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完了莫雨柔,羈景安看了眼腕錶,已經凌晨一點,本打算開車回公寓摟著夜羽凡綿軟的身體再補一覺,聽完倪威的話,若有所思,覺得很有幾分道理。
不管宸梓楓今後還想不想興風作浪,至少他現在要把所有的隱患都徹底連根拔除。
他與夜羽凡的感情經歷了太多了波折,好好享受溫馨的時光,卻寥寥無幾。
“行,我也去趟醫院?!?
羈景安說完,手指迅速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冷然地坐在駕駛位置,發動引擎,與倪威一前一後,迅疾地趕往市立醫院。
韓遠川的病房安排在第二十八層,與韓臻臻之前的病房在隔壁。
電梯從一層開始行駛,抵達目的樓,只需要三十幾秒的時間。
叮的一聲。
電梯的雙門自動打開,羈景安平靜地踏出去,徑直走向走廊的盡頭。
倪威跟在羈景安的身後,臉色扭曲地緊緊攥住了掌中的手機,連續給韓臻臻撥打了不下於十次,一開始是無人接聽,到了最後,不知道是沒電的原因還是其他人爲方面的原因,竟然他喵的關機了。
身體虛弱還在保胎吶,就這麼不要命地跟著男人往外跑,行啊,韓臻臻!
等他找到人,看他怎麼收拾她!
倪威氣得暗自磨了磨牙,推開房門大踏步走進韓臻臻住的那間豪華病房。
入目之處,空蕩蕩的,空氣中除了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隱約夾雜著一股馨香撲鼻的幽幽香味……
那氣味,倪威曾經很熟悉,是韓臻臻最喜歡的一款品牌香水,每次與他約會上牀的時候,她都會特意噴在身上,給她更增添了一絲誘人的女人味。
可此刻,倪威聞著那股熟悉的氣息,想起他與韓臻臻的關係鬧得那般僵,又想起她肚子裡的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一陣陣嫉恨,再加上急怒攻心,導致心口憋悶難受,甚至於太陽穴的青筋突突跳起。
他擡起手,重重地按了按刺痛的太陽穴,心底亂成一團麻。
本來婚禮黃了以後的這段日子他的心情就很不好,鬱結於心,不僅要時不時應付死活黏上來的柳含倩,看著景安的面子上要虛與委蛇硬著頭皮打交道,現在又蹦出個毛頭小子吳禮對韓臻臻虎視眈眈,並且把人從醫院裡拐走了……
這麼多事情驟然發生在一起,倪威險些要被逼瘋了。
他大概就是渣男的其中一員吧。
等到韓臻臻突然對他不屑一顧,甚至大有可能以後要與其他的男人產生感情,他才恍然大悟,對待韓臻臻的心思,已經不同尋常,早就在心頭悄然地生根發芽,成長爲一顆茂盛的參天大樹。
如果硬要連根拔起,他會心臟破裂流盡了鮮血而死。
只要一想到韓臻臻要嫁給吳禮的畫面,倪威的心瞬間一片冰涼。
他真的後悔了!
倪威慢慢地重新打開手機的屏幕,機械地一遍又一遍給韓臻臻撥打電話。
哪怕她關機,依舊樂此不疲重複著手下的動作。
最後,倪威頹廢地靠在雪白的牆壁上,扯了下嘴角,那笑容,不復往日的邪魅英俊,笑得比哭還要更難看。
一個黑衣男人急匆匆跑進來,看見臉色落寞的倪威,愣了愣,“倪總,我找遍了附近的每一處,沒發生韓小姐的蹤影,接下來要怎麼辦?”
“去監控室調出視頻,仔仔細細查看她到底從哪裡離開的,坐的是哪輛車?只要我不放手,她永遠別想逃出我的掌心?!?
“是,我馬上去照辦。”
臨走前,黑衣男人用眼角的餘光快速地掃了倪威兩眼,差點嚇得兩腿發軟。
老闆渾身從頭到腳,縈繞著幾乎要吃人的殺氣。
……
隔壁的病房,羈景安緩步走了進去,陰沉的眼神,盯著倚靠在牀頭正低頭認真審閱公司文件的韓遠川,眸色溢滿冷厲。
就因爲眼前這個男人對夜羽凡的私心,把她誘騙到太平洋的一座孤島上,差一點就被莫雨柔給兇殘地射殺了,幾度死裡逃生。
爲了心愛女人今後的安危,今晚他必須出手。
韓遠川安靜地握著黑色簽字筆,在一份文件的右下角龍飛鳳舞地簽上名字,才悠悠地擡起頭,看著站在中央身高腿長的羈景安,沉穩地笑了聲,“三更半夜的,景安你怎麼來了?”
“我來送你走。”
羈景安慢條斯理地點了根菸,微微瞇著眼吸上。
“打算送我去哪裡?”
韓遠川還握著筆的右手頓了頓,停在半空中,左手捏了捏疲憊的眉心,眨了下佈滿紅色血絲的黑色眸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還有,我的記憶出現了空白,很有必要知道你刻意針對我的緣由?!?
他的臉色和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態度也很端正公平,瞧不出任何端倪。
如果不是真的失憶了,只能說明他的演技確實太精湛。
羈景安在心底默唸了這麼一句話後,在水晶燈的照射下,目光一點點轉爲凌厲,“很簡單,得罪狠了我,幾次三番傷害了我最在意的女人!要麼死,要麼失去自由,你自己選擇。”
“你要把我送進監獄?”
韓遠川莫名地笑了笑,深邃的眸光,投在羈景安冷厲的面容上,沒有害怕,只有滿臉的興味。
“不?!?
羈景安吸完最後一口,隨手把菸蒂扔進垃圾桶,冷冷地搖了搖頭,“送你進精神病院,沒有我的允許,你的後半輩子,只能在裡面度過?!?
韓遠川沉默地聽著,平靜得如一灘深淵,“如果我不同意呢?”
躺在醫院的這段時間,韓臻臻經常會跑來陪他聊聊天,偶爾提到他失憶前喜歡了夜羽凡很多年。
可是,他的記憶裡,除了韓家的人以及其他的商業關係,對於羈景安心之所繫的女人夜羽凡,找不到絲毫的印象,奇怪又詭異。
“不同意?”羈景安彷彿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冷然地嗤笑,“那更簡單,你的後腦有淤血,只要我要求醫生給你動點手腳,你馬上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死了!而你的死亡,卻與我毫無關係?!?
韓遠川抿著脣,直到脣色泛白,才慢慢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