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家。他們兩個在後面不說話,我在前面緊張兮兮的,不時地從後視鏡裡看兩個人的表情,會不會像那種活屍一樣突然變得面目猙獰,張嘴從後面咬我。搞的司機也很忐忑,以爲我們三個是壞人。
突然想到有可能我們已經被人跟蹤或者監視,於是我留了個心眼,讓出租車停在另外的一個小區。然後我們在小區裡穿梭一陣子,發現並未有人跟蹤,從另一個出口打了出租車。
回到家裡,我把所有的燈都打開,所有的窗簾全部拉上。把小雯的私人物品全都搬到了客廳的地板上。由洛華和鐵球對她的書籍和筆記進行再次梳理,而我則是整理她的衣物。
折騰半天,還是什麼都沒發現。我頹然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腦子都想炸了。
只是,洛華拿著那個類似賬本的筆記不斷地琢磨著什麼。那個筆記我看了,上面記錄的是由她鑑定過的古董文物,以及獲得的報酬。洛華拿著筆記本放在我面前,“你看這些數字,幾乎每段文字裡都有這樣的數字,62,17,21,44,25……,這會不會是你媳婦故意留下來的什麼信息。”
數字用黑筆和紅筆兩種顏色寫出來的,比如說,12這個數字,1是黑色的字體,而2則是紅色的字體。這更人覺得奇怪了。而且,這些數字我也發現了,第一次看這個筆記的時候,由於思路紊亂,只顧關注文字內容了,忽略了中間穿插的數字,當時還以爲是一些參考數據。現在仔細看看,數字和文意之間似乎沒有什麼關聯。
那麼,小雯爲什麼會在文字中間穿插這麼多數字呢?莫非這就是她給我留下來的線索和信息?於是,我趕緊找來筆和紙,把筆記中的數字全都按順利抄錄在一張空白的紙上。我是文科生,看到數字就頭暈,尤其是這麼一竄毫無頭緒的組合數字,看的我直範迷糊。
但是洛華似乎有辦法解決這些數字,等我把數字抄完,他就拿過去開始研究這些組合數字之間的規律。如果這是小雯留給我的信息,那麼這些數字一定代表了某種含義,找出它們之間的排列規律,就能得到小雯留給我的信息。
只見洛華像個數學家似乎的,在稿紙上各種推算、排列、組合,而我和鐵球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只能在一旁安靜地抽菸。搞了半天,洛華把筆一扔,無奈地說,“這些數字完全沒有規律嘛,而且中間有很多重複的。這樣吧,你把你家裡跟數字有關的東西都找出來。”
“這房子是我們租的,屋裡的東西部分都是房東的,屬於我們兩個的東西我差不多都找出來了,跟數字有關什麼東西,我真想不起來還有什麼。”就在洛華剛纔推算的過程中,我也想了,實在想不出來什麼東西能和這些數字有關係。
“那你再想想,這個筆記是在什麼地方記錄的,是在家裡還是在單位?”
“在家裡,她的所有筆記都在家裡做的。而且她從來不會把單位裡的工作帶回到家裡來做。平日裡,我寫東西的時候,她就在旁邊寫筆記。”這些我可以肯定。
“恩。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或許有人早就盯上了你和小雯,而你不知道任何情況,現在又開始連我們一起盯上了。小雯想給你留下來什麼信息,但是又怕家裡不安全,所以才用這些數字代替的?”洛華慢慢地分析著,“我們現在換一種思考方式,不要用數學的思維去看待這些數字。如果它們代表的是一句話,或者一段話,那麼每組數字相對應的應該是一個漢
字,只要破解了數字代表的文字,串聯起來,就是小雯留給給你的信息。”
洛華說的很有道理,我好像有點兒眉目了,趕緊衝到另一個房間,拿出一本餘秋雨的散文。這是小雯經常找我借的一本書。按理說,我們是兩口子,我的書也就是她的書,她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用不著跟我客氣。但是,每次小雯看這本書的時候,都是我在專心寫作的時候,看完之後還會還給我。每次都這樣,當時我心裡還暖暖的,可能這就是相敬如賓的感覺吧。
現在想想,這些行爲或許就是代表著某種暗示,在事情變得迷離的時候,這些平時看起來很平常的行爲就變得有深意了。有可能是小雯在暗示我,一些她要想要對我說的話全在這本書裡,答案就是那些數字。
想到這裡,我心裡就一陣激動,趕緊讓洛華用那些數字密碼在書中找尋對應的文字。首先,我們是按照最簡單的密碼構成方法進行比對的,比如,第一組數字是62,6代表的是書中的第六頁的第6行,那麼2就代表了這一行的第二個字。很快,對應的文字就被找了出來。
串聯起來之後,洛華拿著比對出來的一段話眉頭緊鎖,“莫非我們搞錯了?這根本不是一段話,甚至都不成句子。”
本來這次是信心滿滿地,聽洛華這麼說,我趕緊接過來那段文字。確實不成句子,字與字之間沒有關聯,甚至都不能組成一個規範的詞語。不過,我覺得不是我們搞錯了,這些文字不完整,好像是少東西,可能是我們遺漏了某個細節,導致現在的內容少了一部分。所以纔看著彆扭。
然後,我重新拿起桌子上的那個筆記本,摩挲著上面的數字,然後仔細地思考著我們到底遺漏了什麼環節。最後,我的注意力凝聚著在兩種不同顏色的筆跡上,同一組數字,用兩種顏色的筆來寫,這絕不是偶然而是有意這樣做的。到底是爲什麼呢?
