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照片裡,甚至有我被三個流浪漢拖到他們用紙板和塑料布搭建的‘家’裡玩弄時的。
我躺在髒兮兮的破舊棉被上,身上衣服被扒的只剩下內衣和內褲,一個流浪漢坐在我腰上,褪下褲子,露出骯髒的地方對著我。
照片視角是從上往下的,能清楚的看到我臉上的表情。我臉色潮紅,雙眼緊閉著,由於藥物的原因,讓我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拒絕,更像是在勾.引邀請。
這樣的照片很多,各個角度。
周圍圍著的人,看到我開始指指點點。
“竟然跟我們住一個小區,真是噁心。也不知道有沒有染病!”
“老是去酒吧那種地方,能是什麼好人!”
“聽說她離婚了,搞不好就是因爲這個。媽是離婚的,女兒還是,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人……”
“以後離她家遠點,別傳染上什麼髒病……”
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艸!你們都給我閉嘴!”
蔣柔雨氣得破口大罵,但她一個人哪罵得過這麼多人。
她罵不過就要動手,我拉住她。
“你他媽拉我幹什麼!”
“先把照片撕了。”我說。
周圍有人在拍照和拍視頻,蔣柔雨也注意到了這點,又罵一句娘,轉回身跟我一起撕照片。
蘇芊芊見我們要撕照片,走過來攔,“誰讓你們撕的!自己敢做,不敢讓別人看?。 ?
“做你麻痹!”蔣柔雨要氣瘋了,把手裡照片往蘇芊芊臉上一摔,揚起手,向著蘇芊芊就打了過去。
然而她的手還沒有落下來,跟在蘇芊芊身後的兩個保鏢就衝了上來。一左一右抓住蔣柔雨的胳膊,把她拉開。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想跟我動手!”蘇芊芊冷哼一聲,“蔣柔雨,花錢養條狗,狗見了主人,也知道搖搖尾巴討好。我哥養過那麼多條狗,你是最不聽話的一條。既然我哥這個主人不知道如何調教他的狗,那我就幫他教教。給我打!”
保鏢是聽蘇芊芊話的,哪管蔣柔雨是不是女人。
保鏢將蔣柔雨推到在地上,一腳接著一腳踏在蔣柔雨身上。
蔣柔雨氣得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蘇芊芊,緊咬著下脣,倔強的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痛呼。
“別打了!她剛出院,別打了……”我撲過去攔,被一個保鏢拉開。另一個保鏢繼續踹蔣柔雨。
蘇芊芊看向我,得意的揚眉,“我不發話,他們是不會停的?!?
我也不想再蘇芊芊面前哭,可眼淚就是控制不住。我擦擦眼淚,“讓他們別打了!照片我們不撕了!求求你,讓他們住手,別再打了……”
“蘇茉!你給老孃閉嘴!”蔣柔雨捂著頭罵道,“蘇芊芊,你有種就打死老孃,否則老孃以後絕對要你好看……”
“你閉嘴!”我大喊打斷蔣柔雨的罵聲,“把你打死,對你有什麼好處!”
蘇芊芊擺了擺手,兩個保鏢退回她身後。
我忙跑過去,把蔣柔雨扶到我懷裡。
蘇芊芊看著我笑,“蘇茉,你比這條狗聰明。知道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那你就更應該知道,有些人是你配不上的?!?
“我……”蔣柔雨又要說話,我忙把她的嘴捂住。然後看向蘇芊芊,沒有說話。
蘇芊芊得意的笑,“照片不許撕下來。你們要是敢撕,我就讓這些照片出現在全梅城各小區的大門口!”
蘇芊芊走後,我要送蔣柔雨去醫院。
蔣柔雨死活不願意,“我剛從那裡出來,現在又回去,多晦氣!而且那兩個保鏢沒用力打我,也許看我是女人,腳下留情了。”
蔣柔雨衣服上都是鞋印,看上去嚴重的不得了,但把衣服撩起來,身上的淤青卻不嚴重。她不想去醫院,我也就隨她了,去藥房買了紅花油。我和蔣柔雨扶著我媽回了家。
我媽一直沒說話,到家之後,她坐進沙發裡。
蔣柔雨一直在罵,說等到半夜,她跑下去,偷偷把那些照片都撕了。
我一直忍著淚,幫蔣柔雨擦藥。
陸煜睿曾說過,權勢和地位帶給別人的傷害,會表現在很多地方。無緣無故的被中傷,被排擠,被陷害,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卻不得不忍受,所受恥辱無處宣泄。
今天蘇芊芊做的這些,讓我真正感受到了陸煜睿說的這句話的意思。
就因爲我和蘇芊芊地位的差距,我就不得不忍受今天的一切。忍受著明知道羞辱自己的照片就貼在自己小區的大門外,我都不能去撕下來!
