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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正氣側(cè)漏,記大過一次

第89章 正氣側(cè)漏,記大過一次

不得不承認(rèn),薇睞的茶藝很好,可以出師了。

特別是那一雙秀窄修長的小手。

芊芊十指,指甲被裁剪均勻,泛著健康粉紅的珠澤。

她這雙清癯纖瘦的手,沒多少肉,但卻骨相極好。

懂的都懂,美人在骨不在皮,品評佳人柔荑,亦是如此。

這種骨感的柔荑才最是要命。

而薇睞充分利用了它。

外加有一位名師在一旁悉心指導(dǎo),不時點撥。

尊師重道的她,埋首凝眉,小臉認(rèn)真的慢煮了一壺濃茶。

歐陽戎嘆息,昨夜之所以決定碰薇睞,是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他走了,他的這個貼身丫鬟怎麼辦?甄氏不喜歡她,大周朝也不歡迎她,又回不了家鄉(xiāng)……怎麼樣安頓好年紀(jì)尚小的薇睞?

似乎只有一個法子,利用這個時代的禮法:只要是被他碰過身子的女子,甄氏與南隴歐陽氏怎麼也得捏鼻子養(yǎng)著……於是昨夜,在薇睞幾乎卑微的乞求目光下,歐陽戎鬆開了手,半推半就了,只是他最後還是忍住,沒破壞狄公閘,守住了最後的底線。

他有點理解昨日蘇、燕二人一路無話的狀態(tài)了。

不過她今早過來也與歐陽戎一樣,臉色挺紅潤的,眼下變化倒也沒引起旁邊一向冷淡瞧不上她的半細(xì)的注意。

“老爺,這樣分段施工,肯定會多不少無用功。”

這是清晨折騰完後起牀,主人親自給她梳理的,他說喜歡這種女子髮鬢,她要天天梳給他看。

羅裙婦人餘光瞥見傻傻張望的白毛小丫鬟,微微皺眉。

歐陽戎點點頭,親切賞了她小腦袋一個大板慄,駁斥了這套激進的方案。

飽受蝴蝶溪水患的薇睞舉手建議,直接上折翼渠,裁彎取直,用最迅猛的方式一勞永逸。

茶道里,薇睞作爲(wèi)茶藝師,是以茶爲(wèi)中心進行沖泡。

“大有可爲(wèi)。”

親自熬出的茶,她也是想多沒想,抓起茶杯,品嚐茶味。

“無事,這些耗損,可以接受。”

可謂是鹹淡濃薄,浮沉起落。

全在一杯茶中。

他將新想法仔細(xì)說了一遍。

刁縣丞有點震驚:

“明府,你是說折翼渠分兩期,第一期降低深度,暫時淺掘,先把大致河道挖通,第二期再擴寬擴深,按原目標(biāo)竣工河道?”

而品茗之人歐陽戎,則藉由一盞茶的時間安頓了身心,清淨(jìng)了自我。

“檀郎在想什麼?”

甄氏有點奇怪的看著侄兒的背影,總感覺他今日某些地方有點不對勁。

另外,昨晚他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昨夜在某處蝴蝶溪治水時,歐陽戎確實想到了一個全新的治水方案,或者說,是原來的改進版。

“什麼不對勁?”歐陽戎低頭抿粥,不動聲色問。

是個勞碌命,日夜都不閒著。

今日她系的這個是雙垂髻。

衆(zhòng)所周知,天下水患嚴(yán)重之地,向來都是因爲(wèi)河道極窄,又蜿蜒曲折,無法第一時間泄洪錯峰,而上游大澤的水位又持續(xù)猛漲,隨時有洪水衝下的風(fēng)險。

柳阿山少見開口,提醒了下:

早晨,梅鹿苑。

她歪頭擡手,有點呆萌的摸了下他剛剛?cè)噙^的髮鬢。

鬢髮插玉簪的羅裙婦人好奇看著喝粥時有些走神的侄兒。

歐陽戎踩著晨陽,信步走進縣衙大門。

某人一通百通,直接醍醐灌頂:

不多時,年輕縣令嘀咕一聲,差喚下人,立刻去召集來了刁縣丞、燕六郎與柳阿山等人。

“就是今早比往日……紅潤了些。”

什麼地方呢,又說不上來。

西廳早膳桌旁。

少女一顆心像被抹了蜜似的甜絲絲。

“正氣側(cè)漏,記大過一次。”

下屬官吏們打招呼,他只是點點頭,不太想說話,臉色略微沉靜,似在思索人生。

久未破戒,薇睞又太黏,夜裡也就算了,早起又不禁側(cè)漏了浩然正氣。

離飯桌不遠(yuǎn)處,正與某新羅婢一起擺放糕點的白毛俏丫鬟似是想到了什麼,小臉紅了紅。

年輕縣令斬釘截鐵,眼睛掃視一圈衆(zhòng)人。

他起身,接過薇睞小跑遞來的外袍披上,順便揉了揉白毛丫鬟小腦袋,轉(zhuǎn)身出門,迎接新的一天。

燕六郎不懂這些,沒有開口。

衆(zhòng)人面面相覷,反應(yīng)各異。

刁縣丞撫須不語。

對教導(dǎo)授業(yè)的先生,是掏心掏肺般的百依百順。

“啊?沒事,在想……治水的事呢。”

年輕縣令開始著手治理蝴蝶溪水患。

這倒黴丫頭怎麼瞧起來也有點不一樣。

然後,在薇睞的小聲提醒下,他微微皺眉,又擔(dān)憂起了最近白日忙碌的蝴蝶溪治水之事。

好像自信了點……

她忍不住道:

“可檀郎的臉色有點不對勁。”

可就是這種洪水將來不來的感覺,最是熬人,就像一場大雨前的悶熱氣氛,讓人積汗溼衣。

仔細(xì)瞧了一眼,確實也是一條蝴蝶溪,形似蝴蝶,且水患嚴(yán)重,兩岸還寸草不生。

“是啊,誰說折翼渠一定要挖到最深,追求一次大成。當(dāng)下水患迫在眉睫,它能最快用上就行,河道淺點就淺點,再不濟也能削弱一些洪峰,總比洪水來了,纔開鑿一半,束手無策要好!”

白毛丫頭紅臉小聲提了個建議,大致含義是:這些日子,主人可以先淺挖一下折翼渠,不深入也沒事,淺挖一下,能治多少水治多少。

薇睞站在門前,踮起腳尖,灰藍(lán)大眼睛巴望著他背影消失在大門口的臺階處。

偶爾眼睛上翻瞅去,與之對視,期待獲得表揚。

歐陽戎三下兩除二的仰頭喝完粥,擦了下嘴角,輕咳交代了聲。

薇睞捂著腦袋上的包,乖巧同意。

“沒錯!如何?”

記得還是薇睞給他的靈感。

“可能是這糯粥吧,挺稠熱,挺養(yǎng)人的。”他點點頭。

……

讓人更感慨的是,薇睞不光有茶藝,還有茶德。

當(dāng)時他大致疑問是:短時間若沒法開鑿好折翼渠,那該怎麼治這蝴蝶溪的水患。

歐陽戎鬥志昂揚,走進官署,翻開新營造的案卷,伏案研究起來。

“吃飽了,上值去了,嬸孃慢吃。”

他建議徐徐圖之,先保護好蝴蝶溪上游的狄公閘,防止被大水沖毀,再採取下游擴寬河道的方式,錯峰泄洪。

最後二人又是一番悄悄話的商量,得出了一套程度適宜的治水方案。

歐陽戎用力點頭:

“諸君,咱們現(xiàn)在缺的不是糧銀,不是工人,咱們只缺時間!若無異議,那就這麼辦了!”

早晨初陽落在腳邊袍上,年輕縣令果斷起身拍板:

“傳令下去,即日起改弦渠深,重新計量……兩個月內(nèi),本官要看見一座隨時可分流泄洪的折翼渠!”

衆(zhòng)人對視一眼,紛紛抱拳。

“喏。”

沒睡,來了!雖然短了點……(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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