而且我想起來來了一個細節,我們家裡沒有紅色的水筆,都是黑色水筆和圓珠筆,鋼筆我們都不用。紅色水筆是在三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吃過晚飯之後在外面散步,路過一個地攤買的。當時,擺地攤得是一個勤工儉學的女大學生,小雯出於愛心,就買了一支紅色的水筆回來。
現在所有的過去都浮上了心頭。然後我仔細地對比了一下數字上的痕跡,黑色筆跡的時間要比紅色筆跡時間更久一些,而所有的紅色筆跡都是近期才寫上去的。紅色,代表了一種警示,或者暗示,這也許是在我們去海頭古城之前,小雯故意用紅筆加上去,然後希望引起我的重視。
而且,這紅色筆跡寫下來的數字顯然不單單是爲了引起我的重視,它和黑色字體的數字共同組成了一些信息。這些恐怕是小雯早就準備好了的,在緊急的關頭,填上了紅色的數字,才把遺留信息補充的更完整,一定是這樣的。
至於,這個紅色筆記的數字又代表了什麼呢?我把心中知道的一些信息和想法說給洛華聽,他也想不出來到底還遺漏了什麼細節,難道真的是方向搞錯了。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突然想起,聲音在我們壓抑的氣氛中顯的非常突兀,我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只見一個女人聲音從從裡面傳來,“不要再房間進行任何有聲討論,我馬上就到。”是秦嶺,我心中一驚,這女人知道我們離開了酒店,並且知道我們在屋子裡幹什麼。而且,聽她的口氣,知道我們在幹什麼的,還有另外一夥人。
情況不妙,肯定是
有人在我家裡按了竊聽器。放下電話,我用筆飛速地在紙上寫下幾個字,“我們被監聽了。”洛華和鐵球頓時就明白髮生了什麼情況,立即緘口不言,迅速在客廳裡尋找可能安裝竊聽器的地方。
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情況,搞的我們三個都很緊張。看情形,似乎還有一方神秘人物在關注著我們的行動,必須再他們動手之前,把事情搞清楚。現在,我們只能抓緊時間破譯小雯留下來的這段文字密碼。
我使勁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不想其他的東西,把思緒給固定在這些數字上面。黑色筆跡,紅色筆跡,兩種顏色的數字記錄時間,跨度至少在一年以上。這中間究竟遺漏了什麼內容呢。房間中的氣氛非常壓抑,鐵球甚至從廚房拎出了兩把菜刀放在桌子上,以防有人過來偷襲。
數字上代表的文字,已經從我的散文書上找出來了一部分。如果這些文字是和數字密碼相對應的,一定是缺少了一部分內容,而這些內容應該從小雯的書籍中尋找,兩種顏色的字跡,可能是在說,這些密碼需要兩本書才能完整的破譯出來。對,一定是這樣的,想到這裡,我立刻回憶起小雯在去海頭古城之前買的那本中國地理。
一定是它,剩下的內容一定在那本書上。我一陣激動,立刻將那本書找了出來,並且在紙上寫下來我的猜想:每組數字都是用兩種顏色寫下來的,有可能就是在告訴我們,每組數字代表的文字內容需要從兩本書上共同摘錄下來,纔是完整的信息,這是小雯生前買回來的書,按照數字順序,把文字抄錄下來重新排列就知道內容了。
時間有限,洛華來不及多想,立刻就開始進行比對。等每組數字對應的書籍上的文字比對出來之後,重新排列組合,果真就得到了完整的信息,洛華和鐵球顯的有些激動,兩人認真地把文字排列在另一張空白的紙張,發現這是一封寫給我的信:
別了,我的愛人。這種方式與你告別,是怕你擔心,有些事情我無法對你講,因爲我不知道對你講之後是否會害了你,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這封信我久久無法落筆,只能以此相知。我知道,這對你是何等的殘酷。當你找到它的時候,或許我已離開了這個世界。這次分別,也許就是訣別,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否回來。再見了阿槐,我的愛人,我現在才知道,這離別的悲痛比赴死的哀痛更讓人不堪。但,擁有了你的摯愛,這一切又何所畏懼。人性貪婪,人心否側,只是請你相信,我是愛你的。小雯。圖書館。
我的眼睛有些溼潤,可是我不明白小雯到底在幹什麼,爲什麼不能跟我說呢。無論遇到多大困難,應該由我們兩個人共同承擔纔對,不應該把我一個人撇下。正當我沉寖在一陣失落和悲傷之中,秦嶺那個女人風風火火地趕到了。
進門之後,還將房門的防盜鎖全部打開。見她來了之後,屋子裡的氣氛更加緊張。她什麼都沒說,接過我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又把所有的筆記本看了一遍。拿筆在紙上寫道:現在真個房間已經被人監聽了,大家出聲交談,不要說任何有關這次行動的話題,所有問題統一在紙上進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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