任醫師帶著的,問了患者一些情況,又講了明日手術的注意事項。
紫雲她們要去檢查了,丞直跟著拿單子,血液、透視、大小便、B超,喉部檢查,檢查結果下午出來,所有檢查項目結果都傳到主治醫師那裡,手術小組討論手術方案。
下午,護士來又講了明天手術的注意事項,特別關照不要吃飯。
麻醉師又找到紫雲說她做手術有風險,主要是喉部有一塊息肉,做手術要插管子,如果管子插不進去就麻煩了,要是插進去碰破了息肉,引起出血,後果也不堪設想,總的說風險很大,最好是先做喉部手術,再做甲狀腺手術。如果一定要做,就必須在告知書上簽字,出了危險,自己負責。
紫雲和丞直的心提了起來,甲狀腺科手術好容易捱上,現在不做,以後等到什麼時候?就決定簽字明日手術。
黃大姐是個話嘮,愛說愛笑,她檢查結果正常,就等明天手術,一邊在病房看電視,一邊和楊紫雲嘮嗑。
紫雲和丞直心裡忐忑,就在走廊裡散步。
紫雲說:“丞直,你愛我嗎?”
丞直看了看紫雲,心裡涌出紫雲給母親喂藥、抱著孩子看病,在生命關頭挺身而出的珍珍。
紫雲苦笑了下:“你遲疑了,我真傻,怎麼問你這個難題?”
丞直看到紫雲眼含淚花,就把她小手拉到自己手裡捂著,想說話安慰,隔壁王大哥過來說:“兩口子,散步啊。”
老王是交警隊司機,體檢時發現了結節,一查是惡性的,加上現在高血壓,手術風險也不小。
丞直問了老王檢查情況,老王是個豁達的人,說了唯心又唯物的話:“該死活不了,該活死不了!”
說說笑笑,紫雲情緒平復了不少,要回病房休息。
丞直爲了給紫雲她們睡得踏實些,自己去外邊走走。
他順著二院向東,往北面護城河邊走去。
沿河邊散步的人很多,岸邊燈火輝煌,火紅的楓葉與枯黃的蘆葦無不顯示生命的輪迴興衰,柳葉從枝條上悄悄地滑下來,憂傷地落在靜靜水面上,蕩起微微的漣漪,就像揚柳飄落的淚花。
沈紅在臥室了走來走去,開足了空調,光著身子,倒了一杯紅酒,呡了一口,心裡空的要命,換了白酒,依然是那麼苦澀。
她煩悶極了,發了幾條信息,陽丞直都沒回,她覺得把他圈在她身邊,可心漸行漸遠,就像一點射出的兩條射線。
她把小陳給她的陽丞直的傳真假條看了又看,索性撕了粉碎,一口喝乾杯中明晃晃的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