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依舊是風聲不斷,撲嗒撲嗒的敲打聲不停地響著。我緩慢地睜開了眼睛,面前四張面孔緊張地看著我。左邊的腦殼疼的厲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頭皮神經在輕微地跳動。
“這是在哪兒!”我努力地坐了起來才發現現在已經在帳篷裡了。我老婆小雯、鐵球、洛華和張教授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剛纔那些人呢?你們看到了嗎?”
“別動!”我老婆拿開我正要去摸頭部的右手,“已經處理過了,不礙事。”說完,她把鋪上的被子裹好給我墊在了後背處,“沒有人???剛纔我們發現你不在帳篷裡,還好,你的手電筒掉在沙丘上。要是晚一點兒被流沙掩蓋起來,說不定真就找不到你了。以後不能再單獨行動了,這是沙漠,很危險的!”
“真的有人。那個沙丘人有很多奇怪的人,我就是看到了纔過去的?!蔽壹拥刈似饋?,認真地看著他們。張教授眉頭緊鎖,似乎在努力思索著什麼,“那些是什麼人?”
“不知道。剛開始我還以爲是周圍村莊裡的村民,遠處看穿著很奇特,搞不好是少數民族。到近了我才發現那些人不是人?!毙褋砦揖土⒖滔氲搅藙偫u的一幕,燈光下那張蒼白髮青彷彿死屍一般的面孔想起來就讓我不寒而慄。
“不是人?”張教授聽到我這樣說似乎發現了什麼,“你仔細說一下?!?
“那些人很呆滯,開始我很奇怪?,F在想想,他們的樣子就像電影裡演的殭屍那樣,沒有一點兒表情,臉色白的滲人,在燈光下發青,整個身體很機械。衣服也是襤褸不堪,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顏色或者什麼材質,我手剛碰到他的肩膀就像風化了一樣被吹走了。他們似乎聽不見我說話,或者是聽不懂?!?
“有多少個這樣的人?”張教授沉沉地問了一句。
“大概有十幾個,或者是幾十個。手電筒的照明範圍有限,當時風很大,我也沒有數。後來我就很怕,滾到沙丘下面就昏了過去?!蔽遗ψ屪约旱谋硎鍪顾麄兿嘈?,因爲我看到鐵球那彷彿聽人講故事的表情就明白了,這貨不相信我說的話。
待我說完,帳篷裡沉默了很久。只有外面呼嘯的風聲和沙石打在帳篷上的聲音。鐵球和洛華終於按耐不住了,“大兄弟,你不是喝多看走眼了吧,剛纔我們幾個過去找你,什麼也沒看到???”
“絕對沒有,我看的真切?!蔽壹?
地肯定著,看到他帶著疑惑的笑意,“我就是沒有那麼能喝,二兩酒還不至於喝高,你不信拉倒?!?
我老婆沒有說話,她眼睛盯著張教授,希望從他那裡得到什麼。
“莫非.....”張教授剛要說什麼,突帳篷然被什麼東西給撞了一下。接著綠色帆布上就出現了一張人臉,沒錯,就是一張人臉,五官在帆布上的印痕非常清晰。我腦袋接著又“嗡”的一下炸開了,順手抓起帳篷裡大號的不鏽鋼水杯對準那張臉就砸了過去。
鐵球的速度遠比我要迅速的多,就在我操起不鏽鋼杯子的時候他已經竄到帳篷外。只聽一聲慘叫之後,鐵球拎著張教授的學生毛雨走了進來。就在這短暫的瞬間,外面的沙土一下就灌進了帳篷,沒想到居然會起這麼大的風。
毛雨捂著鼻子,已經出血了??磥硎俏疑窠涍^敏,應該是他在外面沒有站穩跌倒撲在了帳篷上,被我把鼻子給幹出血了,怪不好意思的。
他似乎沒有心情關注是誰在打他,“教授,不好了,我們的車,還有帳篷.......”這小子氣喘吁吁的,真想不出來,剛纔那一下怎麼沒他的眼鏡兒給砸碎。
“怎麼了?慢慢說。”張教授立刻拿起旁邊的手電筒。
“我們的車都陷到了沙子裡,帳篷也有危險。趕緊想辦法吧,這樣下去我們都會被沙子埋到裡面?!泵昃o張地說著。
聽到這裡,張教授領著毛雨就鑽了出去,洛華和鐵球衝我笑笑也跟著出去了?;叵肫鹣挛缒嵌坞x奇的氣象,現在又起了這麼大風,還夾雜著令人恐懼的怪叫。這感覺真不是太好。
忽然想起來時經過的地方,我騰地坐了起來,“小雯,可能是沙暴!我們該怎麼辦?”
