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母兇手宸梓楓潛逃至M國,意外捲入一場黑幫火拼的混亂槍戰(zhàn),身中數(shù)顆流彈,被當場擊斃。
夜羽凡以爲自己看錯了,呆呆地站在臥室裡,狠狠地閉了閉眼,重新睜開後,朝手機明亮的屏幕再次凝視了過去。
只見前面一行標題中間,真真切切地寫了“宸梓楓”三個字。
夜羽凡盯著屏幕裡那幾行觸目驚心的文字,以及配圖中倒在血泊中年輕男人那張陰柔而熟悉的俊臉,握著手機的掌心,控制不住地顫抖。
宸梓楓竟然,就這樣死了!
“哐當?!?
夜羽凡整個人都愣了,手上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乾了一樣,手指發(fā)軟,手機從她的掌心落入冰冷的瓷磚地板上,發(fā)出刺耳尖銳的聲響。
雖然宸梓楓傷害了她一次又一次,她恨死了他,但她從未想過要了他的命,也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以死亡這種決然的姿態(tài),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中。
那意味著,她從大學的青蔥年華就開始,深深愛了三年多的男人,將徹底失去了生命與思想,從此以後,化爲塵埃,變成了一團虛無飄渺的空氣。
他死了,她心底那抹逐漸轉淡的恨意,再也找不到仇恨的支點。
很久很久,夜羽凡眼眸呆呆地盯著那張新聞配圖,大腦一片茫然。
胸口裡,彷彿被溺在大海里的窒息感,說不出的憋悶難受,悶得她呼吸極其困難。
鼻子,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呼吸的功能,她張大脣瓣,用力急促地喘氣。
就算是有同名同姓的人,但圖片是不會作假的,更不會爲了達到美化的效果去刻意ps,所以,她認識的宸梓楓,曾經(jīng)愛了一千多個日夜的宸梓楓,是真的,真的人沒了。
夜羽凡伸手撫上心臟的位置,臉色變得越來越慘白。
逃了這麼多天都安然無恙,怎麼就今天捲入黑幫混戰(zhàn)中出事了?
愣怔間,落在地板上的手機嗡嗡作響。
夜羽凡完全沒回過神來,電話提示音卻不屈不撓地響個不停。
恍惚過來後,她彎下腰去揀自己的手機,指頭還在止不住地顫抖,手一滑,沒揀起來,她乾脆跪趴在地板上,手忙腳亂地拾撿,慢慢地夾在耳邊接通。
“親愛的凡凡,是我啊,我可想死你啦!”
電話裡頭,韓臻臻興高采烈地哇啦叫囔,“我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第一個,就是我哥他醒了,醫(yī)生說恢復得很不錯,大約需要一個星期的觀察期,我們就可以回桐城了。第二個,你有沒有看報紙或者網(wǎng)絡頭條新聞,你那個渣前夫,也就是宸梓楓,他死了,就死在離醫(yī)院不遠的一條東八區(qū)街道,哎呀,這種無恥的渣男死了,簡直是大快人心普天同慶喜大普奔……”
聽著韓臻臻歡快的呼叫聲,夜羽凡心裡更堵得慌。
“臻臻?!币褂鸱步兴p柔的嗓音悶悶的,臉色有些難看,“你說他就這樣沒了,我怎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她寧願與他山高水長後會無期,也不願意這麼突然得到了他的死訊。
“喂喂喂,我說凡凡你不會還對宸梓楓有意思吧,他不僅背叛了你,還把你出賣給牛郎睡,這種沒底線的渣男,就算是死了十次也是活該!再說了,他還惡意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就算他母親有天大的錯,那也不該把人給掐死?。》卜?,我要好好勸你一句,做人千萬不能太善良!”韓臻臻板著臉講了一大堆道理之後,馬上又暴露了八卦婆的本性,笑嘻嘻開口,“凡凡,你跟我家羈男神孤男寡女勾搭了幾個月,肚子裡該揣進了小寶貝吧?我可先預定好了,我要做乾媽,獨一無二的乾媽。”
被韓臻臻調侃得臉紅耳赤,夜羽凡恢復了一些理智,嗔怪地說道,“你胡說什麼呢?沒事我先掛了,代我向韓哥倪威問好,等你們回桐城了,大家一起聚聚吧?!?
掛斷了電話,夜羽凡見天色已晚,心不在焉地走進廚房準備晚餐。
結果,不是忘記了放鹽,就是把一鍋菜都燒焦了,黑糊糊一團,散發(fā)了焦臭的味道。
夜羽凡錯愕地盯著鍋裡那片狼藉,沉沉地低下頭,盯著流理臺上沒有擦拭乾淨的水跡發(fā)呆。
韓臻臻說的對,她不該爲了一個對不起自己的男人傷感。
但人是有感情的,即使是養(yǎng)了一條小狗,面對它的死亡,都可能會傷心流淚,更何況,她與宸梓楓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有過許多甜蜜的時光片段,又怎麼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羈景安長身玉立,站在在外面,敲了半天,沒等到夜羽凡出來開門。
蹙眉摸出手機後,打她的電話,接通了,卻無人接聽。
當機立斷取出備用鑰匙打開房門後,聞到一股食物燒焦的氣味,俊臉一沉,疾步穿過客廳徑直走向廚房。
一眼就瞧見夜羽凡呆呆地站在那裡,低著頭失魂落魄的模樣,心口說不出的複雜滋味。
跨步走到她面前,勾脣冷笑,“宸梓楓死了,你這麼傷心?”
“你,你怎麼進來的?”夜羽凡驚愕地擡起頭,看著他遞過來的手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羈景安沒答覆她的疑問,挑眉冷冷說道,“他死了,以後你再怎麼想都沒用,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他說的斬釘截鐵,夜羽凡望著他,本來對他沒有任何懷疑,但看著他刻意遞來的手機,顯示的正是那條宸梓楓死亡的新聞,再仔細回味他剛纔的話,心裡突然涌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一瞬間心就狠狠地往下沉。
爲什麼要一進門就刺激她?
一副篤定的模樣!
難道是……他下的手?
“羈景安,是不是你派人乾的?”夜羽凡突然一把甩掉他手中的手機,臉色異常慘白地看向他,“難怪你讓倪威陪著臻臻一起去M國,你早就安排好了,是不是?”
這男人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他能把若干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都毫不在意地廢了,多一個宸梓楓,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