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直坐在車窗位置,紫雲坐在他旁邊,李三收完帶路邊客的票過來和他們閒聊。
旅客們開始談東論西起來,一個胖子在前面對李三說:“我們村一個小婦年跟一個老頭跑了。”
衆人耳朵豎起來,這個問多少歲,那個問有孩子沒有,這個問老頭有錢沒有,那個問婦人家裡情況。
胖子一邊解說,一邊引導衆人怒罵。
丞直一邊聽著身邊這羣人不關自己,嬉笑怒罵,有罵那婦人的,有罵那老頭的,真是萬夫所指不病而死,心愈加緊張起來,尤其是紫雲盯著他看,好像大家就是在責罵他。
來到二院,在導醫處問了辦理了入院手續程序,幾次樓上樓下排隊交費,紫雲就在34牀住下來。
35牀是秦皇島的黃大姐,36牀是叫楊紫雲,竟和蘇紫雲後面兩字相同。
下午,醫師小張給患者和家屬開了一個會。
小張細高挑的的個兒,精明幹練,說話通俗易懂,他主要說這甲狀腺的位置,這病的起因,如何治療,有什麼後遺癥,手術中、手術後要注意什麼,重要的是他說的後面的幾句話,大有安撫人心之妙,說這癌是可以癒合的,要是有擴散的話還可以進行碘131放射治療,叫患者心情要放鬆,不會要命的,不要過分緊張。
聽了張醫生的話,大家懸著的心放下來,有說有笑了。
紫雲的病牀靠近窗口,紫雲躺在病牀上,不太習慣,就和丞直在走廊裡和幾個後天要做手術的病友閒聊。
到了吃飯時間,兩人去食堂,紫雲看看沒有什麼好吃的,就叫丞直去外面看看。
出了二院向西走,有一家乾淨的餃子鋪,紫雲點了兩份,又買來鹽水鴨子,買了二兩裝的勁酒。
丞直就著餃子和鴨子,和紫雲吃起來,紫雲向來滴酒不沾,只是一邊看著他吃,丞直吃起飯來沒有雅相,就是那種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那種,不計聲響,像狼;紫雲吃飯輕輕的,文文雅雅,像貓。
紫雲說:“你開個房間,在裡面住舒服。”
丞直說:“醫院裡面有陪護小牀,到這裡還談什麼舒服?”
晚上,護士交代做手術前注意事項,丞直看了會電視就想睡了,被子有,就是沒有枕頭,丞直就把那個隨身帶的小瓷枕,枕在頭下,不一會,就打起呼嚕來。
楊紫雲說:“大姐,你老公這呼打的。”
蘇紫雲說:“這幾天累的。”
黃大姐老公是做生意的,邊看電視邊說:“你在家怎麼受得了?”
紫雲臉一紅說:“習慣了,大家包涵啊,他這幾天爲我操心累的,明晚就好多了,呵呵呵。”
丞直一恍惚,看到兩個童子在松蘿樹下玩耍,便上前指責說:“你們合夥整我,還把我往山澗下扔,有良心嗎?”
紅衣童子說:“你嚷嚷啥?”
丞直說:“做人要厚道!”
藍衣童子說:“不是給你長點記性?”
紅衣童子說:“這次你想看什麼?”
丞直說:“沒啥看頭了,我和柳萍萍,不是死就是亡,悽悽慘慘,悲悲慼慼,看一回傷心一次,我今天看看我和紫雲前世有什麼緣源,可不可以?”
藍衣童子說:“你這人還真難伺候,一會兒要看柳萍萍的,現在要看蘇紫雲的。”
丞直說:“有勞藍衣小哥了。”
藍衣童子說:“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