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馨被韓遠川直接漠視,心裡非常不舒坦,卻也不敢直接就當著韓遠川的面露出委屈的神色,反而坦然地看著他走進書房,落落大方的。
等看見他人走了進去,房門直接上了鎖,明顯要辦什麼大事的架勢,心裡一動,連忙推開隔壁的房間走了進去,緊緊地靠在牆壁上,專心聆聽書房裡的動靜。
不一會兒,顏白馨忽然瞥見一道鬼魅的黑色身影從窗邊一閃而過,嚇得身體顫了顫,很快醒悟到肯定是韓遠川惹來的人,神神秘秘的,大白天還戴著鴨舌帽,把整張臉都遮掩在帽子下面,越發確定韓遠川肯定在密謀什麼東西……
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聽著。
萬幸隔音效果不是特別好,顏白馨仔細聆聽,倒也把兩個人的談話內容聽得七七八八。
尤其當她聽到韓遠川故意把韓小翼弄在他手裡,最終的目的是用來對付羈景安,要一舉把羈景安給弄死後,方便他把夜羽凡奪回來,心裡涼颼颼的。
更有一團憤怒的火焰在她心裡騰騰燃燒,濁氣翻騰。
憑什麼夜羽凡那個勾三搭四的賤人能得到韓遠川的全身心愛慕,而自己對韓遠川的一腔真情,他卻視而不見?
顏白馨怨恨得差點咬碎了牙齒。
不行,她絕對要阻止這件事發生,絕對不能讓羈景安死在韓遠川的手上。
能被韓家選中爲聯姻的對象,顏白馨的頭腦並不簡單,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只要羈景安不死,以那個男人對夜羽凡的在意程度,韓遠川就永遠也別想得到夜羽凡的人和心,這樣一來,自己才很有可能如願以償……
原來,韓小翼的作用,就是用來釣羈景安的美味誘餌,難怪韓遠川願意幫別人養孩子啊!
“韓遠川,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顏白馨的雙手捏緊了拳頭,清秀的臉上,掠過一抹不甘心的冷笑。
耳畔傳來咔嚓開門的聲音,顏白馨心知肚明韓遠川大概密謀完成出了書房,很想再多看他幾分鐘,收拾了心情,微笑著走了出去,“遠川,你這就要離開了嗎?”
“公司有急事,我正準備走。”
聽見顏白馨的聲音,彷彿就回蕩在耳邊,韓遠川莫名覺得不對勁,下意識回頭,瞧著她緩緩地從隔壁房間走出來,笑得意味深長,心突然往下一沉,冷冷地問,“看來你都聽到了?”
顏白馨瞧見了,韓遠川的眼底,沒有一絲被撞破的尷尬,一股子冷酷情緒,陰森森的,可怕至極。
現在顯露出來的,纔是這個男人的真實面目吧。
穩重儒雅,只是用來迷惑人的表象。
除了對夜羽凡真心實意,他對任何人,都能狠得下心,尤其是對自己。
顏白馨心口一陣陣的刺痛酸澀,很快就想開了,早就等著韓遠川提出這個話題,立刻加快腳步走到他的面前,微微笑道,“我確實聽到了一些,但不多。是這樣的,聽你話裡的意思,小翼其實不是你從孤兒院領養來的孩子,而是夜羽凡的親生兒子,對不對?你要用他來陷害羈景安,我沒有意見,甚至很贊成你的想法……但你想過沒有,如果夜羽凡知道你居然背地裡把她的兒子偷偷藏了三年半多,將近四年,生生斷絕了她母子之間的聯繫,即使以後你能設法把她弄到你身邊,她會不會一輩子怨恨你?你要一個空殼子的女人,有什麼意思?”
這番話,虛虛實實,半真半假,真正的意思,大概只有顏白馨自己能懂了。
但正是這些似是而非的話,取到的效果,反而更出人意料。
韓遠川大腦早就轉了幾大圈,俊臉卻不動聲色,冷冷地盯著顏白馨,“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動歪主意!我能把你從黑市撈出來,自然也能把你送進去,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請來照顧小翼的保姆,不屬於你的,永遠別去惦記!”
這番明晃晃的威脅,刺得顏白馨笑臉變得非常僵硬,勉強說道,“遠川,我……我這不是爲了你好嘛?”
韓遠川冷哼著一聲,擡步往別墅外面走。
“遠川,我真沒有別的意思……”
看他絲毫沒有留戀,顏白馨急了,踩著高跟鞋“得得得”地跟了上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二樓的走廊上,趴著一團小小的身子,冷著一張小臉靜靜偷聽樓下兩人的談話聲。
等韓遠川顏白馨都出門了,韓小翼才慢慢從冰冷的地板上面爬起來,牢牢地把“夜羽凡”三個字記在腦海裡。
那是他媽咪的名字。
……
下午三點半,倪威匆匆開車趕到了羈景安的公寓。
此刻,夜羽凡與女兒還在酣睡,而書房裡,羈景安早就嚴陣以待,聽見愈來愈近的沉重腳步聲,男人突然笑了一下,平靜的眼神裡,無端令人生出驚駭的戾氣。
“景安,有了,查到了消息……”
倪威推門進來,手裡拿著剛剛獲得的一份偷拍照片,直接遞給了羈景安。
羈景安接過,攤開在書桌上,瞇著狹長的眼眸一一查看。
早在當初察覺到韓遠川不對勁的時候,他就暗中派了不少人手追查對方的一舉一動,今天,倒是有了一個很大的突破口。
辦起正事來,倪威收起了嬉皮笑臉,鄭重指著照片上鬼魅男人的背影說道,“景安,查清楚了,這個男人是羈柏政的人,聽說那個狗東西兩條腿殘廢了,只能坐在輪椅上,半死不活……靠,他的命真夠賤的,一次兩次都沒把他給弄死!這男人就是代表羈柏政找到韓遠川合作,不僅想要了你的命,還想要你背後的鉅額財富。”
“我知道他沒死。”
羈景安點頭,翻閱到最後一張照片,模模糊糊掃到了一個小孩子的身影,眉頭擰了擰,渾身透出酷寒的氣息,“這是韓遠川的私生子?”
“咦,小臉蛋長的挺俊的,看著有點眼熟啊……”倪威思忖了幾秒,搖了搖頭,“不能吧,長眼睛的人都能瞧清楚,韓遠川的一顆心可都撲在了小嫂子的身上,他應該不會這樣抹黑自己。”
那這個小孩子的來歷就很可疑了。
站在辦公桌旁的英俊男人,挑了下俊挺的眉頭,似笑非笑。
“你吩咐下去,繼續跟蹤韓遠川,當心不要被發現,既然羈柏政的人找上他了,相信很快會有大動作,我們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