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張含打了一個哈欠,擡頭看著他問,“怎麼樣,要不要答應(yīng)啊,不想答應(yīng)的話就算了。”說完,她拉起被單蓋在胸口上,閉著眼睛,準(zhǔn)備睡覺。
莫帆低頭看見她閉眼,趕緊出聲答應(yīng),“好,好,好,我管帳,我管帳。”他低下頭在心裡安慰自己,反正管帳也是財政大權(quán)那裡一部份,他現(xiàn)在就先管著帳,等以後他再慢慢把整個財政大權(quán)奪回來。
背對著他的張含聽到他這句委屈的答應(yīng)聲,偷偷笑了笑,開口回答,“嗯....既然這樣,明天我再把帳本交給你,現(xiàn)在時間不早了,我們休息吧,下牀去把桌上的松脂吹滅了。”
“唉.....,我這就去。”莫帆翻身從牀上下來,跑到牀邊的桌邊把正在燃燒著的松脂吹滅,月色正濃,一抹月色從窗戶上溜進(jìn)來,把黑暗的房間照亮。
莫帆嘿嘿一笑,加快速度爬上牀,抱住睡在牀上裡側(cè)的女人,把頭埋在她脖子上面,輕聲呢喃,“含兒......。”
屁股上傳來一塊硬梆梆的東西,張含不用猜都知道等會兒這個男人要做什麼了,她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把埋在她脖子上面的男人推開,說,“莫帆,今天晚上我們別來了,行嗎,明天我還要早點(diǎn)起來做豆腐呢!”
莫帆一聽她這句話,鉗著她身子的手慢慢鬆下來,他深呼了幾口氣,又緊緊抱著她,頭靠在她頭頂上說,“你放心睡覺吧,我不會亂來了,我抱著你睡。”
張含把頭埋在他胸膛裡,點(diǎn)了下頭,一隻手搭在他腰上,說,“好,你也早點(diǎn)睡覺,明天早上你也要幫我做豆腐呢。”
“好.....,睡吧。”莫帆拍了拍她後背,嘶啞的嗓音在夜裡顯得非常迷人。慢慢的,張含就在他這種迷人嗓音下,進(jìn)入了美麗的夢鄉(xiāng)。
耳邊聽著淺淺的呼吸聲,莫帆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自己不肯歇下來的兄弟,又一次嘆了口氣,趁著月色,小心翼翼的把懷裡的女人放好,替她捻好被單,然後轉(zhuǎn)身下了牀。不一會兒,澡室那邊傳來沖涼的聲音。
天色從黑暗變成灰白,村裡的公雞叫鳴聲在整個張家村響起,張含睜開眼睛,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睡在身邊的男人,抿嘴笑了笑,推了推他,叫喚,“別睡了,快點(diǎn)起牀幫我做豆腐。”
莫帆在張含碰了下他之後,馬上就醒了起來,他揉了下雙眼,擡頭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聲音嘶亞說,“這麼快就天亮了。”
這時,張含已經(jīng)穿好衣服,回過頭看了一眼牀上半躺著的男人說,“快點(diǎn)起牀了。”丟下這句話,她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院子外面,當(dāng)張含一出來時,發(fā)現(xiàn)廚房裡已經(jīng)有人在做事了,走近一看,看到在火影下忙活的金秋花,眸中閃過感動,朝金秋花忙碌的背影喊,“娘,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醒來了,去刷牙洗臉,等會兒幫娘一起做,後面的事情娘也不會做,還是要靠你。”金秋花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張含,然後又繼續(xù)望著鍋裡的豆?jié){,低頭說道。
張含在她背後看了一會兒,應(yīng)了聲好,轉(zhuǎn)身進(jìn)了澡室刷牙洗臉去了。
過了一會兒,張含收拾完自己,剛從澡室出來,迎面碰上也要進(jìn)來收拾的莫帆,小兩口相視一笑,擦身而過。
張含進(jìn)了廚房,把金秋花手上的活接過來,昨天張含交過金秋花怎麼做豆腐,此時,鍋裡的豆?jié){開始變豆腐花了,幾個步驟下來,十板豆腐就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
金秋花望著這十板白花花的豆腐,汗水夾著臉上的笑容,高興極了,她看著這擺好的十板豆腐,大嘆了一聲,“這豆腐說難做也行,說不難做也行,沒想到這藥店裡賣的白石居然可以做豆腐,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啊。”
“娘,這個方法你不要說出去啊,現(xiàn)在大家都不知道豆腐需要用白石,我們的豆腐才能賣這麼高的價錢,要是大家都知道了怎麼做豆腐,那它就不值銀子了。”張含看著金秋花叮囑,怕金秋花一高興,把這件事情說漏了嘴。
金秋花表情嚴(yán)肅的跟張含保證,“含兒,這件事情你就算不交待娘,娘也不會告訴別人的。”
了會一欠了。張家一家人剛吃完早飯,福運(yùn)酒樓的馬車就到了張家屋腳下,很快,幾個人一人一板豆腐把它們搬到馬車上面,幾趟下來,張家裡面的十板豆腐就被搬光了。
張含望著馬車上面的十板豆腐,交待著趕馬車的人,“這位小哥,等會兒你趕馬車的時候小心點(diǎn),別亂顛,這豆腐經(jīng)不起顛簸,很容易散掉的。”
