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紅窗前漏下碎銀般的光沙，映得帳內少女足尖瑩白如玉。
李清然捏著那團輕若無物的織物，指尖陷進雲霧般的絲絮裡。
“這便是師尊口中的白絲？據說是用非常稀有的妖獸-西域萬年聽冬蠶吐的絲一點點織出來的……”她好奇地將薄襪抵在腮邊輕蹭，涼滑觸感驚得耳垂泛起霞瑟。
師尊剛剛已經簡單說明了要怎麼穿。
但總感覺還是有點彆扭。
李清然將大腿根的收束帶往上輕提，殘餘的布料便在足尖繃緊，一下子就順滑了不少。
屏風外傳來摺扇輕叩聲。
【可還合身？】那道清冷聲線裡摻了三分笑意。
李清然慌忙併攏雙腿，青白裙裾下透出朦朧雪色，恍若將化未化的新雪裹著點點桃花。
“總、總覺得要滑下去……“她揪著裙角探出半張臉，手腕上的鈴鐺隨著動作叮咚作響。
忽覺腳腕一緊。
一支竹骨折扇挑開紗幔，扇墜堪堪擦過她繃緊的腳背。
淡淡的檀香隨著師尊俯身的動作漫過來。
【要這般收束。】扇骨隔著絲襪劃過她小腿肚，
李清然慌忙低頭蜷起腳趾，半透明的薄紗上浮出淡粉色的劃痕。
“師，師尊，您、您靠得太近了……”菱花鏡中映出兩人近乎交疊身影，少女偏過臉去呼吸顫抖，幾乎縮成一團，緋紅的眼尾比案頭硃砂更豔。
“而且，而且徒兒這般穿著……似乎並不端莊？“
她聲音細若蚊吶，香爐吐出青煙勾著她滿頭青絲，連那雙含著水光的眸子也朦朧起來。
陳懷安起身，摺扇往手裡一拍，臉色一正。
“什麼端莊不端莊？這叫穿衣自由！再說你裙子下面多的也看不到最多就看個小腿到膝蓋…這可是好東西啊，冬暖夏涼，此刻正是夜間清冷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暖和多了？”
師尊突然的轉變讓李清然呆愣了幾秒。
她抿了抿嘴脣，剛想說築基大圓滿已經不懼寒暑。
話到嘴邊兒又縮了回去，只螓首低垂，乖乖順著師尊的意思，訥訥道：“師尊說的是，徒兒的確感覺暖和許多，不愧是萬年聽冬蠶。”
她知道師尊愛聽這些。
那她就這麼說與師尊聽。
“嗯，所以你得天天穿。”陳懷安滿意點頭。
再過三個時辰就是早上，到時候劍閣全員弟子都會前往中州秘境。每個宗門都有強者坐鎮在秘境出口，劍閣人丁稀少，爲了能鎮住場子，也爲了防止李清然從秘境出來的時候發生什麼意外，他決定親自坐鎮全程在外面守著。
反正現在有錢，於是就先買了一天化神大圓滿體驗卡準備先去中州秘境看看情況。
他是化身降臨，還是觸碰不到李清然，不過摺扇可以。
今晚一過就把那摺扇燒了——他嫉妒。
“站起來給爲師看看？”
李清然順從起身。
菱花鏡前綃簾忽被風捲起，李清然慌忙按住翻飛的裙裾。透明白絲裹著的小腿在月光裡泛出珍珠暈彩，小巧的腳丫隨著後退動作沒入紗帳陰影。
“躲什麼？”摺扇輕輕壓住她顫抖的膝頭，“轉過來。“
裸足碾著紫鳶的花瓣緩緩旋身，裙襬綻開時隱約露出勒出圓潤弧度的腿肉。
李清然攥著袖角不敢擡眼，耳畔碎髮掃過鎖骨：
“師尊，怎麼樣？徒兒穿著會、會奇怪麼……”
陳懷安不著痕跡地擦了擦鼻尖，垂眸看著少女繃直的足尖在地磚上劃出的半弧，默默打開遊戲翻譯：【不錯，比當年在瑤池見著的玉藕…還要瑩潤三分！】
“那比之師尊那頭長著美腿的魚妖如何？”
“咳咳，區區胖頭魚妖和本尊徒兒有什麼可比性？”
