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城天喘息了很久才平息下來,他慢慢坐直自己的身體,然後將手中的信紙慢慢地握成了一團。隨後,他又打開信紙,將它撫平,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打火機,將它燃燒了。
跟著燃燒的字跡,依稀能看清上面的文字。
【處理好工人,不然我倆誰也不好過?!?
落款人是大山。
阮城天從來都知道,大山是一個爲了自己什麼都幹得出來的人,當初他找到大山,兩人合作將阮氏弄到手,之後大山拿著他給他的錢一走了之,並且帶走了大量的證據。
這些年,只要大山要錢,他就會給他,因爲大山的手裡,握著他的命脈。
很多個夜裡,阮城天經常從噩夢中醒來,他夢見自己被大山出賣,然後進入了監獄,夢見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阮氏被阮城國重新奪走,夢見自己破產,從此一窮二白...
他一直心驚膽戰的過日子,他想找到大山滅口,可是這麼些年,從來都是大山找他,他不知道大山在哪裡。
“呵..”阮城天嘲諷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這個世間。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這一次,不會那麼輕易的度過。
那些工人已經消失匿跡了四年,爲什麼在阮城國醒來的這一年突然出來鬧事?
難道是阮城國攛掇的?還是阮綿綿那個死丫頭?
阮城天想了很多,最終,他掏出手機給霍豔麗打了電話。
“老公,怎麼樣了?”電話一接通,霍豔麗著急的問。
語氣裡的恐慌,一時間讓阮城天有些疑惑。
其實阮城天不是很瞭解霍豔麗的,在他的印象裡,霍豔麗是一個聰明且狡猾的女人,雖然貪圖名利,但大抵上是好的。
可是霍豔麗其人,其實自私的很,她迷戀富裕的生活,享受富太太這個稱呼,她恐慌的是如果阮城天倒了,如今的富裕生活會不會一去不復返?
而且她極不信任阮城天,因爲在她的眼裡,阮城天就是一個草包。
“暫時沒什麼事,警察會處理這件事情。”阮城天靠在椅靠上,有些疲憊的說道。
霍豔麗沉默了一下,而後道:“當年的事..”
“什麼的當年的事,當年沒有發生什麼事!”阮城天蹙著眉頭訓斥道。
“是是,我明白了?!被糌W麗趕緊安撫阮城天的火氣。
阮城天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想了一下,道:“你給思思的賬上打五百萬過去,不要走公司的賬,走私人的賬,而且要與公司的利益完全隔開?!?
言下之意,你看有什麼錢可以轉走的,趕緊轉移走。
霍豔麗秒懂阮城天的意思,趕緊答應道:“好,我這就去?!?
掛了電話後,阮城天把手機扔在了桌子上,然後按著自己的眉心,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而霍豔麗,則是在掛掉電話後,著急忙慌的出門,走之前,帶走了很多的首飾,那些首飾,都是阮城天不知道的。
之後,她按照阮城天的意思,把家裡一切私人的錢打給了遠在國外的阮思思,只不過在操作最後一步的時候,霍豔麗猶豫了。
她忽然想到當年阮城國一家的遭遇,大嫂因爲被人欺負最後慘死,大哥那麼精明的人,最後也那樣了,如今自己的丈夫,不如大哥那般,等事情暴露了,會不會比大哥更慘?
“霍女士,您還有什麼疑問嗎?”工作人員恭敬的問道。
這是VIP工作房間,針對的都是富豪。
“把這五百萬分成兩部分轉賬,你先匯三百萬到之前那個賬戶,然後剩兩百萬,轉到這裡?!被糌W麗重新遞給了工作人員一張黑卡。
“好的,您稍等?!?
看著工作人員穩步的操作,霍豔麗的心跳的很快,但是一想到後來會遭遇的種種,霍豔麗又覺得自己是對的。
“霍女士,已經可以了,還有什麼能幫到您的嗎?”
霍豔麗搖了搖頭,身上的皮草顯得她異常的雍容華貴:“沒有了?!?
“好的,請您慢走?!?
霍豔麗起身,慢慢走出VIP房間,逆著光,她身上的皮草彷彿暈了一層白光,隨著她走路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格外的貴氣。
可是這貴氣之後,又隱藏著深深的骯髒與算計。
...
籬笆小院。
晚上傅廷則下班回家,一開門,就看見一大一小母子倆坐在小圓墩上,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母子倆穿著親子裝,動作一致,神情一致,瞬間就俘獲了傅大總裁的心。
“我回來了?!备低t想也不想的走到阮綿綿的面前,俯下身子在阮綿綿的臉上親了一口。
傅錢只感覺一陣風從臉上劃過,然後就看見粑粑這個壞蛋在偷親麻麻。
傅小爺一下子就火了,蹭的一聲從小圓墩上起來,然後對著粑粑的大腿,啊嗚就是一口。
“嘶!傅錢,鬆口!”傅廷則驚呼著起身,按著傅錢的頭,俊美帥氣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啊啊?。。?!”傅錢咬著粑粑,黑漆漆的眼睛滿是控訴和憤怒。
你還親不親麻麻了!在小爺的面前,你敢親我麻麻?。?!看小爺我不咬死你??!