“知道了,謝謝張姑娘提醒。”趕馬車的夥計話剛說完,就感覺有一道兇人的目光一直瞪著他,他忍不住好奇,擡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張姑娘身邊的男人一直在拿白眼瞪著他。
趕馬車的夥計心一驚,跟張含她們說了聲告辭的話之後,跳上馬車,趕著拉車的馬離開了這裡。
“那個趕馬車的夥計哪裡惹到你了,你怎麼一直拿白眼瞪人家,你沒看到人家都被嚇得快屁滾尿流了嗎?”從他一放白眼瞪馬車夥計開始,張含就知道了,現(xiàn)在馬車離開了,張含纔有時間回過頭問他。
莫帆瞪了一眼離開的馬車背影,咬著牙說,“他居然叫你張姑娘,你明明嫁給我做娘子了,他應(yīng)該叫你莫夫人才對。”
“呃......,也許人家不知道我跟你成親了呢。”張含怔了怔,看著他好一會兒,眨著眼解釋。
莫帆用力一哼,又瞪了一眼馬車消失的方向,臉色黑黑的,說,“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你頭上的頭髮明明挽的是婦人髮鬢,他又不是沒有眼睛,他要是有心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他怎麼會不知道。”
他在心裡猜想,趕馬車的夥計是不是授人指使,故意這麼喊的,這時,一個人影從他腦子裡一閃而過。
“好了,別想這麼多了,就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下次我在我的脖子下面掛一塊牌匾,上面刻著我是莫娘子,這樣行了吧!”張含嘴噙著笑容,拉了拉他右手,小心翼翼的哄著他。
成親以後,她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還是個大醋桶,經(jīng)常會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甚至,他連她跟幾個弟弟妹妹多呆一會兒都會吃醋。對於嫁了一個大醋桶,張含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莫帆面上露出勉爲(wèi)其難的笑容,說,“這個辦法或許可以。”
張含一聽,上前掐了下他手臂,咬著牙說,“你想得倒美,要我像狗一樣在脖子上掛一個狗牌子,我纔不幹呢。”說完,她握著小拳頭在他胸膛上錘了幾拳。
莫帆呵呵一笑,搶過她手,握緊它,目光深情凝視,說,“我說笑的,我哪裡捨得讓含兒在脖子上掛一塊牌子,要掛也是我掛纔對。”
“算你識相,不說了,我們上去吧。”張含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右手被他左手牽著,小兩口相視一笑,手牽著手準(zhǔn)備朝半山腰上的張家走去。
剛走到一半路,站在半山腰上,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村中小路上聚集著一堆人,隱隱的,張含還聽到那裡傳來女子痛哭聲。
張含拉了拉莫帆的手,眸中露出擔(dān)擾,跟他說,“莫帆,我們先別回家先,去那邊看看,那邊好多人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莫帆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點(diǎn)了下頭,兩人手牽著手轉(zhuǎn)身又往半山腰下面走。
剛走到人羣后面,也在這裡看熱鬧的四個小鬼看到張含跟莫帆過來,四個小鬼全跑到張含身邊,嘰嘰喳喳的把這裡發(fā)生的事情跟張含說了一遍,張含把這四個小鬼的話組織了一遍,勉強(qiáng)聽懂了這裡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大嫂,你別賣我,我以後一定會努力幹活的,我不會在家裡吃白飯的,我求你了,別賣我。”人羣中傳來女子嘶心裂肺的哀求聲。
女子的哀求聲一落,一道尖心刻薄的聲音跟著響起,“我不賣你?我不賣你我跟你哥就要餓死了,反正你哥也把你養(yǎng)這麼大了,就算把你賣了,你也不會餓死了,桔花,你就當(dāng)是爲(wèi)了這個家,爲(wèi)了你未出世的侄子,你就行行好,離開這個家吧。”
“不,我不要離開,大嫂,桔花不會吃白食的,桔花幫你幹活,你不要賣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桔花朝豐腴的婦人磕了幾個響頭,嘴裡一直在求著她。
“桔花啊,大腳嬸也是爲(wèi)了你家好,你說,你要是跟我家小妹去張府,你家裡人就不用再爲(wèi)了錢的事發(fā)愁了,你說是不是?”說完這句話,李大腳嘴角噙著一抹嘲笑。
“我不去鎮(zhèn)上,我哪裡也不去,我就只待在村裡,我不去。”蹲在地上的桔花緊緊抱著自己雙腿,把頭埋在雙腿裡面,眸裡閃過堅定,搖頭大喊。
張二狗媳婦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桔花,笑瞇著眼睛走到李大腳面前,說,“大腳嬸,我家桔花就賣給你們家小妹了,你看,這個價錢?”說完,張二狗媳婦眼角閃過貪心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