“那師尊是承認魚妖的腿是美腿咯？”
“爲師不是這個意思，爲師……”
“嘻嘻~”李清然眉眼彎彎，提著裙子轉了一圈兒。
裙襬翻飛間，陳懷安只覺入了花叢，腦漿裡灌了一勺桂花蜜。
“師尊，徒兒明天要穿這件嗎？”
“你不是覺得不端莊？”
“倒也還好，其實女修穿長裙走路間都能看到一點腿的，師尊給徒兒的羅襪反而把腿遮住了呢~只是現在的裙子是睡覺穿的，很短很薄，又是在師尊面前，才、纔不太習慣……”
李清然放下裙角，揹著手站定在陳懷安面前。
她目光向上，忽閃的睫毛像振翅的蝶翼，眸中含著說不清的情愫。
“師尊…覺得徒兒穿這些漂亮嗎？”
“漂亮。”
“那師尊喜歡看徒兒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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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以。”
“可以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嗯……喜、喜歡。”
“那徒兒就穿！”
…
翌日。
劍閣弟子在宗門廣場上集合。
蘇祈年左等右等，不見陳懷安和李清然師徒倆來。
殊不知此刻陳懷安正在面臨氪金選擇。
【主線任務：中州秘境已開啓，請帶李清然前往中州秘境】
【當前李清然的存活率爲99.999%】
【天機提示一：李清然進入副本後，玩家無法干預副本】
【天機提示二：中州秘境會出現妖修和少量魔修】
【天機提示三：中州秘境關閉時會出現大動盪】
【請選擇您的出行工具！】
＜1＞充值1888￥獲得大型飛舟使用權，可承載劍閣全部弟子。
＜2＞充值9999￥獲得凌霄劍陣使用權，浮空劍陣可承載全部劍閣弟子。
＜3＞充值188888￥獲得九龍帝王聖軒，九龍帝王聖軒可承載全部劍閣弟子。
＜4＞一分不充踩著您那破飛劍帶著李清然寒酸奔赴中州秘境。
“嘿！我這暴脾氣！”
陳懷安看到選項4臉色一黑。
雖然他不喜歡在面子工程上氪金，但遊戲已經貼臉開大罵他寒酸了。
那他能忍嗎？直接衝TMD選項＜3＞！
今天必須把他劍閣老祖的牌面拉滿，讓那些宗門看看他劍閣的底蘊！
“清然，準備出發！”
陳懷安選擇領取九龍帝王聖軒。
“嗷——！”
九聲龍吼從空中傳來。
層層疊疊的雲裂開，一線天光傾瀉而下。
依稀可見蜿蜒龍影在光中飛舞——那被朝陽染上金邊的雲層盡頭，有九條黑色蛟龍拉著尊巨大的聖軒突破劍閣屏障盤旋而來。尚未來到近前，九龍騰飛的狂風已經吹得落霞峰頂草木折腰。
“師尊！”小屋裡的女孩應了聲。
陳懷安回頭，滿眼驚豔。
晨光漫過窗臺時，李清然扶著門框探出半邊身子。晨風捲起素白裙角，一隻腳丫已經半穿上鞋子，指尖勾著鞋後跟，另一隻白絲裹著的足尖在青磚上輕點，剛系在腳踝的金鈴正吻著粗心大意塗上的胭脂痕。
“這就來！”感受到師尊的注視，女孩吐了吐舌頭一蹦一跳走過來。
陳懷安微微失神，手裡的摺扇落在地上。
一瞬間，不知是先拾摺扇，還是先拾那悸動的心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