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那頭大感驚訝。
可能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又找補道:“可能……那邊還沒通知到也不一定。我學歷比不過你,研究成果更是差你一大截,沒道理我可以,你不行。”
曲瑛目光投向遠處的街道,聞言,只輕輕嗯了聲。
然而等到傍晚,天都快黑了,她還是沒有收到任何邵溫白實驗室發來的消息或通知。
突然,一條短信進來。
她立馬拿起手機,點開——
【很抱歉,您的簡歷不符合我方招聘要求,感謝投遞,有緣再會。】
沒有面試通知,只有拒絕短信。
他……
竟是連面試機會都不給自己。
曲瑛嘴角不由流露一絲苦笑。
……
邵溫白今天沒辦法正常下班。
調整後的實驗方案出了問題,整個團隊都要留下來。
趙真從一堆數據裡擡起頭:“……我眼睛都看花了……小孫,你那邊檢查出什麼問題了嗎?”
“沒有,趙姐。”
趙真哀嚎一聲:“我又不是學統計的,爲什麼每次都拿數據折磨我……果然,越缺什麼,就越遇到什麼。”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忍不住想起雨眠……要是她在就好了。”
孫博文深以爲然地點點頭:“雨眠的專業是生物信息學,本來就是跟數據打交道。”
“不過我聽說她們實驗室現在也做原始數據收集。”
趙真微訝:“兩者之間還是有很大跨度,她怎麼做到的?”
孫博文:“無界實驗室新吸納了一個今年的博士生,叫陳一。他就是專做生物原始數據收集的。”
趙真:“還是雨眠有遠見。源頭和下游一併壟斷,整條流水線都包攬了。”
孫博文:“主要還是無界實驗室能支撐多方向課題研究,聽他們去參觀過的教授說起,那叫一個嚮往。”
真正的智能實驗室,放眼全球都是走在科技最前沿。
趙真忍不住調侃:“羨慕啊?”
孫博文反問:“誰不羨慕呢?”
“也是……”
趙真忍不住朝另一邊掃了一眼,只見實驗臺前,邵溫白穿著白色實驗袍,正埋頭做事。
燈光下,側臉認真且專注。
“唉,”她輕嘆一聲,“幹活吧,早解決,早收工,否則得熬通宵咯。”
話音剛落,大門處就傳來刷卡的動靜。
下一秒,門打開。
蘇雨眠走進來。
“呀!雨眠——”趙真眼前一亮。
然而,邵溫白比她更快,早就大步上前,接過她手上的袋子:“怎麼過來了?”
“見你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估計是在加班。果然大家都在……趙姐,孫老師。”
“誒。”趙真揚起笑容,“我跟博文剛纔還聊起你和你的實驗室,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
孫博文點頭:“我作證,前一秒還在說,下一秒你就出現了。”
“是嗎?那我來得可真及時。你們還沒吃晚飯吧?”
趙真眼前一亮。
孫博文一亮又一亮。
蘇雨眠:“給大家帶了點吃的。吃飽了再幹活吧。”
趙真和孫博文同時看向邵溫白——
女朋友都發話了,教授你也不好意思拒絕吧?
“那大家先吃點東西。”
Yes!
趙真:“雨眠,你可真是人美心善小仙女!”
能收了大魔王的,可不就是仙女嗎?
孫博文補充:“救火救難,普度衆生。”
“噗——有這麼誇張嗎?”蘇雨眠哭笑不得。
趙真一邊接過邵溫白遞來的餐盒,一邊指著不遠處的電腦屏幕:“我跟你講,六十萬組數據,拆開之後以平方計,沒有最誇張,只有更誇張。”
“這麼大量級?”蘇雨眠挑眉。
“可不是!你來看看……”
趙真連忙帶她來到位置上。
“趙姐,你先吃,我自己看看。這些都是副本數據吧?能動嗎?”
“X副本,隨便動。”
“行。”
邵溫白迅速吃完,走過來,只見蘇雨眠雙手在鍵盤上飛快敲擊,一串串代碼就這樣出現。
密密麻麻,一行接一行,填滿整個屏幕。
“今晚做飯了?”邵溫白問。
蘇雨眠手上動作不停,抽空回他:“嗯。還多做了。”
所以才能帶夠三個人的份。
“來之前怎麼不打個電話?”
蘇雨眠:“還用打電話嗎?你都加班了,其他人不得一樣留下來?”
邵溫白失笑。
“怎麼還有甜品?”
蘇雨眠:“已經這麼苦了,不得吃點甜的中和一下啊?”
“趙真看到甜的差點尖叫。”
“知道趙姐喜歡,所以才帶的。隊友吃飽喝足,心情好了,這效率不就高了嗎?別人效率高一點,你不就輕鬆一些?”
男人勾脣:“女朋友這麼貼心,處處都爲我著想,我無以爲報,就……以身相許吧?怎麼樣?”
“誰要你以身相許了?”蘇雨眠瞋他一眼。
“話先別說這麼早,今晚試試,試過再決定也不遲嘛。”
“……”
突然,實驗室的座機響了。
邵溫白順手接起:“……好,我馬上出來。”
見他掛斷,蘇雨眠問:“怎麼了?”
“一樓保安室打來的,說樓下有人找,應該是高教授的學生,上午打電話說要送資料過來。那我下去看看……”
“好。你去吧。”
蘇雨眠繼續盯著屏幕,十指如飛。
……
樓下,邵溫白走到保安室門口:“老張,誰找?”
“喏,就那位——”
邵溫白轉頭。
曲瑛起身,朝他走過來:“老同學。”
邵溫白表情不變,只是微微頷首:“你好。有事嗎?”
“有。我給實驗室投了簡歷,今天傍晚收到通知,連面試資格都沒拿到,想問問是什麼原因?”
“如果每個被篩掉簡歷的人都像你這樣上門來問原因,你覺得這種行爲合適嗎?”
曲瑛一噎。
“但我不是‘每個人’,我們曾經是同學,就憑這點便利,我想我也有機會問一問,不是嗎?”
“抱歉。在我這裡,同學關係不是特權。”
“告訴我具體原因,有這麼困難?”
“不困難。但底線就是底線。”
“這就涉及到底線了?”曲瑛嘲諷地勾了勾脣,“那我是該自豪,還是自哀?”
“都不必。你從前投簡歷,也像這樣追著對方問原因嗎?我想應該是沒有的,那你憑什麼覺得在我這裡會是例外呢?”
“我以爲,我們跟陌生人,還是不一樣。”
邵溫白卻說:“一樣。”
你,就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