“你鬆開,我保證今晚不親麻麻了。”傅廷則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傅錢有耐心的說道。
“啊?”真的?
傅廷則點頭,趁著傅錢放鬆的時候,一把將傅錢拎起來,然後對著小屁股就是一下。
“動不動就咬人!你屬狗的??!”傅廷則道。
“噗噗噗?。。?!”
“還噗??!阮綿綿是我老婆,我怎麼不能親了!!”
“不!不!不!我的!我的!”傅錢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抗議。
“毛都沒長齊,尿不溼還要粑粑換的人,沒資格跟我搶?!备低t嘚瑟道。
“噗!”
阮綿綿一臉黑線的看著傅廷則和傅錢打架,爲什麼每次回來,父子倆都要打一架。
“二爺,你下次回來,就不能先親一下寶寶嗎?”阮綿綿無奈道。
傅廷則和傅錢頓時就停下了,然後同時看向阮綿綿,父子倆異口同聲的喊道:“醜!”
阮綿綿:...
你們打吧,老孃不管了。
“你說誰醜!你看看你胖的!因爲你胖,你麻麻瘦了多少!”父子倆又開始吵架了。
“你!胖!你!”傅錢說話還不利索,但是同樣不甘示弱。
“手短腳肥臉肉多?!备低t上下瞟了一眼。
傅錢:...
媽,這種總結性的話咋說!
...
留下父子倆在客廳吵嘴打架,阮綿綿走到廚房幫阮父打下手了。
“他們父子倆天天這樣?”阮父一臉的笑意。
心情好的時候,做的晚餐也是美味的。
“是啊,以前傅錢不會說話的時候還好點,現在會說話了,我也阻止不了了?!比罹d綿無奈的搖了搖頭。
擡頭看了一眼客廳的狀況,傅錢正站在傅廷則的腿上,跟粑粑鬥智鬥勇。
這期間,又會說了好多話。
“女婿這種教育方式挺好的。”阮父評價道。
阮綿綿搖了搖頭,道:“不不不,爸爸你不想要想多了,他就是純粹的想跟您的外孫吵架而已。”
什麼教育方式,都是瞎扯淡,傅錢看不慣粑粑跟麻麻親熱,傅廷則看不慣兒子整天膩著老婆,反正父子倆互看對方不順眼。
阮父哈哈一笑,看著女兒一臉笑意,他心底的大石頭,也逐漸放下了。
“把菜端過去,開飯了。”阮父道。
“好,艾瑪有時候覺得不會做飯還真是幸福,有人做好,自己直接吃就行了。”阮綿綿開心道。
“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試試。”阮父無情的戳破阮綿綿的幸福泡泡。
阮綿綿:...
阮父洗了洗手,將碗筷帶過去,然後對著客廳的父子倆道:“吃飯了。”
傅廷則應了一聲,然後單手抱起傅錢,走到餐廳的飯桌上,傅廷則直接把傅錢往兒童椅子上一扔,然後給了他的兒童碗,夾了幾個菜,就不管他了。
傅錢委屈的扁了扁嘴,大眼睛眨巴著看向阮綿綿。
“兒子,我要是你,就糊粑粑一臉菜。”阮綿綿同樣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傅錢。
傅錢:...
算了,媽不靠譜,寶寶還是乖乖的吃飯吧。
看著傅錢乖乖的吃飯,三個大人全都偷偷的笑了。此後,一直很安靜的吃飯,但是阮綿綿的眼睛一直轉來轉去的,傅廷則只好無奈的說道:“說吧,想問我什麼?”
“那些工人是不是你安排的?”阮綿綿想不想的問。
傅廷則微愣,隨後笑著說道:“說慢點,嗆著怎麼辦?”
阮綿綿點頭,然後將嘴裡的東西眼瞎,之後慢慢道:“那~些~工~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傅廷則:...
傅錢捂臉,然後跟粑粑相視了一眼。
傅錢:粑粑,我媽你知道的,待見點。
傅廷則:我老婆不需要你操心。
傅錢:噗!
結束了短暫的對視,傅廷則看向自家老婆,而後溫聲解釋道:“算是,也不算是。我只是按照法律的規定對他們進行了賠償,至於阮城天承諾了他們什麼,那是他們與阮城天的事。”
阮綿綿聞言,頻頻搖頭,然後砸吧著嘴道:“嘖嘖嘖,二爺你太陰險了?!?
傅廷則:...
我這都是爲了誰?
“陰險...”傅錢一邊啃著雞翅,一邊悠閒的重複。
傅廷則:...
哥這都是爲了誰!