老婆似乎早有預料,很溫柔地笑了笑,“沒事兒,放心吧,我有辦法!你剛醒,好好休息一下?!辫F球出去的時候沒有把帳篷給弄好,大風席捲著沙礫灌了進來,光線裡渾濁一片,看什麼都模糊。
“剛纔你說的那些人,你真的看到了?”小雯認真地看著我。
“嗯,我發誓,我真的看到了!”接著,我又說,“下午咱們路過的那地方,地理上叫做雅丹地貌,有些就是俗稱的魔鬼域,而且傍晚又出現了奇特的天文現象,我估計這次不是簡單的沙塵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似乎在印證著我的
判斷,風中的怒吼又加劇了。
雅丹地貌系因強大的風力侵蝕和搬運、堆積作用而形成的地貌,常呈現風蝕壟脊、土墩、風蝕溝槽、窪地等形態。此種地貌出現於多大風、乾涸的古湖盆或湖積平原和戈壁灘。中國新疆的羅布泊、烏爾禾爲此種地貌的典型。每當大風狂吼時,捲起漫天沙塵,日月無光,不辨方向,風聲有如鬼哭狼嚎,完全是一個恐怖世界。
人們習慣把很多這種地方稱爲“魔鬼域”。因爲,在這種地貌大多都處於風口之上,每當大風到來,黃沙遮天,大風激盪迴旋,淒厲呼嘯,異常的恐怖。出來之前,我瞭解了這些自然現象。對目前風中的一些聲音倒是不顯的多麼恐懼。
但是,我心中十分的不安,而我老婆小雯面對沙暴卻出奇的鎮定。
“阿槐?!毙■┞刈搅宋业纳磉叄拔也恢涝撛觞N給你說,爲了找到它,我在研究所裡尋找了這麼多年。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這次機會,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你要找什麼?”我疑惑地看著她,“還有,那個鐵球和洛華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個是盜墓賊,怎麼會和我們一起?”
“你不要問了,這些你以後就會知道?!蔽野l現老婆許多年之後第一次這麼深情地看著我,結婚後的瑣碎和煩惱讓我們早已沒有了當年在學校時那樣的激情,“我只希望在這最後的日子裡能有你陪著我,你是我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如果我不在了,鐵球和洛華會把你安全帶出這片沙漠.......”
“又說傻話了,我不陪著你,陪著誰呢?”我輕輕地將小雯攬進自己的臂膀裡,慢慢地拍著她的後背,然後我覺得有些不頭,“你剛纔說什麼?不在了?什麼意思?”
“沒有,我瞎說呢!”小雯靠在我的懷裡慢慢地說。透過帳篷的縫隙,外面燈光交錯,他們應該是在外面收拾東西。
我緊緊摟著小雯,“傻丫頭,我會一直陪著你,只要有我在,什麼都會過去的,不是嗎?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嗯!”小雯輕輕地應了一聲。刺眼的燈光照了進來,鐵球把我相機扔給我,“自己帶著。哎喲,都這會了你倆人還浪漫呢?趕緊出來吧,一會沙子就把你們埋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帳篷外面的沙礫已經高出了有半米。鐵球進來的時候,沙子順著掀起的門簾兒涌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