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那樣自然,那麼暢快的在畫布畫好了我想要的畫,慢慢變回人形,很得意的望著我,我走近,拿起畫,不禁倒吸了一口氣,讚歎著:“太純正的色澤,太……太有感了,不,是,有愛……謝謝你,玉魂,真的,謝謝你。我自愧不如。”
她像個孩子,輕輕拍著手,綻放著那純真美好的微笑說道:“是嗎?我喜歡畫畫,那麼,我們下一幅吧?”
“好。繼續,總共有五幅,不知道玉魂今晚是否願意一氣呵成呢?”
“我可以的啊,你不會累嗎?”
我不僅十分敬佩她的能力,沒有戒指,我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張白紙,一點點細微的念頭,都能被她捕捉到,方纔我只是想了一下擔心她會不會累,接著那麼也一點點的念頭想了一下自己體力能否支撐,“不會。我陪你一起,喜歡看你作畫的樣子,就像是那天邊的極光。”
“極光?是什麼?應該很美吧,看你的眼睛都放著光芒。”她笑起來特別好看,彷彿可以融化你的心,我想,就算是再憂愁的人,看到她的笑容,都一定會愁雲散去,滿心歡喜。
“是嗎?我的眼睛應該許久沒有這樣的光亮了。”
“你心有鬱結了。”她說完,跑來拉住我的手說,“繼續吧,我很快可以完成,這樣你可以休息一會兒。還有,我想要和你一起回去你的地方,看看。”
她忽然這樣說,我喜出望外,連忙答應:“好啊,當然好。你願意隨我下山?”
“當然啊。師傅也是這麼希望的吧,而且,我感覺你這人挺有趣的,就當我去玩兒了。”她樂呵呵的拽著我的手,來到畫桌前,“你坐在那就好,嗯,或者,你把資料給我看過,我來試試,用我的判斷來完成,如何?”
“好,沒問題。”我拿出需求,隱去了客戶的名字,將資料遞給了玉魂。
我就這樣一個晚上看著她翩翩起舞,凌晨一點多,她已經畫好了所有的畫。
特別是最難的那幅,第五幅。
她畫完第五幅後對我說:“我要怎麼稱呼你好呢?”
我戴上了戒指,欣賞她的畫作,同時悄悄加入我的血,聽到她這麼問,忽然轉回頭笑著回答道:“風影就好。”
“風影。你一定很孤單吧?”“怎麼這麼問?”
“活了那麼久,是不是特別沒意思?我不想活那麼久。”她忽然垂落眼簾,一臉的不開心,甚至有一種萬年憂傷的感覺,我走到她面前,“看著我的眼睛。”
“嗯?”她緩緩擡起頭望著我,我認真的對她說:“活多久,是老天的事。怎麼活,是自己的事。既然活在這個世界,就去最大努力的爲這世界做些有益的事。就像現在,你幫忙畫畫,就救了五條人命。而你知道,人,能成爲人,是多麼的不容易!”
“嗯。我知道。師傅講過,很多鬼魂想要成爲人,是不容易。要經歷很多磨難,要真的了無牽掛,還有要很多的機緣,纔可以選擇再成爲人。而這個過程,最短也是人間的幾百年了。”
“是。每個存在都有它存在的意義。而你,是這世間最美最純粹靈魂聚集而生,又在古寺修行了這麼多年,如果你願意,是可以幫助更多人,幫助更多的靈。但是一定記住兩個原則:一,善良,二,隨緣。”
“隨緣?”
“是。簡單說就是不要強迫去幫助人,如果他們不想你去幫助,你不要以你的意志想法爲轉移去幫助他們,這樣,反而是破壞了原有的規則。”
“我明白了,就如這山上的很多靈,大多都是善良各自修行,我不要因爲看到他們受苦而強迫他們去到高的級別。是這樣嗎?”
“對的。至於善良,我的原則是,不主動去害人,心安就好。”
“嗯。我懂了。謝謝你。我,如果變壞應該是可以變很壞,所以,我不會變壞,你不用擔心。以後,我陪著你,你就不會孤單了。”她說得誠懇,而我的心瞬間柔軟,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下……
她爲我輕輕拭去了淚水,卻說道:“哭吧。”
多少人是希望哭的人不要哭,因爲哭讓人心傷。
在多少深夜,是不是會有一種催淚的孤單經常莫名席捲而來?
你不知道自己爲何存在?
你不知道自己爲何這麼辛苦的活著?
你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被對待?
你不知道自己的幸福還會堅持多久?
你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到底在
哪裡?
你不知道這種寂寞從何而來?
淚水,是舒緩這些莫名念頭的好東西。
允許自己有那麼一刻,是脆弱的吧,痛哭,是釋放了靈魂的苦。
無論你是女人還是男人,無論你是年老還是年少,看到這的時候,就允許自己哭一會兒吧……
人,是,各有各的苦楚。
而很多時候,這些苦楚,是無人訴說和傾聽……
哭過之後,擡眼看去,玉魂也在哭,她的淚不多,一顆一顆晶瑩剔透,像是透明的珍珠,落在她的手心。
“抱歉,讓你也難過了。”
“原來,這就是哭泣的滋味。”她擡起頭看著我,說道:“以前,我不知道哭是什麼,我問過師傅,師傅說,以後我會知道的。剛剛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你哭,我的心很難受很難受,彷彿累積了許久的難受頃刻間要衝出體外的感覺。我的眼淚,原來是這樣的。”她伸出手,將手心那晶瑩剔透的珠子捧著給我看,我深深地吸氣,手有點抖的拿出了一顆,心中震驚,“這就是傳說中的五色淚。”
“五色淚?”她好奇地問。
我將珠子放回她的手心,合上她的手,說道:“五色淚,一顆都無價之寶。因爲,可以救人命,還魂入體。”
“原來還如此重要。”她一邊說一邊拿出一顆,自己看著,忽然將五顆珠子都放在我的手心,“給你。你留著,可以救人。”
“給我?”
“是啊。就算是我跟著你下山,我也暫時不能以現在的面貌出現,不是嗎?”
“嗯。也是。那,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無念忽然出現在門口說道:“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我應聲道。
“師傅。”玉魂行禮,無念說道:“玉魂,你可想好了?”
“徒兒想好了。”玉魂回答。
我聽著他們師徒二人的對話,忽然有一種敬佩感。
無念看看我,指著我手上的戒指說道:“帶她下山,這個,一起給你。她是可以藏身於給你的那枚魔戒中。”
我擡起右手,看著自己右手小指上的那枚戒指,問道:“藏身於魔戒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