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踏出大門,江月夜便感覺到一股大力抓上了自己的頭髮往後扯。
在那一刻,絕望和求生的渴望一起籠上江月夜的心頭,她完全忽視了頭上傳來的疼痛,仍舊顧著一股勁兒往外跑。
但是男人的力氣總是比女人要大,尤其是曠總這樣處於極怒狀態下的體格健壯的男子。
在成功拉住頭髮之後,他惡狠狠的報復式的一腳朝江月夜的腳窩處踹了過去。
嘎啦一聲,骨骼碎裂的清脆聲響在夜色中響了了起來。
劇痛襲來,江月夜被迫屈膝跌倒跪在地上。
疼痛的眼淚,混著著絕望的情緒涌上她的心頭。在那一刻,她幾乎有一種咬舌自盡的衝動。
如果現在自己死了,是不是就不需要再受到侮辱和折磨了?
如果現在自己死了,是不是就能擺脫現世的這一切煩惱,回到爸爸的懷抱?
她停止了掙扎,跪在地上,頭低垂下來,等待著曠總對她的最後審判。
“臭bia子!你很行啊,要不要我現在把你脫光了吊起來打啊!”曠總咬著牙,抓著江月夜的頭髮很不解氣的吼道。
他就這樣站在她身邊,比例巴拉惡狠狠的了幾句。
每一句都非常的難聽和不入耳。
吼完之後,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就要去扯江月夜身上的衣服。
閉著眼,江月夜悄悄的將舌尖往牙牀上推……
嗡嗡嗡,巨大的車輛引擎聲由遠而近。開車的人似乎將油門踩到了底,幾乎是引擎聲傳來的不到幾秒後,超亮超級刺眼的遠光燈光束就直直的打了過來,照在兩人的身上。
這情況讓曠總措手不及,他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只聽嘭的一聲槍響。
接著,血液就順著他的坐肩胛處流了出來。
劇痛讓他在剎那間鬆開了抓住江月夜的手,再第二聲槍聲響起的時,在刺眼的光芒中,他看見有人從駕駛座上衝了下來。
副駕的那人,依舊保持著持槍的姿勢,看著他因爲右腿中槍而跌倒在地。
“江月夜。”熟悉的聲音,帶著平日裡不常有的情緒落入了江月夜的耳中。
她咬下的牙齒驀然間一鬆,還未來得及擡頭,便感覺到自己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
“邵千峰?”他不是去給虎哥送錢了?怎麼會在這兒……
“我在。”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些驚魂未定的輕微顫抖。
擁住她的邵千峰,卻像是在故作沉著一般,只是用手輕輕的拍著她被扯得發疼的髮尾。
“邵千峰!”
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江月夜哇的一聲擡手抱緊了這個讓她依賴的,想念的,溫暖的懷抱。
在即將結束自己生命的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閃現出了某個人的臉龐。
棱角分明,眉眼彎彎,笑容邪肆,痞氣十足。
她在這個世上,還是有所懷念和不捨的。一直盡力去忽視這段心底早已發芽的感情,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爆發的尤爲強烈。
以爲她在這一瞬間的嚎啕大哭是因爲害怕,邵千峰跪在地上,不斷的輕拍她的後背,嘴裡一直不停的安慰她,“別怕。我在。”
曠總被從副駕和後座上跑來的身著特警制服的持槍警察給拷上了手銬,從地上拉出來。
坐在副駕上的那位開槍的年輕特警,只大致看了一眼現在的情景後,就掏出了手機打電話。
“是我,人質順利解救,擊傷綁匪一名。”
後面的話,江月夜沒有聽清楚了,她的耳邊,都是邵千峰的安慰。
在邵千峰的懷中哭了也不知道多久,等到她被他從地上抱起來的時候,急救車也來了。
右腿膝蓋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的呻吟出聲。
將她用公主抱的姿勢抱上救護車,邵千峰直接將車鑰匙拋給了之前坐在副駕上的特警哥。
“謝了,這車換你開。”
完,他頭也不回的就跟著醫生護士上了救護車。
在救護車中,躺在白色的擔架上,被護士用棉球和藥水處理著臉上的傷勢時,江月夜又忍不住嘶嘶了兩聲。
她別過臉,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邵千峰就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看護士給她擦藥,看她的表情,看她現在的慘樣。
臉火辣辣的疼,膝蓋就更不用了,肯定是斷了。
被在倉庫裡關了那麼久,身上也很髒。所以,她現在肯定是最醜的一刻。
被喜歡的人,看到自己最醜的一面,縱然是剛剛渡過危機,江月夜也難免流露出了女生般的害臊。
可至始至終,邵千峰卻一句話都沒有。
或者,將她送上了救護車後,他就沒有再過什麼。
在沉默的氣氛中,救護車抵達了醫院,江月夜被推進手術室進行治療。
她傷的並不是特別嚴重,只是膝蓋折了,需要接回去然後固定。
等她再次被從手術室推出來時,邵千峰正站在門口,跟著幾位身著警服的人話。
“以後會不會有危險?”眉頭蹙起,邵千峰的語氣很沉。
“這幾天我們暫時會派人員對江姐進行保護。”其中一位看起來是頭的警察蜀黍跟邵千峰解釋著。
“至於邵先生你,我們也會安排人在你身邊。”
“嗯。”邵千峰頭,看向手術室江月夜被推出來的方向,有些心不在焉。
警察蜀黍擡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又道,“虎哥是一級通緝犯,很兇狠,你們還是要心,如果可以,最近儘量就不要出門了。”
“她這樣也不能去哪兒。”落下這話,邵千峰邁開長腿,走到了江月夜身邊。
“怎麼了?”聽到虎哥的名字,江月夜心頭一跳,趕緊問道。
“沒事。”邵千峰看著她的臉,雲淡風輕的回。
“可……”可她剛纔似乎聽見警察蜀黍讓她不要出門什麼的。
邵千峰眼皮子一掀,打斷她,“從今天起,你住我家。”
住他家?!
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在此時此刻出這話,江月夜瞪大了眼,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推辭的話機械性的脫口而出。
“你一個人,怎麼照顧自己?”邵千峰指著她的腿,一針見血,“這種情況,連自理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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