“蘇茉,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你一定要告訴陸煜睿,讓陸煜睿幫我們出氣!”
蔣柔雨說話時,我媽突然從沙發裡起身,走到我面前,然後雙膝一軟,噗通一聲給我跪了下來。
我和蔣柔雨都嚇壞了。
我忙跑過去,抱住我媽,一直忍著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媽,你這是幹嘛……”
蔣柔雨忙過來扶我媽,我媽卻不起來。
“小茉,”我媽抓緊我的手,“算媽求你,別跟陸煜睿在一起了?!?
蔣柔雨似乎以爲我媽在因爲今天這件事,遷怒陸煜睿,於是勸道,“乾媽,這件事不能怪陸煜睿,是蘇芊芊那個瘋丫頭沒事找事。等陸煜?;貋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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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陸煜?;貋?,你就跟他說清楚!”我媽逼我,“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你就跟他分開!”
我大哭,“爲什麼?爲什麼突然這樣……”
我覺得能幫我的只有陸煜睿了。我在這麼難過的時候,心裡盼著的是,陸煜睿立馬出現在我面前,我想念他寬厚溫暖的懷抱。可我媽竟然逼我放棄他,放棄我的希望。
“我們就是普通人,上班下班的普通人,”我媽道,“小茉,你聽媽的話,我們不進什麼豪門,我們遠離他們,我們過自己安穩的生活,不去招惹他們。”
這都是藉口,我和陸煜睿剛認識的時候,我媽就知道他的身份。那時候她沒反對,現在突然之間反對,肯定是中間出了什麼事??晌覌尣活娨庹f。
晚上,蔣柔雨留在了我家,她爲了不讓蘇易寒找到她,把手機關機,並且警告我,蘇易寒如果打電話給我,就說我倆沒在一起。
我知道她在鬧什麼彆扭,蘇芊芊那句蘇易寒養過很多條狗,這句話傷到她了。她不是嫌蘇芊芊罵她是狗,而是在意蘇易寒在她之前養過很多。她只是蘇易寒衆多情人之一,而她卻對蘇易寒動了情。
我有些心疼她,但卻說不出安慰她的話。
我轉頭看蔣柔雨,卻發現蔣柔雨也正在用心疼的眼神看我。
蔣柔雨說,我倆真他媽絕配,乾脆我倆一起過得了。
我說行。
心裡壓力太大,需要發泄。情緒上發泄不出來,便發泄在身體上。半夜,我感覺到冷,身體不停的打哆嗦。
蔣柔雨說我發燒了。連夜把我送去了醫院。
我難受,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後來完全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病牀上了,身上沒有蓋被子,也沒有輸液。病牀旁站著一個身穿黑西裝的俊朗男人,正拉著我的手,用棉絮擦拭我的手心。
瞧見我醒了,陸煜睿伸手過來,冰涼的手指貼在我額頭上,讓我覺得很舒服。
“還是有些燙,”陸煜睿坐到我旁邊,“一會兒再喝一次藥,應該就沒事了。還難受麼?”
我搖頭,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兩點了。陸煜睿眼睛裡布上了不少紅血絲,看上去有些疲憊。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
“你照顧了我一晚上?”想到這點,我感覺到的不是甜蜜,而是擔憂,我急忙道,“那我媽?”
“阿姨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标戩项5溃胺判模粫俜磳ξ覀兞恕!?
我一怔。
我這一覺是睡了多久?人的變化這麼快麼?
陸煜睿見我呆住,輕笑一下,“阿姨就算不相信我會拼盡全力去保護你,她也該相信我會盡我所能去保護自己的孩子。”
“什麼孩……”我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摸向自己的肚子,“我有我們的孩子了?”
陸煜睿點頭,脣角的笑意更濃,“女人,你現在只需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
吃過藥,又被陸煜睿逼著喝了點粥,然後我又睡了過去。
wωω?tt kan?co 再醒來是被餓醒的。我睜開眼,正對著病牀的沙發裡,陸煜睿坐在裡面,他身旁還坐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陸煜睿正在給小男孩剝橘子,他會把橘子瓣上的白色纖維細心的剝掉,然後餵給小男孩吃。
細心溫柔的樣子,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我媽坐在兩人身側的單人沙發裡,神色淡淡的看著陸煜睿,“我是真沒想到,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能養大另一個孩子,還是在那樣的環境裡。陸煜睿,我是不是能相信你,你跟那些人不同,至少還有點真心?!?
陸煜睿察覺到我醒了,他看向我,話既是像說給我聽的,又像是說給我媽聽的。
“我待她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