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含笑走來。
明明是調(diào)侃的話,但細辨之下似有幾分意味深長。
“媽咪——”
邊月接住奔來的兩小隻,一手一個抱起,轉(zhuǎn)身往裡走。
突然想起什麼,腳下一頓,又回頭:
“邵先生還想在門口站多久?”
邵潯之默然一瞬:“……我馬上走。”
邊月簡直被他氣笑了:“可能我剛纔表達得不夠清楚,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進來,再陪兩個孩子玩一會兒。”
說完,又看向薛君澤:“你不是已經(jīng)訂好酒店了嗎?還不走?”
薛君澤聞言,立馬西子捧心:“小月兒,你這樣我會受傷的!”
“需要幫你叫輛救護車嗎?”
“你……好狠的心吶!我走!”
說完,憤然而去。
放慢的步子,做作的拂袖,彷彿自帶“一剪梅”BGM。
邊月:“……”
邵潯之:“……”
邊煜:“papa,媽咪最近打算投資短劇,你可以演男主角哦!特別合適!”
薛君澤腳下一蹌。
人間不值得!
“爹地,快進來呀!我有好多零食,都給你吃……”
還沒走遠的薛君澤:“?”小東西,你禮貌?
邵潯之走到沙發(fā)坐下,邊煜言出必行,小跑回房間抱來一堆進口零食。
“這個……還有這個……這個……和這個……都是我喜歡噠!爹地,你想先嚐哪個?”
邵潯之並沒有敷衍,而是認真打量起包裝袋。
最後選了最能引起自己食慾的那個。
如何做一個不掃興的父親……
昨晚纔讀過的育兒書,他記得很牢,也用得很好。
邊煜撕開包裝,邀請邵潯之的同時,也沒忘記親妹妹。
邊和搖頭:“我不吃,謝謝。”
對此,邊煜早就習以爲常,見邵潯之目露疑惑,他還主動解釋:“妹妹嫌這些是垃圾食品,不健康,還會長胖,她從來都不碰的。”
邵潯之挑眉:“那你怎麼還問呢?”
“媽咪說了,要不要是對方的決定,但問沒問,是我的態(tài)度。”
邵潯之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邊月從廚房出來,手裡多了兩隻玻璃杯。
“茶和咖啡,選一個?”
邵潯之:“茶。”
邊月遞過去,剩下那杯咖啡自己喝。
“今天他倆乖嗎?”女人隨口問道。
“嗯。”男人點頭。
“聽說你家專門建了溜冰場給他們玩?”
“嗯。”邵潯之端著茶杯,繼續(xù)點頭。
“花了不少錢吧?”
“……沒多少。”
“你出的?”
邵潯之搖頭:“我爸媽。”
邊月頓了兩秒,“替我跟他們說聲謝謝。”
“不用謝,都是應該的。”
邊月卻說:“這世上沒什麼是應該的。”
“在他們眼裡,血緣親情就是應該。如果煜煜跟和和不是我的孩子,他們也不會傻到爲兩個陌生小孩兒花錢,你說對嗎?”
邊月喝了口咖啡,嘖,可能糖放少了,有點苦……“和和,你帶煜煜上樓洗漱。”
邊煜立馬跳出來糾正:“媽咪,你記錯了哦,今天應該是我?guī)妹蒙蠘窍词!?
“好的,”邊月從善如流,“煜煜,你帶妹妹上樓。”
邊煜立馬笑開花:“好的,媽咪~”
兩小隻聽話地上樓了。
如此一來,偌大的客廳就只剩邊月和邵潯之。
“邵先生,”邊月斜倚著酒櫃,主動開口,“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男人沉默兩秒,遽然擡眼:“有。”
邊月正色:“請講。”
“先問個問題——你跟薛先生的關(guān)係是?”
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邊月愣了一下,反問:“我和他什麼關(guān)係,對你而言有非知道不可的理由嗎?”
“有。”男人直視她雙眼,目光坦蕩,“這是接下來我該用何種方式和你相處的依據(jù)。”
“如果我和他是男女朋友?”
邵潯之垂眸:“那之後,我會注意分寸。”
“什麼分寸?”
“你是孩子媽媽,我是孩子爸爸,我們之間不存在直接聯(lián)繫。”
“那如果不是男女朋友呢?你又準備以什麼方式跟我相處?”
邵潯之突然起身,擡步逼近。
邊月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但很快便饒有興味地勾起嘴角,站在原地,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一步,兩步……
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所剩無幾。
四目相對,呼吸近得彼此纏繞。
下一秒,他猛地伸手,輕輕托住女人後腰。
是她輕輕鬆鬆就能掙脫的力道,然而邊月並沒有。
“如果,你跟姓薛的不是男女朋友,那麼我跟你,除了是孩子的父母,還可以是男人和女人,追求和被追求的關(guān)係。”
“追求”兩個字一出口,饒是邊月再冷靜,也無法繼續(xù)看戲了。
是的,她就是抱著看戲的姿態(tài),好整以暇,好奇這把火到底要怎麼燒。
但……
怎麼燒著燒著,蔓延到自己身上了?
察覺到女人臉上片刻的失神,邵潯之這才露出一個淺笑,託在女人後腰的手指輕輕摩挲兩下,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
確定她不是沒反應過來,忘記了掙開,而是自願沒有掙脫時,男人嘴角的淡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至眼角眉梢。
那種從心底透出的愉悅直接讓他控制不住地低笑出聲。
“所以,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對嗎?”
邊月眨眼。
目之所及是男人英俊的臉龐,呼吸所聞是男人身上雅緻的淡香。
“恭喜你,”笑容重回她臉上,“答對了,不過沒有獎。”
“誰說的?”邵潯之力道稍重,將她摟緊三分。
但仍是女人可以輕易掙脫的程度。
他一字一頓:“這個答案本身,就是最好的獎勵。”
邊月直勾勾盯著他。
邵潯之也不閃不避。
兩人都是隻打直球的高端玩家。
“想追我?”她問。
“想試試。”他答。
“爲什麼追?因爲我們有共同的孩子?你想從我這兒拿到名分?然後兒子女兒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認祖歸宗?”
邵潯之:“我不否認有這層考量在內(nèi),畢竟,如果真成了,這樣的結(jié)果是必然。但如果僅僅只是因爲這個,那你未免太小看我,也太小看邵家。”
“怎麼說?”
“我不會追一個不感興趣的女人,邵家也並不看重認祖歸宗這樣的形式。血緣,不是姓什麼能抹掉的。即便兩個孩子姓薛,也不影響我是他們的親爹。”
“邵先生,你看上去很有自信啊?”
“當然,畢竟我想追一個很難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